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周岁喜
“我就哭,我哭哭怎么了?”
“……”
许久,周婺用湿纸巾帮她把手腕上的血渍擦净,无奈叹气,“那你就哭吧。”
沈书梨哭着哭着,就哭停了。
“!!!”
他怎么不哄她?
耳边突然安静后,周婺半蹲着身子抽出一根医用棉签,小心翼翼的瞄了她一眼,结果这一眼直接让两人对视上。
她像是一直炸毛的猫狠狠的盯着她,周婺有些紧张的舔了舔唇,“你……”
“我什么我?”
沈书梨恼了,彻底放飞自我,边说眼泪边往下掉,“都是怪你,谁让你发烧的,谁让你咳嗽的,谁让你想喝水的,呜呜呜就是因为你,呼呼疼死我了。”
说完后,她打了个哭嗝。
周婺本来挺自责的,瞧见她这样,没忍住顶嘴,“还是怪你笨。”
沈书梨震惊的看着他,眼眶湿润,睫羽含着泪珠,打嗝的同时瞪着她。
全世界最没良心的人谁?
是周婺!是周婺这个混蛋!
以后他发烧她再管他,她就是狗!
刚在心底立下flag,某只狗边用棉签蘸取碘伏,边说,“梨梨,是我不好。”
他垂着眸,沈书梨看不清他的眼神,却能从他身上的气息感受得到,他有些颓疲,他很抱歉,很自责。
他这样,反倒叫沈书梨不知该怎么办,粉唇轻抿着,手上痛感揪心。
看她手往里缩,周婺拧眉,拽紧她,“别动,忍着点,很快就好。”
沈书梨嘤咛,“疼~”
整个包扎过程,周婺想尽办法帮她转移注意力,有一搭没一搭和她闲聊。
但话语就跟哄小孩似的。
“梨梨,你现在变得很厉害。”
闻言,沈书梨撅起嘴巴,挺傲娇的反问,“我哪里厉害?”
“现在都会看温度计了。”周婺笑。
这话看似在夸自己,可沈书梨却是囧红了脸,这不就暴露了她之前很无知嘛。
她思绪完全跟着他走,狡辩道:“哪有,我以前明明也会好嘛。”
听着她这话,周婺撩起眼皮看了她一眼,嘴角挂着淡淡的笑,“那昨晚辛苦梨梨了,我很荣幸,能成为梨梨第一次照顾的人。”
沈书梨欲张口,可发现,竟然无法反驳,在这之前,她好像的确没照顾过人。
但死鸭子还是嘴硬的,她挺直小身板,“才没有,我之前还照顾过阿黄。”
阿黄是她外公养的狗。
周婺也不在意,就这么看着她,嘴角的痞笑不变,继续往下说,“经过昨天梨梨的照顾,我觉得你对我应该……”
被他这么盯着,沈书梨咽了咽口水,玉足踩在毛毯上不安的蜷缩着。
她感觉好像知道他要说什么了。
但还是问了,“我对你怎样?”
第91章 乖乖刷牙吧,公主殿下
察觉到她呼吸屏住,周婺轻笑,继续手上清理伤口的动作,挺无畏的语气,“我觉得你可能有点喜欢我。”
前一秒沈书梨还在屏息,这会儿直接红着脖子破口大骂了,“你他妈做什么梦呢?周婺,你是我见过最自恋的人!”
如果她的反应安静,或许周婺真会信她不喜欢自己,可现在她炸毛了。
这是心虚的表现,估计是对他真动心了一丢丢,虽然只有一丢丢,但他还是很高兴,这会儿就跟只花孔雀似的。
脸上的笑都快要咧到脖子了。
他抬手捏了下她滚烫的脸蛋,调侃道:“开个玩笑嘛,你这么激动干嘛?”
沈书梨目瞪口呆的看着他。
下一秒飞快的逃离他指尖的温度。
周婺这只狗怎么这样?
