捡到绝症暗恋对象 第28章

作者:大辟敌 标签: 情有独钟 现代架空 现代言情

第39章

  咳得像发病一样

  午间休息时, 顾思成算好时间给罗昕然打电话,她那边应该正是早晨。

  电话接通,随人声一起传来的是鸟鸣风声:“你好。”

  “昕然。”

  罗昕然顿了顿, 问:“哥?”

  “嗯。”

  罗昕然揉揉睡僵的脸,走出画室, 手扶在走廊的石质栏杆, 抬目望廊外大片风中摇曳的森林,“我记得这好像是几年来哥第一次给我打电话, 有什么事么?”

  “年关了, 你要回国了吗?我想和你见一面,带你见个人。”

  “我这里事情还没忙完,恐怕要等除夕前一两天才回。见什么人?我猜猜, 哥要结婚了么,带我见大嫂。”

  顾思成短暂沉默,顺着罗昕然的话思考了下,婚姻是经济和社会制度, 他和梁吟没有需要整合的财产或收入,也没有繁衍后代的打算,没有必要结婚, 况且梁吟不一定愿意和他结婚。但顾思成回道:“嗯。”

  “那我们依然过年见吧。”

  “好。”

  通话挂断,顾思成又拨通了另一个号码, “天旭。”

  对面立即答:“思成?”

  “嗯,最近有时间么,想和你聚聚,带你见我女朋友。”

  “……???”温天旭正在办公室隔间休息, 坐起身反应了几秒,怀疑自己没睡醒, “我当然有时间,时间地点你定好之后告诉我。思成,你……算了,见面再说。”

  温天旭和顾思成是多年好友,前段时间他听说顾思成职位变动,知道这对好友意味着什么,心中担忧,但一直没联系上他,直到不久前张星楠来信息报平安,却告知说顾思成拒绝见他们。温天旭一直以为顾思成是去什么地方开解心情了,时近年关,他自己忙得脚不沾地,但见顾思成的时间必须抽出来。那忽然冒出来的女朋友,温天旭听见都觉诡异的程度,这么些年,他亲眼见证顾思成搞砸十几桩约会,女方对他的评价没一个好的,他们都嘲这是“注孤生”,但顾思成消失几个月,居然悄悄把名下大部分财产转让给一个没听过名字的人,大概就是这位女朋友。温天旭生气地想,好友必然是被骗财骗身骗心了,待见面他要好好会会这女子,揭穿她的真面目。

  “好。”顾思成应道。

  郑燃正在厨房炒菜,往院里嚎了一嗓子“吃饭了!”,顾思成挂断通话,转到厨房餐桌旁坐下,郑燃边上菜边吐槽:“吟奶奶拿我这里当少儿托管所,让我看孩子。”

  顾思成没生气,反而温和问:“她怎么和你说的?”

  “付我钱,让我帮你拍照片,留你在我这里待到她来接。”

  顾思成笑:“有嘱咐别让我乱跑么?”

  郑燃眼神闪躲:“……还真有。”

  郑燃埋头扒饭,吃了半碗后还是忍不住抬起头来,眼睛直视,语气认真道:“兄弟,吟奶奶是不是威胁强迫你了?她的行为,我的行为,我也不懂多少法律,你说,我们看着你不让走,是不是非法拘禁?”

  顾思成假意思索:“看个人意愿吧,我是愿意的。”

  郑燃把饭吃完,放下筷子,去屋里拿了一剂针药摆在桌上,说:“吟奶奶说,你非要跑就给你来一针。”

  顾思成:“……”寒毛直竖,果然还是不习惯梁吟的变态。

  郑燃把药剂推给他:“我想清楚了,虽然吟奶奶给我钱,但我是根正苗红好青年,我可不能为了钱做缺德事。”

  顾思成把药剂推还给郑燃,“你收起来,她只是怕我离开,有药剂心里会安稳一些。我不会让你为难和损财的,我不逃跑,就在这里等她来接。”

  郑燃不明白顾思成想法,但冲他比个大拇指:“兄弟,你是这个。”把药收回了。

  下午时候,梁吟到理发店,顾思成跟着她一起去吃饭,他们另找了家饭店,用饭时,顾思成问:“待会儿要去逛逛么?住处附近有个公园,路过时我觉得风景还不错。”

  顾思成挑剔地又只点了一碗粥,其它菜品是梁吟帮他点的。

  梁吟抬眼,神情奇怪问:“外面风很大,你确定要出去逛么?”

