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格里巴和公主大盗 第66章

作者:休屠城 标签: 情有独钟 欢喜冤家 天作之合 现代言情

  下午薛博和姜小恬没事,甚至还主动热情地陪赵星茴逛学校。

  最后四个人在校门前挥手告别。

  人刚转身,赵星茴和闻楝的表情瞬间微妙起来。

  谁也不开口,两人一句话都不说,一路别别扭扭地走回家。

  赵星茴逛累了,只觉得哪哪都不舒服,腿酸腰疼脸太僵,抱着抱枕陷进了沙发里,拆开了一袋薯片,咬得吱嘎响。

  她没好气:“我要喝果汁。”

  闻楝岿然不动,偏偏只站在她面前,音调低沉冷静:“你不是和于奕扬分手了吗?”

  她压根不看他,唇角翘起讽刺弧度,嗓音清脆:“跟你有什么关系,这是普通朋友应该问的问题吗?”

  他抿紧薄唇,眸光深黑。

  赵星茴不乐意,抬头挑衅:“这位普通朋友,麻烦让开点,莫名其妙盯着别人看很没礼貌。”

  闻楝固执不动,赵星茴瞪他又毫无震慑力,她心烦,从沙发上恨恨起身:“你不走我走,我现在就买机票回美国!”

  她说要走,蹬蹬迈向卧室去收拾东西。

  “赵星茴。”闻楝快步迈过去挡住她,伸手去拉她的手。

  “闻楝!”她甩开他的手,气恼道,“谁让你碰我的?”

  “为什么突然要走?”

  赵星茴瞪着他,拗起下巴:“我想走就走,关你什么事?”

  “怎么不关我事?”闻楝深深敛眉,冷清神色也有了动荡,“你突然跑回国,跟我睡了几天,然后呢?你现在突然又要走?一点解释都没有吗?”

  赵星茴音调泠泠,冷酷抱起手:“你搞错了,普通朋友怎么会睡?你在做梦吧?”

  闻楝盯着她,平静目光突然就有了咄咄逼人的气势:“如果,你介意的是我跟薛博他们说‘普通朋友’这四个字,你因为这几个字不高兴,那我应该怎么说?我应该说我和你是什么关系?是同学,朋友还是什么?还是应该更坦诚一下,我们早上刚从同一张床上下来,我们有更亲密的关系,应该怎么解释?”

  他一字一句,清晰锐利。

  赵星茴的解释就是不解释。

  有什么好解释的。

  她不耐烦地蹙起眉尖,撇过脸,生硬道:“不说不行吗?不解释不行吗?就这样不行吗?”

  闻楝盯着她,嗓音和眼神都冷淡下来:“所以……你就打算跟我就这样不清不楚,随随便便?随心所欲?”

  的确。

  赵星茴心烦,咽了下喉咙:“那你想什么样?”

  “如果我不想怎么样,那我说出普通朋友这四个字,谁都不应该生气。”闻楝英挺的眉棱蹙得越来越深,眸光也越来越冷,“如果我想什么样,你怎么又能在我面前摆出于奕扬当男朋友,难道只有于奕扬才配得上你,我在你的眼里是个没有资格站在你身边的所有物吗?赵星茴,你把我当什么了?呼之则来挥之则去、没有感情的机器人吗?”

  他把这话说得平和,眉眼却清寒忍耐,嗓音愠怒。

  赵星茴不甘示弱,美目瞪圆,扬起天鹅颈怼他:“是你自己主动提的普通朋友,你自己想撇清关系,我当然把小鱼搬出来,怎么?前男友不算男朋友吗?怎么好端端地变成了我的不对?难道这不应该是你的问题?明明从头到尾就是你的不对。”

  她口口声声说是他的不对。

  闻楝心头颤颤,时冷时热膨胀紧缩,望着她的目光也黯淡沉寂下去:“赵星茴,你能不能讲点道理?”

  她好的时候,什么都是柔软清甜。

  坏的时候,让人割心掏肺的痛。

  莫名其妙地回国睡他,只跟他说他是她的,而后拍拍屁股飞走了。

  她把他当什么了?

  闻楝轻飘飘一句话就能惹赵星茴炸毛。

  她平生最讨厌听这种话。

  她不讲道理,她坏脾气,她无理取闹,她惹人讨厌。

  她都差点忘记了——

  她最初飞回国的目的是来跟他吵架的,就是为了不让他好过。

  “你想跟我吵架是不是?”她优美脖颈一拗,怒气冷冷,“我就是不讲道理。我就是不想跟别人承认我跟你的关系,我就是把你当成我的所有物,我就是想怎么样就怎么样!你能拿我怎么样?”

