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瓦达瓜擦
脑海中,理智和欲望在疯狂角逐厮杀着。
停下。
理智告诉他,他应该停下,他应该停止这荒谬的、不合时宜的一切。
这只会让他陷得更深,吊桥效应、创伤后应激障碍……这些乱七八糟的,或许会有或许不会有的心理阴影,会让他以后想逃也逃不掉了。
可欲望却在声嘶力竭地叫嚣着。
为什么不?凭什么不?
他差点都为了她死了,他凭什么不能得到他想要的!他凭什么还要继续忍下去!
成日里克制清醒又有什么用?!他就不能,他就不能放纵一次吗!
早在他因为担心林满杏而选择愚蠢地自投罗网,被孟骞尧推下去的时候,他就已经没有回头路了!——他不会再回头了!
于是,这一刻,欲望张开血盆大口将理智彻底吞噬。
“满满,满满啊。”
那张泛着不正常红的脸,在浴室灯的照射下,越发地妖异病态,柴寄风一遍遍地说,说到最后林满杏的脑袋里都只剩下了被混乱包裹着可怜这个词语:
“满满,可怜可怜我吧。”
“可怜可怜我,满满,你不知道、你不知道……”
“我愿意为了你,去死啊。”
第148章 小村姑也会嫌弃金凤吗?“你今天还没……
仰头看去,是一片蔚蓝。
不知是不是昨天夜里刚下过暴雨的缘故,早晨的天空就像是被雨水冲洗过了一样,干净得没有一点杂质,连云朵也没有,只有一颗渲着光晕的太阳高挂着,阳光刺眼到让人睁不开眼。
但当那阳光穿过窗户,又透过白纱似的窗帘后,光线顿时就柔和了许多,在房间里落下一片斑驳摇晃的光影。
只是这光影不止是落在干净的木质地板上,也落在了少女淡蓝色的薄被上。
手指蜷缩了几下,淡蓝色被子上,那只还点缀着花似的吻痕的手臂收起,在柔软光滑的真丝布料上轻轻摩擦过。很快,在主人的驱使下,它落在了少女的眼皮上,胡乱地揉了两下。
不情愿地睁开眼,林满杏一副怀疑人生的呆滞模样。她发呆似的看了窗户外头好一会儿,半晌,这才又迷迷糊糊地看向四周。
然后她就发现,自己的床边又换了个人。
——事实上,不止是人,她还换了张床,换了个房间。
“满满,你醒了?”
在旁边眉头紧皱地看着林满杏一个人
发了好一会儿呆,于斯佰心头慌得厉害,以为是昨天晚上的事情给她留下了阴影,在心里轮流把孟骞尧和柴寄风拉出来鞭尸,直到林满杏重新转过头来看自己,他这才连声询问她:
“怎么样?身体还有没有哪里不——”
“满满。”
只是,于斯佰关心的话还没有说完,门口却传来另一个人的声音,顿时,于斯佰脸上的表情冷了几分。
只见,昨天晚上还能抱着林满杏在浴池里做个不停的男人,这会儿却坐在轮椅上。他应该是刚做完手术,身上的伤口已经处理得差不多了,只是手背上还有留置针,脚上也打着石膏。
因为换上了干净的病服,头发也没有像之前那样用啫喱做起造型,所以此时的他看上去比从前少了几分招摇风骚,多了几分无害从良。
“满满,你醒了?”
柴寄风自己控制着轮椅向前移动,在对上于斯佰那显而易见的不悦目光后,他视若无睹,继续看向林满杏。
即便昨天一整天经历了那么多事情,即便他差点没死在山上,可他那张脸还是漂亮得让人移不开眼。好像昨晚还对着林满杏装可怜的人不是他一样,柴寄风这会儿看上去还颇有些神清气爽,笑意也恢复了从前的散漫而又慵懒。
不等林满杏开口,他就先面不改色地扯谎解释道:“我们现在在医院,昨天晚上我和孟骞尧想着上山给你抓鱼吃,结果路太滑,我们俩都不小心摔伤了,我摔得轻点,就先回来找你了。”
“喔。”
他的话让林满杏的记忆逐渐回笼,她这会儿也想起来昨天看到柴寄风时他的样子了,她似懂非懂:“我知道了,所以你昨天身上都是血,是因为你摔了。”
“嗯,就是这样。所以后来我们就来医院了。”顺着她的话,柴寄风说下去。接着他又关心道:“对了,昨晚坐车过来的时候,车子颠了几下,我看你好像醒了几次。满满,有没有睡好?现在还困不困?怎么不多睡一会儿?”
