作者:苏他
“家。”
邱文博听到他的声音,停顿了下,音量放低一些后才说:“下午三点出发,别忘了。”
“嗯。”
邱文博一早上的火无处发泄,想骂街来着,但冷不防记起昨晚上状元门他那差点没把握好轻重的态度,一次可以找补,两次就有嫌隙了。
最后还是憋住了火,没说重话,只是嘱咐:“以后再找女的,不用亲自跟那些拉皮条的见面,谨慎点,别让人看见你的脸。”
“好。”
邱文博扶着脑袋,闭着眼:“你去贡方里接一趟郭札,要不就让他跟我们汇合,反正你看着安排。我下午去集团一趟,到时候你可以带上他去接我。”
“好。”
电话挂断,邱文博洗了个澡,下楼吃饭时,撞见了从电梯门出来的周林律。
周林律酒醒了才回来,有些宿醉未醒的迷糊劲,看见邱文博,有些意外,这一层不就他和琮玉吗?
邱文博瞥他一眼,摁了下行。
电梯门关上,周林律走向琮玉房门口,敲了敲门,确定没人,给她打电话也没人接,就给常蔓打。
常蔓倒是接了:“二代怎么给我打电话了?”
“琮玉一晚上没回酒店,你知道她在哪儿吗?”
常蔓听说了,琮玉后来又去状元门接陈既了,没回来肯定是跟陈既在一起。
她说:“不知道。”
“真的?”
常蔓笑了:“你现在是以琮玉的谁为身份质问我?”
“朋友。”
“那你就只能听到一句不知道,要是你跟她的关系再近一点,或许我会帮你分析下,她可能在哪里。”
周林律不问了:“打扰了。”
常蔓洗完澡就接到了这个电话,挂断后握住椅背。
琮玉和陈既在一起。
她知道是早晚的事,但一想还是会难受。
且得难受。
*
陈既回来时,琮玉还没换衣服,就穿着陈既那两件,靠在阳台围栏抽烟,胳膊肘搭在栏杆。
陈既把早餐放在桌上,从房间拿了一条毛毯,走向琮玉,从她面前盖过去,罩住她的身子,将毛毯两边在她后背交叠。
琮玉长高一些后,再看他,就不像那时候使劲地仰着头了,但也是要把下巴对着他的喉结。
她手里捏着烟:“昨晚没抱够?”
“别作。”
“做完说别做?晚了吧?”
陈既用力抽紧毛毯。
琮玉吸一口凉气,瞪他:“疼!”
陈既不说话,但也不松手,裹得她很紧。
琮玉抽了一口烟,吐在他嘴唇,同一缕芒果味儿在两人鼻间流窜。
她抽的这款烟有两个口味,芒果,柠檬,陈既戒烟时吃的柠檬糖,她就没买过柠檬味。
她自制力不如他,刚分开那年苟延残喘,一根常蔓带来的他的烟都能细嗅一晚又一晚,柠檬味一定会让她想起他呼出的气息,以她对他的迫切,恐怕根本捱不过三年,早厚着脸皮回来了。
那时回来,无非是让他把她的尊严反复践踏。
她没那点骨气就不装逼,不假装很释然地去接触跟他有关的一切。省了越看越想,干出犯贱的事来。
但逃避本就是一种放不下。
幸好陈既不知道这款烟只有两个口味,不然她两次在他嘴唇吹气的烟味都是芒果而不是柠檬,他一定会想到她是因为他,也一定会得意的。
陈既从她手里把烟拿走,抽了一口,掐灭在小圆几上的烟灰缸里。
他平常抽烟最好看的是吐烟的嘴唇和夹烟的手指,猛抽一口时最好看的是太阳穴凸出的青筋。
她唇角勾勾,歪着头看他:“既哥体力真好,还有力气起床买早餐,老当益壮呢。”
陈既头不低,眼神向下,看她:“去换衣服。”
“换不了。”
“怎么换不了?”
“一走路就疼。”
陈既停顿一下:“赖谁?”
“你不是想赖我吧?我让你起反应的?”
陈既看着她。
“好,就算是我,但半路上买套的是你吧?”琮玉手指在他喉结划拉:“怎么会有人连狗都利用?爆破真可怜。”
陈既不跟她扯,语速很慢,表明他的态度:“回房把衣服换了。”
“我说我动不……”
琮玉还没说完,陈既把她打横抱起来,抱到床上。
琮玉当即起身,还没起来就被摁住了。
陈既用他习惯的姿势——单手攥住她两个手腕,警告她:“甘西到西塔坡要开两天车,你要不想这两天都好不了,就老实一点。”
“怎么?又想要了?”琮玉顺口调戏,没想他答,说完就又问:“你怎么知道我要去西塔坡?”
陈既没答。
琮玉反应过来似的点点头,很随意:“也对,既哥什么不知道。”
陈既要起身,琮玉拉住他衣襟,贴近他耳朵,鼻息扫动耳垂,轻轻地问:“昨晚都那样久了,既哥不会还能行吧?”
陈既不答她的问题,眼也看向别处。
动作像心虚,神情不是。
他本事之一就是任何人都休想从他的神情探知到他的内心世界,纵使他心中有滔天的爱恨,眉眼也平淡无澜。
那种事都不会像片里那些男的嗯嗯啊啊地叫唤,要不是琮玉能感受到他掌心滚烫,又承受不住他掐她腰的力度、撞击的幅度,她也会怀疑他并不尽兴。
幸亏他做得够多。
五枚。
全用完了。
她知道他很爱她了。
“那你真棒。”琮玉阴阳怪气上瘾了:“可是你买的那五个用完了,想要也不能来了。”
陈既被很多人调戏过,他通常冷脸,不给面子,但被喜欢的调戏,骂都不知道怎么骂。
琮玉还没说完:“你也是,对自己实力这么不了解?怎么才买了五个?”
狗毛丫头气人这方面还跟当年一样,他们下午都有事,再说下去,别他妈想出门了。他用力攥她手腕:“别叫!”
琮玉就叫:“问题难答?那我换个。”
陈既不想听:“闭嘴!”
琮玉就问:“我给你写的情书都摩挲成卫生纸了,你一天看八遍?都不会看吐吗?”
陈既皱眉,扭头,果然在旁边的矮桌看到他的票夹,再看向爆破。
爆破心虚地把脸扭到一边,躲避陈既的眼神。
不赖我。
跟我无关。
是琮玉自己发现的。
第87章
陈既松了她的手,从她身上起来,默默把票夹收走,头也不回:“起来吃饭。”
琮玉往上挪挪身子,靠在床头,微笑看着他的背影。
陈既把早餐从纸袋里拿出,摆上桌,再看爆破,它还是眼神闪躲,它也知道它当了叛徒。
见到琮玉什么都忘了,白养了。
琮玉慢吞吞地走到桌前,陈既提前拉开了对面的椅子,她也还是要坐他旁边。
陈既不管她,把咖啡端到她跟前。
琮玉低头看了眼:“这三年我每天喝什么你都知道,你在我小区里租了房吗?”
陈既不答她:“你跟常蔓谁开车?”
琮玉撕了一块面包:“她开。”
“我给你找了个司机。”
琮玉看他:“是司机?还是监视我的?”
“司机。”
琮玉放下面包:“我要不愿意呢?”
“开两天累死。”
“又不是我开,你是心疼常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