  “我能怎么样?”闻楝嗓音沉冷,目光寒峻,“你可以随时回美国,爱怎么样就怎么样,我也可以找个女朋友,我想怎么样就怎么样。”

  “好啊,随便你!!!”她朝他大吼。

  赵星茴俏脸已经气得煞白,脚步急急地迈进了卧室收拾东西,也没什么好收拾,就是搁在床头的证件钱包,她最好是立马消失在这里,让他跟他善良懂事的女朋友去死吧。

  “赵星茴。”

  闻楝紧跟在她身后,在赵星茴收拾东西的时候攥住了她的手腕,赵星茴抬手甩开,他用劲瘦的手臂压住她的挣扎,夺过她手中的钱包,两人推推搡搡地拉扯起来,最后“哗”的一声,床头柜的东西撞落了一地,而赵星茴被闻楝摁在了怀里。

  “你滚开。”

  她气得柳眉倒竖,对他拳打脚踢。

  闻楝不管她的动作,也不放手,只是强硬地掰过她的脸,嘴唇循着她的柔软唇瓣吻下去,长驱直入地撬开她的贝齿牙关,呼吸急促又横冲直撞地掠夺她的香津和呼吸,扫荡撩抚她的上颚和唇腔舌尖,动作毫无往日的温柔,而是粗鲁急切地让人无法呼吸。

  赵星茴又气又急又挣不脱他的桎梏,而他身上清爽浅淡的气息和凌乱的吻又让她全身酸软无力。

  她恨不得咬他的唇和舌尖,把他咬得鲜血淋漓。

  只是她的贝齿一旦刺进他的唇瓣,只会迎来他更粗鲁猛烈的吮吻搅弄,似乎要狂烈地把她吸进他嘴里。

  “唔……放开……”

  他问她:“赵星茴……你为什么生气?我们为什么不能公平?你可以随随便便交男朋友谈恋爱,但我不行?我只能是你的?为什么?”

  赵星茴满脸潮红瑰丽,胸脯剧烈起伏,呼吸咻咻,连话都说不出来,不知是气的,还是憋气憋的。

  “你能不能对我好一点?”闻楝喘气微急,眸光幽暗,嗓音波动,“对我好一点不行吗?”

  她眼睛潮红潋滟,好像下一秒眼泪就要滴下来,唇瓣湿润:“我为什么要对你好?”

  “你总说我无理取闹,你总说我是疯脾气,你说我不讲道理,你说我不好。”

  她有很多很多话要说。

  “你从住进我家就知道给我添堵让我不高兴,你总是假装很随和但其实根本不想和我有交集,你总是偷偷对我露出忍耐和不耐烦的表情,你单独把我扔下不告而别还不接我电话,我去找你你还对我冷冰冰……”

  她不会原谅他的。

  闻楝望着她眼里的盈盈泪光,语调沉沉:“那你呢?你第一眼见到我就让我滚,你总是对我冷言冷语又不耐烦,不管我走在哪你从来就看不见我,你随随便便对待我指使我……你要我怎么样?”

  纵然日夜相处了整整四年。

  也许好的时候平淡得让人无法印象深刻,但一点点坏都如同鱼刺一样如鲠在喉,永远难忘。

  赵星茴拗起下巴,咬住饱满的艳唇:“你对我更坏,我记得清清楚楚,你一开始就说你讨厌我,到最后你还说每一天要都忍受我的无理取闹,每一天都在强迫自己接受我,每天都很厌恶我,你说你自始至终都讨厌我!!你就是个混蛋,从来没有人这样说过我,我永远记得这些话,我永远都不会原谅你,我不会对你好的,我也不会承认我跟你的关系,你活该。”

  闻楝幽灼的目光望着她,动了动唇:“我说我讨厌你……如果说最开始我们两个有敌意,起初的确有那么点厌恶的情绪,可后来呢?我哪里做的不好?我每天跟在你身后,帮你拎书包买东西给你讲作业……”

  “你跟于奕扬玩得那么好,你俩想谈恋爱,没关系。你又偏偏拽着我,在储藏室莫名其妙亲吻我,又转身就和于奕扬接吻表白,你把我当成什么了?当成你恋爱表白的试验品吗?你知不知道那天我站在江边看着你们接吻,我是什么感觉……那么漂亮的烟花,我站在冰冷的江风里回忆你亲我的样子……”

