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格里巴和公主大盗 第67章

作者:休屠城 标签: 情有独钟 欢喜冤家 天作之合 现代言情

  赵星茴心头涌上的那种懵怔和别扭,甚至还带着一点莫名的愠怒。

  她当然知道什么是喜欢。

  喜欢是本能的靠近——她一面把他当做入侵者,一面又默认他是同伴,一面要远离他,一面又需要他,在剑拔弩张和针锋相对中也能和平共处。

  喜欢是情不自禁——即便瞥见他无意流露的忍耐情绪也要揪着他陪她,心里觉得他无聊无趣但还愿意跟他分享生活和情绪,愿意和他有近距离的接触甚至是共享食物和身体靠近,看见他和其他女生在一起就会烦闷生气,会悄悄打量他的好看甚至被蛊惑一样和他接吻。

  喜欢也是自怨自艾——如果分不清他的平静冷淡和若即若离那她就不去想,为什么他不能跟于奕扬一样对她。

  喜欢是患得患失,也是左右迷茫。

  是不管不顾的占有欲。

  可喜欢也应该是明目张胆,正如于奕扬的喜欢会有情绪会有表达会光明正大的示爱,少年的喜欢是清风朗月和暧昧遮掩中挡不住的情愫,是朝夕相处的默契和勇往无前的冲动。

  怎么会在沉默和矛盾中翻来覆去猜想和埋下怨怼的种子?

  闻楝一字一句地说,他把喜欢说得很委屈,她也有自己的委屈和别扭。

  “你,你要是喜欢我……你就说啊……”赵星茴语气轻而微哽,咬着唇,“你老是那样,摆着张逆来顺受又无所谓的脸,谁猜得到你的心思……你喜欢就争取,你不高兴你就说出口,你看见我跟别人接吻你就走过来,你生气就明明白白地告诉我原因……”

  闻楝望着她,语气沉郁:“赵星茴,你不明白吗?我连走上二楼的资格都没有,我有资格说吗?我要说什么?我跟兰姨说我喜欢你?别人跟你说你继母资助的那个孤儿觊觎你?还是自不量力站在你和于奕扬说我介意?”

  不可说,不能说,甚至都不能摆出介意的脸色。

  只能默默顺从。

  “我又不是没给过你机会。”赵星茴心头千回百转,说不清是失望还是遗憾,发狠捶闻楝的肩膀,“只要你肯跟我去美国!”

  只要他肯去美国。

  他不肯。

  他口口声声说被她影响被她占领,但他最后还是义无反顾地划清界限,把她从自己的生活中分割出去。

  赵星茴的拳头落在他肩膀,发出沉闷急促的声响。

  这无关痛痒的疼抵不过心头的潮涌,闻楝望着她愠怒发红的眉眼,不管不顾地抬手圈住她的肩膀,把她用力摁进了自己怀里。

  赵星茴被他抵在了墙壁,身后是坚硬冰凉的墙体,她的脸颊紧紧埋在他脖颈,她触及他坚硬的胸膛和剧烈心跳,闻着他身上清淡的气息,眼眶瞬间发红发烫,伸手紧紧绕住他的脖间。

  “闻楝……”

  她语气哽咽,不知道自己是欣喜还是难过,只是难受。

  闻楝的下巴摩挲在她发顶,脸颊蹭着她的馨香长发,和她贴得很紧很紧。

  有感觉的。

  总是有暗流在底下流动,恰如少年时期的不期而遇的眼神和笑容,沉醉亲吻的心跳和心动,决裂后他假装无意的偶遇和她忍不住的电话,隔着十几个小时的时差也要接收彼此的怒意,甚至是毫无理由就开始的缠绵和情欲。

  只是没有人知道怎么处理。

  赵星茴湿热的呼吸从他颈边沁入肌肤,她委屈又茫然的嗓音也绵绵传入闻楝心底:“闻楝……你喜欢我是这么难过的事情吗?可以随便我怎么样,却连一个字都不愿意说。”

  闻楝搂着她,沉郁嗓音就在她耳畔:“你要我说什么?我能决定什么……在你心里,我是不是既听话又可以利用,随你消遣随你摆布的那个人?甚至表明关系都要拿于奕扬挡在我面前?”

