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金三月
费郁林转身离开。
贺奇峰为好友不再过问手链而舒口气,他搓搓下巴,那李桑枝也是,学车也不要忘了喂饱自己男人啊,她都不怕自己一觉起来,什么都被有心人抢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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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桑枝不知道费郁林一股子怨夫味,她实在是顾不上,睡觉都在练车。
半夜,费郁林忽然睁开眼。
旁边人梦呓:“拉手刹,挂1档,抬离合,慢点抬,听发动机声音沉不沉,好,是沉的,车身在不在抖,感觉一下,在抖,开始剧烈的抖,好,松刹车……”
“往后溜了,又往后溜,为什么总是这样,烦死了。”
手拽住档杆,攥得紧紧的。
费郁林“嘶”一声:“离合踩到底,刹车。”
睡梦中的人也发出那句呓语,然后再次起步。
重复所有步骤。
“没溜车……太好了!终于没有后溜了!”
李桑枝眉心紧蹙,脸上一片急躁,“后面是什么后面是什么!”
费郁林哭笑不得:“踩油门,要熄火了,宝宝。”
“对了,加油门,轻轻地加,离合慢点松,慢点慢点——”
房里昏暗,柔软的大床上,小女友正在坡道起步。
起了半天,终于成功。
费郁林让她攥得灵魂都要出窍,她又开始练侧方。
嘴里还是不停要点“方向盘打满打满”,被子里的脚一直是放在离合上面的状态。
费郁林撩过她一缕长发深嗅,这怎么不是某种意义上陪她练车。
侧方练了几次都不行,看样子这对她很难。
就是不确定是否最难。
毕竟她还没练曲线,倒库和直角。
费郁林捻/着她揉/,在她被揉/醒,轻/吟着捉住他手,不知要往外推,还是往里带的时候,低笑出声:“车练完了?”
李桑枝的迷糊劲瞬间消失,她这才发现自己另一只手抓着费郁林。
啊,不对,是攥着。
她第一次攥他,威猛彪悍的大将军,手心下是他强有力的脉络跳动。
“练,练完了。”李桑枝松开他。
费郁林吻她眼睛,吻她鼻尖,吻她唇,把她唇得软/绵:“那现在练练你男人。”
他将她捞起来,放在自己身上,拉过她左手,又拉她右手,让她两只手捧着档杆:“练吧。”
第43章
李桑枝连着被费郁林拉练几天,多了个习惯,他一在她身边,她就下意识握档杆换挡。
手有自己的想法,抢在妹妹前面和哥哥做了好朋友。
黄天不负苦心人,李桑枝日夜坚持练车,科目二跟科目三都一把过。
然而她跪在了科目四上面,她科目一95分,科目四88分。
李桑枝想不通,头尾两个科目都是理论,她对待科目四跟对待科目一的时候一样,又是背诵又是刷题,错题本也有,模拟考挺不错,怎么就没过,为什么会没过!
还好科目四不用交补考费。
一点也不好。
李桑枝回家的路上,树是扭曲的,花是脏的,风是臭的,老男人临时有事,没来接她,这让她的心情更加糟糕。
这会儿还要去费家老宅,要在那吃晚饭。
她吃不下,谁吃得下。
李桑枝没给费郁林说科目四成绩,等见到他了,就把兜里的成绩单放他手里。
车停在老宅门口,李桑枝调整好情绪走下车,刚好碰见一个男人从雕花大门里出来,手上的帕子捂着额角,半边脸到衣领都有血迹。
李桑枝吃惊地喊问:“贺先生,你还好吧?”
“好得很。”贺奇峰走到她面前,满面春风,“李小姐,我做父亲了。”
李桑枝“啊”了一声:“恭喜你。”
贺奇峰人逢喜事精神爽,嘴都笑歪掉,衬得脸上血迹像道具搞怪:“不说了,我回去给孩子想名字,到时候记得同老费来喝喜酒。”
李桑枝思索,费家哪个女性跟贺奇峰发生关系有了孩子呢?
费郁林都被叫回来了,这样的阵势,不会是堂亲,只能是他亲姐费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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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桑枝猜对了。
费凡开会途中不舒服,到医院查出有孕,院长通知了费老夫人。
孩子是贺奇峰的,他被叫过来的时候看样子一头雾水,进会客室就被费凡扔的水杯砸破脑袋。
一场由费家家主参与的私密会议见了血,暂时中断。
李桑枝从费郁林口中了解到大致情况,她吃着橘子:“没做安全措施啊?”
