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澄昔
程知阙在公司向来温和,很少跟人使脸色,突然变得阴晴不定,众人都在猜测,是不是和婚变有关——程总新婚不久,难道这就要离了?是不是有了外遇对象?
程知阙的助理陈北听了,第一个坐不住,偷偷联系付迦宜,义愤填膺地同她说起这事。
陈北研究生刚毕业便跟在程知阙身边,一晃已经过去了三四年,对老板的忠心程度可见一斑,之所以和付迦宜越来越熟,真要说起来,也是源于她阴差阳错的一次善念。
去年年底,陈母从老家来北京看病,付迦宜无意间从程知阙嘴里得知这事,帮忙安排了vip病房,亲自下场跟合作医院沟通,免除了绝大部分的仪器治疗费用。
陈北至今感激在心,主动请缨,背地里成了她的“眼线”。
说是“眼线”,其实付迦宜从没动用过这层关系。一方面是因为,她和程知阙无条件信任彼此,没有任何猜忌,也就不需要多此一举;至于另一方面,她不想拿人性测试人性,没必要也没意义。
综上,当接到陈北打来的电话时,付迦宜属实意外了一下,暗叹他这助理当得的确尽职,不仅在事业上为老板添砖加瓦,还要关心围绕在老板身边的流言蜚语,一旦发现不妙,本着舍我其谁的大无畏精神,及时向她这个老板娘请示对策。
陈北跟她年龄相仿,为人严谨,又是一副热心肠,付迦宜和他还算聊得来,便耐着性子好言好语地说:虽然人言可畏,但有些人的话可以不用理会,我和程总最近很好。
陈北明白了她的意思,等那头挂断电话,安心给自家老板泡茶去了。
当天晚上,程知阙下班回来,刚进门,被付迦宜拉着往里走。
餐桌上布满了菜肴,每一道都是她亲手做的。
程知阙将外套搭到椅背上,挑眼看她,“今天过年了?”
付迦宜笑说:“看不出来吗?我是在讨好你呀。”
“为什么讨好我?”
“没有原因,就是觉得你最近辛苦了。”付迦宜摘掉围裙,从阿姨手里接过汤勺,给他盛一碗餐前汤,“尝尝看,合不合口味?”
程知阙很给面子地喝完了一大碗。
饭吃到一半,付迦宜说:“我今天去了趟超市,买了很多不同品类的解压小零食。”
程知阙说:“给我买的?”
付迦宜点了两下头,眼睛发亮,似乎在表达他未免太懂她。
程知阙心情很好,配合地说:“虽然我最近压力不大,但我一定会吃光,放心好了。”
付迦宜稍微睁大眼睛,“你真的压力不大吗?”
程知阙另辟蹊径:“你指哪方面?”
“……戒烟引发的一系列情绪后遗症。”
大概觉得她的话挺有意思,程知阙笑起来,“你忘了?我很早之前成功戒过一次,对我来说不是什么难事。”
付迦宜困惑极了,“那你最近为什么情绪波动这么大?”
程知阙说,团队近期在换血,有些一路打拼过来的老人不想走,私下在使手段,搞得人心惶惶。他为这事头疼得紧,对外自是没什么好脸色。
付迦宜恍然,原来是这样。
见她表情有点微妙,程知阙当即来了兴致,“说说,陈北跟你添油加醋说什么了?”
付迦宜震惊,“你怎么知道?”
“想知道自然不难。”
“所以,陈北私底下联系我是你默许的,但他本人不知情,以为自己在玩无间道。”
程知阙没否认。
付迦宜忍不住在心里吐槽,资本家的想法和行径果然跟常人不一样,弯弯绕绕,捋不出个头绪。
程知阙加深笑意,“在心里骂我呢?”
付迦宜跟着笑了下,又给他盛一碗汤,“没有,快吃饭吧。”
第二天早晨,付迦宜在衣帽间泡了很长时间,化了个精致妆容,随程知阙去一趟他公司,没做别的,单纯在外人面前露一露脸,轻易打破了婚变传闻。
至于人事任免方面,有程知阙自行解决,她插不上手,也懒得插手,只需安心充当他的后盾就可以了。
接下来的一个多月,在程知阙照常戒烟中度过。
柜子里的解压小零食被消灭了大半,不过基本都入了付迦宜的嘴,程知阙找到了新的解压办法——压着她不断做.爱。
许是到了春暖花开的季节,他们最近的频率越来越高,食髓知味,渐渐开发了新乐趣。
有次他接她下班,车还没开出去,她坐在副驾,裙摆忽然被掀起来,他手顺势往里探索,折腾了一会,才心满意足地驱车离开。
从公司到家,不过短短半小时车程,像过了半个世纪那么长,付迦宜一路耐着清凉过来的,哪哪都漏风,尤其是裙底。
车子驶进车库,刚熄火,付迦宜终于忍不住,对他说:“……把东西还我。”
程知阙不依,语气浮浪得很,“迦迦,就这样下去。”
付迦宜稍微提高音量,控诉道:“就这样我怎么下去!你别欺负人!”
程知阙不紧不慢解了车锁,当着她的面,将她的贴身衣物揣进外套口袋。
依旧都这样了,付迦宜环视四周,见周围没人,索性硬着头皮迈下车,一言不发地低头往前走,脚步越来越快。
程知阙跟在她身后,目光落在她身上,嘴角凝笑。
走了不出二十米,人还没进院门,被突然冒出来的沈铭玉拦住。
付迦宜脚步猛地一顿。
她不知道沈铭玉今天会到访。
没等她开口,沈铭玉搂住她说:“小宜,你的脸怎么这么红?”
