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衔香
晏无双一头雾水:“你还能是谁?你该不?会是被抓到后?恼羞成怒了,给自?己找理由吧?”
「陆无咎」气得脸色通红:“晏无双,我帮你抄了那么多书,代了那么多次课,你居然连我都认不?出来?”
晏无双有点乱:“等等——这语气,你是连翘?”
连翘悲催地点头:“可?不?就是我嘛!”
晏无双震惊:“那你怎么会在陆无咎身?体里,你们?这是……互换身?体了?”
连翘很不?情愿地承认:“没错,你还记得何家姐妹吗,就是这样。”
晏无双后?知后?觉:“坏了!那刚刚我摁着陆无咎低头,陆无咎岂不?是把你看?光了?”
连翘恼了:“你还敢说!”
“好好好。”晏无双赶紧闭嘴,然后?凑过去,比了一个砍头的手?势,“这可?如何是好,要不?,我把他眼睛挖了?”
连翘没好气:“馊主意!他现在用的是我的身?体,你这是要把我的眼睛挖了?”
“对?哦。”晏无双又?道,“那,要不?我你这具身?体眼睛挖了?”
连翘惊恐万分:“更不?行了,现在我用他的身?体,虽然挖的是他的眼,但疼得是我啊!”
“也对?哦。”晏无双手?足无措,“既然两边都不?能挖,你这亏岂不?是白吃了?”
连翘也很郁闷,恶狠狠地瞪了陆无咎一眼:“你要立马忘掉,一点都不?许再想起来,听见了没?”
不?提还好,一提菽发初匀,凝脂暗香的画面又?浮现出来。
陆无咎动了动喉结:“好。”
这什么眼神,他肯定是觉得她很丢人吧?
连翘要气炸了,想动手?,又?怕伤了自?己。
她比划了几下手?势,最后?指着他的鼻子道:“你别得意,等换回来我再跟你算账!”
连翘生气起来的时候倒还真有点陆无咎平日的姿态,是以她在府中转了一圈也没人发现异常。
直到晏无双聊起昨日追查妖树的事情,连翘不?那么老是回想,脸色才好看?点。
但据晏无双所说,他们?昨日所去的宋家庄没什么异常。
连翘心里一惊,这么说,看?来那怪桃确实是和?田家庄脱不?了关系。
于是简单收拾了一下,几个人决定一起出发。
周见南一向话多,平时无论?去哪,他总爱拉着连翘说个没完。
今日看?到她身?上的桃枝疯长,头顶像鸡冠,身?后?像尾巴,他噗嗤一声,笑得很大声:“哈哈哈,你这是怎么搞得,比我还好笑。”
边说他还伸手?戳了戳她头上的嫩芽:“哟,还怪软的,跟孔雀开屏似的!”
往常这样,连翘最多拂开他的手?,今天?换来的却是一记冷眼。
周见南还不?明白发生了什么,继续围着「连翘」嘲笑。
“咦,你今天?怎么了,话这么少。是不?是害羞了?”
「连翘」置之不?理。
于是周见南跟在「她」屁股后?笑了一路。
真正的连翘也笑了一路。
哈哈哈陆无咎,你也有今天?!
她就那么看?着陆无咎吃瘪,心情才总算好点。
等到终于到达了田家庄,连翘又?精神抖擞起来,既然陆无咎占了她的便?宜,她也不?能白白占了他的身?体。
她眼珠子一转,用陆无咎的身?体对?周见南发号施令起来:“那个,你是周见南是吧——”
周见南此刻正围在「连翘」身?边嘻嘻哈哈,乍一听到陆无咎主动找他说话,受宠若惊,结结巴巴:“殿下、殿下是在叫我?”
连翘清了清嗓子:“没错,走的有点时间长了,我脚痛……”
周见南立马冲过去:“脚痛,那我扶着您走吧?”
连翘在心里偷笑,脸上却绷着,把手搭了过去:“行吧,还算你有眼力见。”
周见南当然是喜不?自?胜,轻轻托住陆无咎的手:“殿下慢点。”
连翘傲慢地抬起头,大摇大摆地让周见南搀着往前走。
晏无双在后面捂着嘴偷笑:“哟,见南,这回可?算是称心如意了?”
周见南狠狠瞪了她一眼,目光掠过「连翘」若有所思的眼神时也没好气地白她一眼:“你也是,看?什么看?!”
「连翘」顿了顿,于是转过了头。
周见南还什么都不?知道,洋洋自?得地继续搀扶起「陆无咎」来。
一路上,「陆无咎」又?是嫌热了,要周见南擦汗,又?是嫌弃飞虫,要周见南替她赶走,就差没挂在周见南身?上让他抬着走了。
周见南被折腾的不?轻,累得气喘吁吁,鬓发全湿了,却甘之如饴。
终于到达田家庄,连翘才饶过他,大手?一挥:“行了,退下吧。”
周见南用袖子擦了擦汗,笑得十分狗腿:“殿下有需要再叫我,随叫随到,做什么都可?以。”
连翘很满意点了点头。
有了前车之鉴,这次进村之前,几个人全无武装从头到脚蒙得严严实实的,防止身?上沾到花粉。
拨开一棵倒地挡在村口的树后?,慢慢往里去,他们?这才看?清这不?大的村落已经荒废有一段时日了。村口的井已经枯了,堆满了落叶,路边的茅屋破败不?堪,进去手?一摸,里面的东西都蒙上了一层厚厚的灰。
一路走过所有的十几户人家,家家如此,连声狗叫都听不?到,可?见这村子已经完全绝迹。
与这荒村的荒凉破败相比,村后?山上的桃林则长势喜人,硕果累累。
莫名给人以一种恐怖之感,好似这些桃树是吸了全村的精气才长得如此之好。
全部走完一遍,连翘不?禁纳闷道:“这村子虽然不?大,但是完全绝迹也不?是小事吧,怎么会无人发现?而且,这些消失的村民去哪里了呢?”
