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末果
推门进屋,掩了木门,屋中顿时黑得伸手不见五指。
摸了火褶子和小火烛,点亮了,细细看过那些草堆,其中一处草堆一角,有些松散。
白筱视线落在那处,便不再移开,蹲下身,轻轻拨开那堆草垛,哑然失笑,这矮屋年份已久,又久未翻修,泥巴墙角竟被野狗扒出一个洞,以些来进入客栈觅食。
哪还多想,灭了火烛,收进怀中,手脚并用的从那洞口爬出,好在她身体娇小,竟能勉强从那狗洞里挤出去。
她回身将草垛掩好,借着黑暗无声的穿过对面屋檐,回头望了望不远处的客栈后门,房顶隐蔽处,隐约露出一角衣角,捏了把汗,好在方才没靠近门口。
再看那狗洞,挑了挑眉,他千防万防,却没防到这儿还有一个狗洞。
这狗洞能让本上仙姑娘钻上一回,也风光过那大门口了。
出了客栈,她一个姑娘家大半夜的到处乱窜,也十分不妥,硬着头皮穿过一条街,拐了个弯,眼前一亮,望见不远处灯火通明。
这地方是出了‘平州’后第一大镇,也很是繁华,虽然已过三更,到处一片宁静,却有几处街巷人来人往,热闹的紧,那便是花楼。
白筱向下望了望自已,暗暗叹息,如果能有一身男装也好,扮成男人也能在花楼混上一夜。
吁嘘了一阵,香风袭过,四个壮实的汉子抬着架软轿走来,上面坐了个打扮妖艳的妇人。
妇人打她身边路过,不经意的看了她一眼,双眸一亮,频频回头。
白筱略一犹豫,追了上去,神使鬼差的跟在了她身后。
妇人回转头不再看她,即不问话,也不赶她走开。
她被抬着走那条街最大的花楼,不走正门,绕到侧门下了软轿。
侧门打开,她径直领了轿夫迈过门槛进去了。
里面开门的打杂女人,看了看立在门外的白筱,扶了门板,却不关门。
白筱扫了不远处,立在正门前招呼客人的姑娘,以及那些来往男客,咬了咬唇,迈进门槛。
门‘哐’的一声,在身后闭拢,她的心突的一跳,不安的回头扫了一眼,上了门栅,默默走开的打杂女人。
小跑着追向那位艳妇,随在她身后,见她进了一间暖阁,杵在门口,不好再跟。
艳妇脱下披风,交给迎上来的小丫头,才回头看忐忑不安立在门口的白筱,“进来吧。”
白筱定了定神,向她行了一礼,才迈进屋。
艳妇冷眼看着,这姑娘小小年纪,五官极美,只是肤色晦暗掩了姿容。
别人不会看姿容,身为这儿最大的花楼的老板娘,如何能不识货。
虽然这小姑娘肤色极差,但如果上了粉改改肤色,便不知会如何绝色。
只是她一举一动,全无乡土之气,也无普通大家闺秀的腼腆,羞涩,举止大方得体,很是不凡,让她不敢小看。
“你跟着我做什么?”
白筱在路上便想好一通说辞,这时见问,便不急不缓的说了出来。
本章完
第227章 落脚之地(九月1080粉红)
“我随未婚夫君去探望在外面做专卖的娘舅,上传时,未婚夫和家仆在岸上购买物品,小女子在船上等候,不料遇上西越二皇子回归的兵流,所有船只不许在岸边停留,船夫得知得先行离开。
小女子的未婚夫未能上船,船家本想等兵流离开了,再转回去接人,不料途中遇上一伙看似不良之人,迫使他西行,好在他们并没看见小女子。
小女子孤身一人,船家怕小女子被他们发现,必然吃亏,便寻找机会将小女子放下了船,于是小女子完全与未婚夫失去了联系。
我与未婚夫不幸失散,孤身一人,实在多有不便,所以想借贵宝地落落脚,如果寻到我的未婚夫,必当重谢。”
白筱这篇说辞虽然漏洞百出,但风荻的确回归不久,就算对方有疑惑,却也说不了她什么。
艳妇捧着小丫头送来的热茶,捏着茶杯盖,翘着兰花指,轻轻刮着茶杯,默默听完才道“你大可去客栈等候,为何到我这里,你可知道我这儿是什么地方?”
白筱早料到她会这么说,道“小女子有想过投靠客栈,但是客栈中人来人往,我孤身一人,一来难保周全,二来无法放出风声寻找未婚夫。”
艳妇瞥着她,啜了口茶,“客栈固然人蛇混杂,我这里又何尝不是?在说我这儿是开门做买卖的地方,又不是收留所,又怎么能帮得了你寻找你夫君,又再说,寻得到也罢了,还能得到你几个酬金,如果找不到呢?我且不是还得白白花银子养着你。”
“这里虽然也是人蛇混杂,但这里有这里的规矩,妈妈开得了这么大的一间场子,自有自己的一套手段,平常人定然不敢在妈妈头上乱来,所以保护个把女子的周全,绝非难事。
另外妈妈不必担心因子的事,就算小女子一时半会儿寻不到未婚夫,也可以帮妈妈挣钱养活自己。”
白筱察言观色,这位艳妇虽然身在花场,看似妖娆,眉心间却拢聚着一抹正气。
艳妇抬眼看她,挑眉笑了“挣钱,姑娘,我这儿可是风月之地,你入了行,就算寻到了你未婚夫,怕也是见不得了。”
白筱脸红了红,“妈妈误会了,小女子不是这个意思。。。”
“呃?那是。。。”艳妇一双媚眼在她身上溜过。
她虽然素面,然一身衣裳面料却是极好,她那夫家家底怕也是不错。
白筱沉着气,看向屋中花几上摆着的长琴,问道“可否向妈妈借把琴用用?”
艳妇眸子一闪,大户人家的姑娘,大多会些琴棋,也不是什么稀罕事,但出类拔萃的却是极少,然他敢开口,怕是有几分能耐也不一定,摆起手,“尽管试试。”
白筱谢了移步到花几后坐下,指间,拨了几拨,轻试了几个音,此琴虽然比不得她和艾姑娘所用的琴,却也算得上一把好琴。
艳妇也是识琴乐之人,光见她试琴的手势,已知她精通琴乐,顿时来了精神,把这茶盅不再饮茶,一瞬不瞬的紧盯着她从袖中半探出来的雪白玉指,根根手指如葱尖一般,暗赞了声,好手。
白筱略调了调琴弦,不等艳妇吩咐,指间勾弹,行云流水般的琴声从她指间漫开,时高时低,如倾如诉,期期艾艾,声声扣人心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