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虹山
他搂着楼月的腰,淡淡地说:“其实现在的相处,就是我这几年许过的生日愿望。”
“那还不谢谢我?”楼月看不到他的脸,胆子就大了,“我帮你实现的。”
赵应东亲了下她的耳朵,“我明年的生日愿望也许好了,你要不要听听。”
楼月有种不妙的预感,她摇头,“还是不了,提前说出来就不灵了。”
他们在沙发上坐了整整一个小时。
这一个小时内,两人不带任何矫饰,聊了聊生活中琐碎的细节。
楼月从前因为顾及掉马而隐藏的许多没分享给赵应东的事情,现在才说。
赵应东静静地听着那些他没有参与过的,她的生活。
他轻轻地揉着楼月的脑袋,“以后都要告诉我,好吗?”
楼月骗人骗习惯了,这种话张口就来,“肯定的,肯定的!我以后什么都和你说。”
她也拍了拍赵应东的肩膀:“你没什么想和我分享的吗?”
“我都和你说了这么多了。”
赵应东沉思须臾,贴着她的耳朵说:“那时候没敢和你说,等我抓到你,我就要缠你一辈子。”
楼月目光正对着窗外,抖了下,“说点正能量的行吗?我跟你分享的多日常,多温馨,你说的跟非主流个性签名似的。”
和她网恋的赵应东除了太粘人、爱吃醋、没安全感、喜欢查岗外,简直没缺点,楼月觉得自己怀里这个家伙变态得超标了。
她对这种强烈的需求,在生理上应付起来有些吃力,但是心理却没有那么反感,反倒偶尔有种满足的感觉。
不被需要的个人定位几乎贯穿了她的童年,高中那段短暂的美好时光也匆匆结束,在那两三年,和她朝夕相处最多的,也还是赵应东。
她只在他身上感受到这种非你不可的感觉。
强烈的,鲜明的,毫不掩饰的需求感。
“嗯,我的建行卡密码是我们的关系确定的纪念日,工行卡密码是你的学号后六位,中行的密码是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间……”
所有银行卡密码都是一个的楼月感到震惊,并且由于她对这其中很多莫名其妙的纪念日早就不记得了,所以不敢多说,只好默默的听着。
赵应东的拇指按在楼月的脊椎上,从腰到脖子,一个挨着一个的按,按得楼月浑身发麻。
“还想听我分享什么?”
赵应东在楼月面前,几乎没什么秘密,从前的交往过程中,楼月要护着马甲,所以有所遮掩,赵应东则完全没什么顾忌,生活中发生的大事小事都会和楼月说说,所以现在他能分享的属实有限。
楼月思考了会儿,问:“那你接下来的计划呢?你不是辞职了吗?接下来是看着这几家修车店还是再找工作?”
赵应东:“担心我没钱吗?”
这怎么可能,楼月都看过他的账户余额了,“……担心你不交社保。”
他有所保留地说:“去年和朋友一起创业,开了一家工作室,暂时不用担心这个。”
楼月哦了一声,其实赵应东是个有规划的人。
他高中训练很苦,但一次也没有逃避过,楼月给他强加的课后补习,他也会尽力完成。
他不列计划表,所有事都在心里,掌握得很好。
“你和赵叔没说过吗?”
“有起色了再说吧,不然他又要念叨了。”
赵应东搂着楼月站起来,走到阳台上,眼光洒进来,是金色的。
他看着窗外的天空,问楼月:“你那天是不是躲在这里看着我?”
“啊?哪一天?”
“你回来的那天晚上,外卖送来
了玫瑰,我把它放在客厅的茶几上,你躲在阳台后面,偷偷看我,是不是?”
他这样一说,楼月就想起来了,有些尴尬,“你怎么知道的?”
她以为自己藏得很隐蔽呢,有帘子挡着,还是他的视线盲区,应该看不到啊。
赵应东淡淡地说:“我出卧室的时候就看到你了。”
她总是顾头不顾腚,以为自己在花坛后面藏得很好,他那时候只是懒得说而已。
楼月眼神飘忽,“我不是故意偷看的,我只是出来喝水还是做什么,就看到你捧着花开始自言自语,那时候就不好出去吧,难道我要说:啊,好巧,晚上好!”
