复婚日记 第93章

作者:应雨竹 标签: 现代言情

  他带着她的手去触碰它,道:“想你了。”

  “唔。”江枝狐狸似的眸子晃动,她不知道自己此刻多勾人。他再也绷不住,喉结咽动,顷刻间,他的臂弯就勾起她的单条/腿。

  她为了自保,怕摔跤,只能勾住他的脖子,吓得惊呼声响起。而下一瞬,质量很好的牛仔裤在他的暴力下,哗啦声破了,可见他的力气有多大。

  空气接触到皮肤,是凉凉的感觉,一阵寒颤。

  她单脚站立,只能配合的踮起脚尖。

  那张脸庞已经粉嫩到没边,狐狸眸子带着雾气,可怜又想让人狠狠揉捏。

  他再也忍不住,死死的盯着她,然后屈膝,在她颤抖的视线下,忽然直冲云霄,非常忽然。

  久违的感受,是彼此的久违。

  从他的力道里就能发现,他已经憋了很久很久。

  力道太大了,江枝没忍住,久违的尖叫声被他给吃掉。

  灯亮起,他们就站在客厅,哪儿也没去。不知道是灯在晃,还是影子在晃,显然已经分不清了。

第65章 “你愿意,和我在一起吗?”

  睡到半夜的时候, 酒精的缘故加上劳累了几个小时,太阳穴仿佛被撕扯那样,疼痛不已,喉咙好像有火在烧, 应该是酒喝了太多, 有些渴, 她想起来,迷迷糊糊, 半睡半醒之间, 发现自己全身被人紧紧地桎梏住。

  她迷糊之间睁开眼, 发现周淮律睡在身后, 长臂伸出, 把她死死的抱住。

  似乎是察觉到了她的挣扎,他抱得更紧了, 深邃的眼眸睁开, 睡眼惺忪。嗓音低沉道:“我抱着你睡。”他说完, 楼的更紧了,好像是怕她不让。

  “我口渴。”她推了推他,大抵都很累,也都沉浸在睡梦中,他的反应有点慢,好像没听进去, 她说完又睡了过去,再次进入梦乡时,感觉迷迷糊糊间, 有人轻轻的托起她。

  随后温热的水,贴近唇瓣, 她睁开惺忪的睡眼,发现他正睁着困顿的眼,手上拿着杯子。

  杯子里是温热的水,他喂她喝水,尽管都很困,他依旧温柔专注,深邃的眼眸低垂,自始至终都放在她的脸庞上,仿佛看她喝水,都是件值得欣赏的事。

  他以前从不会在这些小事上花费任何心思,如今,从头到脚,哪哪都变了。

  也变得如她想要的那般好。

  她喝完后就想躺着睡,却被周淮律抱住,让她趴在他的肩膀上睡,像对待小孩儿那样,拍了拍她的背部,轻轻的,很温柔,她迷迷糊糊之间,只听到他说:“刚喝完就睡觉,会吐。”

  大人喝水又不是小孩儿喝奶,怎么会吐呢?

  但他只是小心为上而已,把她当小孩儿对待。

  -

  第二天醒来时,宿醉的疼痛依旧存在。

  身边的人早已不知去向,客厅烂掉的裤子衣服如今早已被收拾干净,若不是身体的变化明显,她都要怀疑自己昨晚是不是做了场梦。

  昨晚那些荒唐记忆在脑海中浮现,她被他翻来覆去,耳边的情话如今回忆起来,还有些耳热。

  待这些暧昧的念头在脑海里,心里挥散开后,脑海里忽然浮现出一个念头——

  他趁她喝醉,趁她心软,趁虚而入然后睡了一晚,他们这样,就算在一起了?

  睡一觉,就顺理成章在一起了?

  江枝不免有些懊恼,总觉得这个在一起来的也太随便了。

  “还说要有仪式感,”

  她边下床,边愤愤不平的道:“哪来的仪式感!”

  仪式感没有就算了,江枝走下去的时候,在班社都没看到周淮律的身影,不但没有周淮律的身影,甚至连其他人的身影都没有。

  班社空荡荡的,只有陈沙坐在堂屋内沏茶喝。

  茶香四溢,看见江枝,陈沙道:“阿妹,你醒了?”

  他倒了杯茶递给江枝,示意她坐在对面:“来试试这个普洱,淮律拿来的,我觉得可香。”

  江枝坐在对面,见陈沙提起周淮律,不再是像之前那样,姓周的,周家人,而是一口一个淮律,大抵也明白,这三年来,他是用实际行动,打动了陈沙,基于这些事情上她是开心的。

  但是一想到昨晚被占了便宜,话里话外不由得夹枪带棒:“你现在和他都那么好了。”

  陈沙不知道她在恼什么,以为是还在生气他们瞒着她的事情,不由得替周淮律说起了好话:“刚开始他来看我的时候,其实我也不怎么搭理他,但是日子久了,见他每次都来,也狠不下心每次都冷脸对他,特别是他的确给班社的老师傅再次就业的机会,咱们班社还能人齐全在这里,我就是最开心的。”

  陈沙说:“人老了嘛,什么事情都没有团圆重要。”

  南粤是陈沙的心血,江枝知道的,她也明白他的用心,撇撇嘴,就是不想说话。

  陈沙也看见了她的这幅样子,心里大抵也知道他们闹了情绪,具体是什么他也不知道,他端起茶喝了口,装作不经意的道:“你们现在,是什么打算?”

  什么打算?

