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喜河山
云松从她们家出来,便回了廖山春家里。
这家人此时正在宰红辣椒,旁边是两大口坛子,一个坛子已经装的满满的,另一个坛子还在等装上,现在人辣得眼泪汪汪的。
哪怕是有杀人案,酸辣椒碎也不能耽搁。
云松一回来,几个人立马就围了过来。
云松问道:“他们家有孩子吗?”
“有两个,大儿子在镇上厂里干活,小女儿嫁到了镇上,虽说嫁到了镇上,但还是经常回 来……”
小女儿和大儿子不一样,大儿子在厂里,便吃在厂里,小女婿是镇上小学的老师,小女儿在学校里帮孩子们蒸饭,但小女儿两口子饭菜都要自己做。
可小女儿在镇上没有田地,长桂两口子种了很多瓜果蔬菜,小女儿就经常上来背一些蔬菜下去吃。
前段时间回来,是正好老家的嫩姜也到了收获的季节了。
长桂早早地就把嫩姜挖了出来,洗干净,加上辣椒,做成了泡嫩姜。
当时她还在说“等春凤带回学校,平时嘴巴没味道可以吃一些,做下饭菜也不错。”
后面小女儿好像没有回来,她们家菜也没管了。
“孙二跟她们孩子关系怎么样?”
“孙二有小偷小摸的毛病,跟谁关系都不好,说起来,当初孙二还想要跟长桂家提亲,想娶人家的小女儿,孙家自己还是知道自己家这个二儿子是个什么东西,当然不会去自取其辱,后面就不了了之了。”这些事情,大雁奶奶知道得更多。
很快,天就黑了。
云松和廖山春,还有老太太一起去了山里,开始找尸体。
廖山春记得她们拖出去的方向,也记得后面再遇到时,两口子扛着锄头回来的方向。
漆黑的山里,廖山春就跟在云松后面,叽叽喳喳地说个不停,完全不带害怕。
“我回去想过这个事情,肯定就是在这边。”
老太太表情更严肃一些,一个劲地作揖。
因为,她们来的地方是村子里的坟山,平常不会有什么人来。
大晚上,举目望去全都是坟包。
“只有埋在这里是最安全的,你是不知道我们村子里面所有孩子都是皮猴子,山上没有一块地不被他们扒,埋在哪儿都不安全。但这里例外!”
就是村子里最调皮的孩子都不会到这里来玩。平时大人们也忙,也不会来。
廖山春完全不带害怕。
廖山春说道:“老辈子们,这是警察大人,警察大人来查个案子,莫怪莫怪!”
而老太太则是走到了另一个坟包面前:“秀儿,这是警察大人,莫怕啊。”
廖山春知道,那是婆婆早夭的小女儿,听说胆子很小。
廖山春胆子也不大,她现在的胆子完全来源于对于云松的警察身份的信任。
很快,三个人就找到了一个新的坟包,上面还有烧过的纸钱。
一看就知道是刚挖不久,但村子里最近没有办丧事。
廖山春接着就看到云松开始用锄头……挖……挖了起来。
啊?啊?带着锄头难道不是为了防身吗?
廖山春:“现在……现在就挖吗?”
“先看看尸体的情况。”
“不能明天白天吗?”这种事情,还是白天比较好。
“明天白天,大家都醒了,可能会比较麻烦。”
云松猜到这两个人会害怕,便说道:“你们先回去休息,我处理好了就回来。”
廖山春咽了咽口水,看向自己的婆婆。
“我真不怕这些。”云松看向两个人,说道:“你们回去吧,要是你们不回去,反而会让我觉得不安了。”
两个人见她脸色如常,再一想,也是也是,她可是警察,像她这样的人,身上的正气,就已经是百鬼不侵了,肯定不会怕这些了。
两个人往回走时,老太太走到那边的坟包时,又说了一句:“秀儿,快睡觉,别看那边。”
云松这边已经投入状态了,她并没有在意这是在哪儿。
对她来说,也只有眼前需要处理的事情。
很快,尸体一点一点地出现在她面前。
云松有些奇怪,云松并没有见过孙二,她只能从众人的说话中去拼凑这个人。
所有人都说孙二是一个非常懒惰的人,甚至偷东西都只愿意偷钱。
可这个人……他手上有很多茧,肩膀上有很多被背篓的背带勒出来的印记。
一看就是做了不少苦力活的人。
云松有些奇怪,那这个人是孙二吗?
