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江烟乘风
阳澈一阵头皮发麻。
“兄台请自重。”他心里虽然抵触,但脸上没什么表情,一下拿开她的手,继续剥里衣。
胸膛之下,又出现一件紧紧束着此人身体的白色紧衣,阳澈看到那紧衣顿时惊讶,心觉这可能是准帖的藏身之处。
可紧衣……扒不开。
阳澈使了使劲儿,还是没找到这紧衣的开口。
“公子,让我来。”薛纱纱拿掉他的手,双手置于身侧,三下两下解掉紧衣绑带。
解掉紧衣绑带后薛纱纱又不动了:“公子继续吧。”
阳澈:……都到这一步了,你就不能自己动?
他硬着头皮又上手扒开紧衣,刚捏着紧衣边缘扯下一点,他又陡然一怔。
这里面、这里面是……
他僵了半刻,突然对着薛纱纱跳远几步,腰间的长剑瞬间出鞘几分:“你到底是男是女?!”
薛纱纱轻轻一笑,又捏着嗓子用尖细声音道:“公子别紧张,都到这一步了,你还看不出人家是女子吗?”
什么?
“所以,赵介仙知道你是女人才……”他眉头紧皱。
薛纱纱轻笑,声音妖娆又欠打:“是的哦。”
阳澈眉皱得更紧,低声问:“所以就是你身上藏了准帖?!”
薛纱纱眼珠一转,敞着衣裳又朝阳澈走过去:“公子,你怎么这样不解风情啊,都到这一步了,还惦记什么准帖啊?人家……可是早就倾慕于你了呢。”
“我已成亲请你自重!”阳澈唰地把自己腰间的剑拔了出来,架在薛纱纱脖子上,冷声问,“准帖是不是在你身上?”
薛纱纱吓了一跳,立刻停步。
好吧,看来她有点皮过头了……
“说,”阳澈没撤回剑,面目冷峻,又严肃道,“你和赵介仙什么关系,又为何女扮男装?”
薛纱纱这才不想闹了,装作可怜模样道:“公子,你先把剑放地上,我再告诉你实情好吗。”
阳澈不动。
“你剑架我脖子上我害怕,”她嗓音颤抖,“我一害怕就什么都说不好……”
阳澈却丝毫不听她的话:“是么,说话如此流利,我倒看不出。”
“你先把剑放下行不行……”
“到底怎么回事,说。”阳澈不仅没放剑,反而将剑又往她脖颈间前进几分。
薛纱纱感到冰凉的剑刃贴在肉上的疼痛,终于泄气了,她忽然换了副正常嗓音,定定看着阳澈,声音里没什么情绪地叫了他一声:“夫君。”
阳澈一愣。
这声音……好熟悉。
“你确定要杀了我么?”薛纱纱又道,“杀了我,你就打光棍吧。”
阳澈:???
他懵了。
楼下的房客们都已经挨个儿脱完衣物检查完毕了,可楼上那两人还没出来。
底下人都开始暗暗担心:
“那两人怎么还不出来?”
“莫不是打起来了?”
“不会互杀吧?”
“官爷,要不咱上去看看吧!”
官差手中握着刀,也惴惴不安起来,转头看向赵介仙问:“赵大哥,要不我们上去找找那两人?”
赵介仙早就耐不住了,刚才让他们去房门口盯着他们,这群孙子一个个怕传染,连人家的房门都不进,还不允许他上去,现在可好,终于知道担心了!
于是他二话不说,直接上楼。
等会儿把那臭小子从房间里揪出来,一定要打折他的腿!
他已经脑补出了小姑娘被用强的不堪入眼画面,甚至还在寻思,若是那该死的臭小子尚未婚配,实在不行就让小姑娘嫁过去吧!
女儿家的清白不能毁,那小姑娘家境贫寒,母亲重病,定要这小伙子做牛做马养活她家里人!
