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紫箫泠君
倾昀笑眼不改,望向她的丈夫,“祈蓦,改日你寻个好点的工匠,最好是凝照斋的柳师博,他的手艺最好,把这方玉打造成一个束发玉冠,送于皓苍,我看呢,最配他的气质。”
绿玉冠,绿帽子?
扑味,许多人笑了,就连圣镜缘都笑了,只有段染尘无笑。
半响之后……
“哈哈哈,哈哈哈,好,好!”初时段染尘是无奈的,只能任由别人的笑话,可是在他人差不多平复后,他倒大笑起来了,让人有些莫名,只见他的勾魂眼现在紧紧锁住倾昀,“如果那顶绿玉冠是倾公子亲手来送,在下倒是很愿意领受呢!”
他的话放肆,极致放肆。男人送男人绿帽子,可以理解,也知道怎么送。可是女人送男人呢?怎么送?
这是段染尘第一次当着宁久信,她洛倾昀正派夫君的面,调戏她,还如此理直气壮,他当真好大的胆。
倾昀凤眸清绝,已经毫无笑意,整个船舱似迅速被霜冻罩染。
那边宁久信凝了眉,却不说话,只斜了段染尘一眼。而宁拾语不高兴了,一下子站了起来,“皓苍,你逾越了!”
“哈哈,不过一个玩笑,男子汉大丈夫,何必认真呢?”他的这句话更有两个意思,一是说倾昀开不起玩笑,只是个女人,二是说不过一个女人,大家何必对她太认真。
这委实气人,这个下流胚子,就会从这种方面打击她,偏偏这种下流的招数让她难以回击。
宁久信和圣镜缘同时看着那边气憋的女子,她是帝都公主,是洛家嫡女,从小就在光环下长大,有谁敢在这种事上和她开玩笑。帝都出了个花邵,一个出言不逊,就被凌帝满门抄斩,这个女子哪里听得这种轻薄的话语,这宁都是要让她好好适应的。
卷三:绝凰魅舞 190 容绝世
这次的游船因为段染尘的轻薄而彻底激发了倾昀的怒气,后面其他人也就都兴意阑珊了,终于在夜幕降临后,宁久信一行人准备散席,而后各自回家,那一群群美人,拿眼直勾,希望这里面有个俊朗男子可以送她们回家。
可惜了,不论是宁久信,漩无双,还是段染尘,他们连半个眼神都没有,而刚下了船,这个九王子就以“送远道的贵客”为名,一把抓过倾昀,强塞进了自己的马车,看得后面的人目瞪口呆,这九王子还有这么“粗暴”的时候,宁久信还坚持让圣镜缘一道,不顾倾昀不苟同的眼神,他们三人上了马车后,九王子只对着身后吩咐几句,便把云笑栖一众人抛在脑后。
现在马车内气氛凝结,完全没有了刚才的轻松,倾昀夹在这两个男人之间,觉得自己这是造了什么孽,她和国师又没什么,这宁久信却在这边摆脸色。那人一句话没有,而圣镜缘呢?也一样,倾昀觉得浑身不自在,这算什么?她是帝都的公主,她怕什么?
倾昀在这紧绷的气氛中勉强对着圣镜缘绽出了一抹笑,“国师,介绍一下,这位是本宫夫君,宁国九王子。”
本来这样的话,很是得体的,因为总算是有人说话了,不用三个人相对无语,算是解围吧。
可是宁久信一看倾昀的笑,就再次气急难耐,再听得她的话,冷冷淡淡地哼出一句,“公主当真好记性,刚刚想起来吧。”
咳咳,现在轮到倾昀咳嗽了,宁久信他神经了,他的话什么意思,自己是好心,帮着他在招待客人,可是他居然这么讽刺自己。
倒是圣镜缘了然地看了眼宁久信,无垢一笑,“九王子,在下圣镜缘,久仰了!”
“久仰,没有想到宇然公子就是国师!那今日是信招待不周了!”对上圣镜缘,九王子就正常了,说话语气和语调都是一派恭敬,完全不见讽刺。
“嗯,接任国师大位后,就是需要考察各处风情的,今日行至宁都,不想遇见了贤伉俪,在下倍感有缘!”
