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今雾
林晋慎刚洗过头发,没完全吹干,额前的碎发半湿垂在额间,姿态比平时更放松。他手撑着床边,对上她的目光。
他嗯了声,说是。
其实很简单,只需要授意就会有大把的人愿意去做。
宋家本来就有问题,靠着家里的关系蒙混过关,这种厂最禁不住查,一查全是问题,整改是应该的,加上天价违约金,双管齐下,宋家再傻都知道是被针对了。
为什么被针对,总要找出原因,一家子关起门,很快就能查到宋知行的头上。
不能按期交货,违约金,资金链出问题,一个厂的衰败有时候只在旦夕。
陆宜惊愕,她没想到林晋慎做到这份,所以宋知行才会那么焦急地寻求她的原谅,那些道歉中,没有一句是真心实意,只不过是希望她能放他一马。
林晋慎道:“你放心,也不至于做得太过。”
宋家不会因此破产,关厂整改是必须的,改不好也没必要再出来,如果他两位哥哥经此一事,还蠢到无条件宠溺这位弟弟,能走多远就不见得了。
陆宜点头,不至于可怜宋知行,真心实意地说:“谢谢。”
林晋慎:“应该的,夫妻是一体。”
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她替他补充下半句。
陆宜亲耳听到封建糟粕,是她爸都可能说不出来的话,从他嘴里说出来,竟毫无违和感。
小泡芙心灵得到抚慰,生物钟到了,乖乖地回到自己的小窝躺下睡觉。
林晋慎躺上床,半晌陆宜起身,走到床边掀开被子,没躺下时,他横过手臂,手里多出一个首饰盒子。
陆宜:“是什么?”
林晋慎:“打开看看。”
陆宜没拿过,就着他的手,打开盒子。
是一枚钻石婚戒。
是粉钻,钻石有鸽子蛋大小,安静地躺在盒子里,折射着室内的灯光。
“今天刚空运过来,还好,在婚礼之前做好。”
陆宜一时哑然,问:“这是不是太浮夸了一点?”
这比她手指头还要粗吧。
“妈定的,说是你们女生都喜欢钻石,越大越好。”林晋慎拿过首饰盒里的戒指,“试试?”
“……”
陆宜唔了声,去取手上的素戒,她戴上后就没怎么取,如今套在手指里,轻易取不下来,需要转动着圈。
她戴上那枚鸽子蛋,手指习惯素戒的重量,这戒指让她感觉到有些重了。
林晋慎说:“好看。”
陆宜去看他的眼睛,确定是在说实话,确定完毕,是真心实意的,她意识到被直男夸好看并不是什么好事。
林晋慎看出她的想法,说:“我是不是该说难看?”
“……”
他抓握着她的手指,指腹不轻不重地揉捏,像是把玩触手生温的玉,他说:“抱歉,我不太会说谎。”
“你戴什么,穿什么都好看。”
陆宜被他捏的心脏乱跳,他声音刻意压低时,气氛就不对。
这两天他们都只是相拥而眠,没有做任何越界的事,他也恪守原则。
忍了两天。
林晋慎放开她的手,手掌扣住她的下巴,不能做,吻一吻总是可以的,他侧翻过身,身躯几乎完全遮挡住她。
随着吻势一点点加深,陆宜也不断在往下滑,一直到身体平躺,她的头枕着他的手臂。
“戒指!”
还没摘。
要是弄丢,她都不知道该说什么。
“你现在就关心这个?”林晋慎居高临下,凝视着她的眼睛,被吻透后,眼尾泛起的粉意。
陆宜脑子里冒出问号,一栋楼在她手上她难道不该关心?
林晋慎撑起手,给她足够空间。
陆宜咬着唇,在他注视下,摘过戒指后放回盒子里,她再撑起身放回床头柜,就这么跑掉的念头一闪而过,也只有一刻迟疑,林晋慎握住她的脚踝,将她“唰”地拉回去。
她一下子拉回到他的身下。
情急之下,陆宜磕磕绊绊说:“隔音,隔音不好!”
林晋慎掌着她的腰,掌间的热度带着危险的信号,他眸光幽暗,说:“没关系,你声音没那么大。”
“?”
陆宜无语住,他在说什么东西?