  顾思成沉默,他没想起来,他看外界一直比较奇怪,有无暴风相差不大。他本打算逛公园时说这件事,现在只能提前说了:“你什么时候有空闲,我想带你见我的朋友。等过年时候,我们再去见我的家人。”

  他神情很认真,梁吟愣了下,“我每天下班之后都有时间。”

  她反应过来,顾思成知道她的空闲时间,不是真问她是否空闲,而是问她愿不愿意去见面。梁吟上次在电影院那样说是看顾思成不开心哄他的,心里其实对见他的家人和朋友没多少感受,不期待,甚至隐隐觉得没必要。她只想见顾思成。

  梁吟垂下眼:“你安排吧。”

  忽然,她手握着筷子,捏紧,身体紧绷,传来过电般痉挛的感受。顾思成一直注意着梁吟,见异状立即起身坐到她旁边,握住她掐筷子的手,半揽她到怀里,问:“怎么了?”

  梁吟摇头,睫毛低垂,贴着顾思成身体即感觉好一些。她说:“瘾发作了。”

  顾思成不解:“什么瘾?”

  梁吟退开一些,沉沉望顾思成,道:“对你的瘾。”

  顾思成判断梁吟是否在开玩笑,答案竟然是没有。她的躯体化反应居然真的是因为想和自己亲近。匪夷所思,顾思成问:“皮肤饥渴症?性瘾?分离焦虑障碍?还是其它精神疾病?”

  梁吟不答,在顾思成喉结亲了一下,推开他,“继续吃饭。”

  顾思成整个人都不好了,回到座位,把尝不出味道的饭菜很快吃完,便一直看着梁吟吃。他心中十分后悔搬家了,现在回家还要坐几站公交车,不如以前走路回去方便快速。

  刚进家门,两人像几年没开荤般饥渴难耐地捧着对面脸亲起来,先是顾思成背撞在墙上,又是梁吟被抱起来背抵着置物柜,顾思成手端着她臀部,她腿盘在顾思成腰间。两人压着彼此亲了许久,按着要往下时,发现衣服都忘了脱。

  顾思成粗喘着气望梁吟,她脖颈和脸颊被亲出红印子,冒着热气好像引人继续去亲吮。顾思成想到自己的病,觉得自己这辈子是到死都不能戒色了。再想曾经,明明他是个连解决生理问题都很规律的人,现在怎么……嗯,现在也规律。

  他抱着梁吟回卧室,松开一只手去开灯,梁吟安静地搂着他脖子,任他几步路把自己放床上,床上坐好,看他火急火燎地脱衣服钻浴室去了。

  轻轻的一声“砰”,顾思成顺手关了门。

  梁吟听着淋浴的水声,慢慢站起身,轻手轻脚地离开卧房,下短台阶去厨房,打开冰箱里层的一个小盒子,拿出几管试剂,开盖喝。她将小小的试剂瓶盖好后放进衣兜,小盒子封好推回原位,站起身,和厨房透明玻璃后的顾思成脸对脸。

  “……”

  顾思成身上是未擦干的水汽,头发滴着水,下身浴巾随意系了一角,光着脚,他面色平静地走过来,伸手从梁吟衣兜掏出小拇指长度的小瓶子,瓶身没有任何标签,液体呈棕绿色,他开盖听了听声音,嗅了嗅气味,确定和曾经蒙着眼尝过的是同一种。

  他问梁吟:“这是你的药,因为搬家,剂量更大的没带来,小剂量的没那么管用,所以抑不住你的‘瘾’。”

  “嗯。”梁吟无所谓地承认了,眼睛平直地看前方,神情不爽。

  顾思成把小瓶装回她衣兜,弯身看她,轻轻说:“对不起,我好奇而已,你的瘾会传染么?”