倾昀在听了圣镜缘的话后,微微低头,眉头一凝,圣镜缘的行踪已经被宁拾语等人知道,那么定是要被请进王宫的,所以这圣殿吗?他肯定是要去的,那自己也应该去一次才好。
宁久信在圣镜缘的话刚一完,就用眼角余光瞥自己的妻子,见她轻蹩秀眉,并没有看圣镜缘,自己这才满意了些,“呵呵,国师接任之时,信无缘前去拜谒,今次既然有缘在宁都相见,那么就请国师不日赏光,来寒舍坐坐,在下与拙荆都想好好招待国师。”
宁久信斜靠在白色狐皮之上,那白色的狐毛衬得他更为落寞寂寥,他的话把倾昀和他算在一起,他们是夫妻,自要一起接待圣镜缘。
“善!此乃缘之幸也!”圣镜缘很客气,淡淡一个颔首,也偷偷打量倾昀,只见美人依然低头,不知想什么。
在这简易的客套后,马车里又恢复了平静,倾昀想完自己的心事,才猛然发现,这两个男人又各自无语了,她磨叽了一下,对着宁久信有些抱羞地开口,“殿下,今日本宫不慎,将殿下的夜夫人也一并弄丢了,实在有些担心。”
宁久信本来闭起的眸子,微微睁开,慵懒之极,倾城一笑,“公主还知道关心夜夫人,果然是大方,信果然有幸,真是得妻如此,夫复何求。”
又是一句讽刺的话,倾昀无语了,这个人今天抽风了,男人就是烦,虽然说今天是宁都女子可以自由出行追夫的日子,但她被老九撞见,自己和圣镜缘一起游船,就算老九再不喜欢自己,可毕竟是他的妻子,他心里气不顺。
现在这样,他处处看自己不顺眼,也没办法,谁叫自己本来就不入他的眼呢,但是想她洛倾昀今日再开口和他说话,那是不可能的了,她才是帝都公主,她的品阶大于这个老九,不要搞错了。
只是转念一想,这是在外人面前,倾昀怎么说也要给这个丈夫面子,她只能再次绽出笑容,可是极勉强。
这个笑容看得宁久信就是一个皱眉。
“夫君说哪里话,本宫也是熟读女则的,这夜夫人是夫君的人,本宫自要关心,自会关心,为夫君分忧是本宫的职责呢。”
宁久信本还没那么生气,可一听这话,鼻子再次冷哼,心中道,好一个虚伪的洛女,以前你这么说,还能糊弄人,可是今天你可是让我大开眼界,再这么伪装你是什么意思,埋汰我吗?当着他圣镜缘的面,埋汰自己的丈夫,好,你好,洛倾昀,我们的梁子算是结下了。
“夜儿不必你担心,她生于宁都,长于宁都,如果她连这点情况都应付不了,那也不要在本殿的九王子府呆着呢。”
倾昀听了,只有笑着低头,心中不住地骂,好你个宁久信,骂人不带脏字,你是说我连这个情况都应付不了,我根本不配住你的九王子府是吧,你以为我想住呀,那是我的公主府,你看着,哼。
马车外女子的声音开始减弱,因为天色已经很暗了,而圣镜缘也被宁久信送到了驿馆,在他下车后,宁久信总算动了动,靠近了车门处,向圣镜缘施礼,“国师,后会有期!”
“后会有期!”圣镜缘还礼,半点不失贵族风范。
可就在圣镜缘刚刚回身,准备跨进驿馆时,那马车内的声音就传入了耳朵,他第一次觉得练武练到耳力那么出众,并不是件好事。
“啊……,宁久信,你放开!”倾昀挣扎,她没有想到,那人在圣镜缘刚下车,就一把拽过她,压在马车上。
“唔……,你疯啦!”
这是什么声音,只要是成年男子都会明白,圣镜缘压下心思,迈开脚步,清心静道,他们是夫妻,只是他觉得甚是不舒服,他从小就不喜欢听到这种类型的声音,现在更不喜欢,那个女子,她不适合这样的声音。
宁久信不知道怎么了,心里憋了股邪火,他就是故意的,这个女人居然敢当着他的面,那他为什么不能。
倾昀实在没有想到的是,今日宁久信居然直奔主题,身上承受着宁久信的重量,他的唇带着滚烫的热量,在她的面颊上流连。
倾昀心里明白,今日圣镜缘就是吻了她这里的面颊,男人果然都是有占有欲的,不管宁久信到底对她是怎么样的感情,可是现在他嫌恶似的吻着她,以为她就不嫌恶,这个人在外面一天了,如今脸都没洗,她自已身上的衣服也不干净,她实在受不了,脏呀。
“哦,九殿下,走开,脏!”倾昀想说的是自己脏。
可是宁久信听来是,倾昀说他脏,这怒火噌地一下上来了,“你说什么?”
