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茶成长实录 第22章

作者:傅延年 标签: 平步青云 种田文 励志人生 市井生活 年代文 成长 现代言情

  自从曲灵成功地学会爬电线杆,刘师傅对她的态度就更好了,不像之前,带着同情,还有嫌弃,真正把她当成徒弟来教了。

  学会了爬电线杆后,刘师傅又开始教授关于电路、维修的很多知识,每天,跟着刘师傅完成电工的日常工作,随时随地的,见缝扎针被传授知识。

  没过几天,刘师傅又带着曲灵下井了。

  真正下到矿井,大概是早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曲灵并没有觉得井下环境多么恶劣,她很快就适应了,心里头想着自己如今也是能上天入地的人了,竟有了些苦中作乐的成就感。

  这天中午,曲灵懒得回去现做饭,便去食堂吃。她是一个人去的,因为工友都是男的,会去食堂吃饭的,都是没成家的二十来岁的大家伙子,上工的时候也就罢了,下工还在一起容易被人说闲话。

  正好路上遇见两个“青工营”的同期姑娘,便结伴一快去。

第30章

  阴魂不散李小志曲灵先打好了饭,找了……

  曲灵先打好了饭,找了张桌子,给另外两人也占了位置,刚要坐下,远远就看见李小志端着两个大饭盒走过来,他也看见了曲灵,脸上露出似笑非笑的表情,径直走过来。

  自从两家闹翻后,也就见过几次面,每次见面李小志都是横眉立目,见了仇人一般。曲灵得注意自己的形象,不想跟他在公共场合爆发冲突,所以一般都选择无视他。

  见他冲自己来了,曲灵立时提高警惕。

  “曲灵,看来你上了个高中也就那样嘛。”李小志嘴角扯出了一丝笑容。

  “是啊,怎么着不是为人民服务呢。”曲灵也笑着说,黑了几度的脸上平静从容,眼神晶晶亮,并未被繁重的工作摧残,甚至更精神了许多。

  李小志看到这张脸,就恨得不行,就是眼前这个人,害得他跟高中失之交臂,让他家花了好几年的积蓄送礼走后门才安排了后勤的工作,当了个工人身份的干事,跟别人干一样的活儿,工资福利却比别人少一大截。

  工作这两年,他越发痛恨曲灵,就像是梗在心间的一根刺,时不时就疼一下。刚刚看见曲灵,压抑不住心里的怒火就走了过来,不能动手揍她,也要刺她两句,哪怕看看她被摧残的样子,心里也能舒服很多,可是亲眼看了,心中的火气反而更胜。

  他心里头有一肚子骂她的话想要说,可是这种公共场合,肯定是不能说的,他只能小声而又恶狠狠地说:“每天跟猴似的爬电线杆子好玩吧?下井的时候注意点,可别被掉落的大石头砸死喽。”

  这话一说出口,他心里头舒坦多了。

  听他这话,曲灵便能判断出,自己被针对,真的是李小志父子在后面搞的鬼了,她没在意这诅咒性的话语,而是朝着眼前之人嫣然一笑,而后伸出手掌,抡圆了朝着李小志的脸颊扇去。

  “啪”,清脆至极,吸引了周围所有人的目光,紧接着,曲灵便“哇”地一声哭了出来,边哭边痛骂。

  “李小志,你恨我就说我一个人好了,为什么诅咒井下工人们?他们为了国家铁矿事业做出了那么多贡献,在黑乎乎的地底下辛苦劳动着,你凭什么诅咒他们被掉落的大石头砸死,你还有没有良心?李小志,你还是后勤的干部,你爸还是堂堂财务处的主任,怎么能教育出你这样的孩子!呜呜呜!”

  李小志被打懵了,脑子晕乎乎的,好似进入到了一个真空地带,好一会儿,强烈的疼痛感向着那半张脸连带着耳朵侵袭而来,很快,那疼痛沿着经络,就蔓延到了全身。李小志的意识才逐渐清醒,有了个明悟,自己被曲灵扇巴掌了,同时,耳朵也能接收外界声音,听见了曲灵饱含着愤怒的控诉。

  “……李小志,我知道因为高中名额的事情,你一直对我怀恨在心,可是,你恨我一个人就算了,为什么要牵连均州铁矿所有下井的工人?他们那么伟大,那么辛苦,我们尊敬、学习他们的精神还不够,你居然盼着他们死在井下!安全生产一直是矿上的重中之重,矿领导也说过工人生命重于泰山,你居然盼着发生矿难!李小志,你还是人吗?你还是主席的好战士吗?你还是共青团员吗?”

