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苏他
一位男同行站起来:“来了。”
有人揶揄他:“哎哟,我来的时候你那屁股怎么坐那么稳当啊?”
男同行不说话了,有点害臊。
“别闹了你们,我们柴医生脸皮薄,一会儿饭都不吃了,你们还想不想听他吹口琴了?”
这位害臊的医生叫柴觉,九兆那边公立医院的,为人温和,是默默做事不作声那一种,他可能对林羌有点意思。
大姐硬坐在柴觉和林羌中间,一挥手说:“我们林大夫结婚了,可不行瞎闹。”
林羌队里的大姐是燕水省第一医院呼吸科的一名医生,这是她结婚后第一次参加支援行动,胆大心细又热情,是三个医疗队的精神领袖。
众人第一时间看柴觉,他佯装无事地给大家倒水,眼睛里的光分明暗淡下去。
有人问:“林大夫有二十七八吗?都结婚了啊?”
“怎么问人年龄呢这位同事。”有女医生接过了话茬:“我说咱能不能不以女同事为中心东问西问了?”
大家也没恶意,但都接受了这个提议:“那咱们尝尝菜吧,正宗的拉祜族美食,这个烤鸡,手撕鸡,好家伙,还有腌菜。”
桌上大部分菜都是用芭蕉叶包烧,很有本地特色,当地似乎在计划发展旅游业,口味大众化了一点,他们都挺爱吃,一边吃一边打趣说笑,热热闹闹。
席间大姐把远处的菠萝饭给林羌挖了一点:“跟家里人说没有?明天就回去的事。”
“没顾上。”林羌是队里干活最多的,她是想,忙起来心会静,也有理由不跟朋友联系。
大姐是看到了林羌手上戒指才帮她拒绝柴觉的。
他们职业特殊,她也就没见林羌戴过戒指,最后一天聚餐戴上,无非是想不动声色打消一些人的想法。
她忍不住关心道:“你也该考虑个人问题了吧?”
林羌默默夹着菠萝饭,饭粒有些黏糊,她一筷子只夹一点,放到嘴里咀嚼半天。她突然腻,不想待了,放下筷子,稍显扫兴地说:“我头有点疼,先回了。”
她走得急,挽留和关切的话一句没听。
平坝街直行到头就是车站了,他们返程要去那里坐车,她顺着这条街信步移动,沿途砖跺钢筋,都是用来修建下水道的。年年雨季内涝,年年疏理排水系统,年年没什么成效。
她把手抄进口袋,看着两边高耸挺拔的椰子树。
挺拔,呵。
又烦了,她收回眼来,继续漫无目的地游荡着。
突然,前方左街道传来喧哗,夜间活动的小镇人们一下子涌入平坝街上,她不懂他们的方言,恍惚听到“广场发现阳性,警察正在封控”,也没拉住人来问。
但有转入他们的队伍,跟着人群往南边走。反正无论发生什么,跟着人群准没事。
正走着,人群中横来一只手,攥住她的胳膊,把她拽出大部队,她反应很快,但这手的主人动作更快,睁眼闭眼间,她已经被他摁在背街的巷子,被压墙上。
她抿紧嘴,刚要发力,又瞬间卸力了,眼一酸,又立刻攥拳,接着拳头、巴掌接连招呼,反正这人身上她够得到的地方都挨了她的重击。
打不动了,她拉下他的脖子,深吻下去,眼泪都流进两人交缠的唇瓣里。
她吻着,开始脱他的、自己的衣服,被他攥住了腕子,打断了。他问她:“你就想着这个?”
他一说话,她又眼酸。
他的声音最好听,比口琴好听多了,谁也比不上。
他双手捧住她的脸,拇指轻轻拭去她眼底的水光,吻在她鼻梁:“我回来了,老婆。”
正文完
彩蛋:
医疗队返程前天晚上,林羌没回宿舍,她和靳凡在老火车站的旧车厢里做爱,做了一宿,当着偌大月亮一点都不觉得羞耻。
第二天,医疗队的人都看到林羌的老公来接她了,长得相当帅。
回癸县后,两人去领了一个小红本,养了一条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