“脏!这样太脏了!”倾昀还不知道,她从来察言观色是把好手,可是没有一次是被人压在马车里来观色的,所以出了差错也好理解。
嘭!心里的弦断了,宁久信彻底怒了。
这次不是吻着倾昀的面颊了,你不是嫌脏吗,那就更脏一点,宁久信一把掰过妻子的头,对着那粉红樱唇就是一阵狼吻,宁久信大概自己都不知道,原来自己挺有做狼潜质的,对于男女之事,他从不沉溺,就算有,也是温文尔雅,只有对着倾昀,在吻上她的时候,仅有的两次,两次都失控。
倾昀郁闷了,这个人太狠了,她只觉得他整个人的怒火都是从这口腔里向她喷发,下嘴之狠比洞房那次还厉害,那人的舌在她的檀口中不住索取,卷住她的舌就不放,这啃咬吸吮,他宁久信是吻中高手呀,就欺负自己。
“走开!”趁着那人换气,倾昀一把推开他,就往旁边逃。
就在她脚刚爬到马车门边上时,就被那人抓住了,在她腰上一用力,又被甩了回来,倾昀不住挣扎,“你疯啦,宁久信,你是本宫驸马,你居然敢无礼,你……”倾昀也怒了,怒到口不择言,这样的话关起门来说,特别和宁久信这样一个化身为狼的男人来说,根本就是无用的,可是她是真的生气了,她的嘴唇疼,她敢肯定又被咬破了,她的手腕疼,傍晚时分,被那人抓到青紫,现在又抓,疼死了,还有也脏死了,她不要这样。
这一番挣扎下,倾昀也逃离不出魔爪,宁久信把她压制地死死得,美人眼中晶莹一片,宁久信看了也有些怜惜,那粉红的唇现在可以说潋滟娇红,这都是自己吮出来的,可是那又如何?他的妻子今天居然和另一个男人同游共渡,还被其他男人压在身下,想到这个他就愤怒。
再无怜惜,狠狠压上,他就是欺定了她不敢喊,这个公主是个贵女,帝都贵系,对于丈夫的求欢,就算她再不愿,也不敢喊外人来帮她,这样他们两个人都无脸,而且喊了又如何,在这九王子的马车上,没有她的忠心侍卫,她能向谁求救,他就是敢这样欺负她。
唇再次被堵,倾昀似乎只能压抑着发出几声哼哼,不过这种声音大大刺激了宁久信,他一个用力开始扯倾昀的衣服,撕开的领口,玉白的颈项,上次的痕迹早已好了,现在该印上新的了,他一点不含糊。
虽然舌头发麻,倾昀还是要说话,“不要,衣服破了,扯坏了!”
“九王府还不在乎这点钱,破了再买。”
再买你个头,你不在乎,我在乎,这个衣服是她从帝都带来的,是那么容易买的吗,是缇绣的手艺,你以为那么好买到吗?
“唔……这个不能撕,这是素女锦,你买不起!”
宁久信觉得这个女子总能挑起他的怒火,你要说你喜欢这个里衣,也是一句话,偏偏要说你买不起,这个女孩实在让人想好好蹂躏,可是这素女锦是宁国特产,全部敬献给了凌帝,真要让他九王子去弄,还真不是一般的费力。
“那你自己脱!”九王子决定慢慢来。这个女子露出的肌肤寸寸诱人,上面斑驳的吻痕已经蔓延到了锁骨之下,就差里衣了。
“不要,我还没洗澡,脏!”
这时宁久信笑了,原来她刚才说的是自己没洗澡,所以脏。宁久信决定温柔点,他捞起那被压了许久的娇躯,楼在怀中,吻去她眼角的泪水。“没事,我不介意。”
你去死,你不介意,我介意。宁久信,真没想到,你也是一头色中饿狼,今天刚刚幽会旧情人,我都没找你算账,你居然还敢生我气,怪我和人出去,还好今天有准备。
宁久信现在真的很温柔了,从倾昀的眼角吻到玉颊,再次印上娇唇,薄吻轻吮,无限怜惜,“倾昀!”
这样一句话逸出唇,连宁久信都不敢置信,他猛地从怀中拉开倾昀,就这样看着她,这个女子,妖精,果然妖精,这样的她,看上去清纯柔弱,可是含着致命诱惑,连他都软下了心思吗?她到底是什么人?难道真的可以化开他的心?到底要怎么对她,其实他自己从来不想和她真的成为夫妻,即使现在也没有想过,他不需要女人,不过是逗逗她。
可是她这样不情愿,那么做了又如何,她本来就是属于他的女人。
再次拉过倾昀,宁久信的眸子骤然变冷。
倾昀的脑子无比清晰,她的眼随着宁久信的眼,一样有了变化。探手入怀,那里有醉清风,倾昀面上染了羞愤,“宁久信,你在马车上如此无礼,简直有悖人伦!”
“洛倾昀,你一次又一次地直呼夫君名讳,这便是知礼了吗?”
