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凌镜
“将你的面纱摘掉。”
忽然,阎翼冷硬命令道。咄咄的眸,盯的韩歪歪浑身不自在,凭他的才智,自是猜的出她是谁,索性,韩歪歪将面纱一摘,一张清丽荧荧带笑的面颜出现在他瞳眸中,和数月前相比,她早蜕变的一塌糊涂。同样的容颜,却不同的气质,在堡中她装痴扮傻天真到蠢,而此时却清雅大方,媚中带妖,仿佛一个谜,那般令人琢磨不透。“妖孽,果真是你!”
“阎公子好脑筋,我就是韩歪歪,我就是那被你休的弃妇!”
“你敢耍我?”
“何来耍,求医,医人,你情我愿,若不爽,抬着你的劳什子妹妹回堡,我保证不出一月,她便归西,记得准备上好的棺材木,替这温柔婉约的好妹妹收尸。”嘴上虽说的狠,可阎不悔毕竟搭救过她,故尔,早在看诊时,她便替她喂了一颗药丸,将生命大限由十日拖到一月......
“韩歪歪......”
“别叫,你不配!”
韩歪歪忽而冷冷一笑,走向前,揪住阎翼衣领,冲着他不顾形象大声咆哮。“我在堡中被毒打时,你不是不知,可你却作势不理,任个痴儿受尽欺辱。我被休时,你更是绝情,任我滚火盆,走针板,甚至想杀我。风水,总有轮流转,那日不转,今日转,我早说过,有你求我的一日,我韩歪歪要你——加倍偿还!”
“我杀了你!”
“杀吧,你杀了我,不悔陪葬,世上除了我,没有谁能医好她。”闻言,阎翼“啪”将她推倒在地面,用那副高高在上的命令口吻道:“替我医好不悔,否则,我会血染蝶儿谷。”
“你敢!”
“我阎翼没有不敢的事。”
“哈哈哈......”
韩歪歪忽地猖獗大笑,带着冰凉的温度,那日想杀她,今日又想杀她,这个残酷的男人,就没有半丝体温,果真,懂得伤人。“好啊,玉石俱焚,大家一起死,下黄泉好做伴嘛。”她笑的妖娆魅惑,仿佛带血的曼佗罗,半响,阎翼一甩衣袖斥道:“我们走,我不信没有别人能治不悔。”
“公子好走,不送。”
“韩歪歪,你别猖狂,我早晚收拾掉你。”
“歪歪等着堡主,可不悔只有一月的期限,针灸,泡药酒,再加四十九味草青肠得需四四一十六日,公子只有十四日的犹豫,再迟......”韩歪歪半威胁半劝说着,拍打衣裙上的灰尘,瞟着他的背影补一句。“堡主,我等着你来裸奔,我相信,不出七日,你必来求我......”
“休想!”
阎翼不屑冷哼!
“蝶儿,替我送送阎堡主,啊——”忽地,一只飞镖从她肩胛划过去,炽红的血冉冉绘成娇艳玫瑰。果真是他的风格,残酷无情,临走前,再给她一个小小教训,捂着受伤的肩胛,走向木抽屉,随便上两味草药,毫不在乎耸起肩。“阎翼,你这是在和我做垂死挣扎吗?”才第一个条件便这般拂袖而去,那倘若他知,第二个,第三个,岂不得羞愤自尽?想起他那阴鸷可怕的眸,他扭曲狰狞的俊颜,他半抿未抿,似笑非笑的嘴角,他看似多情,却更无情的眉宇,他能救人,却更能杀人的结实双臂,他抓狂却无可奈何的表情,许接下来的岁月,度过的将是他阎翼这世亦未曾料到的难堪......偶尔想起时,竟是满心风霜难述明......
“小姐、小姐,你、你没事吧?那阎翼也太狠毒,对小姐敢用飞镖。”
“飞镖,不,他更敢用飞刀。”明晃晃的飞刀,专刺人心脏的,一刀,一刀,挖空你的血滴滴的心,再来一句:“旁人和我无关!”哈哈哈,她忽而路出的苍白笑颜,吓的蝶儿忙狐疑问道:“那阎翼到底和小姐有何过节?”
“他就是休你的负心汉?”骤然,骆彬推门而入,走向韩歪歪,仔细观察半响,才松下那颗心,幸而镖上无毒。
“恩。”
“江湖中鼎鼎大名的赤血堡堡主,是你的夫?”
“前夫!”
韩歪歪冷冷回一句,便随之落下身,每每看到阎翼,便让她想到人世的残酷,便让她的情绪久久难平。
“休你,是他此生最大的错误。”
“我其实没有那么好,你瞧,我提条件让他裸奔,我是一个多么蛇蝎心肠的女人,他也这样说。”
“那是他有眼无珠。”
骆彬微拍拍她纤肩,不敢轻,不敢重,不能松,亦不能造次,只尴尬递双臂给她做个依偎。“在我眼中的歪歪,是个举世无双的窈窕佳人,聪慧,俏皮,淡雅,却不失风趣,看似柔弱,却比谁皆坚强,不怨天尤人,不蛇蝎狠辣,只是嫉恶如仇罢了。”
“谢谢你。”
“我说的句句是实,倘若早结识你几年,也许......”也许那个“她”便不会死,他骆彬亦不会如此之悔恨和痛......话到嘴边,他却迅速收敛话锋,很体贴问一句。“歪歪,你爱过他吧?”
“我不知。”
“倘若不爱,亦不会这般恨,当初动情错,现在拔倒来得及,千万别等待深陷,到时你就不再是你,而是个爱情傀儡。”骆彬的话,字字句句切入她心扉,也许吧,也许她曾对他有好感,而恨才会如此深刻,轻轻地,将头枕上他臂膀,任那双羽翼般的臂包裹住她的娇躯。头埋入他衣襟中倾诉道:“报复他,就像报复我,一柄双刃刀,刺的疼痛不已。不过我韩歪歪想天发誓,对他的情已试,对他的思早折,令他尝到我当日的苦头后,便将这个混帐从我的生命中消除,彻底!”
“呵呵......”
“你的笑声真好听。”
她没头没脑地赞道。
“是吗?”
“恩,可比卡斯那恐怖的大笑好听,咦?那妖孽似乎有段日子没有缠我了,不会是归西了吧?”
“你想他了?”
骆彬冷静问一句,听不清情绪中到底有何波动,可眼神,似乎暗下几许。“想他?哈哈哈,我若想他,我就是受虐狂,我巴不得他这辈子都甭在我面前出现,那个赖皮缠,恐怖着勒......”两个人一说一笑,仿佛旁若无人,可不知正面壁中的卡斯,此时气的何等面色铁青?丫的,两个狗男女,趁他被罚偷情,简直——找死......
[被休之妻:第二十三章]
“韩歪歪——”
卡斯咬牙切齿盯着那刺眼的一幕,不由嘴角抿起暴怒的弧度,丫丫个呸的,这兔崽子敢给他戴绿帽子?
从他卡斯宣布她是他的妃开始,便如同下聘礼,视她为囊中之物,和别人勾肩搭背,她个不要脸的混帐!
“啪”
一拳头砸向落日崖边的巨石上,伴着轰隆隆的响,仿佛地震般令崖降下半寸,几根刘海被他的腮吹向头顶,那副暴躁恐怖的模样,却有种莫名的魅惑,耐看的唇瓣犹如万花绽放,嫣红饱满......
“卡斯大人......”
忽然,耳畔传来酥酥麻麻的温柔召唤,来者,一袭金黄色长裙,外披透明薄纱,金灿灿的光芒照耀周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