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章岑
往常被他这样亲密对待,她会面红心跳,可今日却只觉得浑身凝固发冷。
甘棠努力让自己显得冷静,她看向他,一字一顿道:“你什么时候知道我妈妈患病的?”
任于归原本浸着关心的眼神,瞬时黑沉如墨。
甘棠没休息好,情绪又一直在波动,此刻眼中挂满红血丝,不避不闪与他对视。
见任于归不讲话,她思绪清晰,一点点逼问:“你婚前就知道了是不是?我们结婚和这件事有没有关联?你和妈妈到底做了什么协议?”
见他一直不回答,甘棠向弟弟伸手:“圆仔乖,家姐抱。”
她抱着幼弟,与任于归擦肩而过。
作者有话要说: 哎,写的可纠结。
亲五十六口
唐琳的手术持续了十多个钟头。
甘棠始终等候在手术室外。
期间甘仲文劝她带甘霖去休息, 甘棠摇摇头。
任于归见她脸色止不住的苍白,怀中的甘霖已经抵挡不住困意, 呼呼睡去。
他一直守在一侧, 此时走到甘棠面前,见她下意识将甘霖朝怀中紧了紧, 顿时沉了沉脸色。
止住进一步上前的步伐,他看向任嘉欣:“姑姑,今日麻烦你了, 先回去休息吧。”
许华升工作繁忙, 今日特意抽空来和任于归一起见过医生,安排好一切后,已经离开了。
只有任嘉欣还陪在这里守着。
听到侄子的话,任嘉欣正要拒绝, 就见他接着开口——
“姑姑, 甘霖太小, 还需要麻烦你多看顾一下。”
她这才点头, 上前到甘棠身边,放轻声音:“棠棠, 把圆仔给我吧,我先带他回家休息。”
甘棠知她对自己满满善意:“多谢姑姑,实在不好意思,这次给你和姑丈添麻烦了。”
任嘉欣接过小朋友:“一家人不说两家话。”
待她离开后,整个长廊便只剩甘棠父女与任于归三人。
甘棠双腿蜷缩,用胳膊环着, 下巴支楞在膝盖上,整个人无精打采,时不时看看手术室门。
甘仲文在外间阳台一根接一根抽烟。
唐琳厌恶烟味,甘仲文便在和她结婚后戒掉,二十年来不沾染一粒。
可今日却破了例。
甘棠飘忽的眼神,透过玻璃门,能看见随意丢弃的满地烟蒂。
他甚至忘了一惯的教养。
任于归靠墙站了许久,见甘棠整个人失了魂般,不再等待,直直走到她身边,贴着她坐下。
甘棠立即要往一旁移,不愿和他太接近。
任于归却强硬的拽住她:“别动。”
此刻的他全然没了以往惯着甘棠性子的模样,整张脸线条冷硬,全然是一副不可违抗的姿态。
甘棠要挣扎,却怕惊动外间的甘仲文,累他担心。
面无表情的看他一眼:“松开。”
见他没有放松桎梏,她运了运气:“你松开,我不动。”
任于归这才放松力道,却没完全如她所愿。
他捉住她的手,紧紧包裹在掌心,仿佛怕她会逃离一般。
甘棠挣了挣,只换来他再次收紧力道,无奈放弃抵抗。
两人都默默不言,寂静许久,任于归终于开口——
“我们第一次见面那天。”他没看甘棠,只是垂头把玩着她细嫩的手,“就是你哭着上我车的那日。”
“我送你去鸿基后回了信德,你母亲在那里等我。”他声音淡淡,甘棠却看向了他。
她没想到任于归会告诉她。
他这人一惯以自我为中心,不屑于言语,更不愿意表露心绪。
总是一副“你懂就懂,不懂就不懂,反正我不会解释”的高高在上模样。
她没想到他会坦白。
任于归却没看她,只是抬头望着前方的小阳台:“那时我母亲要举办宴会为我选太太的流言,传的沸沸扬扬。你母亲应当也听到了传言。”
“她来找我,提出任甘两家联姻,筹码是帮助信德参与南湾区建设。”
任于归笑了一下,终于侧头看向甘棠,眼光里是势在必得的自信:“我拒绝了。我想要什么,凭我自己就能得到,不需要联姻。”
甘棠从未想过,和他的婚事,早在那时便已被提起,更没想到的是,他还拒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