“不困。”
人差不多完全从半梦半醒的状态回过神来了,听见他的话,林满杏摇了摇头,她很是诚实地说道:
“昨天晚上你特别k,比于景焕他们k多了,他们每次都很j。所以我现在一点都不困,我也不累。”
这是实话,虽然昨天在浴池里,一直有水,但是柴寄风是真的k得不得了。她被他抱回到床上睡觉的时候,都才不到十点,睡得很早。要是换成于景焕他们,肯定又是一个晚上,每次她跟他们,她都觉得自己最后不是困晕过去,就是被弄晕过去的。
只是在林满杏看来肯定的话,落在柴寄风耳边,却没有那么好听了,他脸上的笑容几乎是一瞬间就凝滞——甚至要裂开。
而于斯佰的表情也变得有些奇怪。
于斯佰是凌晨接到柴寄风的电话,从他那里得到孟骞尧对他动手的消息的。而对于柴寄风质问他,他是不是一早就知道,要是他跟孟骞尧戳穿这件事,他大概率就会对他动手这件事,于斯佰也并不意外。
毕竟这也算是他给柴寄风的考验中的一个。
于斯佰自认为他对夫人未来丈夫的要求不高。但如果柴寄风连孟骞尧下的死手都躲不过,连这个消息就是他透露给他让他当挡箭牌这件事都没猜到……那柴寄风他未免也太废物愚蠢了些。
可于斯佰没想到,柴寄风这两件事都做得还行,在那种事情上,柴寄风竟然——
如有实质的打量目光落在坐在轮椅上的男人身上,于斯佰眼眸中的不悦更甚。
他不是傻子,在夫人身边那么久,一看到她身上那些新鲜的痕迹,他就知道昨天晚上发生了什么。就算是他决定送柴寄风去林满杏身边,可真的知道两人发生了关系,他又怎么高兴得起来?
只是于斯佰知道,这是迟早的事情。更何况合理的性生活,对夫人的身体也有好处。所以他没有多说什么,反倒很贴心地给柴寄风约好了一个星期后的结扎手术。
但这并不代表,他没有不满的地方。
在他得知柴寄风都半死不活了还想着提枪上阵,于斯佰就已经有所不悦了。米青虫上脑的玩意儿,谁知道以后会不会满脑子都是那种事情,他可不想夫人年纪轻轻就纵欲伤身。
可于斯佰没想到,柴寄风身上还有一个更致命的缺点等着他的夫人。
他太k了。
他不行。
这怎么能行!
这不就是养胃吗!
要是以后让柴寄风进了门,这跟让他的夫人以后守活寡有什么区别?就算他不是不可以给夫人找些干净的男孩子,甚至他也可以把自己……可这是两码事。
夫人可以不用他,但他不能没有。
想到这里,于斯佰的脸色也更阴沉了,那双因为连夜赶来,眼下还带着些许青黑的眼眸,此时满是嫌恶,他开始后悔自己或许一开始就不应该选择柴寄风作为人选。
糟糕,他实在是太糟糕了。
放荡又风骚。
放纵又淫荡。
他简直一无是处!他当时真是瞎了眼想着选他来做夫人的丈夫!
“满满,你、你是认真的吗?”柴寄风快要维持不住他的表情了。
林满杏的话,对他的打击实在是太大了,他甚至有一瞬间怀疑自己的耳朵,一种羞耻感和屈辱感瞬间将他整个人包裹起来。
他发誓,在问出“累不累”这个问题时,他只是单纯地想问林满杏的身体状况,他一时间没意识到这个问题还有那样的歧义,他更没想到——
他竟然,竟然被嫌弃了。
确实,昨天晚上他并没有很久,因为总共就一次。而且他考虑到这是他和林满杏的第一次,又是在浴池,前面就花了不少时间。更何况,当时那种情况,他又不可能上楼再去找东西,所以最后,他也是给林满杏重新洗完澡擦干头发才回浴室里把自己给……
他也很清楚,自己的身体撑不了太久,毕竟他的骨头都断了不知道几根。他的人也已经在赶过来的路上了,他可不想他们进来,发现他死在林满杏的肚皮上不省人事。他更不想他们进来后,会看见林满杏的身体。
这些种种,都是他不过一次就帮林满杏重新洗澡,把她抱回床上的原因。
可是、可是林满杏竟然说他快?明明他当时和她一起在浴室里的时候,她压根就没看见他……他怎么可能,怎么可能k?!
“满满,你是不是记错了?”
柴寄风忍不住握紧轮椅的两边扶手,用力到几乎要把它们捏碎。他尝试对林满杏笑,可任谁都能看出他现在的笑容牵强到了极点,脸部肌肉也僵硬得不像话。
“你忘了吗?我昨天、我昨天……”
于斯佰还在这里,柴寄风实在做不到像林满杏那样坦坦荡荡到把床事大喇喇地摆在明面上说,他欲言又止了半天,最后在林满杏迷惑的神情中,他咬牙切齿地说:
“下次,满满,下次。”
“下次我一定会让你知道,我到底——”
说到那个字眼的时候,一向姿态闲散慵懒的男人还是忍不住恼羞成怒,绯红从脸颊一路蔓延到耳后。
“k……k不k。”
于斯佰:“……”
废物。
养胃的废物。
还想有下次?
有多远给他滚多远。
于斯佰没有掩饰他目光中的鄙夷,柴寄风自然也接收到了,但他并不知道对方这会儿已经对他那么不满,甚至还生出了让他滚的念头。他只以为是自己男人的尊严被人质疑,他难得有些尴尬甚至是难堪地别过头去。
但很快,柴寄风又想到这件事的罪魁祸首还躺在某个病房里昏迷不醒,他那双本来目光还有些躲闪的眼睛,顿时闪过一抹锐利的狠意。
“对了,满满。”
再抬起头时,柴寄风又露出了一进门时从容的微笑,仿佛刚刚还被质疑性能力,并为此恼怒的人不是他一样,他一如既往用着有些不着调的语气说道:
“你今天还没见过孟骞尧吧?待会儿我带你去找他,怎么样?”
不知是想到什么,柴寄风眼中笑意更甚,笑里藏刀般,他道:
“就是不知道……”
“到时候你会不会吓一跳。”
*
“唰——”
酒店的窗帘自动向两边打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