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一倾山水
他第一次听到这个说法。
“当然, ”景婳给小孩儿科普,“在华夏做菜,我们都很讲究这个,菜没熟,就会有股生生的味道,菜过于熟了, 那就是老了, 老了会让食物变得干硬、没有水分,难以嚼动。
她磕磕绊绊地用D语兼字典向小孩子解释。
如果小孩子能听懂她的话, 那说明她的D语就能达到简单就沟通的水平了,这是进步。
就问一边做菜还一边练口语的厨子还有谁?
她也太努力了吧!
景婳都被自己感动到了。
莱昂还真的听明白了。
他由衷赞叹:“哇,华夏厨艺真神奇真有趣, 像是化学。”
景婳想了想,道:“我认为是华夏厨艺包罗万象, 不仅仅是你口中的化学,还有艺术、人文等等等等, 我们华夏有一句话,治大国如烹小鲜,意思是治理一个国家像烹饪小鱼一样,要注重火候和调和,不能过度也不能不足。”
这回莱昂就听得懵懵懂懂了。
景婳也理解。
毕竟成语和古语对于歪果仁来说,就像是一个压缩包。简简单单几个字包含着海量信息。
据说联合国文件里,华夏版本的最薄。
景婳也感觉,这对一个小孩子来说或许太难了。
“总之,你记住,华夏厨艺最厉害。”
莱昂一下子笑开了花:“这个我知道。”
他自动重复道:“华夏厨艺当然是最厉害的。”
景婳满意。
文化输出,有。
莱昂父亲无奈扶额:“好了,莱昂,别耽误老板做生意。你快去吃蛋炒饭吧。”
他则对景婳道:“老板,给我来三份蛋炒饭。”
为了强调份数,他伸出了三个手指。
景婳:“好。”
然而莱昂跳脚了:“爸爸,为什么我只能吃一份?”
“因为你前两天回去都要吃益生菌才能消化,”莱昂父亲压住儿子的头,
“现在只能吃一份,乖,待会儿我们打包几分回去,今晚你还能再吃一份。”
莱昂咬唇,但又无可奈何。
他嘀嘀咕咕:“等未来有一天我要去华夏学厨艺,那样我就能天天吃到这么好吃的食物了!”
莱昂父亲局双手双脚支持:“这样最好了,那我就能吃你做的美食了。”
莱昂能说这么多话,已经是对老父亲最大的尊重了。
他嗷呜一口,吃下满满一口蛋炒饭。
好香,太香了!
这一刻,他算是明白了景老板口中说的“不老”是什么意思。
饭粒松软,弹香,特别润,完全不会有老硬焦瘪的感觉。
但同时没有半点水,能让人吃到干香。
莱昂还不知道这种干与润程度的把控也是一门技艺。
他只知道,每一口都充满了鸡蛋香和稻米香,还有鲜甜的胡萝卜和绵密清新的豌豆作为小菜似的存在。
这样的蛋炒饭,他能吃好多好多份!
莱昂父亲看儿子吃得喷香,他则还要再等等。
景婳一边润锅,一边询问:“这次给你加上蛋白行吗?”