  一声声哭诉,蕴含着无数正义,震得李小志耳朵嗡嗡直响。他看见几乎所有正在食堂吃饭之人的目光都集中过来,更有很多人走过来,将两人围在中间,随着曲灵的控诉,看自己的目光越来越凶狠,恨不能吃了自己一般。

  他知道此时自己是要辩解的,可是嘴巴好似被打坏了,张一张都费劲,他好不容易张开了嘴巴,申辩着:“我没说,她诬赖我!”

  声音却被曲灵的盖了过去,曲灵是谁啊,当了那么多年宣传队演员,又经常在“青工营”给大家读报,那声音的穿透力、感染力自不必说。

  李小志真是又气又急,嘴巴又疼,恨不能也上前狠狠扇曲灵两巴掌,可是他知道不可能,众目睽睽之下,巴掌还没挥出来就得被人抓住,更坐实了他的恼羞成怒。

  情急之下,他抓了身边一个不认识男人的胳膊,可怜巴巴地辩解,“我没有,我只是说她小心下井被石头砸到,没有诅咒所有下井工人,曲灵她诬赖我!”

  那人被他抓住,有些不知所措,看向还在为井下工人打抱不平的曲灵,默默将李小志的手臂推了下去。

  李小志不甘心,又转向旁边的人,重复说着这一番话,

  这会儿,曲灵已经说起了她和李小志的恩怨,“……李主任亲自说的,李小志不会上高中,没有抢我的高中名额,却没想到,李小志一直在嫉恨我。我对不起所有井下工人,都是我牵累了大家,要不是我惹到李小志,大家就不会被诅咒了,我真是………呜呜呜”

  虽然是破除封建迷信许多年了,但平白被人诅咒,说矿塌了,被大石头砸死,谁心里头又能舒服呢?在矿底下工作的人,都十分忌讳这个。

  本来有看着李小志那红肿不堪,还带着五指印的半张脸可怜兮兮的,有些心软了,正劝着曲灵,“他肯定不是故意的,都是矿上的职工,咒井下工人,也是咒他自己,怎么会干这种事……”的人也说不下去了。

  有那脾气爆的井下工人受不住了,直接撸了胳膊就要找李小志来理论,大有一言不合就上去揍他一顿的架势。

  曲灵是想要利用大家,给李小志个教训,却不希望因此将这些人都拉下水,李小志父子如今在均州矿是有些地位的,能够给自己背后下绊子,自然也能整治别人。

  她连忙出言安抚,说:“大家别生气,仔细想想,李小志可能看见我,就口不择言,这才说了诅咒的话,应该也不是故意的。”

  李小志瞧着那些气势汹汹满脸怒气的人都是黢黑油亮的皮肤,一看就是干体力活的,这要是被他们揍上一顿,打伤打残不说,那可是丢人丢到姥姥家了,以后在均州矿,短时期内,别说评职评优,恐怕出门都得蒙着脸了。

  他眼睛滴溜溜地转着,看见大家目光都集中在曲灵那里,便缩了身体,饭盒都不要了,悄悄地溜走了。

  曲灵一直分了些余光在他身上,自然知道他溜走了,正好,他不走,还真不好收场。

  过了一会儿,终于有人发现李小志不见了,便叫了出来。不停说着车轱辘话安抚大家伙情绪的曲灵轻轻松口气,再没人发现,她都口干了。

  “呸,让他给跑了!”

  “一看就是被人说中,灰溜溜地逃跑了!”

  “对了,听说他叫李小志,他爸是后勤的一个主任?你们有认识他的吗?”

  “我认识,我去找他办过事儿,小小年纪,脾气大得很,训了我好几次,我看啊,他咒骂下井工人,倒像是真的,他就瞧不起咱们!”

  “……什么玩意儿!也就是这两年不兴这个了,要是前几年,非得贴他的大字bao,批dou他不可!”

  ………

  大家七嘴八舌,但当事人都走了,怎么着也闹不起来,只是咒骂李小志发泄下情绪罢了,过了一会儿,大家也就四散去吃饭了。

  两名同伴同情地拍拍曲灵的肩膀,说:“你还说你不是被人背后穿小鞋了,你呀,就是心太善了,总把人往好处想!”

