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侣飞升邪神,她含泪继承宗门 第96章

作者:沉夜生梦 标签: 仙侠修真 轻松 玄幻仙侠

  “你闭嘴!你这个疯子——我现在就杀了你!”

  “卢容衍”的嘴角噙着淡淡的笑意,像是非常期待梅晏安的报复,然而这点笑意却达不到他的眼底。

  仿佛故意惹怒梅晏安与江载月一般,他轻笑了一声道。

  “杀了我——就凭你?”

  江载月连忙按住梅晏安,她知道梅晏安暴怒的心结在何处。

  如果按照“卢容衍”刚刚所说,那些伪死丹出自几十个白竹阁弟子之手,那么或许连刚刚言笑晏晏,和她打招呼的,看似完全清醒的弟子中,都有想要救出“卢容衍”的人。

  梅晏安是担心她会像杀死做错了事情的卢阁主一样,杀死那些不知道用了什么办法,将伪死丹粉末投入了“卢容衍”囚笼中的弟子。

  对于青年所说,剩下的那些白竹阁弟子,已经是他存在的全部意义。如果要杀死他们,他或许会与当初那个行尸走肉般的“痩羊”没有半点分别。

  虽然那些弟子的举动也令她不爽,但江载月自然不可能在“卢容衍”面前做出亲者痛仇者快的事情。

  “师兄,你冷静一下。”

  她刻意加重着声音强调道,“你现在等同于白竹阁新的阁主,那些弟子只要不触犯宗规,无论犯了什么错,自然都是交给你处置,我不会越俎代庖,惩罚那些弟子的。不过你要看管好他们,下次如果他们再犯了什么错,如果是触犯宗规的那一种,那我就真的不能帮你再说情了。”

第101章 仇怨

  “师妹……”

  青年脸上的怒火, 此刻如同脆弱的面具般碎裂开,梅晏安强忍住眼中放出的泪意,用力地点了点头, 他孤注一掷般坚定无比地向江载月保证道。

  “我会好好看管住他们的。如果……下一次,他们还跑出来, 我不会……再为他们求情了。”

  这一刻, 梅晏安身上被困住的牢笼似乎隐隐碎裂开来,但又再度担负上了一重不容推却的使命。

  “卢容衍”冷眼“望”着这一幕, 仿佛是感到了厌倦一般,男人脸上的笑意慢慢淡却, 不带丝毫感情地问道。

  “现在可以走了吗?”

  梅晏安急着找出那些参与了此次事件的阁中弟子, 江载月也没有多留他,以防“卢容衍”又说出什么刺激到他的诛心之言。

  只不过念着镜山地台之事,她和梅晏安提了一嘴,梅晏安很快让人送来了一些与之有关的法器,只是这些法器到底能派上多少用场, 还需要她多加实践。

  回到囚笼中, 江载月原本不想与“卢容衍”多谈,只是看着“卢容衍”脸上不复往日的温和笑意,却反而比他们这些拆穿了此次计谋的人更有底气的样子, 她忍不住问道。

  “你刚刚和梅师兄说那些话, 是已经决心做回从前的你自己, 也不打算再出无事庙了?”

  “卢容衍”轻笑了一声,笑声中隐约透出些冷嘲的意味。

  “既然你不信我,那我多说这一句,还是少说这一句,结局又有什么分别?”

  江载月难以置信地看着少见的没有过多笑容的“卢容衍”, 一时间不知道是雕像出了问题,还是她的耳朵出了问题。

  “卢容衍”的意思是,她不信他,他还委屈上了?