  他的心在轻轻抽痛,声音也在刺痛,“我好像就是储藏室的那堆垃圾废品,做完作业最后扔进垃圾桶的草稿纸,你觉得任何一个男生在看见自己喜欢的女生亲过自己之后又去亲别的男生,那种感觉你知道吗?你说储藏室的那个吻是个幻觉,但对我来说那不是,那是实实在在存在的、独一无二的记忆,可我还没有从记忆中走出来,就被你们亲手撕碎了。”

  最后闻楝的声音已经有点嘶哑:“你以为我最后为什么要不告而别?我是个寄人篱下的孤儿,我一无所有,我永远站在你们之下,没有可能跟你们一样随心所欲,难道我要愿意留在你家看见你们甜甜蜜蜜地谈恋爱?我愿意陪在你们身后跟你们一起去美国留学?我接到你的电话能说什么?你跑来找我劝我陪你出国那又怎么样?我不愿意!我说那些话也只是想让我自己死心,我为什么要有多余的犹豫和幻想!!!”

  他攥着赵星茴的肩膀,那张清隽脸庞变得棱角分明,喉结剧烈滚动,黑如泼墨的眼眸雪亮尖锐,音调也带着冷和颤。

  赵星茴完全愣怔,明眸呆呆:“你……喜欢我吗?”

  她旋即否认,撇开脸:“你根本就没有喜欢我的样子。”

  闻楝长长呼了口气,敛眉闭住眼睛。

  他起初觉得不可能,也不承认。

  他为什么会喜欢她?

  为什么会喜欢一个娇纵跋扈,对他颐指气使,根本就不把他放在眼里的女生。

  为什么会喜欢她?

  她第一句话让他滚,她时时折磨他冲他发脾气,她总是有各种缺点和毛病,她对他从来就是随心所欲,她从来高高在上,根本就看不见他。

  可他偏偏又记住了。

  记住了她哭起来的委屈,记住了她笑起来的明媚,记住了她傲娇时的可爱,记住了她惹麻烦的狡黠,记住了她柔声说他的酒窝是爸爸妈妈留给他的礼物,记住了她送给他的礼物,记住跨年夜她抛下玩乐匆匆赶到医院陪他挂水,记住她和他并肩坐在夕阳下看着楝树跟他聊起各自的秘密,也记住了她撞上他嘴唇的莽撞和唇舌生涩试探的甜蜜。

  每当他冷静地把自己的心抚平,想要结束这种几乎羞耻而无望的情绪,但总有东西撞进来。

  她丰富多彩到好像融入了整个世界——便利店的一支冰激凌,路过女生甩起的长发,无意响起的音乐,随意谈起的游戏,商店里的玩偶,电视上的明星,都能有回想的记忆。

  这些记忆像渗漏的水,滚烫的、鲜活的,滴滴落在心间,涟漪一样圈圈荡开,毫无停歇,永无止境。

  作者有话要说:

  “讨厌是互相的,他讨厌我,我也讨厌他。喜欢也是互相的,他喜欢我,我才喜欢他。”

第46章

  ◎我也喜欢你。◎

  她是不是也像台风过境,艳阳高照又狂风暴雨,嚣张明艳地撞到他面前。

  随心所欲,不计后果。

  闻楝看着她偏拗的清丽侧颜,卷翘睫毛的骄矜和剪水瞳里的倔扭,只觉内心酸涩灰暗的痛,清润嗓音喑哑难抑:“赵星茴,我的生活里就这点东西……除了你,我还能喜欢谁?”

  “你总是闯进来,把别的东西都挤掉……我在你家呆了四年,只要你需要,不管是生活琐事还是打发时间还是其他的所有,我随时都在你身边,我看着你,我接受你,我习惯你,再不知不觉地喜欢你。我控制不了自己的生活,也控制不住自己的喜欢。”

  “我也时常觉得自己像个受虐狂,总是摆脱不了你的影响,就好像你在二楼发出的声响,那都是你的人生,可我永远都住在你楼下,跟我无关却又深陷其中。”

  他总是跟她朝夕相处,情绪总是被她牵扯,不管是生气愤怒抑或是忍耐不满,还是高兴快乐,抑或是情和欲——这些所有,没有在别的女生那体会过。

  年少时候的喜欢很难说出口,总是迷茫、微妙又奇怪。

  可能不去想,甚至是赌气地去想,别扭地想,最后无望又失落地想。

  赵星茴怔忡地望着他的薄唇翕张,目光又移到他忍耐发红的脸庞,那双漆黑眼睛里涌动的情感和哀伤,让她心脏乱跳,血液上涌。

  他说喜欢。

  他说他喜欢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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