赵应东没说话。
他那晚虽然算不上伤心欲绝,但心情糟糕头顶,预定的花像是在嘲笑他的自大,一大捧,上面还有纪念卡。
殊不知,他心心念念的某人,其实就是躲在他身后,装成是一朵蘑菇的那个人。
第47章 恋痛“我有时候不想让你痛的。”……
赵锡虽说是住院,但是过得比在家逍遥多了。
每天都有人和他一起玩,饭还能送到嘴边,再也不用在家看那些糟心的画面了。
他在医院过出了世外桃源的感觉,乐不可支,眼尾纹都深了点。
赵应东看着老父亲吃饭还不忘下棋,不冷不热地说:“在医院还把你吃胖了。”
楼月偷笑。
赵应东和楼月准备今天去另一家超市买年货,列了张单子,给赵锡看,让他再补充一点自己需要的。
赵锡挥了挥手,“你俩自己看着办吧,我退休了,没这个义务。”
楼月在他吃饭的间隙里帮他下棋,对面的大爷走五步悔三步,不知道在和赵锡下棋的时候是什么德性,但就楼月的体验而言,这大爷棋品很糟糕。
但她也不是为了赢而来,所以也不生气,只是在大爷悔棋的时候,谴责地看着他,但攻击力被脸皮反弹了。
赵应东看了几分钟,对手又要反悔时,他不高兴地说:“有人耍赖。”
他把楼月挤开,自己下上了。
大爷也不高兴,“老赵,你管管你儿子!”
赵锡乐呵呵地说:“你前两天不是说羡慕我有这么孝顺的儿子嘛,让他也折磨折磨你,你就知道了。”
大爷无计可施,节节败退,最后不玩了,一个人背身去玩手机,和ai下棋去了,这好歹还能悔棋呢。
楼月牵着他的手腕往后退,给他使了一个眼色,赵应东:“那我们走了,晚上再过来。”
楼月只是想拉他后退几步,没想到他直接就说要走了。
赵锡:“晚上不用来了,你林叔说和我一起吃,到时候他们家会送饭来。”
他抬了抬下巴,对面那个背着身体玩手机的傲娇悔棋大爷就是林叔
赵应东:“那明天中午的饭我来送。”
楼月看着林大爷委屈的背影,问:“您想吃点什么呢?”
林大爷:“都行……昨天那汤就挺不错的。”
赵应东:“是我做的。”
病房里很沉默,楼月连忙说:“那我们走了,明天再来,有什么想吃的随时联系。”
赵应东:“联系我。”
……
出了医院,楼月掐了下赵应东的手指,说:“你有点不尊老爱幼哦。”
赵应东:“我尊你爱你就好,爱老头干嘛?”
楼月无话可说,她推着他的后背,快快走到车上,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赵应东近来开车很积极,一次也没叫楼月开过,车速也很稳,精神似乎正常了许多。
楼月比对着购物清单和她做的功课,时不时问几句,特别认真。
赵应东语气波澜不惊地说:“我的海绵体充血了。”
“什么,簸箕?”楼月抬头望向他,进而顺着他的视线,看到了他真正要表达的东西。
沉默,是今晚的康桥。
楼月崩溃地捂着眼睛:“我真服了,超市有没有貞操带啊,真得给你买两个换着用。”
赵应东:“你想的话,我可以去网上买,应该还可以定制。”
“定制什么?你想做成什么样的?”楼月靠在椅背上,努力不往他那边看,“好好开车,不要东想西想。”
赵应东在红灯路口停下,沉默地看着自己的下半身,思考了五秒钟后,又说:“你可以惩罚我。”
楼月:“我想电你。”
她瞪了他一眼,惩罚,到底是谁杯惩罚了?
车开到超市停车场的时候,楼月在车里冥想,白噪音是赵应东的呼吸声,等他说:“好了”的时候,他们才下车。
这个超市不算拥挤,赵应东推着小车,走在楼月身后,看着她一个挨一个地把东西放得整整齐齐。
“我们可以多买两瓶酒,到时候可以送思雨几瓶,到时候我们一起喝。”楼月朝他投来眼神,“你觉得呢?”
赵应东:“听你的。”
他抬手,从顶层的架子上取了四瓶,按照楼月的指示,排列在四个角。
赵应东很少发表意见,他紧紧跟着楼月,要推着车以防撞到别人,也要盯好楼月,怕他们被挤开。
很多时候,他觉得自己就陷入这种困境之中,一方面是楼月,一方面是手上的任务,这任务也是楼月下达的。
他随手往里面丢了几盒牛奶,准备给楼月做蛋糕。
人潮拥挤,楼月往后退了几步,抓住赵应东的衣角,抱怨地说:“你怎么不喊我,我都快跑到生鲜区了。”
她盯着车筐里多出来的牛奶,问道:“为什么要买牛奶?我们现在不需要长个子了吧?”
“想喝奶。”赵应东眼神很无辜,“可惜,我没有,你也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