费郁林道:“有做。”
“那怎么还……”李桑枝张了张嘴,“产品质量不行啊,是不是过期啦。”
她摇头:“不可能吧,他们都有钱,哪会用过期的。”
费郁林拿过她手上的橘子,撕掉上面的白丝:“人为。”
李桑枝呆若木鸡:“电视里有偷偷拿针扎破的,难道……我看贺先生的头出血了,是不是他……”
她捂嘴,没往下说。
费郁林喂她一片橘肉:“孩子不在我姐的人生计划里。”
李桑枝吃进去,口齿不清地随口讲:“那打掉就好了啊。”
整个世界猝然寂静无声。
费郁林低头看捏在指间的大半个橘子,小女友会把车门上的小虫子放地上小心避开,她善良心软,共情能力强,同理心重,他以为她会说孩子是无辜的,是一条生命,既然来了就留下。
她的想法另他意外,他面色如常,叫人揣测不出是什么心思。
李桑枝很快意识到说的话不妙,她科目四没考过,脑子都不清醒。
那话已经引起了费郁林的多心,她只能顺势而下:“老公,你听我说,我是这样想的。”
李桑枝拉了拉他的手汲取安全感,勇敢表达自己的观点:“孩子选妈妈是缘分,可你姐姐没想做妈妈不是吗,她要先考虑到自己。”
费郁林深深看她。
李桑枝明白费郁林认同她最后一句,甚至是赞赏的。
但他快要做不到了,他已经不知不觉把她放自己前面,最先考虑的是她。
“现在月份还小吧,打是可以的。”李桑枝声音轻柔,眼睛红红的,“这也是对孩子负责,不然孩子来到不是真心欢迎自己的家庭,那多不好。”
费郁林继续喂她橘子:“嗯,主要看我姐的意思。”
李桑枝边吃边嘀咕:“你奶奶是什么态度呢,小重孙诶。”
费郁林淡笑:“她有,不缺。”
“也是啦。”李桑枝把下巴垫在他胳膊上,水灵灵的大眼睛一眼不眨地看着他的侧脸。
费郁林眼底浮现温柔:“科目四考得理不理想?”
李桑枝小脸一白,她坐起来,垂下眼睛掏出成绩单给他。
纸皱巴巴的,捏着它的主人嘴角耷拉着,呼吸急促,鼻尖发红,要哭了。
费郁林搂她:“没事,下次再考。”
李桑枝在他怀里大哭。
费郁林的安抚没法让她不再哭泣,只能把她抱腿上,面对面地圈在身前,空掌一下一下轻拍她小屁/股,哄小孩子一样。
她哭累了,一抽一抽的,整张脸都湿红,模样可怜。
费郁林叹息:“我当初考驾照,科目二考了三次才过。”
“真的?”李桑枝猛的抬头,“我不信,你怎么考那么多次,科目二多简单,你不可能失败两次。”
“老公,你真考了三次啊。”她期期艾艾,“我想我男人是一次过的怎么办,我不太愿意自己男人那么差。”
费郁林:“……”
他捏鼻梁:“刚才是为了让你有安慰。”
“老公你,你骗我?”李桑枝伤心地推着他肩膀,从他腿上下来,“你怎么能骗我,就算你是想我有安慰也不可以……”
费郁林无奈地把她捉回腿上,吻她嘀嘀咕咕的小嘴:“你男人没招了,宝宝,乖一点。”
“那亲亲。”李桑枝给他吃橘子味的唇/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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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桑枝拿到驾照那天,费凡跟贺奇峰结婚,婚礼没办,就领了证,双方公司发公告。
这是费凡的意思,贺奇峰尊重她的决定,他不敢有意见,自己设局理亏在先,怕死了她。
李桑枝又在老宅吃了顿饭,没单独和老太太相处,也没过夜,费郁林按照她要求给她提了辆大众polo。
车子底盘稳,两厢,方向盘有电动助力,女孩子单手也好打,车身小巧方便停车,裸车8万出头。
李桑枝在澜庭府附近开了几天,没出状况,她就往市里开,原来接送她上下班的桑塔纳司机坐她副驾,全程陪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