  蒙眼男人一步步来到她的身前,身上的气势不知为何越来越强。

  “我刚才已经说了,这些伪死丹确实能让我逃出这里。但是我没有逃,若你觉得这样的我与从前的我没有任何分别,那我也无话可说。”

  如果这句话放在别人口中说出,江载月或许还真的会生出几分说不定是自己看错人的怀疑。

  然而听“卢容衍”说完这些话,她脑中唯一的想法是——

  卢容衍的雕像肯定有点问题,不然不会灵动得简直和活人,或者说复生的卢阁主无异。

  果然把他送回去是对的。

  与有些呆板的吴师叔雕像相比,卢容衍这尊雕像,简直灵动到了让她有些心惊肉跳的程度。

  但表面上,江载月还是表露出了几分心虚般的沉默。

  “所以,那些伪死丹粉——不是你让阁内的弟子送的?”

  “卢容衍”淡淡道,“如果是我指使的他们,我又何必留在这里?等你们发现了,只会更想将我送回无事庙。”

  “卢容衍”说的没错,但万一是他自导自演,故意在她面前卖惨呢?

  江载月没有将这点怀疑表露出来,她问出了她心中最大的疑惑,“那些丹药粉末是怎么被送进来的?”

  如果说伪死丹能够让活物伪装成死物,那些阁外的弟子固然可以不惊动法阵,但是怎么在没有密钥的情况下进入的囚笼?

  “卢容衍”只是“看”向了囚笼中的裂缝处,他的声音又逐渐恢复了往日的温和,只是脸上没有过多的笑意。

  “这几日,阁中的风,尤其大。白竹下的那些坑洞,吹出来的风,也吵得我不得安宁。”

  白竹底下的孔洞?

  难道宗主当时清理那些白竹的时候,还留下了一些漏网之鱼?

  江载月一边让祝烛星去看看那些坑洞底下的情况,一边转过头问“卢容衍”。

  “那些弟子又是怎么知道阁主被关在这里的?你和他们还有联系?”

  “卢容衍”轻轻摇了摇头,他别有所指道。

  “我从未与他们有过一丝联系,他们也不过是被那些幕后之人推到面前来试探的棋子。”

  虽然知道这么问可能踩中“卢容衍”的陷阱,江载月还是忍不住问道。

  “你说的那些幕后之人是谁?”

  “卢容衍”给出了一个出乎意料,但对她来说又有几分熟悉的回答。

  “修天道的长老中,敢在宗主没有飞升时动手的,也不过就是罗仇魔,郑阳羽,甘流生三个。不过他们下手隐秘,即便你现在去追查,估计也查不到他们动的手脚。”

  这已经不是“卢容衍”第一次在她面前提及修天道的这三位长老十分危险了,而上一次他提起来的时候,还鼓动她让宗主在飞升前除掉他们。

  虽然她确实和其中的一人有着旧恨,但江载月实在不想要被“卢容衍”这么当枪使。

  “这三人难道从前和阁主有什么仇怨?”

  江载月诚恳地问出了自己的心里话,“卢容衍”像是被她问得一噎,又慢慢叹了一口气道。

  “仇怨倒是谈不上。只是想到这世间许多人,不是毁在我的手中,而是最终要落入他们手中,变成人不人鬼不鬼的怪物,不免觉得十分难过。”

  这是什么损人不利己的精神?

