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苏打小微醺
一把锋利的匕首顿时插入顾夜寒剧烈起伏的胸膛,拔出时,血瞬间从伤口溢出,像是在嘶吼想要寻求解脱。
“呃…………”
唇角的鲜血再次流淌,顾夜寒眉角下压,冷汗模糊了他浓密的睫羽,他左臂抖到几乎完全都撑不住身子,无法抑制的剧痛抽干了他的血肉并把他撕碎成片。
“嗬………呃………”每一声错乱的喘息都是折磨,他痛到连呼吸都在打颤。
血珠“噼噼啪啪”的往下坠,难以承受的煎熬与滚烫灼烧着顾夜寒的傲骨。
眼底被溅的一片猩红,他紧紧咬住薄唇,却仍不愿低头喊一句疼。
此时致幻剂药力渐渐散去,他的身子还是有些僵硬的不能动弹。
轻嗤一声,顾夜寒染血的眼底满是讥嘲。
“送?你当初送顾祈星时,怎么没敢说,他七窍流血皆是拜你所赐?!”
“原来你都知道了?!”顾宴安转着手中淌血的匕首,兴奋的语气冷到像是裹了冰。
“任何阻碍我成功的人,都要死!!!”
“二弟,你可别怨我。我此来可是得了爷爷应允,只要我能超越你,我便会取代你,无论是以什么方式!!!”
“他偏心大半辈子,我他妈才应该是顾家的继承人,唯一的!继承人!!!!”
“嚓——————”顾宴安蓦的瞪大双眼,他有些疯魔的攥紧指节,骤然将匕首插向顾夜寒的心脏,“你给我死!!!!!”
“呃…………”
“阿初———————”
瞳孔骤然紧缩,顾夜寒眼底的情绪剧烈一颤,他还在发僵的手臂慌乱的接住砚初直直倒下的上半身,眼眶中的血红如潮水般上涨。
“…………”大量浓稠的鲜血瞬间从顾砚初的左胸溢出,他疼到泪水都在眼眶里打晃。
“哥……我终于,不会再拖累你了…………”
“不是………你不是拖累…………”
顾夜寒用扎满血窟窿的手拼命想去给砚初的心口止血,可他的手掌和伤口叠压在一起,血便汩汩的汇集在一处。
他刚才整个身子僵到没法动,手臂抬不了,双腿软到根本站不起来,阿初便一点点爬着挡在他面前………
“嘁,还真是兄弟情深。我他妈都看腻了!!!现在,无聊的戏码,该结束了!!!”
“哐———————”
药效已完全散去,顾夜寒卯足全力撑着摇摇欲坠的身子重新站起。
他抚着砚初的脑袋将他轻放到地上后一脚踹开顾宴安刺来的匕首,整条腿也踹上他的颈窝,小腿径直撞上他的侧脸。
“艹………”
顾宴安脑子和手臂都忽的一颤,他在后退几步后忽的站住脚,由于身高的劣势,顾宴安快速冲上前朝顾夜寒渗血的伤口出重脚。
“都这样了,你他妈还能打?!”
顾夜寒眯起双眸,他墨色的眼底翻涌着一片歇斯底里的嗜血杀意,攥紧左拳抵上顾宴安的重脚后,他用满是血窟窿的右掌骤然抽出缠在腰间的软剑。
“蹭!!!!!”软剑以极快的速度绷直。
“嚓———————”还没等挥重拳的顾宴安反应过来,他就感觉自己脖颈处的动脉忽然喷溅出了什么东西。
浓到化不开的杀意顿时迸发在空气中,染血的眸底暴戾如斯,熟悉的疯狂与疯魔在眼中涌动上涨,顾夜寒在丧失理智后又变为了那个嗜血的厉鬼。
“哐—————————”顾宴安的身子直愣愣的倒下,眼睛瞪到圆鼓鼓,空洞洞的眼神里除了惊愕只有死寂。
那明明只是一条腰带,怎么会………
他咳出一口血后脸颊也开始抽动,顾宴安下意识的想去捂住自己的汩汩喷血的脖颈却被顾夜寒一脚踩上侧脸。
“就这?!这也是你跟你那死去的爹学的?!”
第187章 替我和晨曦说对不起
一脚重重踩上顾宴安的侧脸,顾夜寒瞥了眼剑刃上“滴滴嗒嗒”淌下的血迹,半眯的血色瞳眸忽的睁开。
扫视着四周想要上前又不敢上前的手下,他用骨感的指节蹭了下唇口的鲜血。
漫天火焰让这里变成一个炙烤的熔炉,一排血珠顺着甩开的软剑再次飞溅在顾夜寒俊美的脸庞。
周身的戾气完全暴涨,顾夜寒感觉自己的侧脸一片滚烫,他眉角一压,幽冷的瞳眸里满是病态偏执与杀戮。
他用满是血窟窿的手掌蹭了下自己一片血红的眼睫,脚下一片滚烫。
锋利的剑刃扎穿了顾宴安脖颈,大量的血液汩汩的往出喷溅。
顾夜寒俯下身,踩着顾宴安的侧脸,让他脖颈与脑袋完全形成90度。
“咳咳………呃……咳…………”
鲜血卡在喉咙里,顾宴安脸抽巴在一起,他用手掌怎么都止不住脖颈处的喷血,嗓子眼儿完全被血糊住。
“就你这样,也妄想取代我?!”
刻骨的怨毒与不甘几乎从瞪圆的眼珠里蹦出来,脸颊被顾夜寒碾压在脚底,顾宴安眼底越来越灰暗,嘴巴不停咳出血甚至都拉出血丝。
“你…………呃………………”
“继承人,我从不感兴趣!这位子谁坐都可以,但你,不配!!!”
