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池镜
权音一拍手:“哦,对了!我还知道一种!”
在柜台下头的抽屉里翻出本绘本来,指给她:“战船。”
“战船?”
“我家从前做过这样的生意,帮着造了十艘战船。我也是奇怪,中州大陆无内海,就算有宽些的湖泊河流,养配置这么高的战船,用途受限,性价比太低。若说是给沿海的城镇,沿海多为普通渔民散修聚集之所,又无大门派坐落,哪里供奉得起?不过那时候我在族里的权限一般,探听不到背后的买家。”
时绒看了一眼绘本,果真与她在鲛人群岛上见到的那艘一模一样。指尖在上敲了敲,难道这批战船都送往外海了?
如此一来,有船返航,顺理成章,只是不知道他们会带来什么消息。
“你们造船的时候是多久之前?”
“得有个四五年了。”
时绒点点头,松了口气。
是自家造的船回来了,怎么说都比是外来的船闯进来的好。等回山知会师尊一句,还能早作应对。
……
逛到天黑,时绒才偷偷溜回四人小队的小行舟,翻窗进的自个屋。
蓦然回首,但见屋子正中坐着一人,雪衣墨发,在如洗月光之下,飘然若仙,恍如虚幻。
白亦施施然沏完杯中茶:“回来啦?”
熟悉的幽怨腔调,一瞬将她从目睹仙人临世的飘渺虚幻之境,拉回了现实。
时绒摸摸鼻子,凑到他面前去坐下,嬉皮笑脸:“嘿,我那不是出去躲人嘛,哪里知道师尊在等我?”
“师尊怎么不点灯?屋子里这么暗,不费眼睛吗?”
时绒说罢,殷勤地伸手想去把火给点上,叫白亦给拦了,“我来没同他们说,省得麻烦,就这么着吧。”
时绒想到这两日自己的经历,深有同感:太有名了,确实不方便。
“哦哦,也行。”
就是自己同师尊偷偷摸摸地缩在房间里,连灯都不点,好像也哪里不太对劲的样子……
……
在外头逛了一日市集,时绒愣觉得比行军还累。
但没想找个床躺下歇息,而是寻了个抱枕抱在怀里,支着些腰。还是坐在地毯上,白亦的身边:“师尊不是说先回云隐仙府了,怎么又折回来了?”
白亦递了杯茶给她:“我是去问你身世的,有了结果,自然先来寻你。”
时绒:“!!”
这加起来没有两日的光景,他都在云隐仙府和离阳走了个来回,还把事儿给办了。
效率可真是高哇!
时绒正想夸人,眼珠子一转。
嘻嘻哈哈地凑近了些,靠在白亦沏茶的矮桌之上。
白亦:“?”
便见她贼兮兮地向他伸出一根大拇指来:“师尊牛哇牛哇!”
那根白白嫩嫩的大拇指,还随着言语一起翘了翘。
白亦:“……?”
第39章
这套操作是她从书里复盘看来的。
听说那时师尊直呼可爱, 她就想试试这事儿究竟是不是真的,还是属于笔者的艺术加工。
窗边洒落的月光清幽,
白亦简直被萌得心跳骤停。
但身为师尊的骄傲与自持让他挺住了, 眸光顿了顿, 视线从她身上挪开。
内心越动荡,表面越淡定地垂眸喝了口水:“……嗯,我也这么觉得。”
他这个反应可太微妙了。
时绒不依不饶地追过去看他的脸,上半身几乎全趴在矮桌上, 盯了好一会儿。
偏头冲他直笑, 稀奇道:“师尊怎么不拿正眼瞧我?你从前可不这样的,是我这回夸人的方式不对么?”
白亦:“……”
她这样式,简直像个要调戏人的流氓。
弄得他心上心下的, 眼皮狂跳。
眼见她蹬鼻子上脸,越靠越近,
一指戳在逆徒的额心, 让她的笑脸离自己远一点。
绷着脸皮, 直视着她道:“我怎么没看你了?那是因为你凑得太近, 我若要看着你,岂不成了斗鸡眼?”