  对于曲灵特殊的遭遇,谁都不是傻子,心里头都猜测着她是得罪谁了,可曲灵每每都说自己没跟任何人结仇,没招谁惹谁的,谁会对付她这么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孤女呢。

  可这会儿看来,可不就是这个李小志在背后搞鬼吗?

  曲灵叹口气,说:“要不是他在我面前诅咒井下工人,我也想不到真有人在背后搞鬼。我就想不明白了,明明就是他们想抢我的东西在先,邱卫东主任正好路过,觉得这事儿不公平,才帮我主持了正义,将上高中名额还给了我,他怎么就恨上我了呢?”

  两名同伴看曲灵的目光愈加同情,其中一个说:“这世上啊,就是有这种坏人,他们看上了的,就是他们的,你想拿回自己的东西,你却成了强盗,唉,也是你倒霉,咋就碰上这种人了,可惜啊,咱们刚进厂,手里头一点权利都没有,对付不了他们。”

  另外一名同伴提出建议:“曲灵,你要不去跟厂里举报吧,咱们不能纵容这种人在领导岗位上!”

  曲灵摇摇头,说:“我没有证据,去找领导就是背后告状,诽谤领导干部。”

  也是啊,虽然今天闹了这么一出,但也没有办法证明李小志父子俩干了什么不法勾当。李小志出言诅咒井下工人,说出大天来,也不算是什么严重的错误,且如果他咬死了自己没说,是曲灵瞎说的,或者曲解了他的意思,别人也没办法定他的罪。

  那同伴叹口气,摇摇头,觉得真是又无奈,又可气,这种人,把曲灵欺负成这样,却一点办法都没有。

  另外一个同伴却忽然笑了起来,说:“幸好,你打了他一巴掌,我看他被打得半边脸都肿了,估计牙齿都松了,没个十天半个月的消不了肿!”

  三人就都笑了起来。

  曲灵朝着他们晃了下自己掌心通红的手掌,说:“当时一听他诅咒井下工人,我脑袋一下子就懵了,手比脑子更快就扇了出去。我这是扛木头、爬电线杆子的手,这半年多长了不少劲儿,才能把他打成那样,说起来,这大概也算自作自受。”

  另外两人便哈哈大笑起来。

  曲灵吹了吹红肿起来的手,心里头也觉畅快得很,那一巴掌她可是用了全力的,就让他李小志顶着这张肿脸到处现眼吧!

  再加上今天食堂的事儿,很快,李小志父子就会全厂知名的,大家就会知道他是个会诅咒井下工人的。这样的坏名声,短时期内,是别想摆脱掉了,在这样的名声被大家伙忘记之前,这父子两个就别想着升职评优了!

  曲灵本来没想自己亲自动手的,她把被针对的事情透露给张九钢,准备借他的手,给李小志一个教训。她相信,张九钢不会无动于衷的,他到底是堂堂的保卫处处长,曲灵到底是他的故友之女,被人这么欺负,他面子上过不去。

  可今天恰好碰见李小志,他居然还有脸以受害者的样子,过来挑衅,曲灵便决定不再忍耐,那一巴掌就打了下去,震得自己的整个手臂都麻了。

  装可怜博取同情固然能更好地达成目的,可是这样,直接上手才更过瘾啊!这一巴掌,好似把这半年多身体上的疲累全都打散了,一身轻松!

  光明正大地闹上这一场,把自己和李小志父子间的矛盾摆到台面上来,他们便是再想报复自己,恐怕也会有所忌惮了。

  这事儿过后的第三天,有保卫处的工友跑过来,让她晚上下班后去趟张九钢家,还说张处长专门强调了,让她下了工就去家里吃晚饭。

  曲灵道了声谢,下了班,回家换了工服,洗漱一番,重新梳了头发,就奔着张九钢家去。

  她过去的时候,饭已经做得差不多了,在正屋的屋地上支了张桌子,桌子上摆了好几道菜。

  张大爷家小孙子双手扒着桌沿儿,馋得直流口水,一脸哭唧唧的样子,一会儿小手就试探着往盘子里头抓去,却被张九钢严肃地一声“嗯”给吓到,连忙缩回手。

  张大爷年纪比曲灵爸爸曲铁军大个三四岁,结婚比较早,当兵走之前,家里就给订了婚,一到可以结婚的年纪,就打了报告,回老家结了婚,很快就有了孩子,如今连孙子都这么大了。