  “于奕扬是很好的,我们开心的时候会一起,但我不开心的时候,我只会想起你……”

  她语气很轻很缓:“我经常不知道我和你是怎么回事……总是会生气难受。闻楝,可你讨厌我的话,我当然也会讨厌你。你要是喜欢我,我……我当然也喜欢你。”

  闻楝重重地咽了下喉咙,喉结滚动,在她的嗓音中闭上眼睛:“你喜欢我?你想要我?我是你的?”

  赵星茴的回答很清晰:“是。”

  她深吸一口气,很清楚:“闻楝,我喜欢你。我想要你。你是我的,不可以跟别人在一起。”

  也许应该更早说出这句话。

  在储藏室的亲吻之后,于无人的静默中明白自己的心意,他问你是不是喜欢我,她说可能是,两人要不要偷偷谈个恋爱;或者在于奕扬和她赏过烟火之后,他生气愤怒尖锐地站在她面前,两人就暧昧和吃醋这个问题大吵一架,最后她气急败坏地追在他身后;也有可能在那么多通没有接听的电话里他显露自己的情绪,她会冲到他面前跟他控诉两个人相处的种种问题。

  情绪的发酵太晚了。

  我喜欢你。我想要你。你是我的。

  好像什么情话都不如这几个字催情,很明确的指令和需求,让人心里发烫战栗,连带着身体发软发热。

  后来这个争吵莫名变成了蓬勃爱意。

  亲吻永远不够。

  再激烈汹涌的吻也表达不了所有情绪,可情绪总能在吻里体现,两人用力角逐,他想把她吻到自己身体里,把她拆骨入腹看看她内里的真实模样,她为什么会成为他放不下又离不开的唯一,她也想吻开他的平静从容和不以为意,让他毫无遮掩地在她面前袒露所有的真实。

  拉拉扯扯中相互褪下彼此的修饰,浴室里水汽弥漫,温热水流从纠缠厮磨的身体流淌,所有暧昧声响都掩盖在哗哗水声中,潮红湿透的不知道是眼睛皮肤还是身体,回到房间她枕在他胸膛,用自己的娇柔吞没他的强硬和温柔,又被他揽住怀里体会起起落落的心跳。

  体验感是前所未有的轻松和美妙,好像跟这个人真正地融为了一体,没有隔阂也没有距离,不必烦恼也不必猜疑,淋漓尽致地挥洒精力,美妙得绝不可能发生在剧烈的争吵之后。

  结束后赵星茴眯着眼趴在闻楝肩膀上,只想紧紧缠着他休息,一句话都不想再说。

  可她心里还计较呢。

  累得迷迷糊糊要睡着的时候,她在梦呓中也要质疑他:“你怎么知道我和小鱼分手?”

  “方歆说的。”闻楝摁住她,轻声低语,“我也会看。”

  “你有偷偷关注我的生活?”

  闻楝嗓音沙哑:“有。”

  “为什么?”她唇边露出一丝微笑。

  “一种近乎自虐的放松和习惯。”闻楝低头亲吻她的唇角,“我没有其他的消遣生活,只能看着手机或者听方歆说,想象你在国外丰富多彩的生活,我会知道你现在变成什么样子,过得怎么样……原来没有我,你在国外也能过得很好很快乐。”

  “可你根本就不想我,在美国一直都是我给你打电话,你很少打电话给我。”

  闻楝手指拂过她的光洁肌肤:“你给我打电话是想我的意思吗?”

  她想了想,最后还是承认:“是。”

  “你不让我看爆爆,也不让我看你,我只能听见你的声音,会有焦躁的情绪……但你可以随时来找我,如果我还有精力回应你的话。”他亲吻她曼妙的曲线,“可我没有办法承受从电话里听见你和别的男生在一起,你们约会、聚会娱乐的事实,我不想听。”

  赵星茴对他这个答案还算满意。

第47章

  ◎公主永远都不需要道歉。◎

  赵星茴很难被轻易说服。

  即便是在浴室刷着牙她也要突然拐到闻楝面前,用圆溜慵懒的眼睛缠着人:“你什么时候开始喜欢我的?”