时绒不甘心地撇撇嘴:“……”
她发觉师尊关键时候还挺能端的。
若不是通过他意外地指尖触碰, 感觉到他的体温上升, 心跳加速。她还真以为自家师尊已经超凡入圣, 心如槁木了呢,整个一面无波澜还振振有词的。
难怪这么多年下来, 这世上除她以外, 没人知道他的真面目。
时绒叹息着从桌上直起身, 无不感慨地在想:觉得自家徒儿可爱直说不就好了么?何至于要躲躲藏藏的呢?
也许这就是深沉内涵的年上男人的通病:
——无法轻易对着本人言说出口爱吧。
“好吧好吧, 我离远些。”
时绒体贴地给他老人家递了个台阶, 笑嘻嘻地给他奉茶,“师尊还是说说回云隐仙府得了什么新消息?”
白亦接连喝了好几口水,稍作平复才应:“嗯……一个地址。”
……
时绒当年入云隐仙府,是因一位在外办事的外门管事,刘澄。
刘澄在机缘巧合之下,于山林一小村庄之中遇见了一个孤女,一眼看出她身负灵根,心存善意,遂将人带回了云隐仙府。
如此一口气说完的身世,听上去平平无奇。
除了她与原身的命格不知理由地搅合在一起,这一点难以解释以外。
而她俩唯一有过接触的地方,是十年前的那个小山村,要查只能从这里入手。
白亦便是弄来了那小山村的地址:三阳山。
正巧,这三阳山就在东海之滨,离阳城外。
白亦方连夜又赶了回来。
“除此之外,还有一件事。”
“嗯?”
白亦:“你进入浮华山后不久,那位救下你的刘管事便意外死亡了。
时绒一惊:“啊?”
白亦:“我去查过,那位刘管事是来兮峰支脉下的一个小世族出身,资质一般,被同族长辈举荐才做上的外门小管事。为人甚是和善,时不时地会带些命苦的孩子回云隐。他一切的行动顺理成章,所以当时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他的死,有可能是真的意外,也有可能……”
时绒瞬间明白过来他的意思:
若原身的身份真有什么猫腻,那时候原身年纪尚小,若唯一知晓她出身的人没了,很多事情便可以悄无声息地被掩埋掉,从此无从查证。
“所幸你成了我的嫡传弟子,素仁担忧外族之人会恶意针对,第一时间将你的信息封存了起来,禁止外传,这才保存下来一点痕迹,留下了这个地名。”
以异常的命格反推,
如此越是查不到痕迹,觉着普通的,就越有可能有问题。
事情才过了十年,时绒原身是孤女,当年一个人在这小山村里头,难免引人注目。
找个老人问一问,或许还有人记得。
……
这会儿夜已深,住在山里的猎户都睡得早。他们无意扰人清梦,决定明日清晨再上山。
左右从云隐仙府的行舟御剑往返三阳山只需半个时辰,很快就到了。
时绒看月上中天,时候不早,
自然地起身,去给他铺床:“师尊睡吧,我夜里打坐就好。”
修行者中没几个同白亦一样,夜夜都要睡美容觉的。
这也许就是大佬的任性吧。
“给我铺的?”白亦有些意外。
喜出望外地走过去,摸了摸床上的枕头,感动得连夸带赞:“瞧这枕头,摆得多齐整!有个徒儿在身边,可就是好呢~”
时绒:“……”
倒也不必如此硬夸。
最可怕的是,时绒细看他的表情,便知道,他说这话不带嘲讽,乃是真心实意这么觉得的。
弄得她骤然的心酸惭愧。
师尊大概是带着个没良心的不孝徒儿久了,忽然有了略好一些的待遇,便觉受宠若惊。
这可真是……
……
恰好他就坐在她的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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