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是我要的HE 第76章

作者:青花燃 标签: 天之骄子 仙侠修真 重生 相爱相杀 正剧 玄幻仙侠

  除了糕点小食被虫鸟啄尽,其它东西倒是逐一被找回。

  两队人马返回深涧碰头。

  将手上拾回来的失物一拼一凑,堆成小山,惊觉那船屋竟是麻雀虽小五脏俱全。

  主君实在心细如发,就连按摩用的玉器也是带全了整套。

  ——可惜都碎在匣子里了。

  暗卫天叹气:“夫人肯定想不到这些东西尽然还能得见天日。”

  暗卫地一如既往沉默寡言。

  暗卫人老实道:“夫人还想不到她死了呢!”

  其余众人:“……”

  虽然这是大实话但是你这么口无遮拦是真当主君死了吗?

  “轰哗!”

  深涧忽然发出一声闷响。

  水面的平静瞬间被打破,一股浓郁不祥的死水自涧底直直奔涌而上,好似地龙翻腾。

  林中一震,飞鸟虫豸齐齐腾空而起,向着远处惊逃。

  乌泱泱遮天蔽日。

  众人咽喉发紧,祭出兵器,催动修为,全神贯注盯住涧水。

  那翻涌的浊浪越来越近。

  阴寒,血气冲天。

  混乱中可以看见大蓬的污血以及无数剔下来的鳞片。

  “轰!”

  忽然有一巨物破水而出!

  这涧中,竟藏了一头体型巨大的蛟蛇,只见它遍体鳞伤,出水的霎那,恐怖的吼叫几欲震破耳膜。

  它长身蹿起百尺来高,污血和水花溅向四面八方。

  一道极其嘶哑怪异的声音传来:“死瘴。退。”

  众人心下一凛,连忙端起刚捡回来的那一座金玉小山堆,疯狂后撤。

  只见涧水溅落之处,一缕一缕阴寒似活物的瘴气缓缓在乱石之间蔓延。

  死瘴!

  这要是猝不及防盖一脸……后果简直不敢想象。

  蔺青阳的身影出现在视野中。

  他翻身摔上岸,面青唇白,身躯微弱抽搐,不像个活人,倒像是个淹死多年的水鬼爬了上来。

  “铮!”

  剑尖拄地,他摇晃站起身,一脚深一脚浅,拖着浓长的水迹往前走。

  他的脚步看似沉重缓慢,其实每步踏出,都能诡异地飘出数丈。

  即便是相熟的手下,见了这一幕也难免毛骨悚然。

  在他身后,那蛟怪引颈长嘶,身躯在半空重重抖动,等到力竭,“轰嗡”下坠,“砰”一声砸起了千丈巨浪。

  踏出水瀑范围,蔺青阳随手撕下衣袍,“啪”一声沉沉扔在地上。

  他低下头,躬起瘦高的身躯,开始呕吐。

  灌满肺腑的冷水哗啦啦倒出,仿佛无穷无尽,吐到后面,水混着血,当真是一点人样也没有,看得旁人后背发寒。

  他

  双目猩红,吐毕,抬起手背,擦了下嘴角。

  一抹血色曳在唇畔,与他缓缓勾起的笑容浑然一体。

  他提步上前,走到那堆遗物旁边,低下头,认认真真清点。

  片刻,他抬起紧攥的左手,将藏在掌心的一对耳坠、一只白玉瓶放了进去。

  “辛苦。”

  众人赶紧拱手:“职责所在,不敢言辛苦。”

  蔺青阳轻嗤一声。

  他的嗓子辣得宛如刀割,懒得说话,挥挥手,示意众人回。

  终于,把她东西,全都找回来了。

  他微微阖上眼睫,压制不断涌上额头的眩晕感,不让自己表现出异样。

  他习惯了掌控一切,至死方休。

  *

  南般若好不容易挣脱梦魇。

  望着窗外艳阳,她恍惚了好一阵。

  噩梦中,那股阴寒、冰冻、血腥和疼痛交织的奇怪感受,令她感觉陌生。

  她抬起手,触了触心口。

  她忘记了梦境,只记得一种深入骨髓的空洞。

  “好奇怪。”

  她起身下榻,穿好鞋袜,出门,到藏书楼去找南念一。

  他最近每日都在那边处理公务。她没事便会过去,给他磨磨墨,涮涮笔,听听最近上京有没有新消息。

  此刻南般若刚从大梦中苏醒,人还有些迷糊,行在实木长廊间,遥望四下,忽然心中感慨:炎洲老宅,是真的很老了!

  木头饱经风雨,色泽已然沉淀,廊柱、木壁、门窗都盘了厚浆,颜色积得极深。

  藏书楼周遭绿荫重重,本身又是座黑木楼,更是有一种奇怪的光线都完全照不进去的错觉。

  她抬头望了望天。

  真奇怪,明明烈日高悬,没有一丝风,也不见一朵云,却有种沉闷的、风雨欲来的昏暗感,像黑色纱幕,笼罩在宅子上方。

  *

  天舟。船屋。

  蔺青阳坐在软榻上,微偏着头,苍白瘦削的手指拿起一样样物件,将它们放归原处。

  他的神情隐有几分恍惚,时不时要抬手掐一掐眉心,强行令自己清醒。

  船屋一寸寸复原,好似时光倒流,覆水能收。

  他喉结微动,耳畔又一次幻听她的声音。

  大约是知道他冰冷伤重,随时都有可能死,她不跟他吵嘴了。

  她乖乖坐在他对面,嗓音轻而温柔:“蔺青阳你是真不要命啦?这些又不是什么特别的东西。”

  他道:“你用过的,不一样。”

  她不信,随手拿起案桌上的东西,左左右右翻看:“我用过也没有不一样。”

  蔺青阳放空视线,幽幽凝视面前虚幻的身影。

  她死了,他并没有什么太大的痛苦感受。

  就是心里空。

  那是一种无论做什么都无法填补的空洞。

  就连杀人也意兴阑珊。

  这些日子旧伤叠着新伤,身躯又冷又重,甚是无趣。

  好歹是把遗物找齐了。

  他该回到摆满她旧物的房间,随便躺在哪里,睡一个长觉,醒,或者不醒,都无所谓。

  他极慢极慢地眨了一下眼睛,哑声笑道:“般若,去吧,说不定很快就能见面了。”

  “行吧。”她学着他的样子说。

  然后她笑吟吟放下手中白玉瓶,化成细碎光点,在他面前消散。

  蔺青阳将视线投向窗外。

  随手拿起她刚放下的白玉瓶,单手拨开瓶盖。

  “叮。”

  他给她的药瓶自然不可能进水。

  他反手想要倒出药丸。

  动作忽然凝固。

  白玉瓶中,空无一物。

  “吃了?”他微微蹙眉,旋即否定,“不。没有。”

  她身上的不死药确实发作了。

  所以……她不是弄丢解药,而是丢了一只空瓶子。

  为什么她要故意扔掉一只空瓶子?

  那枚解药,去了哪里?

  他阖上双目,眼角掠过一抹冷静到极致的寒光。

  记忆画面倒流。

  “不对……不对……还是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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