“知道我这么多年为什么没杀你么?!”
血红的双眸染上一抹戏谑,顾夜寒瞥了眼动脉出血,被血封喉的顾宴安,低沉的嗓音透着股讥讽。
“因为你除了身份,就他妈什么都不是!!!!”
“从前我能杀你,现在,依然能!!!!!!!”
“呃………啊……………”
脸被碾压到极度变形,全身血管都在崩裂,顾宴安血红的眼珠都要掉出来。
见止不住血,他干脆用猩红发烫的双手去掰上顾夜寒的脚踝,想要拼死将他的脚踝掰断。
“嚓—————————”
软剑拔出瞬间,血珠飞溅在火海中,顾宴安头骨再次碎裂,他瞪大了双眼,嘴巴也张的很大,不甘的眼底一片死寂。
其余手下见顾夜寒的软剑甩出一排血珠在空中时,都不自觉的往后退。
一股丧心病狂的疯魔让顾夜寒全身都暴涨着无法掩饰的杀意。
拖着血肉模糊被扎穿的双脚,大量的失血让顾夜寒开始浑身打冷战,他想去将血泊中的阿初背起,却被砚初一把扯住手腕。
“哥………别……再为我费力了…………”
不断渗血的手掌被塞入一个冰凉的物品,顾夜寒眸中的血红渐渐散去,他失神的凝视着心脏被扎穿的少年,彻骨的寒意几乎让他僵到无法动弹。
砚初的心脏从小就不好………这样的失血量………
“哥………这是我母亲…留………它会保佑平安,你……留好…………”
一层冰凉的水雾迅速漫出漆黑的瞳眸,顾夜寒惨白的薄唇又渗出血丝,他的脸被猩红的火光照亮,眼底一片泪光,破碎淋漓。
攥紧手中那个“竹报平安”的小金牌,顾夜寒看着怀里奄奄一息的弟弟,他惨白的小脸没有一点血色,脸上的鞭痕也是长长一道。
“好………哥哥会留好………”
车胎都被打爆,顾夜寒通红着眼眶看着围在不远处还是没有散去的顾宴安手下,他用满是血窟窿的手掌握上砚初颤颤巍巍举起的小手。
“谢………谢谢哥哥一直照顾我,可我从来没为你………做过什么………”
顾砚初泛红的眼眶里凝满泪水,腥甜在唇口蔓延,他艰难地喘息声被哭腔浸染,稚嫩的声音带着哽咽。
“顾家……从不养无用之人,下……下辈子,我………我想……落个寻常人家,再不想……参与纷争………呃………”
爷爷想要的,不过是一个个可以独当一面,完成杀戮的工具,所以他们从小就要经受严苛残忍的训练。
他从小因被逼着赛马而断腿,父亲母亲也被叔伯暗杀,可在逼着去格斗举枪的时候,除了二哥,谁又问过他,真正喜欢什么,真正想要什么………
自己为什么连喜欢诗词书画的权力都没有,他真的,就错了吗…………
砚初的声音低到只剩下气音,他空茫茫的眼中藏了隐忍的悲凉,大滴大滴滚烫的泪水从眼角滑下,落在顾夜寒的手掌,灼的生疼。
失神的看着怀里连话都说不完整的弟弟,顾夜寒一贯高傲的脸庞忽的滑落破碎的泪珠。
“阿初………”
漆黑的眼眸里倒映着阿初清澈的眼睛,他微启着干裂染血的薄唇,却被哽到像在生吞刀片,半个字都说不出。
“可……那样……我好像………就没法和哥哥相遇了………”
砚初大口喘着气,他艰难地微启着疼到打颤的唇瓣,他想去最后再去依靠一次哥哥的怀抱,血肉模糊的右手也发颤的去轻扯住顾夜寒血红的指尖。
“若有来生,我………还想……还想当哥的弟……弟………”
皮开肉绽的指节无力垂落,顾砚初脸上残留着悲凉的泪痕,他浅色的瞳眸渐渐黯淡下去,最后的泪珠也因闭眼的动作而从眼角簌簌滚落。
阿初……………
瞳孔骤然紧缩,顾夜寒眼底掀起一股剧烈情绪,他看着弟弟完全失血的小脸彻底埋进他的胸膛,空白的脑海中忽的浮现出一个稚嫩的声音。
“二哥,他们为什么又关你啊?!错又不在你!!!这是我偷送的饭,你看,都是你喜欢吃的………”
“我不想拿枪,二哥………我害怕………”
“二哥,你看我画的,好看吗?”
“哥………我没有爸爸和妈妈了………”
滚烫的热浪扑在顾夜寒惨白的脸庞,满天火海大口吞噬着木屋与竹林,以及一地染血的残尸。
手上竹报平安的小金牌越攥越紧,顾夜寒空茫茫的眼底只剩一片冰凉的水雾,受损的胸腔被漫无天际的痛意剧烈撕扯。
拖着摇摇欲坠的身子将砚初背起,后脊处的鞭伤因承重而再次崩裂,冷汗与泪水都被血色浸染,血珠源源不断的从软剑的剑柄滚落,
顾夜寒血肉模糊的双脚每走一步,都是深深的血脚印………
“砰砰砰!”他的耳边擦过子弹,顾宴安的手下倒地晕出大滩的血,可顾夜寒就和察觉不到一般。
他身上的血,已经………快流干了………
“少爷!”
“夜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