他包扎的手法娴熟,虽说刺痛感仍旧像上千只蚂蚁在咬噬她,但好在他动作利落,没让她受太多的折磨。
打完最后的结,周婺牵着她的手,低声认真的道歉,“沈书梨,对不起。”
他这突如其来的认真,叫沈书梨怪别扭的,磨蹭了许久,平时手上磨块皮都能嚎半天,这会儿却是汉子,“没事。”
她虽嘴上说“没事”,但手却是真有事,盯着雪白的绷带看,她问:
“周婺,你觉不觉得我毛毛躁躁的,做什么事都都做不好,削梨都能把自己切掉大块肉,就挺一无是处的。”
她耷拉着脑袋,有些丧,有些颓。
周婺指腹无意识的轻抚她细软的手腕,黝黑的眸底是温柔,“没有,你只是不擅长做这些事情,你有自己擅长的。”
“在你擅长的区域里,你闪闪发光,你不仅能经营好一间工作室,工作时更有让下属信服的能力,你还有天生良好的镜头感,沈书梨,你不是一无是处。”
她突然说这话,周婺了解她,知道她不是突然矫情,而是想到了小时候她和曲高霏被沈老太太要求按时完成一幅刺绣。
那年沈书梨10岁,曲高霏12岁。
刺绣是沈老太的拿手绝活,这门手艺她想传下去,也就只能传给亲孙女。
当时她定下的主题是绣鸳鸯。
这种精细活,沈书梨自小就不擅长,抱着沈老太的手臂撒娇了好一阵,最后换来的是她丝毫不留情的一句话。
她指着正在刺绣的曲高霏说,“你看看你姐姐,你再看看你,她琴棋书画样样精通,你再看看你,一无是处。”
“你妈把你宠得没边了,再这么下去你就是我沈家养的废物。”
那时沈书梨的眼神就黯淡了,她不是不想绣,而是手受伤了,她是想告诉奶奶再宽限她一些时间,她肯定可以完成的。
可沈老太并没有问缘由,直接给她泼了一盆冷水。
事后,她去周家找周婺,哭着把事情的经过和他说了一遍,说到最后,她哭着问,“周婺,我是不是很没用?”
那时的周婺把她揽怀里,温热的大手揉着她的脑袋安慰,人拽到没边。
“你可是沈书梨,明明琴棋书画样样精通的是你,曲高霏算个屁啊,那破刺绣谁爱绣谁绣去,我们梨梨的手可是弹琴的手,才不要学容嬷嬷扎针。”
“那坏人是曲高霏,梨梨可是公主。”
……
回想起过往发生的一切,沈书梨吸了吸鼻子,眼眶泛红给自己打气。
“就是嘞,我才不是一无是处呢,谁规定人就一定要会削梨,谁规定人一定要会处理伤口绕绷带。”
她看着他,自说自理,“如果我什么都会,那请保姆干嘛,那要医生干嘛,我不能抢他们的工作的。”
周婺听着,赞同的点了点脑袋。
“嗯,我觉得你说的对。”
虽说沈书梨是左手受伤,但她洗漱,还是周婺包了,她被抱到盥洗台上时,人还有些别扭,“要不,我自己来吧!”
这会儿她没哭鼻子,周婺说话丝毫不客气,“小残废不配说话。”
看着他在挤牙膏,沈书梨抬手去抢。
“你才是小残废!”
就这样逗逗她,还挺有意思的,周婺就陪着她玩了下抢牙膏的游戏,最后把牙刷塞她嘴里,声音有些痞。
“乖乖刷牙吧,公主殿下。”
他这话说的,叫沈书梨目瞪口呆的看着他,脸也倏然红得彻底。
心脏又该死的不听话。
砰——砰——砰
她脸上害羞的表情,周婺看得真切。
但他丝毫不退让,反倒是步步紧逼,手举着电动牙刷帮她刷,“怎么样,这刷牙的力道,公主殿下可还喜欢。”
他扑捉到了她细微的表情。
她的每个毛孔都在透露着她现在很紧张,很害羞,据他这段时间连夜补习电影所知,女孩会害羞,就说明离喜欢不远了。
周婺有些激动,他的梨梨要开始对他动心了,想到这,他就有些兴奋。
看来今晚可以让她多吃点排骨。
抓住她心前,他得先抓住她的胃。
……
沈书梨坐在镜子前已经二十分钟了。
她叹了18次气,没受伤的右手撑着腮帮子,百思不得其解。
今晚周婺做什么要这么蛊?
好端端的喊她什么公主殿下,拜托,好羞耻的,神经病哦。
就在这时,泱泱发了条语音过来。
[泱泱]:梨梨,鸢鸢今晚回国,今晚让她先休息,明天我们给她接风啊!
鸢鸢全名叫黎可鸢,是她们一起长大的闺蜜,只是全家移民原因,在初一那年就去了漂亮国,平时三人见不到一面,全靠手机联系。
这么久没见好闺蜜,梨梨也是想的慌,暂时忘记了周婺蛊惑自己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