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竹枳
温燃步步紧逼地看着他,“还是你想让我像你母亲那样,做个永远让人唾弃的狐狸精。”
她知道那是薄祁闻的痛点。
是他留在薄氏厮杀最深切的理由。
可她还是要用刀子对准他的伤口狠狠捅下去。
让他清醒,也让自己清醒。
就这么无声静默着,对峙着。
不知过了多久,薄祁闻突然笑了,他笑得眼眶泛红,气息都是冰冷破碎的刺痛感。
他点着头,眼神颓然,“你说得对,我们不该狗尾续貂。”
就是那一瞬间,温燃悬着的心脏如坠冰窖。
明明想从他掌中溜走的人是她,可真的被放弃的这一刻,心下还是止不住的难过。
凉意从脚底板升上来,温燃麻木地站在原地,眼泪像断线的珍珠一样往下落。
别开头,她用很轻的,颤抖的声音说,“您早该清楚的。”
薄祁闻扯唇自嘲一笑。
像是失望到了极致,身形潦倒。
静默不知多久,他抬起手,轻轻帮她掖了下耳边垂落下来的碎发,“我只是没想过,你连试一试的勇气都不肯给我。”
温燃喉咙像被海绵堵住。
还没来得及深想他话里的意思,薄祁闻就已经重新拎起外套。
落地灯冥冥不清的光线,温柔地洒落在他身上,他眸光清浅,欲语还休,让人恍惚那是一种深情。
他说,“夜深了,早点睡,晚安。”
留下这些话,薄祁闻终于没有迟疑地转身离开。
-
像是刚准备愈合的伤口,还没开始长出结痂,就再一次被撕开。
温燃在他走后的那一整晚都是魂不守舍,即便入睡也是半梦半醒的状态。
好不容易入眠,又开始做梦,梦里她又被那段熟悉的影像魇住,她再一次见到了那个年轻俊美的和尚。
之后很长一段时间,温燃都时不时被这个梦纠缠。
可惜梦中情节既零碎又毫无章法。
似乎遇到什么可怕的事,有一次梦的后半段,温燃惊吓到浑身冷汗,惊醒的一瞬间,耳边莫名其妙地浮现出的一句话,让温燃记忆深刻好多天。
蒋雅和是唯一知道她那缠绕她多年离奇梦境的人。
也是温燃唯一倾诉的对象。
在听温燃再度提起这段梦的时候,蒋雅和这次没有无语,反倒有耐心地问她:【那句话说的是什么?你还记得吗?】
温燃当时已经回到横店继续拍戏了。
那场夜戏,她在等配角镜头补拍,刚好有一段时间休息,跟蒋雅和聊起这件事。
温燃犹豫一刹,说:【我跟你说了,你不许笑我。】
蒋雅和大咧咧的:【怎么可能,咱俩谁跟谁,别吊我胃口,快说快说!】
温燃抿唇,敲出自己都觉得离谱的话:【没人能把我们分开,我和你天生一对】
果不其然。
蒋雅和看到后,沉默了好半天。
她说:【你是不是最近拍戏台词有这个】
温燃很确定:【没有,这部戏几乎没有感情戏】
蒋雅和:【……那你可能无意间从哪里听到或看到的吧,再不然就是】
温燃:【?】
蒋雅和:【你想薄祁闻了】
温燃心口咯噔了一下,像被卸掉气力一般,呆呆看着那三个字。
那时两人已经断联将近一个月没有再见过面。
从她主动掐断他们故事的结尾那个晚上开始,好像一夜之间,这个男人就此消失在她的世界。
即便她重新下载回微博,登录到小号上,也没再看到过他访问的身影。
唯一的一次。
是她两周前,和茹姐参加的一个饭局。
茹姐想帮她争取一部大热影视IP的女主角,结果就是那天晚上,温燃险些和薄祁闻撞个满怀。
是从洗手间回包间后,茹姐才悄悄跟她说,说这部戏的制片人和薄祁闻是旧相识,就在她去洗手间的时候,这位制片人刚好知道薄祁闻带人在隔壁包间吃饭。
