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澄昔
周旋双手缠住他的肩膀,眼里有他的影子,跳跃而柔软。
过了不知多久,白行樾终于松开她,在她额前落下一吻,有安抚的意味。
周旋平复呼吸,笑着轻声说:“我真得下去了。”
白行樾看着她被吮得发红的嘴唇,说:“什么时候有空,来找我。”
“去哪找?”
“你说呢。”
听懂他的意思,周旋说:“我等会得先回去一趟,换身衣服。”
白行樾带她的手往下,诱导道:“尽快。我是能等,它等不了。”
像碰到一块滚烫的石头,周旋忙拿开手,清了清嗓子,避开和他对视,直接迈下车。
身后,他的低笑声丝丝入耳,对她说:“把衣服整理好。”
周旋没说话,关上车门,走得更快了。
她没离开多久,重新回到座位,豆浆还冒着热气。
那辆车停靠的位置不在视野盲区,她从上车到下车,钟辛让全看见了,看她的眼神有点不对,尴尬又生硬。
钟辛让目光落在她脖子上,那处的痕迹像被人故意留下的,不太明显,刚刚好。同为男人,自然一眼能看出。
周旋斟酌一下措辞,平和地说:“钟先生,我妈可能不太清楚我的情况,所以平白无故多了这场意外。给你添麻烦了,不好意思。”
这话直白,但不会让人觉得不舒服。
钟辛让笑了笑,说:“没什么麻不麻烦,多个朋友多条路,挺好的。”
周旋也笑:“上次谢谢你送我回来。你刚说的那项目,要是哪里有需要,我会尽力帮你。”
“那我们先加个微信吧。”
“我过两天才走,有什么问题,你随时来店里找我。”
言外之意,既不想欠他人情,又不想继续联系。
都是聪明人,话说到这份上,没法明着装傻。钟辛让点点头,说明白了。
周旋一口气喝完豆浆,往桌旁的竹篓里丢两个钢镚,笑说:“那你慢吃,我还有事,先走了。”
钟辛让犹豫一下,叫住她:“车里那位我以前见过,眼熟。”
周旋停住脚步,回头看。
“上学那会,我去北大借读过一段时间。他在学校还挺出名的,据说很会玩。”钟辛让说,“我的意思是,如果你想找人安稳过日子,不如换个选择。”
周旋笑笑,不予置评:“谢谢提醒,不过我不太需要。”
从早餐店出来,白行樾已经走了,街对面停了辆本地车。
回到家,周旋进浴室冲了个澡,翻出化妆包,对镜抹完底妆,描眉、画眼线、涂口红。
她房门敞开着,周纳倚在门口,怀里抱一大包薯片,边嚼边说:“我姐夫来了?”
周旋瞪他一眼:“别瞎叫。”
“那他要不是我姐夫,你打扮这么好看做什么?”
“你要是有功夫,多看看书。”周旋盖上口红盖子,“考不上大学,就见不到知琦。”
想到彭知琦,周纳立马蔫了。
周旋吩咐:“我要换衣服了,出去把门带上。”
周纳“哦”一声,回房写作业去了。
她这次回来,没带几件衣服,全试过一遍,觉得哪件都不合适,又觉得这样太刻意,最后干脆随便穿。
准备下楼前,手机响了,倪听打来的。
周旋开了免提,收拾起梳妆台:“怎么这个点打电话?”
倪听是夜猫子,平常晚上和她联系居多。
倪听说:“我才从SKP回来,逛街去了——你猜我在那儿看见谁了?”
“谁?”
“宁夷然。”倪听卖不来关子,直接告诉她了,“他带一女孩儿,从Prada逛到Lv,刷卡眼都不眨一下。合着这哥对谁都大方?”
周旋动作一顿:“可能身边有新人了吧。”
“你俩才分几个月啊?这么快?”
“我不见得比他好到哪去。”
倪听说:“有没有新人无所谓,问题是,那女孩儿看上去也就十八九岁,嫩得出水,宁夷然下得去嘴?”