“你放开我!你无耻,下流,和那个段染尘差不多,你们一丘之貉,别碰我!”倾昀手舞足蹈,一巴掌拍上宁久信,只是却没有打他脸,只是拍在他的身上,拉扯间,倾昀再次被这个老九扑倒,但是她的手,她的唇,那上面的药,足够这个老九消受了,马车里大战起来。
星月在马车外,就听到他们夫妻俩的声音,话说他常年跟随王子殿下,这种场景还是第一次见,可是忠心侍卫的职责是什么呢?他只有不动,就当没听到,主母的哭喊他只能当唱歌,直到……
“哇……,星月……,呜呜,殿下晕过去了!”倾昀钻出了马车,她已经理好了衣服,虽然破了,可是理理好,还是能见人的。
星月一见哭地梨花带雨的公主,再顺着公主的话,让马车里瞧,可不是吗?九殿下就这么斜躺在马车上,“公主,这是……?”
“晕过去了,快,你快让他们回王子府,殿下的身子骨弱,今日出来一天了,许是受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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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整个九王子府忙作一团但却不乱,九王子又病了,下人们忙惯了,都熟门熟路,倾昀冷眼看着众人反应,跟着仆从们来到宁久信的天遗阁,她执意跟进了他的卧房,就像一个极担心丈夫身体的妻子。
大管家顾全已经请来了漩公子,倾昀退在一边看他诊脉,在车上倾昀就给宁久信闻过解药,她觉得应该没有事,静静地看着,漩无双全神贯注,从诊脉到翻看着宁久信的眼皮,极是认真。
那边段染尘也进了来,倾昀觉得甚是可笑,他们这群男子想进便进,偏偏自己这个正妻没这个特权,刚才要不是凭着公主威势,但凭宁久信的女人这个头衔,还真不是好混进来的。
这个段染尘不是漩无双,人家一进来就很是关心地看着九殿下,而他呢,一进来就眯起了眼,盯着倾昀上下打量,目光暗了再暗,倾昀被他盯着浑身发毛,却只做不知,她是宁久信的妻子,现在就算装样子,她也该问问病情。
“漩公子,怎么样,殿下没什么事吧?”
漩无双沉吟了一下,转头对上倾昀的眼,这个女子眼内还有晶莹,秋水凤眸,真挚一片,“公主放心,殿下无碍,现在只是昏睡而已。”
“昏睡?”倾昀的眼再次睁大了点,望了望床榻上的人儿。
“嗯,是的,不过敢问公主,殿下是为何昏厥的?”漩无双此时方开始打量倾昀,只见对面女子男装不改,衣领破败,一看就是被人撕开的,她在殿下的车上,是被谁撕的?漩无双不是笨蛋,再看她颈项之间,红唇之上,他们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没有人会不知道。可漩无双纳闷的是,为什么宁久信会如此奇怪。
“啊?就是,就是……那么晕的!”倾昀惊讶于漩无双的口气,那人是知道什么吗?不会吧!
“哦,公主不必惊慌,只是,殿下好像有些怪,不像自然晕原,但是突然闭气,这种情况很少见!”漩无双喃喃自语。
“什么?这什么意思?殿下不会要死了吧?”倾昀瞪大眼睛,的确,她极为惊讶,她不是怕对宁久信下药这件事被人知道,而是惊讶于漩无双的医术,这个人医术惊人呀,好,好,好,被她挖到一个宝。
“是呀,幽篁,你确定吗?突然闭气不太会吧!”段染尘也在一旁凝眉说道。
“呵呵,是呢。”漩无双自嘲地笑笑,再看了眼倾昀,“不能确定,只是公主,殿下到底是如何晕厥的呢。”
倾昀对于漩无双心中再赞一声好,他没有人云亦云,推翻心中所想,虽然不确定,但是还是追求答案,那么我便给你答案,“这个?在马车里,殿下他……”倾昀紧了下领子,“我,我,我就一巴掌拍了过去,然后,然后……”倾昀的脸有些报羞,却红不起来,这毕竟演戏。
“咳咳……”有些话君子不该听,不该问,漩无双这下脸倒是红了,的确,那样的情况是会发生的,那种事时人本就激动,再加上外力冲击,的确也有突然闭气的功效,这下也想得通了,只是他没有想到,这个公主居然真的敢打九王子。
段染尘的嘴角有些抽,一样低咳两声,大家都无话了。
倾昀也是医者,她自然知道该从什么角度打消漩无双的顾虑,反正漩无双也拿不到证据,可是她对于这个人医术倒是真的刮目相看了,以后定当讨教。
“那漩公子,殿下他,没事吧?”倾昀有些担心地望着漩无双。
“无事,休息一晚便好,殿下本就体弱,公主不必担心。”
“善,那本宫今夜陪在这里就好!”倾昀自认为很体贴。
但是她的话又让两个男子睁大了眼,不过佳人的眼一直盯着那边的九殿下,根本不注意他们。
“咳咳,长公主,殿下卧房从不让女人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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