云松起身,准备回去,找一下人来认认。
她刚从这个山谷里面走上来,只见山坡上,廖山春婆媳两就挨着坐在那里。
两个人在下面是真的心里害怕,可又担心云松,于是就在上面山坡上等着。
毕竟,哪有跟人一起出来了,结果自己回去了的道理。
“警察同志,你上来了!怎么了?”
云松道:“尸体我挖出来了,我不认识孙二,就是有些奇怪,孙二手上肩膀上会有下苦力活的痕迹吗?”
“肯定不可能有,他懒得很,从小到大都懒。”老太太说道。
云松道:“尸体上有。”
老太太瞬间都不觉得害怕了。
这是说,人不是孙二?
怎么可能?那是谁?
老太太拉着儿媳妇儿:“走,下去看看是谁。”
虽说害怕,可心里头是真好奇如果不是孙二,那村子里谁死了?
三个人又一起下去了。
尸体躺在那里,等待人来认出自己。
老太太和廖山春两个人一人抓一只云松的胳膊,以云松为盾牌,慢慢往前挪,很快,她们还是挪到了尸体面前。
月光下,尸体的脸已经在腐烂了。
可是,这面目并非无法辨认。
“这就是孙二。”
第26章
这是孙二……
云松心里头觉得奇怪:“你们上一次见到他是什么时候?他当时在做什么?”
说起来……好像的确有一段时间没有见过这个人了。
但凡廖山春这段时间见过孙二,她都会觉得自家的高压锅是孙二偷的,毕竟高压锅不是大铁锅,高压锅不重,而且又新,背到镇上去卖,肯定还是能卖一点钱。
这段时间,孙二不在家。
那什么时候遇到过?
婆媳两开始回忆起来,因为有事情想,反而也不害怕了。
“上一次,听说他要去养羊挣钱,是什么时候?我当时还见过他赶着两只羊去山里。”廖山春说道。
“这都一年前的事情了。”老太太也还记得这件事。
当时这人去了镇上,长了见识,觉得养羊是个好活路,羊毛可以卖钱,后面羊生羊,再生羊,羊多了,光是羊本身也能卖钱。
本来他觉得养羊就是去山里面放,也不费什么劲儿,实际上可不简单,夏天晒得狠,人在山里又遭虫咬,一个月下来,见不到半毛钱,没干到两个月。
在一个大雨天,就看到他扛着羊回来了,羊已经被他杀了。
“不挣这个钱了!”原来这天出去放羊,那羊不知道怎么犯牛脾气,狠狠地顶了他一下。
他想着自己这段时间的辛苦,就为了养这两只羊,结果自己还被羊给顶了。
一怒之下,杀了羊。
村子里人并不惊讶,这人脾气就这样,大家都觉得他这辈子完了。
“这件事情发生了以后,他估计是觉得臊皮,又去了香金镇那边。”
“再后面好像就是过年的时候,我记得大过年的,他们家吵架了。”廖山春对于各种八卦了解得比较清楚。
老太太也跟着回忆了起来:“当时我还去问过孙家老太太,”孙家老太太就是孙二的奶奶,对方孙子孙女多,自然对孙二这个不成器的孙子很是看不上。
当时那老太太说的是:“脾气古怪得狠,他不是去香金镇,买了点外面才有水果,一点大,有点像橘子说是要连着皮一起吃,我们吃不惯,就一直放在桌子上,当时他二姐回来拜年,看到了,就以为是老大买的,就夸了两句,说老大有出息,他就发火了,弄得大家都不高兴……”
就这么一个事情。
过年后,似乎就没有再看到这个人了。
云松听着婆媳两个人的回忆,再一次拼凑出这个人。
只是,云松翻开他的手掌,他怎么会突然改了?开始干苦力活了?
廖山春见她去翻看尸体,心里头又开始害怕了起来。
好在,云松很快又说道:“你们回去吧,等天亮了,我的同事应该也就到了,到时候还需要有人给她们指一下我的位置。”
云松来之前已经给城里公安局打了电话,估计第二天早上侦查人员便能从城里赶过来,但侦查人员肯定不知道她的位置。
“你不回去睡一会儿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