  她能有什么打算,睡都睡了,稀里糊涂的就在一起了,那些仪式感也没有,她轻轻的皱了皱脸,总觉得太便宜了他。

  这个念头在脑海里刚想起,忽然,戏台前就传来奏乐的声音。

  梆子的声音响起,江枝瞬间被吸引目光,她握着茶杯望去,被巨大的戏台挡住视线,她道:“是又要开始表演了吗?”

  陈沙却像是卖关子那样,吹凉茶后,道:“那么好奇,自己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陈沙这个样子,令江枝不由得想起周淮律,她总觉得,他们都还瞒着她些什么,她在陈沙眼含笑意的目光下起身,迟疑片刻,抬起脚,往戏台那边走去。

  老师傅们奏的音乐是《白蛇传·情》,四年前的记忆忽然侵袭而来。

  她记得,这首曲目是她第一次当旦角儿时唱的。

  那时候小舟与她一起。

  她演出时紧张,害怕,如今再回头看当时的心情,或许是如今成了戏曲院里的领队人,也经历过大大小小好几次演出,再回头看当时,紧张害怕都是过眼云烟,不过都是小事。

  只是人都是如此,很多不大的事情,总是会在当时放大成千上万倍。

  她这么想着的时候,人已经走到了戏台前,掀起眼眸望向去的瞬间,她的脚步立刻停在了原地,瞳孔里倒映着的,是身穿戏服,站在舞台上的男人。

  男人不但穿了戏服,还化了浓厚的戏曲妆容。

  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出他是谁,但是江枝就是一眼看出,因为哪怕他化了再浓的妆容,那双深邃的眼眸,琥珀色的瞳孔,温柔的眼神,会叫她一眼认出他。

  她觉得有些荒唐。

  不明白,也不清楚,为何他要穿着戏服,化妆,站在戏台——

  她愣住,与此同时,随着梆子和粤胡的奏乐响起,戏台上的男人,用生硬的戏腔,低沉的嗓音,唱出《白蛇传·情》里,旦角儿的台词——

  “趁好天时,山清水旎,月照西湖,散点寒微——”

  他唱完这前半句,忽然顿住,看得出来他其实不怎么会,但是尽可能让这句话,能够用蜿蜒的戏曲腔调唱出完整的这句台词。

  她站在台下,看着平时优雅从容的男人,在台上略显紧张。

  饱满的喉结咽动,他继续唱出后半句。

  ——“与心上人,碧漆红艃,灯笼底下,弄髻描眉。”

  与心上人,碧漆红艃,灯笼底下,弄髻描眉。

  与心上人,与她,灯笼底下,相爱,厮守,弄髻描眉。

  他这是在,告白?

  他的确是在告白,因为这句话唱完后,整个院子都安静了。是提前沟通过的默契。

  他应该为今天的事情,做了不少筹划。

  而南粤则是他的助力者。

  她原以为他睡醒就走,然后再出现,就是稀里糊涂,顺理成章的在一起,可是他并没有,他曾许诺的仪式感,也并没有忘记,而且这个告白——

  她记得他曾经对戏曲是嗤之以鼻,他认为这个上不得台面,也没有规矩,但是如今,他做着比唱戏还要“没规矩”的事情,那就是一个男人,却唱着旦角儿的词。

  这在戏曲界,是男扮女装,是男唱女词。

  很多男人都不愿意,觉得这是侮辱身份。

  可他,站在戏台上,陈年风霜老旧戏台,承载着他真诚的心,他肯定知道,这句台词是谁唱的,但他不在乎,只为给她唱上曲专属于她的粤剧。

  站在她的角度、在她的理想上,做出的告白。

  这份真情,的的确确打动她。

  她倏地,鼻子很酸。

  他依旧站在台上,五颜六色的脸谱,他在戏台上,高高低头俯瞰她。

  而她在戏台下,穿着简单的睡衣,仰起头,逆着光看他。

  四目相对的瞬间,周淮律忽然伸出手,在口袋里拿出一个东西。

  还没等她反应过来,他踱步向前,走下来,走到了她的身边,那枚戒指,在阳光下,发出细闪的光。

  “这不是——”她很惊讶,眼神颤动。

  她明明记得,她当时坐在花园的时候丢掉了。

  “这是你四年前丢掉的那枚戒指,”炎热的十月,禅城的天气还和酷暑差不多,他已经满头大汗,分不清是紧张,还是被晒得,他颤抖着手,拿出戒指,道:“我记得你曾经说过的话。”

  ——这个戒指再怎么赶制,都不是我丢掉的那枚,再怎么像,也不是我的那枚,我们的感情就那枚丢掉的戒指,早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

  这是她曾说过的话,在她准备去M国被他拦下来的那天。

  “你丢的这枚戒指,我找到了,当时我在想,这是不是意味着,我能找回你。”他喉结咽动,是言语表的紧张:“我不知道我现在合不合格成为你的男朋友,我也不知道怎么样的告白不落俗,我想了很久很久,忽然想起,你在喝醉酒的时候,和我说过,你对我当时出言不逊的事情耿耿于怀。”

  她眼眸颤动,明白他有千万句话想要说,只听他自我反省:“我知道我这人曾经说过很多不讨喜的话,”

  他主动提起那些事情,她当时怎么说的?

  她抱着电线杆,哭诉道:“我唱戏他都不肯,还说我唱戏上不了台面。”

  江枝抿了抿唇。

  这些事情她只是喝醉后提起,没想到他会记得。

  “我不知道该怎么去告诉你,我支持你的一切,支持你唱戏的理想,但是我觉得,我来穿上戏服为你唱戏,你是不是,就能明白我的真心?”

  他穿上戏服,是思索良久后不落俗的告白。

  给足她仪式感。

  也是用实际行动告诉她,他完完全全,没有认为唱戏是上不得台面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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