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扁平竹
费利克斯的心脏莫名其妙抽动了一下。
他受不了姜月迟用这样的语气和他说话。
他早就发觉了她的异常,她最近总是时而高兴时而难过。
他伸手抱着她,手放在她的脑后,温柔地抚摸。这种姿势像在抚摸爱宠,又像是在抱刚足月的婴儿。
“谁欺负你了?”他这么问她,“告诉我,我找人做了他。”
姜月迟身子一抖:“你不要这样。”
现在轮到他叹气了。
“你知道吗,我拿你最没办法。打不得骂不得,难过了还得哄。你知道的,我没有耐心。”
“我知道。”她吸了吸鼻子,“那如果我离开了,你会高兴吗?”
抚摸她的动作瞬间停下。
她清楚的感觉到身边男人气压变得很低。
萦绕在他周围的冷气不比冰箱冷冻层内的高多少。
“你说什么?”他的声音低沉,夹杂的情绪暗流涌动。
姜月迟有些紧张:“我只是说个假设。”
他推开了她,让她和自己面对面。
姜月迟清楚的看见他脸上的笑,那种仿佛带着人类面具,可属于他自身的那张脸,又源源不断往外冒着寒意。
他在笑,眼睛却很冷。
“爱丽丝,这样的假设以后不要再说了,我不爱听。”
面对这样的他,姜月迟其实有些害怕。可下一秒,他又无可奈何的摇了摇头:“我有这么可怕吗,吓成这样。”
姜月迟没说话。
费利克斯看了眼时间,还是从床上离开,走到衣柜处,从里面取出熨烫妥帖的衬衫和西裤换上。
换衣服的间隙,他的视线总是有意无意的往床边放。
姜月迟还坐在上面,不知在想些什么。
换好衣服后,他过去吻了吻她,声音温柔:“我也没对你做过什么坏事,不是吗?”
她点头,的确没有。
然后他就笑了,手指在她脸上捏了捏:“那就别这么怕我,你刚才那个眼神让我有些难过。”
姜月迟抬眸看他:“难过?”
他握着她的手放在自己胸口:“感受到了吗?”
人类的胸肌在不发力的时候是软的,她喜欢这种手感,此时掌心紧密的贴在上面,她甚至能感受到他的心脏。
——正强有力的跳动着。
她点头。
费利克斯唇角微挑:“我也是有心的,怎么可能会不难过呢。”
这话几分真几分假,姜月迟看不透,但她还是配合他点了点头。
她又去抱他了,搂着他的脖子,将头靠在她肩上。柔软的头发也蹭过他的脸颊。
“费利克斯,我很爱你,你只要记住我很爱你。”
她从不吝啬表达。费利克斯显然很吃她这一套。
因为她能感觉到,她说出这句话时他身体最直观的变化。
不过他分得清轻重缓急,所以他只是将她放回床上,重新盖好被子:“你先休息一下,老公有点工作要处理,马上就回来陪你。”
老公。
好陌生的称呼。
她点头:“好。”
费利克斯在离开前又吻了吻她的额头,甚至还温柔的抚摸了一遍她的脸颊。
但出了房门之后,他立刻换了一副神色。冷漠威严,气场强大。
那位约翰逊先生在这里坐了两个小时有余,咖啡续了一杯又一杯。
放松的坐姿随着费利克斯的到来又重新变得局促。
他站起身:“Aaron先生。”
费利克斯落座后点了点头:“事情都办完了?”
“办完了,稍后我会让助手将名单发给您。”
“嗯。”他看了眼他身上的着装,唇角带了点笑,“差点忘了,恭喜升职。”
男人神色惶恐:“多……多谢。”
“后天我会让人帮你办一场宴会,庆祝你升职。
“那……您去吗?”他试探性的询问。
“当然不去。”费利克斯端起酒杯晃了晃,看着玻璃杯内宛如鲜血一般的液体,“我和约翰逊先生不同,我讨厌这种地方。”
约翰逊心里明白,这场宴会不过是他用来拿捏自己的筹码之一。
自己当然可以拒绝,但他没胆子拒绝。毕竟他能走到今天这步,全靠了面前这位男人。
既然自愿给他当狗,就该有所觉悟。
“可以稍微推迟几天吗,我想先陪陪我的女儿。”他请求道。
费利克斯抬眸:“想不到约翰逊先生这么疼女儿,真是令人惊讶。”
他被夸的脸有些疼。
毕竟自己平日里的私生活,的确有些……
费利克斯笑了笑,气定神闲的放下红酒杯,翘起二郎腿:“你女儿几岁了?”
他答:“上个月刚陪她过了满二十岁的生日。”
费利克斯若有所思:“我也有一个女儿,和约翰逊先生的女儿年龄相仿。”
面前的男人微微愣住。
然后费利克斯有些头疼的笑了:“可惜她不怎么乖,只愿意在床上叫我爸爸。”
第10章 屠龙
◎你那里都肿了。◎
费利克斯最近的心情不错,他似乎又在某场“赌局”上大获全胜了。
因为这段时间的懈怠,导致姜月迟已经很久没去学校了,马上就是考试了,她担心挂科。
但费利克斯一通电话又给她请了几天假。
他是以父亲的名义替她请的假。
并且教授还批准了。
姜月迟去找了费利克斯,她认为他这是在乱来。
她的父亲早就去世了,万一被教授发现是在骗人怎么办?
那时她已经坐上了他的副驾驶。
他将车辆发动,不以为意的笑道:“怕什么,我又没说是亲的。”
“再怎样你也不能说你是我爸爸!”问题的关键在这里。
“哦?”费利克斯挑眉,“你被我操的时候一口一个爸爸叫的比现在好听。”
姜月迟:“……”
她发现没办法和费利克斯讲道理,这人严重的以自我为中心。
她叹了口气,偏偏又拿他毫无办法。
“总之.....你下次别这么说了,好吗?”她低垂着脑袋,手指紧紧攥着斜横在胸前的安全带。声音里透着委屈。
费利克斯偏头看了她一眼。
她抿着唇,眼睫颤动。
费利克斯眯了眯眼。
这只狡猾的狐狸又开始了她的独角戏,以为装装可怜就能让他心软?
呵。
开什么玩笑。
那些因他而破产的人,哪个不是哭到声泪俱下,跪在他面前给他磕头,求他放过自己。
的确很可怜。
那个场面谁看了不会心软?
或许费利克斯是唯一不会心软的那个人。
玩游戏是要讲究规则的,愿赌服输。
怨不了别人,只能怨自己人蠢还没有自知之明。
眼泪对他来说没用,装可怜更是无用。
只会让他觉得可笑又滑稽。
更别提爱丽丝这种弱者中的弱者了。
她就像是一朵只有依附别人才能生存的附生植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