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苏他
所以穿成这样去车行,给所有人买了晚餐,唯独少你的,就是要你来找我,就是要在你面前吃冰激凌、喝酒,就是要勾引你,要你追过来,像这样抱住我。
靳凡吻住她,掐着她腰,把她抱到洗手池坐着,继续吻。
林羌双手钩住他脖子,沉迷他的吻。
她爱他一向打理得干净的唇齿的香,他好像也喜欢她的,吻得急,搂得她也紧,他不喜欢说话,她不是,她要抽空呼吸,再问他:“你呢?”
靳凡用力咬她唇:“你猜。”
鼻息纠缠,音调乱飘像是也喝了酒。
林羌疼,但真爽,仰头笑:“那你会为了我,治治心吗?”
靳凡停下来。
林羌似乎知道是这个结果,不意外,还拉着他的手:“你光享乐,不想我,我多委屈。”
靳凡看着她,她眼睛漂亮,都是光:“如果我心脏没病。”
“我也想你。”林羌甚至没有犹豫。
靳凡的视线在她脸上定格:“我想听实话。”
林羌歪着头,暧昧地摩挲他的指尖,这人的手也很好看,所以是老天妒忌才要提前带走吗?她笑笑:“你要我骗你,又要听实话。”
靳凡攥住她的手。
林羌不抽回,抬起头,逆光里的靳凡也会进入她的心里:“你知道一个人开始想一个人,就会贪心。”
沉默。
餐厅的背景音乐换了一首,靳凡说:“我要是答应不了。”
林羌抽回手来:“那我就会选简宋。”
靳凡没再牵住她。
林羌笑着看他:“我也有病,我对活太长没什么瘾,但我选的人至少要活到我死的时候吧?你不愿意为我活,那你死了我怎么办?”
靳凡不说话。
林羌从洗手台上下来,提步朝外走。
行至门口,返回,从身后搂住靳凡,耳朵贴着他的后背:“想你是真的,选简宋也是。”
靳凡攥紧拳。
“再见靳凡。”
林羌带着杨柳走了,也没等菜上完。
杨柳没问为什么,直接跟她离开餐厅,来到人民公园外。公园夜间有湖中表演,但林羌没进去。
林羌站在路灯下抽烟,右手一直抖,但她并不在意。
她不会选简宋,简宋不是她的退而求其次,简宋是最好,只是她不爱这个最好。
她不知道她爱谁,但真的想靳凡了。
杨柳也不说话,她觉得她懂了下午饭桌林羌的欲言又止。
林羌大概也知道自己会为男人哭了,不过骄傲如她会忍。
只是被靳凡迷上这个结果不好,但这似乎并不是林羌可以控制的,前不久靳凡一个不经意的英雄就美就说明问题了——
可能就是哪里都好,所以才会短命。
林羌抽完两根烟,拦了一辆车。杨柳全程沉默,回到家,铁板烧的外卖也到了,她看着林羌把外卖摆到桌上,呼吸凝滞,情绪复杂。
林羌摆好,扭头平静地说:“吃吧。”
杨柳愣半天,走上前搂住了她,什么也没说,也不用说。
靳凡返回铁板前,仲川察言观色,知道他没心情吃饭了,站起来,拿起衣服:“走吧,老杨那边弄点烧烤吃。”
靳凡省了说,直接往外走。
回到车行,小痞子们还没吃完,看起来兴致不高,但也不算悲伤。仲川把烧烤放下,说:“失恋的请的。”
“啊?”还是蒜头先问了:“哥你失恋了?”