赵介仙正这样想着,楼梯刚上了一半,就见楼上客房的门打开了。
小姑娘和那小伙子都走了出来。
小姑娘衣冠整齐,神采奕奕,丝毫没有被侵犯后的伤心屈辱。
反观那小伙子,满面愁容,走路时连头都低下去几分。
赵介仙:我出现幻觉了?
他搞不清楚情况,看两人走下来,便复下楼去,紧紧盯着薛纱纱。
“你二人都检查完了?”官差看两人下来,自动躲远几分问两人。
“检查完了,”薛纱纱说得神清气爽,“他没拿准帖。”
众人:“什么?!”
官差又指着薛纱纱问阳澈:“那他呢,他身上有没有?”
阳澈没开口,官差又听薛纱纱道:“我身上没有。”
官差:??
他看向阳澈,阳澈沉默点头。
众人:?
这两人到底发生什么了?
这小伙子怎么突然就蔫了?
赵介仙心中更是装了一万个不解。
“悬案啊,”官差自叹一声,“算了,今日就到这吧,爷也一夜未睡,累了,赵大哥,等回去补一觉,我再去给你查案!”
赵介仙:……
官差又走到他跟前拍拍他的肩膀:“赵大哥,你也再好好想想,说不定准帖真是你放哪儿忘了。”
“是啊,赵领头,再好好找找,别真闹个乌龙出来。”一旁的几个人也连忙道。
“我……”赵介仙无言以对,又拉过薛纱纱低声问,“小姑娘你实话告诉我,你们刚才怎么回事?”
薛纱纱有点难为情:“我们刚刚就……您知道的那个……”
赵介仙:“什么?”
是他想的那个吗?
赵介仙气血上头,转过头去狠狠瞪了眼阳澈。
却没想到阳澈用比他还阴沉十倍的目光回瞪着他。
赵介仙身体不自觉抖了几下。
“我把他里外都翻了个遍,真没有准帖,”薛纱纱道,“您再好好想想,是不是您放哪儿给忘了。”
赵介仙:“什么?连你也这么觉得?”
这你一言我一语的,他真迷惑了,他都开始不相信自己了。
难道真是他放哪儿忘了?
“好了客官们,这天还未亮,各位也操劳一夜,要不上去补觉吧,刚才掌柜吩咐了,今日的早点延时供应一个时辰。”店小二又对前堂中的所有房客们招呼道。
“唉,这一天天弄得,老子都没睡过一个安稳觉!”
“但愿今日再别出什么事!”
他说完,房客们便陆陆续续上楼,准备回房补觉。
阳澈盯着和赵介仙说话的薛纱纱,终于忍不住一把捞过她,道:“上楼,跟我回房去。”
“那赵叔我先走啦!”薛纱纱跟赵介仙打了招呼,便又跟阳澈上楼。
赵介仙还来不及说话,就看那臭小子拉着小姑娘的手头也不回走了。
等薛纱纱打包好行李从自己房间出来,正要往阳澈房间走时,又碰上刚上楼的赵介仙,便又向他挥了挥手。
随后她就被阳澈拉进房间,砰地关上门。
赵介仙愣在原处,过了许久心中才道:他是太老了吗?怎么越来越不懂现在的年轻人了……
他身后几个中年男人看着阳澈拉着薛纱纱那个小伙子回房睡觉,也深深迷惑了。
“他们刚才到底在房间里干了些啥?”
“这两个小伙子,怎么同住一屋呢?”
“我真是越来越不懂现在的年轻人了。”
赵介仙回过头去,朝他们投出十分认同的目光。
*
“所以那赵介仙的准帖到底是不是你偷的?”等两人进到屋里,关起门来时,薛纱纱才又问一遍阳澈。
“不是。”阳澈笃定回答。
“那你知道赵介仙之前把准帖藏在哪儿吗?”薛纱纱又换了个问法。
阳澈这才点头:“知道。”
赵介仙房中。
“所以到底是谁偷了准帖?”赵介仙回房后翻箱倒柜,也没找到准帖。
“一定是那小子!”他又把拳头狠狠往桌上一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