晏无双猜测道:“这里既然已经被妖树占据了,那村民们?八成是已经被害了呗,你不?是说昨日你们?对?付这些妖树都觉得邪门?嘛,这些村民肯定更不?是对?手?。”
连翘还是不?解:“活要见人,死要见尸,这村子里也没看?见村民们?的尸骨啊。”
周见南斟酌道:“也许,这些村民是逃走了呢?”
此时,今日罕见默不?作声的「连翘」突然开口道:“不?是逃走,他们?都死了。”
周见南一听是连翘说话,问?道:“你怎么知道,你这话未免说得也太笃定了吧?”
「连翘」语气不?好:“你没注意到有些人家锅里还有残羹,桌子上的碗筷也没收,还有一些人家的钱是直接放在桌子上的。”
周见南不?解:“这又?能说明什么?”
「连翘」默了默,解释道:“说明这些人不?是逃走的,至少不?是自?愿逃走的,否则不?会连钱也不?拿,东西也不?带走。”
“你说得也不?无道理,毕竟没人逃跑会不?带钱。”周见南思索一番,拍了拍「连翘」的肩膀,“你今天?还挺聪明的嘛!”
「连翘」僵硬了一瞬,挪开他的手?冷冷站到一旁。
周见南毫无察觉地又?追上去:“既然如此,便?说明这些人消失的很突然,那么他们?到底遭遇了什么?”
此时,「陆无咎」忽然指了指几间屋子屋顶上的破洞道:“我知道了——他们?是变成了树。”
周见南一听见陆无咎说话,不?管三?七二十一,先?赞叹道:“啊,原来是这样,殿下是怎么知道的?”
「陆无咎」撇了撇嘴:“这还不?简单,几间屋子屋顶上都有破洞,这村子又?栽了那么多古怪的桃树,肯定是这些人不?知道什么缘由突然之间都变成了树,捅破了屋子造成的呗。不?信,你数数地上妖树的数量,一定和?这村子里的人口大致相近。”
周见南继续吹捧:“殿下真是洞察过人,细致入微啊。”
「陆无咎」欣慰地拍了拍他的肩膀:“说得好,千万不?要忘了你今日的话。”
周见南愣了一下,那一瞬间,他似乎从「陆无咎」身?上品出了一丝的连翘的感觉。
一定是错觉吧,周见南挠了挠头。
但村民变成妖树了,这事便?越发古怪。因为此前由人变成的树,皆是普普通通的树,唯独这里的树,是邪门?的妖树,肯定还是有什么地方不?一样的。
连翘沉思道:“我猜,这田家村的妖树或许就是第一批吃了桃子由人变成桃树的妖树,否则,这些妖树的花粉为什么能传染其他人,让别的树也产生异变?”
周见南很是信服,附和?道:“定然是殿下猜的这般。”
此时,陆无咎却皱了眉:“那么,这第一批的怪桃又?是从何而来?”
连翘也皱着鼻子:“这个嘛,说不?定是此地的水土有古怪。”
于是一行人又?拿出罗盘,开始测风水,测来测去,此地三?面环山,一面绕水,不?仅不?是凶地,反而是个聚天?地灵气的福地,尤其是对?修士而言。
这便?怪了。
“风水宝地,又?没有妖气,难道是崆峒印作祟?”连翘思索道,“但崆峒印不?是个上古神器么,还是说像上次喜乐镇那般,因缘际会催生出邪祟了?”
“不?好说。”陆无咎蹙着眉。
两人说话很平常,语气也很平常,但周见南站在一旁却愈发觉得怪了,怎么感觉,他们?的语气仿佛对?调了一般?
正想着,「陆无咎」好似灵光一现,指使起他来:“喂,见南,我记得你好似有个乾坤袋,里面是不?是把还不?错的铲子来着,拿出来挖一挖。”
周见南眼神古怪:“有是有,不?过,你怎么会知道?”
连翘立马捂住嘴,知道自?己说漏嘴了,她清了清嗓子还想继续装,但是刚刚捂嘴的动作已经出卖了她。
那翘起的小拇指,瞪大的眼睛,和?心虚的眼神——分明就是连翘犯错的时候惯有的小动作和?情绪。
周见南立马指着她嚷起来:“你根本不?是殿下,你是连翘对?不?对??”
连翘也装不?下去了,干脆叉着腰大笑起来:“哈哈哈,贱男,你好笨啊,居然现在才看?出来!”
周见南霎时如五雷轰顶,脸都黑了。
再回想这一路上的殷勤讨好,做小伏低,又?臊得红了红脸,他咬牙切齿:“好你个连翘,竟然把我耍的团团转,我不?会放过你的!”
说罢他抄起手?边的一根沾了花粉的树枝去追连翘,连翘脸都绿了,一边躲,一边喊救命。
两人你追我逃,好不?热闹,晏无双在一旁磕着瓜子看?起戏,陆无咎则没什么情绪地走开了。
终于,好半天?,两人终于闹腾完了,气喘吁吁。
这时候,他们?才发现陆无咎不?知何时已经把这村子里的土都被剑气翻起来了一层。
然后?只见陆无咎拂了拂衣袖,淡淡道:“不?用找了,这里已经不?剩什么了。”
热出了一头汗的连翘疑惑道:“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