薄祁闻这样的人物。
平时预约都不一定能见上一面。
这么幸运碰上,又怎么可能不主动去提一杯。
也亏得温燃那时不在,不然作为博林旗下的艺人,温燃是一定会被拽着过去的。
茹姐心有戚戚,说还好你不在,不然我都不敢想那个场面有多尴尬。
温燃也是后来在饭局上听说的,说薄祁闻身边换了个人,那姑娘好一副聪明伶俐的长相,年轻得能掐出水儿,说话清爽又干脆,上得了台面,一看就是被薄祁闻恃宠而骄养着的。
两个刚刚亲眼见过的男人饶有兴致地聊。
温燃就这么默默坐在角落里,机械地吃菜,旁边茹姐担忧地看她,一眼又一眼。
偏偏那俩人聊个没完。
其中一个男人说,“薄祁闻不就好这口吗,我之前还听说呢,他上一个养着的也是女大学生,清纯挂的,宠得不行,好像刚断没多久。”
“这我也听过,据说是因为家里给他安排联姻对象,那姑娘不识好歹,非要争个名分。”
“跟薄祁闻讨名分,太好笑了,我说薄祁闻怎么换人了。”
“那蔡艺敏呢,怎么回事?不生气?”
“据说是想开了,跟个小男模搞上了,反正结婚这俩人也是各玩各的,在这圈子太常见了。”
后面他们还想说什么的。
是茹姐主动打岔,那些人才把话题中断。
那晚,为了避免和薄祁闻真的碰上面,茹姐谎称身体不舒服,早早带着温燃离开。
离开酒店的时候,说巧不巧的,温燃竟真的看到了夜色中那辆熟悉的连号宾利。
不知是她看错。
还是巧合。
那辆宾利挂着的汽车挂饰,居然和她之前网购送给薄祁闻的沙金盘平安牌一模一样。
薄祁闻对这种小玩意一向嗤之以鼻。
曾经温燃好几次都催促他用,说好贵买的,薄祁闻每次都笑说,“开车的时候那东西在眼前晃,你真嫌我不晕?”
温燃不满意,说又不是你开,是周擎开。
薄祁闻就挑眉,“总有我开的时候,难道我和你约会次次带他一起?”
想到过去种种,温燃眼眶发烫,不经意逗留在原地,茹姐实在看不下去,亲自把她拽上保姆车。
温燃还记得。
那晚茹姐在车上,就跟她说了一句话。
她说,温燃,男人跟女人从生理构造上就不一样,他们多情但不深情,感情这种事过去了就是过去了,别后悔,也别回头看。
是的。
别后悔,也别回头看。
可为什么。
那些个梦里,她梦到的男人,仍旧是薄祁闻的脸?
这个秘密温燃连蒋雅和都无法开口。
蒋雅和却还是轻而易举地把她的心事拆穿。
见她好久不回话,蒋雅和又发来消息问她:【人呢?去拍戏了?】
温燃回过神来,撒谎
道:【没有,刚刚去看台词了】
蒋雅和:【哦,那你先忙吧,不打扰你了,你记得把我给你寄过去的枇杷膏收下就行,我妈说那个治
咳嗽特别管用】
不知是不是迈入早春的缘故。
温燃得了一阵流行性病毒感冒,到现在也没完全康复,一直在咳嗽。
蒋雅和她妈妈比蒋雅和还心疼温燃。
知道温燃生病,立马让蒋雅和给温燃寄过去她亲手做的枇杷膏,还嚷嚷着,等过阵子温燃回来参加蒋雅和婚礼的时候,给她炖乌鸡汤喝。
这些温暖,温燃一直都记在心里。
她微微牵动唇角,回复蒋雅和:【放心的,不会忘】
其实仔细想来,她这一路都挺幸运的。
就说这阵子生病,不止蒋雅和这边关心她,胡雅米她们也把她照顾得无微不至。
只要听她咳嗽,必然过来给她送水,送围巾。
每天还按时叮嘱她吃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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