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堪好
邱静离开，三个办公室助理这里就剩下张莉和沈嫣。沈嫣就又没有事情做了。
她看了一眼张莉。张莉也正好看了一眼她。张莉手上还有一堆没弄完的单据呢，办公室助理的工作，业务性的不多，事务性的很多。都是琐碎又占据时间的活，还没有任何的技术含量。
张莉犹豫了一下。
沈嫣已经开口了。她的声音柔柔的，叫人听着舒服：“要我帮忙吗？”
以前就她们两个人的时候，邱静可绝不会帮忙的。她不把自己的活推给张莉，张莉就该庆幸了。她犹豫了一下，分了一小部分给沈嫣：“你帮我弄这些吧。”
邱静回来的时候，看到沈嫣又在干活了，心里嗤笑一声。刚毕业的新人就是傻，任老员工欺负。这不，连张莉都会使唤新人了。
到了中午吃饭的时间，三个秘书一起起身走过来。沈嫣的桌子却空着。程秘书问：“沈嫣呢？”
邱静说：“去洗手间了吧。”说着也起了身就往三个人身边凑。
程秘书犹豫了一下，张莉先开口了：“你们先去吧，我等她。”
程秘书看了邱静一眼，说：“好吧。”
张莉原本因为昨天听了邱静的八卦心里对那个举报事件的当事人沈嫣印象不好的。她先入为主的把她当成一个小人或者脑子很轴的一根筋。所以当沈嫣成为同事后，她并不想主动与她接近。
但这一上午的时间沈嫣打破了这个预设的印象。那女孩子不仅长得好看，而且踏实肯干事，不偷懒耍滑，还很有眼力劲，愿意主动和同事分担工作。
再想一想传八卦的毕竟是邱静，张莉心里对那个八卦就不怎么信了。
冯助理和刘助理去喊了肖栩：“肖总，吃饭了。”
肖栩走出来，三个男人一起往外走。外面却只有张莉一个人。冯助理就问：“怎么就你？”
张莉说：“我等沈嫣呢，她们先下去了。”
正说着，沈嫣从卫生间回来了。见好几个人都站在她的办公桌前，她愣了一下。肖栩淡淡的目光投过来，她忙喊了声：“肖总。”
肖栩点点头，作为老板问新员工：“还适应吗？”
沈嫣笑起来，说：“挺好的，张莉教了我很多东西。”女孩的眼睛生得格外好看，明亮璀璨，笑起来的时候是弯弯的。让人看着心情就好。
尤其是老板和上司都并不喜欢抱怨的员工，当他们问“怎么样”的时候，其实也只是想听到你已经自己把事情搞定了。
冯助理勉励说：“好好干。”
肖栩却看了她一眼，淡淡说：“注意下着装。”
说完，他就迈开步子走了，冯助理和刘助理都跟着他离开了。
沈嫣扯扯身上的衬衫。这衬衫还是实习前特意买的呢，就为了上班穿。她问张莉：“我穿得不行吗？”
“emmmm……”张莉上下看看，说，“还凑~合吧。稍微有点不正式。”
沈嫣在学校的时候都是T恤牛仔裤的，学生就是这样，即便买衬衫，多少也是有点偏休闲的款。这衬衫在子公司的时候完全能应付了，可到了总部，特别是到了总部的总裁办这里，沈嫣仔细看了看，的确跟张莉的穿着比起来，有些微妙的不正式。
实际上她上午注意到了，张莉和邱静都穿得很正式。但和三个秘书比起来，又远不如。程秘书、黄秘书和方秘书的穿着真的有种非常干练的气质，让人一看就想起一个词——professional。
不仅是她们三个，实际上，整个名霆大厦里的人，几乎都是西装革履的。她上午去HR办手续的时候一路看到的所有男员工都严严密密地扎着领带。
实际上，整个名霆大厦里，都洋溢着一股浓浓的精英范儿。