  江载月从中听出了“卢容衍”十分明显的想要带着那三个长老一起去死的意思。

  她忍了忍,最后还是没有顺着“卢容衍”的意思,问起那三个修天道长老的过往。

  毕竟那三个长老能在宗主手中活下来,论起清白,“卢容衍”还不一定比得过那三个人。

  而且如今她还有镜山之事没来得及处理,宗主也还没有完全清醒,只要那三个修天道长老不主动找她的麻烦,她也没有找他们麻烦的时间。

  或许“卢容衍”是看出了她明显不想插手的意思,他也没有再多说下去。

  祝烛星去地洞底下巡查了一遍,确实没有发现什么异样。

  以防夜长梦多,江载月带着“卢容衍”和“吴师叔”,让祝烛星带着他们回到了无事庙,随行的当然还有黑淮沧。

  黑淮沧或许也知道自己犯了看管不利的错,没敢申辩什么,只是一圈圈地绕着江载月的脚边转动,一遍遍小声叫着她的名字,试图唤起她的怜悯之心。

  雪白腕足陡然轻轻晃动了一下,一颗颗水珠似的黑淮沧陡然被捏成一团压缩的黑球,黑淮沧才终于老实地恢复成了原本的泥潭样子。

  然而当来到无事庙前的时候,江载月当然感觉到有些不太对劲。

  寺庙的外墙原本是由一大块一大块的粗糙黑色礁石砌成,上面还带着被藤壶寄生的痕迹。然而之前的藤壶生长得还算平整,一眼看过去也不会给人太过惊悚的感觉。

  然而现在,无事庙外墙上的藤壶像是脱离了某种力量的管束,变得格外自由了起来,一层层堆叠生长着,在墙上格外突兀地形成了一个个高低不一的白黑相间“小山堆”,一眼看过去,甚至会让人有一种反胃的,如同某种活物在藤壶的壳里生长着,注视着他们的感觉。

  不是吧,易庙主不会是真的出了事吧?

  这一刻,江载月简直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有某种“她走到哪里,长老就失控到哪里”的体质。

  要不她怎么离开无事庙没两天,无事庙就出事了?

  然而看着那些肆意生长的藤壶,黑淮沧却格外自然道。

  “肯定是来了易无事不愿见的人,所以无事庙就变成这副鬼样子了。江道友,你别看这些壳那么多,里面没有一点肉,而且壳也不好吃,上次我偷偷啃了一块,那些壳还想长在我里面。不过最后它们还是比不过我消化得快,所以被我吃掉了。”

  黑淮沧得意洋洋地说着,还不忘掺杂一点自己的私货。

  “所以我还是很有用的,就算不看管雕像,我也可以吃点没用的旧物,江道友,你把一些没用的垃圾交给我吃掉也好啊,我保证能够处理干净所有丢给我吃的东西,绝对不会留下一丝一毫的痕迹……”

  黑淮沧喋喋不休地打着自己的广告,直到身体又被雪白腕足弄小了一层,它才终于老实了。

  江载月还在思考刚刚黑淮沧的那句话。

  因为来了易庙主不愿见的人,无事庙就变成了现在这副模样,那她还能顺利见到易庙主吗?

  “你还能打开无事庙的门吗?”

  被问及这个问题,原本格外活跃的黑淮沧陡然呆住。

  “……门……”

  它格外具有行动力地往门上一撞,可是庙门纹丝不动,只发出了沉闷的一声咚响。

  “易无事你快开门啊!我和江道友要进来还雕像!”

  黑淮沧就像一个大音量的喇叭,一遍遍循环播放着这句话,还不断提高着音量,声音三百六十度无死角地环绕贯穿着她的耳膜。

  江载月捂住耳朵,雪白腕足也体贴地贴上她的耳朵,黑淮沧的声音对她的影响才减弱了些许。但是她还是能感觉到耳朵嗡嗡的,仿佛也还是受着声音的共鸣影响。

  感觉到少女身上的颤动,雪白腕足隔空轻轻一动,如同拍打着一个嗡嗡叫的苍蝇,黑淮沧的声音戛然而止,江载月过了一会儿才缓了过来。

  “既然易庙主不开门,我们可以把雕像放在门口吗?如果易庙主只是不想迎接客人,等我们离开之后,他应该会把雕像收进去吧。”

  然而一种如同瓷器般清越灵静的声音,涌入了她的耳中。

  “不会的。只要我还在这里,易无事是不会开门的。”

第102章 色彩

  那人是谁?

  虽然那股声音出现得格外突兀, 江载月却生不出什么恶感。

  她转过身,只看见一团明亮流动的,让人想起焰火般的色彩。

  而这团明亮艳丽的色彩, 像是一道静静站立的人影。

  注视着这团色彩久了,江载月隐约看到了一个雌雄莫辨的“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