  顾思成有很多问题想问梁吟,比如她为什么屈就于一个不适合的工作,为什么每天打着上班的旗号有一部分时间消失不见,为什么持有各种管制的药物,为什么精神“不正常”,好像有些病态,为什么望人的眼中时常隔着很深的郁色,好像仍面对着未解决之事。

  可顾思成最终只玩笑般问出这句,如初遇时梁吟询问他的病是否会传染一样。

  梁吟不答,顾思成自己加上:“可我觉得被‘传染’了,我好像也对你有瘾。”

  他小心地伸手去揽梁吟腰身,梁吟拍开他的手,力气不小,发出清脆一声响。梁吟把衣兜里的小瓶子扔进垃圾桶,步伐声略重地转身回卧室。顾思成跟在她身后,见她抱起一个枕头和一个玩偶,赶忙接过来,抱着枕头和玩偶,被梁吟推脊背推出了屋子。

  “砰”一声,门关上反锁。

  顾思成:“……”

  “阿吟,我外面没衣服。”他敲敲门。

  “今晚上不做了么?”他又敲敲门。

  “我错了,我没有别的意思,”他不敲门了,挨着门板说,“我就是觉得可能你也在吃药,可能你和我一样在某些方面是有异常的,可能我们是‘同类’,我并不孤单。”

  他又等了一会儿,听里面没声响,转身去把枕头和玩偶放到客房,穿上拖鞋,在客房卫生间里擦干身上水汽,找到条新浴巾裹着下身,转头去书房打开电脑。

  他先查了琳姐美容店的位置,对它位处于自己曾经公司的正对面竟然毫不意外,他跳桥时遇上梁吟,说明梁吟也在那附近工作。又翻看他家公司最近的动态,想想这些战略怎么样更加完善。还搜了搜自家的娱乐新闻,看见最顶上的一个,顾董事长的二儿子、他的便宜弟弟顾思耀要过成人礼了,邀请了很多合作伙伴。

  顾思成懒得往下翻了,想了想冰箱有的菜品,看起了早餐食谱。他虽然不太尝得出味道,但能感受到郑燃做菜应该还不错。平心而论,郑燃五官端正,年轻活力足,为人良善,给老人免费剪头发,帮邻居打扫卫生,对他这个“情敌”没什么苛待,做饭好吃,脚踏实地地工作。顾思成居安思危,觉得梁吟不一定只能选择自己。

  他一碰到电脑就好像回到从前的工作状态,不知时间流逝,总能找到一些事情做,认认真真地研究一些自以为重要的问题。直到打了个喷嚏,才发现不知不觉深夜了,他居然就系着条浴巾一直坐在这里看电脑,暖气也抵不住他冻得直打喷嚏。

  他看眼时间,平时常有做/爱到这时候,所以现在也不算晚。去到梁吟门口,试着扭了扭门锁,发现扭不开后,刻意地咳了起来。

  虽然梁吟明天一定去“上班”,他做好早点等她就是。但顾思成不想一个人睡觉,于是大半夜在梁吟卧房门外咳得像发病一样。

第40章

  各自童年

  顾思成刚咳了一串, 门即被从里拉开,他抬目惊讶地望一身睡衣、睡得暖融融的梁吟,这开门速度太出乎意料, 早知道就早些过来咳了。

  梁吟见顾思成咳嗽停了,几秒后发现咳嗽居然是装的。她面无表情地陈述:“我以为你真的发病了。”

  顾思成瞬时愧疚:“对不起, 我没有发病, 我只是想要你开门,你不要担心。”他想去牵着梁吟的手, 但怕惹她更生气, 于是木头般杵在原地,眼睛一直冲着她眨。

  梁吟垂下眼睫,心中为自己叹了一口气, 把顾思成牵进屋子,关了门,又牵着他往床边走。

  顾思成轻易地就躺上暖和的大床,不可思议地问:“你不生气了么?”

  “生气。”

  “那为什么带我进来?”

  梁吟回:“因为我不争气, 我看到一个长得好看、只围了浴巾身材不错的裸体帅哥站在我门口,还是我喜欢的那个,我忍不了。”

  顾思成品悟了一下这话, 既开心又不开心。他酸酸地说:“喔,是喜欢的裸体的帅哥就行了么?”