她今天看到的唯一没扎领带的男性就是肖栩一个人。当然了，他是有资格特殊的一个人。所有的员工守则大概都不能应用到他身上。
两个人一边往外走，一边说话。
沈嫣说：“我回头再买点正式的衣服吧。”
张莉说：“你买点稍微好点的。也不用很多，两三件够换就行。”沈嫣穿的衬衫，做工和款式一看就是学生会买的档次，价格肯定也是适合学生的价格。
沈嫣问：“像程秘书她们那样的衣服一般在什么地方买？”
张莉说：“哈，她们的？她们的衣服很贵的，我不建议。你就比着我和邱静，买点大众品牌就行了。她们三个人每季度有置装津贴的，咱们可没有。人家薪水也是咱们的五六倍呢。当然了，你家里要是条件好，当我没说……”
☆、第 17 章
第17章
肖栩走在前面, 隐隐能听见后面两个女孩子的对话。他听到了“买点稍微好点的”和“很贵的”这几个字眼, 便感到了后悔。
沈嫣从小是穿着别人捐献的旧衣服长大的。理所当然地, 她是一个在花钱方面比较节俭的人。虽不知道她大学如何，但是她高中的时候就冒充大学生去打工赚钱。
她从离开福利院时候起便不再接受新希望基金的捐助了。他记得她是继承了父母的一些遗产的，但他以前就了解过, 她的父母就是普通的工薪族，老人更是来自农村, 能有多少遗产可继承？
肖栩转身朝另一个方向走去, 冯助理和刘助理都跟他过去了。
沈嫣悄悄问张莉：“他们不去吃饭吗？”
张莉告诉她：“那边还有一部电梯, 要刷指纹的，肖总和小肖总专用的。这边的电梯吃饭的时候会超挤的。”
她又说：“肖总的办公室其实有个后门通那边的, 但是要穿过他里面的套间。平时肖总还是走这边的。”所以冯助和刘助跟着一起的时候，就都从外面走。
沈嫣有点懵：“办公室还有后门？还有套间？”
张莉完全理解她的感受，笑了：“没法想象吧，有钱人的世界跟咱们不一样。”
沈嫣咋舌。真切地感受到了肖栩和她是两个完全不同的世界的人。那些因为他是“肖叔叔的儿子”而产生的与他仿佛十分亲近的错觉真是要不得。一定要认清现实啊。
名霆的员工餐厅在四楼。41楼的高层电梯只停30层以上, 但是所有电梯都能停4楼。果然中午这个时间电梯很挤。张莉和沈嫣进入空空的电梯, 停在四楼的时候, 已经满得像沙丁鱼罐头了。
名霆的配套福利很好。员工餐厅提供的是自助餐, 菜式的丰盛堪比那些杂志上的时尚自助餐厅了。张莉和沈嫣取了食物，很快找到了程秘书她们。她们坐了个六人桌, 也为她们俩留出了座位了。六个人便坐在了一起。
方秘书说：“怎么这么晚才下来？”
张莉说：“跟肖总说了几句话。”
几个人就都看向她。沈嫣接过话茬, 说：“肖总批评我穿衣服不合格。嗯，我打算再买几件衣服，有什么建议吗？”
秘书们就笑了, 纷纷给她建议：“不要太复杂的，你脸嫩hold不住，越简单越好。”
“你这个衬衫明显是休闲款，这不行的，我其实早上就想说了。”
“你要是不会搭配，最安全就是白衬衫黑裤子，或者白衬衫黑裙子，这是最最经典的办公室搭配。”
“记住衬衫不要有多余的花哨的装饰。白衬衫越简练越经典。”
前辈们倒是不吝于指点，沈嫣都努力记下来。年轻女孩眼睛圆睁，努力记住的模样实在讨人喜欢。
邱静趁机恭维秘书们的衣品，盛赞她们身上的搭配。这都没什么，但她话音一转，又羡慕起秘书们每个季度的置装补贴来了。
酸意是无法隐藏的。纵然她自己觉得藏得很好，也没用。
实在是很影响食欲。黄秘书性格硬一些，直接说：“你努力升职，就什么都有了。不用羡慕别人。”