  闻楝抹去她唇角的牙膏沫:“不知道。”

  她那双眼睛里的好奇和探究闪亮惊人。

  “怎么会不知道?”赵星茴咬住牙刷,音调含糊,“你的喜欢到底长什么样?拿出来我要看清楚。”

  “那你呢?”闻楝反问她,“你的喜欢呢?”

  赵星茴也说不清。

  谁知道是什么时候潜移默化的改变,哪一天的感情又突然多了一点。

  她嘴里塞满牙膏沫,又扭头跑回浴室,洗漱完之后还是要硬往闻楝身边挤,肆无忌惮地坐在书桌,扬起下巴:“那你还没有给我道歉呢。”

  “道歉。”她滑进闻楝怀中,严严实实地挡住电脑屏幕,占据他的全部视线,“你要认真跟我说对不起。”

  闻楝身体靠在椅背,给她腾出一点空间,轻声问:“要为哪些道歉?”

  “以高中毕业为分水岭。”赵星茴掰着手指头数,“你以前对我的忽冷忽热,你老是惹我生气,你不接我电话,还有最后你说的那些刺人的话,再往后,你不关心我不心疼我,老说我惹麻烦说我不好对我不耐烦。”

  她噘嘴的形状是娇滴滴的委屈。

  “可我以前总是对你说抱歉。”他垂着眼睛看她像玫瑰花一样的脸庞。

  “你也知道!”她伸手戳戳他的胸膛,傲娇又理直气壮,“道歉次数太多就没诚意,我希望这是你最后一次道歉,下不为例。”

  好吧。

  道歉。

  跟公主道歉,全世界都是她的领域。

  “对不起……我不应该被自己的情绪影响,不应该那样对你。”他语气清润地道歉再附赠一个亲吻,樱唇还沾着清新水汽,洁净又柔软的甜蜜气息。

  赵星茴眼神熠亮,追着他的吻:“我只原谅你这一次。”

  “那你呢?”闻楝环住她的纤薄的腰肢和后背,和她额头相抵,“你有没有需要跟我道歉的地方?”

  赵星茴歪着脑袋轻轻“嗯”了一声,语气磨磨蹭蹭:“比如呢……”

  比如她对他的不好,比如她亲吻后让他伤心心碎,比如她老是找他麻烦惹他生气,比如她的蛮不讲理和任性脾气。

  “可是我专程从美国飞回来找你。”

  赵星茴睫毛忽闪,坐在在他身上扭来扭去,撒娇又磨蹭,“我手指头痛死了你还冷落我,你对我凶巴巴的说难听的话,我坐了十几个小时的飞机,又累又饿地跑来找你,你还跟女生在一起,看见我也是板着脸对我冷冰冰,我都快饿晕了你都无动于衷,我身上心里又难受又不舒服,你还把我弄得好痛好痛好痛……”

  那嗓音娇柔得像春水,温香暖玉拱在他怀里蹭来蹭去。

  闻楝不知道她还能这样软绵娇憨又无辜。

  她小时候好像就这样。

  赵坤则以前叹气说,粉妆玉琢的宝贝女儿挂在脖子上,爱哭爱笑更爱撒娇,嗓音一甜,全家人恨不得给她摘天上的星星。

  那么寻常的一个“痛”字,从她嘴里袅袅缠缠说出来,带着鼻音浓浓的委屈和要人怜爱的撒娇。

  听在闻楝耳里,让他的心尖颤颤。

  他喜欢。

  闻楝面上不显,耳廓却在泛红,圈着她身体的手臂力道重了几分,捏住她的指尖,柔声道:“还痛吗?”

  “痛死啦。”她轻轻贴着他的唇,“全都是你害的。”

  他的耳朵红得愈发明显。

  别的什么都可以让步,闻楝还是要故作镇定地问:“比如储藏室那次……你亲我是为了练习和于奕扬表白接吻……”

  赵星茴当然也理直气壮,不满嘀咕:“谁说是练习了,你和小鱼完全不一样,跟你接吻和跟小鱼接吻的感觉能一样吗?而且……谁知道你喜欢我,小鱼很好,你也好……我哪知道哪种喜欢是我想要的喜欢?”

  闻楝已经想捂住她的嘴。

  她偏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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