蛋黄裹上米饭,过滤出来的蛋白不要浪费。
给莱昂的蛋炒饭是纯纯的蛋黄。
给莱昂父亲可以加上这些蛋白。即可以利用上剩下的蛋白,也能给蛋炒饭增加颜色。
“当然可以,你想怎么做就怎么做。”莱昂父亲和儿子一样,对景婳的手艺十分有信心。
事先润过的锅,热的时候,往上顶气,米饭就不粘了。
用葱油炒可以更好地去除蛋腥味。
热锅凉油,从米饭的挑选到炒制的手法,每一处都是细节。正是这些细节,让景婳做的蛋炒饭脱颖而出。
越完整的米饭,做出来越好看,颗粒饱满。
景婳扒拉了一下,米饭上的蛋黄凝固得差不多差不多了,加上炒好的细碎蛋白,还有红萝卜、豌豆。
随即,又是她最喜欢的颠锅环节。
蛋炒饭像是一层布一样,在景婳的动作下高高扬起。
看到的食客路人戒不由自主地惊呼出声。
这一下子就把周围人的视线给吸引过来了。
景婳的摊子前围了不少人。
景婳自信地用锅与锅勺,两者时而碰撞,时而分离。
每一次颠锅都有着节奏,即便是不熟悉华夏厨艺的歪果仁,都能感受到景婳对颠锅的熟悉与自信。
蛋炒饭像是在悬崖上跳舞,但每次,都能被景婳这个主人稳稳接住。
但美好的场景总是短暂的。
景婳深知炫技的前提是自己的技艺足够好。如果水平不过关,再好看的技术都是花架子。
而花架子不会长久,也不会让人长久地欣赏。
只有实力才会让人永远记住,毕竟人类的本质是慕强。
景婳停止颠锅,蛋炒饭出锅。
“啊……”
周围发出遗憾的呼声。
“这肯定是来自华夏的美食,我之前在华夏吃过。”
“蛋炒饭吗?看上去好爽。”
“我也想要一份,就为了看那酷炫的颠锅。”
景婳看到大家如此欣赏颠锅这一门手艺,十分开心。
食材碰撞冲击,产生了最奇妙的化学反应。
蛋黄牢牢地粘在米饭的表面,蛋中有饭,饭中有蛋,这是最完美的状态。
蛋炒饭整体呈现黄色,其中夹杂着蛋白的白、红萝卜的红、豌豆的青。
食材简单,颜色却美观,黄白分明,红绿交错,就好像金玉满堂一般富贵大气,但十分简约。
蛋炒饭尽量不要用酱油,酱油会破坏米饭上的光泽,颜色过载了。
就这样简单一点,反而能突出蛋炒饭最原本的美。
莱昂父亲憧憬地接过一大盘蛋炒饭。
没错,是一大盘,这是三份的总和。
莱昂爸爸在大家羡慕的目光中,颇有些骄傲地接过这份夺目的蛋炒饭。
好像回到了曾经在学校接奖状的闪耀时刻。
莱昂父亲品尝胜利的果实。
蛋炒饭入口咸香微干,但又有一种蓬松感,完全不会噎人。
这种感觉很奇妙。
景婳介绍:“蛋炒饭食不见油,入口油润,食尽盘净。这是一种境界。”
蛋炒饭是个神奇的东西,价格从低到高,完全不等,几块钱的蛋炒饭能吃,几千块的蛋炒饭同样能吃。
只用蛋和米饭是蛋炒饭,往里面加任何配料,还是蛋炒饭。万物皆可炒饭,这就是华夏美食的包容性。
而莱昂则印证了景婳说得很对。
男孩将碟子最后一粒米饭吸进嘴里,盘里干干净净,光滑可见人要不是被拿在手里,就好像刚从消毒柜里拿出来一样。
莱昂父亲竖起大拇指,既是对儿子吃完的赞美,也是对景婳手艺的赞美。
不远处。
潘甜踮起脚四处张望。
在她周围,是一群差不多动作的人。
“景老板在哪儿?”
“那人居然抢了景老板的位置,我来了DS市场这么多遍,还是头一次见到这样的变化。之前大家都是默认在原来的位置。”
“吃相太难看了。”
“景老板不会被气跑了吧?”
潘甜狂呼:“别吧!”
她忽然想起潘彼特说的事情,连忙道:“听师兄说,景老板在国内就喜欢悄无声息跑路,该不会真跑了吧?”
留子们也是和国内接轨的。
不少人也搜了景婳在国内的相关讯息,知道景婳的形事风格。
“这么快吗?不是说一般都是三天起步?景老板才来这里摆了两天摊啊?”
上一篇:短命小师妹长命百岁了
下一篇:返回列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