不提还好,付迦宜听完这话,不由自主地联想到半小时前的香.艳画面,脸更红了。
程知阙难得发一次善心,适时出声解救了她,问沈铭玉:“你怎么突然过来了?”
沈铭玉回答道:“我过来蹭顿晚饭,顺便和小宜聊一聊——小叔,把她借给我一晚好不好?”
程知阙说:“不太好,吃完饭赶紧回去。”
“别听他的。”付迦宜拉着沈铭玉快步进门,“晚点我叫阿姨把厢房打扫出来,今晚我们一起睡。”
“那敢情好。”沈铭玉扯唇笑,凑到她面前小声嘟囔,“我就知道,这个家还是你说了算的。”
话语权虽然在她这,但程知阙行动起来明显有“功高盖主”的意思。
晚上,趁沈铭玉进去泡澡,他将付迦宜压在厢房露台的围栏上,右手往下探,低声询问:“什么时候穿上的?”
付迦宜呼着粗气,“饭前……总不能一直真空着。”
程知阙低低地笑,“不刺激吗?你不喜欢?”
她没回答,一鼓作气咬在他肩膀。
程知阙由着她咬,借着泛滥的润度,冒然闯进。
周遭安静极了,那声音显得格外突兀。
付迦宜眼泪差点没飙出来,双手扶着栏杆,掌心冰冰凉凉,除此之外一切都是滚烫。
她转头看向身后的他,断断续续地提醒:“快点……小玉随时可能出来。”
程知阙钳住她下巴,边吻边说:“她不会这么快。”
付迦宜眯着眼睛,感受夜晚的风从四面八方涌过来,身体那股热意始终没能消褪。
程知阙捋顺她额前的几缕碎发,在里面磨弄,一下比一下狠戾。
付迦宜闷哼一声,转念想到什么,问他:“我们俩明明都没问题,为什么还没动静?”
程知阙单手环住她腹部,“迦迦,这种事得顺其自然,以享受过程为主。”
“感觉到了……你确实还挺享受的。”
“你不享受吗?”程知阙放缓动作,同她耳鬓厮磨,引导地问,那叫这么好听做什么?
付迦宜没接这话,摇摆两下身体,示意他赶紧结束。
露台的推拉门没阖严,能听见屋里传来的动静,上了年代的木门吱吖作响,被推开,沈铭玉从浴室走出来,正对着落地镜吹头发。
噪音盖过了其他的声音。
付迦宜一瞬间绷紧神经,整个人都不好了,下意识收缩自己。
程知阙掐住她的腰身,低声哄她放松些。
最后那个瞬间,她几乎漩进慌张的气氛里,眼神像是溺水。
结束后,他堵在里面,迟迟没出来。
付迦宜放低音量,声线沾了焦急的哑:“你出去……”
程知阙反而笑得更盛,说她这是病急乱投医,故意问,我刚刚可没戴,你确定?
付迦宜真怕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淌下来,好在她在他口袋里摸到了纸巾,这才将两人解救出来。
厢房和主卧的露台是连接着的,轻易就能迈过去。
付迦宜站在视野盲区,一边平复呼吸,一边看程知阙原路返回。
饶是再儒雅的人,这行为难免多出几分偷感,她看着他有点狼狈的背影,莫名觉得好笑。
那个晚上,付迦宜累得不行,没多余精力和沈铭玉彻夜谈心,聊着聊着便沉睡过去。
也是过后才知道,沈铭玉找她的确有正事——她想入股她的公司,做点专业范围内力所能及的事,权当一起搞事业了。
一直以来,沈铭玉都是玩心最大,突然这么上进,付迦宜难免惊讶,问她是不是转性了。
沈铭玉说:“我都快三十岁了,居然还是一事无成,说出去也不好听对吧?不管怎么样,我总得给人生轨迹标一处记号,留下浓墨重彩的一笔。”
沈铭玉是家里的独生女,从小到大,沈庭安夫妇没想过望女成凤,自是要求不高,对她的期望无非是健康成长、别误入歧途,她也确实做到了。
三十岁是道分水岭,此一时彼一时,人的想法很容易因阅历改变,她现在非常想以事业为重。
付迦宜觉得她的话未免有些官方,便说:“这不是最主要的原因吧?”
沈铭玉笑,“我只是觉得,不能做钟课背后的女人,得慢慢学会独当一面,万一将来我们分手了,我也不至于要死要活不是?”
付迦宜就知道,果然和钟课有关。
鉴于沈铭玉的理由充足且正向,付迦宜自然能帮则帮,和旁静商量完,将人拉进了公司。
沈铭玉大学学的是新闻传播,正对公司的宣传口,入职没多久就适应了环境,单独组建了一支团队,带着一群朝气蓬勃的大学生征战四方,每天忙得脚不着地。
为这事,沈庭安夫妇专门邀请付迦宜到家里做客,以示对她的感激——养了二十几年的闺女突然主动做起了正事,其中定是离不开朋友的正面引导。
自结婚以来,付迦宜没怎么和名义上的大哥大嫂接触过,为避免尴尬,直接拉上程知阙一同前往,也好有个照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