没人回答。
靳凡上了楼,还是在黑灯瞎火中坐到那把破椅子,习惯的双脚跷到桌上的姿势,但没闭上眼。
闭眼就是林羌,不胜其烦。
林羌说想他。
但也说如果他不治疗,她就选简宋。
对他来说,从来很难把女人放心上,她选谁他也没关系,而且她的话也不见得掺杂真心,但……
他还是闭上眼。
睁眼也是她,那就算了吧,随便了。
杨柳喝了药,睡了。
林羌在阳台抽烟,妆没卸,杨柳拿给她的披肩也被她放在了桌上,风把流苏吹得摇摆,她好像也有一点摇摆。
她知道下午见到的不是杨柳说的理疗师,是谁都没关系,但有起到一个作用——一下午都在想靳凡。
像一只木偶那样跟杨柳逛街买衣服化妆,也都是心不在焉的作品。
一根烟燃尽,她拿起手机,故意没删的阳光朋友圈发了照片,车行小朋友围坐在一起吃晚餐,仲川都在其中,靳凡却不在。
她锁定屏幕,把手机扣放。
刚放下,响了。
再拿起来,是曹荭的消息。她说坚持生孩子的那个妊高征心脏病的孕妇下午转到了省医,目前情况不明,但知道了夫妻俩咬定生产的原因。
他们对医院隐瞒了生育史,有个五岁的女儿在庐市人民医院住院。
曹荭说:“女孩只有十几个血小板。”
后面没说,但林羌知道了。这是严重的造血障碍,大概是想再要个孩子给这个女孩儿进行骨髓移植。
“还有个事儿。”曹荭说。
林羌回复:“什么。”
“秦艋下午跟我打听你请假的原因,我说不知道。”
“嗯。”
曹荭不再回复。
县医院里都知道秦艋对林羌有意思,也知道林羌跟改装车行的靳凡关系不浅,涉及林羌的告诉她一声就行了,不打听太多。
林羌通过曹荭说的这件事,突然产生一个想法,从通讯记录里翻到秦艋电话,打过去。
秦艋秒接。
林羌直言:“简宋让你关注我动向。”
那头沉默。
林羌得到答案,准备挂了。
秦艋这时开口:“简老师没有恶意,他很担心你。而且这件事不是简老师拜托我的,是我主动提出照顾你的。”
“我需要照顾?”
“要不要照顾你怎么能根据你需不需要来做决定?你再厉害也有一个人办不成的事情吧?有人帮总归是好的。”
林羌左手手背自然地托住右手手肘:“你看上我了,所以去跟简宋自荐照顾我。但你想过简宋为什么同意吗?”
秦艋不言。
“他知道你的心意,也就知道你会百分之百用心照顾我。说白了就是利用你的心意。”
秦艋还是不言。
林羌该说的都说了:“这事就此打住,别找讨厌。”
挂断电话,林羌回了房间。
她不会去质问简宋,以简宋的作风大概会坦白说“是我,我就是在利用他”。
简教授是这样的,温雅端方,也有锋芒,会用一些手段,也不屑于否认。好像原先追他也是这点很对她口味。
可是现在……
那点嗜好似乎没了,她不觉得他的睿智吸引人了。
靳凡松弛地坐在破椅子上,右手食指指腹轻摁太阳穴位置,小指、无名指背贴着脸颊,拇指指腹抵在下颌线。眼睛看向电脑屏幕的邮件,眼神有些捉摸不透。
安加战地的极端分子头目卡鲁被不明势力击毙了。
仲川进门,熟练地坐上桌,拧着上半身,看屏幕:“卡鲁上一次有消息还是暴力反疫苗,后来开始发疫苗财。他以前在劳丹闹事的时候,滑不溜手,逮都逮不着。能把他弄死,我猜那得是咱们那些老伙计。”
仲川把脸扭向靳凡:“因为太了解。”
靳凡放下右手,两手交叠放在腿上。
“胡江海是头号怀疑对象。”仲川拿起桌上的笔,摆弄着:“要说跟卡鲁打交道,那还是胡江海时期最频繁。”
靳凡手指在回车敲了一下,网页跳转,是媒体发布的新闻——
军虎胡江海出狱一年现状。
采访时间刚好是在卡鲁被击毙那天,仲川皱起眉:“他这是怕怀疑到他头上,搞一个不在场证明吗?但这有说服力吗?谁他妈会觉得他亲自上阵啊?就他那个一米七的个儿。”
靳凡始终不言,仲川调侃两句也不说了。
他们早离开战地了,只是跟一些非正规的消息来源没切断,偶尔会有些这样的消息发来。
如果不是怀疑跟胡江海有关,仲川知道靳凡根本不会关注。
他没再说什么,起身走了。
靳凡姿势不变,盯了屏幕一阵,啪一声合上电脑。
卡鲁被击毙的事没被公开,安加战地传的是因为反疫苗被政府雇佣黑手组织秘密弄死了,但反疫苗已经是去年的事了。
靳凡还是觉得卡鲁是死于他的老营生“贩卖器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