“也没套!”她的房间里,怎么可能有那种东西,林晋慎如果现在说他有准备,她只能膜拜。
林晋慎停滞半秒,这倒是问题,他们说过,几年内不会要孩子。在保护措施上,他一直很注意。
陆宜松口气,灯光忽然被关掉,黑暗里,林晋慎在她上空,吻过她的唇,往下亲下下颌,在她呼吸不稳时,像是很体贴地问:“不舒服?”
“还有一种方式可以让你舒服,要不要试试?”他哑着嗓子,像是魔鬼低语,引人下坠。
陆宜起初不明白,但很快,她紧紧咬唇,眼尾溢出生理性眼泪。
第40章
“林晋慎!”
声音脱口而出,急促的,害怕的,像是爱丽丝掉进兔子洞,她也在下坠,底下深不见底,没有终点。
“小声点。”
林晋慎吻着她的唇角:“不是不隔音吗?”
他没有拆穿她一二楼隔不隔音有什么问题,况且她房间楼下是客厅,谁会听见?
相反,他用她的矛攻她的盾,她只有哑口无言。
“实在受不了,可以咬我。”
“……”
“这,不能咬。”林晋慎握着她的下颌,从自己的脖颈边移开,放到肩膀的位置说:“咬吧。”
“…………”
陆宜快疯掉,她只是身体蜷缩时,本能地靠近,想要他拥抱,想要将脸埋在他脖颈边,她根本没想过咬。
几岁才会做这种举动?
另外他肩膀像是钢筋水泥铸就,硬邦邦的,她咬上去疼的也是自己。
陆宜闭着眼,眼睫被打湿,声音从她鼻腔里断断续续溢出,叫停没有用,都已经失控。
林晋慎再一次进入实验室,不同于以往,换一种实验方式,但之前做的实验数据在,他融会贯通,本质是一样的。
但也不一样,之前的他身处实验中,严格来讲也是实验对象之一,而这次,他更像是旁观者,他只专心于实验对象的反应,取悦她,记录她心率曲线最高点,她的每一次没意识溢出的声音,都是对他至高无上奖励。
不同于以前,这次满足是精神层面。
实验结束,心率曲线再次迎来最高点后,开始急促回落。
陆宜恨不得将自己塞进被子里,但被子里的味道早已经不是以前的,已经被染上别的气味。
身上像是被蒸过,往外冒着热气,如果灯开着,她的皮肤肯定都已经泛红,像是被煮熟的虾。
而林晋慎同样不好过,胸腔的躁意压了又压。
黑暗里,陆宜听到林晋慎抽纸巾的声音,抽三下,他收拾着实验过后的场地,尽管脸因克制而绷得紧紧的,手上的动作仍然温柔。
陆宜耳朵红到滴血,只敢睁开一只眼瞧他,目光不受控地看去,又像是被烫到闭眼,声音吶如蚊蝇:“你要先去洗澡吗?”
“嗯。”
声音停顿:“或者宜宜愿意帮我?”
陆宜:“可是我不会。”
“不是很难。”林晋慎握住她的手,“你聪明,学什么都很快。”
生平第一次,陆宜不想被人夸聪明,她全程像是乌龟,遇到点风吹草动就躲回自己的壳里,但她还有一只手被抓握着,掌心的烫意快要渗透入心脏。
触感前所未有的灵敏,传递至大脑,靠着想象力脑补完她不敢多看一眼的画面。
她被灼烧,喉咙里渴得要命。
时间比想象中更久,陆宜耐久力一向不好,她生出退缩的心,被识破,他衔吻住她的唇,连带着喉咙里的声音,也一并送入。
最后,是一记闷哼。
低低哑哑的,仿佛解脱。
陆宜更不敢动,四肢僵硬,大脑却在那一刻转动很快,床单怎么办,前两天刚换的,现在换爸妈会不会察觉,更重要的是,干净的床单放在哪里?
最后是林晋慎清理掉痕迹,又找到被子,又重新换上。
陆宜两只手手腕酸痛,掌心的热度还在,虽然她极力想抹去的那段记忆,但偏偏,记忆像是扎根似的,深根于脑海。
她缩在新换的被子里,想不到要以什么借口说换床单的事。
“喝水吗?”林晋慎在床下,倒杯水后问陆宜。
她下意识摇头。
林晋慎没动,继续问:“确定吗?”
那句“刚才失水严重”,他没说,陆宜已经听出来,如果人类生气的时候,也会像河豚一样具象化,那她此刻应该鼓起来了。
再次准备拒绝时,陆宜望着透明水杯,感觉到喉咙里的渴意,还是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