张莉端着杯子喝饮料，视线只看向别处。程秘书和方秘书脸上带着淡淡的微笑。
好歹是她入职第一天，这气氛实在难受。沈嫣想了想，插话进来试图扭转话题：“我看了一圈，怎么没看见肖总他们？”
程秘书下巴扬了扬：“那边，行政餐厅，C9以上员工可以去。”
顺便给沈嫣科普了一下名霆内部的员工分级系统。话题顺其自然地被掰过来，气氛也变好了。
行政餐厅的食物更精致。肖栩跟自己的两个特别助理一桌吃饭。他抬眼看了一眼，不远处，他的CFO和CHO正坐在一处吃饭说笑，正好。
吃得差不多了，肖栩说：“你们先上去，我还有点事。”
冯助理和刘助理就先回去了。
肖栩用纸巾擦擦嘴，起身走到了CFO和CHO的桌边，拉开椅子坐下。两个副总都欠了欠身，喊了声：“肖总。”
肖栩手指扣扣桌子，说：“总裁办的员工福利我想调整一下，正好看见你们，省得发email了……”
午饭后回到总裁办，沈嫣继续帮着张莉弄她手头的票据。
“可真多。”她说。
张莉抱怨：“徐助一直出差，前两次回来都忘了给我们，这次一下子拿出这么多。”
沈嫣说：“没事，今天能做完。”前提当然是她跟张莉一起做。
张莉感激地对她笑笑。
邱静就当看不见，反正她不伸手。
新的邮件来了的时候，邱静第一个点开，扫了一眼就“呀”了一声，惊喜地说：“今天是什么好日子？”
张莉头也不抬，问：“怎么了？天上掉钱了？”
“可不是天上掉钱了吗？”邱静开心地说，“总裁办的福利调整，咱们仨也有季度置装补贴！你快看邮件！”
张莉忙丢下手里的东西，点开新邮件，竟然是真的。虽然只有秘书们的置装补贴的一半而已，但那也是天上掉下来的钱。
方秘书正好从洗手间回来听到了，问：“怎么了？”
邱静喜气洋洋地把屏幕转过来给她看：“我们也有置装费补贴了！”
方秘书扫过了邮件内容，“嗬”了一声，说：“恭喜，恭喜！”回去了自己的座位。
三个秘书的工位是在总裁办门口的弧形台后，自成一方小天地。方秘书坐回去，那两个也已经看到了通知邮件了，三个人碰了碰眼神，都在伙伴的眼神中看到了和自己一样的疑惑。
她们不由得都朝沈嫣那边看过去。
邱静喜气洋洋，甚至有点扬眉吐气，只觉得今天是个格外好的日子，肖栩是个格外好的老板。
张莉倒是心中微微生出点怪异的感觉。
其实从肖栩午饭前叫沈嫣注意着装，张莉就觉得怪怪的。因为张莉刚入职的时候，也被提醒过注意着装。但提醒她的人是程秘书。
三个秘书里程秘书员工级别最高，秘书们是以她为头的。一个小小的办公室助理的着装问题，什么时候轮到肖栩这太子爷亲自开口管了？自然有程秘书管啊。
紧跟着，她们办公室助理也有置装补贴了？
邱静一直念叨“今天是什么好日子”，今天……是沈嫣入职的日子啊。
看着邱静还在高兴地念叨，张莉一声不吭，闷头做自己的事。
沈嫣作为新人，本就对公司福利还不熟悉，自然毫无感觉。邱静高兴，而且这钱实实在在是能落在自己身上，她也就跟着高兴。
那个女孩子笑起来又甜又美。她也就是还不太会打扮，衣服也太cheap，掩了锋芒。以秘书们的毒辣眼光来看，如果沈嫣好好地捯饬起来，大概是一张不输给明星的脸。
黄秘书性子最直，低声说：“是我想的那样吗？”
程秘书和方秘书异口同声地压低声音说：“闭嘴！”
她俩又一起说：“干活！”
黄秘书吐吐舌头，不再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