  张大爷的大儿子和儿媳妇也都在均州矿工作,不过因着组建了小家庭,又符合分房标准,就申请了独立的住房,也单独开火,白天把孩子送来让张大娘看着,晚上再来接走。张大爷另外的孩子当兵的当兵,上学的上学,曲灵并不经常见到他们。

  小孙子看见曲灵,有些认生,也顾不上馋嘴了,跑过去抱住奶奶的大腿,将脸埋在奶奶的腿后面,露出半张脸好奇地瞧。

  那小模样,还挺可爱的,把曲灵逗得直乐,张大娘哄着小孙子说:“这是曲灵姑姑,你不记得了,上次还给你买糖吃来着。”

  那孩子自然不记得曲灵,但一听见糖就开始兴奋起来,不停地重复着“糖,糖”这两个字。

  曲灵弯下身来笑着哄他,说:“下次姑姑再给你带糖吃好不好?”

  小孩子大概是听懂了,点着小脑袋答着“好”,又口齿清晰地说着:“要糖。”

  “嗯!”张九钢的声音发出,小孩子吓得赶紧又躲到奶奶后面。

  “这孩子,被你养得没出息,馋痨似的!”张九钢不满地瞧着自家媳妇和小孙子。

  张大娘不爱听这话,忙说:“他刚两岁,正是只知道吃和玩的年纪,懂什么?”

  张九钢哼了一声,说:“小时候不管,大了也屁扯!”

  曲灵连忙出声转移话题,说:“大娘,你咋做了这么多好吃的,真香!”

  张九钢是个典型的大家长,一直在这个家庭里说一不二,他的子女们都怕他。但因着曲灵不是自家孩子,大概还添加了一层她亲生父母的关系,他对曲灵从小到大都很客气,甚至可以说是温和了。

  人都说隔辈亲,没想到张大爷对自己的小孙子也挺严厉的。

  但,从待客之道来说,一般不当着客人的面儿吵架,这是很赶客的行为,今儿张九钢没有控制自己,显见的,是心中有气。

  也不知道是否因为李小志的事情在生气,曲灵猜想着。不过,答案得在吃完之后才能得到解答了。

  张九钢的规矩,先吃饭,有啥事等吃完了饭再说。

  张大娘给准备的饭菜很丰盛,一盘大白菜炒肉片,一盆酸菜豆腐泡炖粉条,还有一盘炒的土豆丝,虽然只有三样,但都是用

  大家具装的,也摆了一大桌子,饭是蒸得暄腾腾的大米小米两掺的二米子饭。

  张大娘用二大碗给曲灵盛了杠尖儿一碗米饭,压了又压,实在压不动了才递过去。曲灵入手沉淀得很,不过她现在每天干着体力活,食量又长了不少,这一碗米饭,不在话下。

  曲灵最爱吃张大娘炒的土豆丝,她不洗淀粉,出锅之前会放些五香粉,炒出来的土豆丝黏糊糊的,却一点都不面,十分好吃,是张大娘的拿手好菜,曲灵跟张大娘学过做法,自己也尝试着做过,做出来的却不是张大娘的味道。

  “别光吃土豆丝,也吃点肉。”

  张大娘一边喂着小孙子吃拌了菜汤的米饭,一边挑着菜里面的肉夹给曲灵。眼看着就把里面的肉都给挑光了,曲灵忙把碗挪到一边,说:“大娘,我自己夹就行。”

  张大娘看她的目光充满了怜惜和同情,叹口气说:“那你多吃点儿,这半年多,受苦了。”

  曲灵就知道张大娘也知道了李小志的事儿,看来张大爷找她来确实是因为此事儿。

  吃完了饭,桌子收拾干净,张大娘又给两人沏了些五味子泡的茶水,放了些白糖在里面,酸酸甜甜的,略带着点苦味,助消化、健脾胃,很好喝。

  张大娘去刷碗,小孙子被放到墙边,给他用小茶缸子装了五味子水,让慢慢喝。

  孩子特别爱喝这水,一边吹,一边小口小口的喝,不哭不闹,乖乖地坐着,特别可爱,曲灵便逗引着他说话,孩子虽然小,会说的话不多,但口齿很清晰,童言稚语的,好玩极了。

  张大爷轻咳一声,这是要开口说话了,曲灵安静下来,等着他开口。

上一篇:逐澳游戏

下一篇:返回列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