  梁吟思考了瞬, “得是你。”

  “那我肥头大耳胡子拉碴挺个大啤酒肚发福了呢?”

  梁吟轻轻蹙眉:“恶心。”

  顾思成:“……哦。”

  他想,如果梁吟是个长得丑陋的女孩子,他会喜欢梁吟么?他会想和她做/爱么,他会跟着她回家么?大概也都不会。光是想想, 一个丑陋的女人囚禁他给他下药想强迫他跟她做/爱,嘶, 想想都不太能接受,可能直接去跳三十楼了。

  此话题论过,顾思成大胆地伸手搂抱梁吟,她湿热的呼吸落在自己脖颈间和耳侧,顾思成隔着她柔软的头发抚摸她后脖颈,问:“你生气可以骂我一顿或打我一顿么?我想和你睡觉,不想被关到门外。”

  梁吟:“可是你恋痛,打你骂你也许你还笑得出来。”

  “嗯,也是,可这不怪我,我小时候天天挨家暴,长大了好像不疼都不适应。”

  顾思成语气诙谐,梁吟一时弄不懂是否是玩笑,问:“真的么?”

  两人胸口挨着,起伏在一起,呼吸相错,温热互相传递。顾思成语气并不难过,轻柔地哄恋人般:“真的,你不知道,我原来在学校里可是第一名,每次都是,因为不考第一名要挨打,要被关小黑屋。我很小的时候就知道我母亲不爱我,我父亲也不爱我,他们拿我当一个冷冰冰的继承者,于是我也只想做一个冷冰冰的继承者。我不想挨打,我很害怕,因为我知道他们不会对我手软,我每次考试前都绷紧神经想,我不能不是第一名,看见试题又会松一口气,因为我全都会做,我好像在题目里陷了成百上千遍,全都老熟人了。”

  顾思成像讲故事般,可是梁吟知道是真的,她曾经旁观顾思成和魏妍的早恋,魏妍总惨兮兮地和人抱怨自己的情敌不是人而是学习,她在一定程度上离经叛道,但不得不遵守世俗一些守则——不要去打扰正在认真学习的人。

  梁吟不理解:“你很好,为什么不爱你?”

  “可能他们不懂得爱别人吧,就算是自己生的也一样。他们逐利,是很自私的人。”顾思成悄悄在梁吟脖颈亲了一口。

  梁吟没注意到,正在费劲思考:“我的父母曾经爱我,他们外出劳作回来,全身都是汗,听我哭诉同学嘲笑我没去过游乐园,换身衣服就抱着我去外面的小摊,给我抱上旋转木马,说‘小吟,这下你来过游乐园了,回去和他们说你来过了,你爸爸妈妈带你来的’。上美术课,老师让买水彩笔,我不敢和爸爸妈妈说,因为他们没有钱。课上我低着头拿铅笔画画,听见有人敲窗子,我抬头看是我爸爸,他从窗子给我递进来一盒新的二十四色的水彩笔,他是听同学家长说要带水彩笔,特地从工地跑来给我买的,他只耽搁了两个小时,那天他工作到晚上,但只拿到了三分之一的工钱,其它都被扣光了,我一直觉得是我的错,我没有提前告诉他们要带水彩笔。”

  梁吟不能理解:“他们是忽然之间不爱我的。他们走的时候只是说出去打工,每隔一久就给我汇钱打电话,我等了很多年,他们没有回来,渐渐没了音信。后来我听过最多的话是他们毁了我,因为他们的离开导致我情感障碍,可我不太有感觉,我记得他们曾经很爱我,后来不爱可能是因为我们家欠债太多太穷了,他们又有了另一个孩子,而我是个没用的赔钱货女孩。”

  顾思成亲不下去了,又觉得亲吻梁吟是欺负一个幼稚的孩童。他虚虚地搂抱着她,问:“要找找他们在什么地方么?”

  梁吟摇头:“不找,他们不要我,我也不要他们了。我早就能够打工养活我自己,不需要他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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