宁夷然对她来说,已经是世界之外的人,周旋没什么太大感觉:“只要两厢情愿,就没什么。”
“你倒挺看得开。”
又聊了几句,周旋把手机塞进包里,换了双靴子,急匆匆出了门。
平江路到处都是园林,白行樾没住酒店,选了栋依山傍水的苏式景观别墅。
周旋在院前输入大门密码,手指出了汗,触碰有点失灵,在原地罚了好一会站。
进去后,她不自觉地加快脚步,心脏砰砰乱跳。
一楼没人,脚踩在木质地板上,声音空旷,回响被放大;二楼只有走廊漏了点光,主卧的门开了条缝隙,窗帘从头拉到尾,黑蒙蒙的。
周旋前脚迈进去,腰身被环住,黑暗里,她看不见他的表情,只能闻到他身上清凉的薄荷味道。
浴袍松松垮垮地挂在他身上,贴近的胸膛滚热,沾了水珠,洇进她的衣料里。
“白……”没给她说话的机会,白行樾掰过她的头,几近发狠地吻上去。
周旋手里的包砸在地毯上,转过身,和他面对面,她踮脚回应,跟上他的快节奏。无法抑制的想念全藏在肢体动作里。
纠缠得太激烈,氧气被夺取,她很快浑身发软,牢牢攀住他。白行樾将人腾空抱起,放到门边的柜子上,她顺势圈住他的腰,搓掉自己的鞋子。
她已经为他准备好,白行樾没开展前奏,冒然闯进,不留缝隙。周旋饱胀得难受,头向后仰,难捱地溢出一声。她越叫他越狠,几乎怼到她胃里。周旋背部撞到墙上,凉得她绷直了身体,他进出困难,被箍得血液倒流,差点直接交代给她。
白行樾手一伸,把她捞了回来。
白行樾扣住她的后颈,要她低
头看着,他一次次侵入她的内心,锱铢必较。周旋受不住,断断续续说不行了,和他商量,先缓缓。
白行樾没依她,哑声说,缓不了一点儿。
时间一点一滴过去,白行樾抱着她转移战场,坐到摇椅上。他衔住她的耳廓,啃舐边缘的小痣,哄道:乖,试试。
周旋屏住一口气,扶着他的小臂,忽前忽后,总算找到固定的点。
白行樾把她的头发捋到肩后,借着微弱光线,直白地看着她,指腹揉过她的锁骨,勾勒她的曲线。她身体烫得惊人,像浸在高温的水里,连他也一起融化。
两人都达到过一次,战线被慢慢拉长。
周旋太累了,放缓节奏,定神和他闲聊:“你怎么突然来了?”
看出她在偷懒,白行樾掐住她的腰往上,全部埋里:“没什么特别原因。”
周旋撑得不行,口干舌燥,发不出一声。
白行樾又说:“想见你算吗?”
周旋其实没精力思考,含糊地说:“……算。”
白行樾垂眼,吮她肩头的汗珠。
想到不久前和倪听那通电话,周旋多少有点好奇,随口一提:“对了,听说宁夷然交女朋友了。”
白行樾意味不明地笑出一声:“现在说这个?”
周旋在他眼里捕捉到危险,不说话了。
她原本没想那么多,后知后觉发现不对。她不该和他讨论别人,起码现在不行。
白行樾目光发深,和她换了位置,夺回主动权。椅子摇摇晃晃,没有重心,周旋觉得自己是船,漂浮不定,白行樾成了掌舵人,每一次动荡都是他给的。
白行樾忽然顿住,在她耳边问,我和他谁操。你更舒服。这问题太羞耻,周旋眼里雾气朦胧,答不出来,也没法答。可痒意由内而外,像是一种惩罚,他静滞,她难受得要命。
两人就这样僵持着。
周旋嘴上不说,脑子里却忍不住想,魔咒一样得出答案。白行樾太强势,让她直面自己的念想,花样百出,喜欢看她声嘶力竭,喜欢把她的皮肤捻成红色,情到浓时偏不如她的意,叫她求他。
可周旋偏偏吃这套,一开始还能强忍着,最后实在被动,哑声央求。
身体上,他凌驾于她之上,却在心理上满足她的所有空缺。到底还是太默契,他所需要的,正好是她所渴求的。
房间闷热,混着一股老式家具的檀香味,幽暗环境把气氛突出到极致。
周旋思绪飘忽,莫名想起小时候,父母攒出一部分钱,送她去学游泳。
那时年纪太小,什么都不懂,周末放学后,跟在教练身边学憋气,整张脸泡在水面,呼吸困难,心跳加速。那种窒息感记忆犹新,就像现在,不一样的是,这次是登入了极乐世界。
从她的眼神里,白行樾已经知道答案,这场游戏得以继续。
折腾到中午,周旋又饿又困,一动也不想动。
白行樾点了附近餐厅的外送,抱她去清洗。周旋放松下来,脑袋沾到枕头,迷迷糊糊,差点睡着。
周旋勉强打起精神,对他说:“我妈喊你晚上回家吃饭。”
白行樾说:“她知道我来了?”
“嗯,我没打算瞒她。”周旋说,“而且,就算我不说,周纳迟早会抖出去。”
“我以什么身份过去?”
周旋顿了顿,说:“怎么样都行,看你。”
白行樾不置可否,摸了下她发凉的肩膀,扯过被子给她盖上:“眯会儿。外卖到了我喊你。”
白行樾把空调温度调高了点,从烟盒里抖出一支,点燃了,吐出薄薄一口烟圈。
周旋眼皮在打架,但迟迟没睡。
白行樾投来一眼:“怎么这么看我?”
周旋说:“你是天蝎座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