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文绎
刘邦:“屁话,我爹又不是权臣,也没给我军队。”还经常数落我不事生产。
刘秀沉着脸按剑而起,平时能在一起下棋喝茶,遇到事情你还是走开的好:“扶苏公子,惠帝,我们审问汉臣,不用你们来施加恩惠收买人心。”
曹操:惠帝?这是什么奇怪的关系?惠帝为什么站在公子扶苏身边……我就觉得这不可能是秦始皇嘛,惠帝居然投靠公子扶苏,也是,上和父亲关系不睦,下没有子嗣继位,要留在汉朝阵营还挺尴尬。
扶苏呵呵一笑:“法碑上写了,生前的瓜葛全部斩断,君臣父子夫妻尽归于无。你说他是汉臣,整个地府都不认这一点。我是镇长,这镇子里的事,我都可以管。”别看这个镇长当的几十年都什么不管,真要想管,其实权力不小。就连这些年他们拖欠的赋税也可以查一查。
曹操:哦吼!这种好事居然是真的?(碑上刻了,但他不信)等等!丁夫人和曹昂可以彻底不认我了?
刘庄气的要命,当即反驳道:“话虽如此,难道阎君不爱忠臣孝子?偏爱乱臣贼子?”
刘盈:“你不要胡搅蛮缠,单说臣子的行径,不问君父的德行。”他对这些词儿有点敏感。
刘庄瞅着旁边这些丢人现眼的皇帝,这些活生生的例子,真没法瞪眼瞎说君父永远都是对的——大部分儒生都能这么说。
刘恒制止他们继续探讨这个问题,这是个永远也探讨不完的事:“镇长何必着急,我们并未对曹操动粗。自家子侄打就打了,对新朝代的皇帝,重得问清楚才好。”
才好决定要不要宽容的拉拢他,哎,我估计是来不及了。我们能以高祖被人拐走吕后依然和睦共处的心胸来宽容他,可是这曹操生性多疑,肯定不敢被我们拉拢。
刘邦也想明白了这一点,曹操的多疑是他敌我双方都承认的一点,意兴阑珊的一手两个核桃,奋力对着一拍。不用抹脸就换了一副和事老面孔:“算啦,不就是亡国么,呵,扶苏,这一点你可比不了我。”
扶苏:“哦?愿闻其详。”
“你所见的至多是亡了一次秦国,汉朝可是灭亡了两次,呵呵呵呵”刘邦摆了摆手:“曹操,你起来吧。就像刘欣那套鬼话说的,天命在汝。谁还没有个表面上恭顺,等亲爹一咽气就欢天喜地为所欲为的小兔崽子。”
正如他所预料的一样,其他汉朝皇帝的几乎都为了他这句话跳脚——刘邦很善于气人,有时候是试探,有时候就真是撒泼——汉朝灭亡了两次到底有什么可比的!!嗯?好像确实好一点喔。
刘欣:天命还是很可靠的。
刘盈伸长脖子左右,仔细扫过周围,看到母亲确实不在这里。就愉快又警惕的吹口哨~~~
众人为之侧目,哇你也太高兴了吧?
刘邦亲自起身,扶他起来:“哎,果然是英雄之姿。可我心里还是不痛快”所以你认我为义父吧嘻嘻嘻,这样可以骗一下自己,还可以把人拉拢过来。
扶苏伸手一挡:“大丈夫不要如此小肚鸡肠。”
刘邦斜眼盯着他看:“你?敢说我小心眼?你问问吕雉,她敢不敢这么说我?”
他说了收个义子的提议,这提议很好,刘汉增加实力并且心里好受一点,曹操也可以避免被寻仇。
扶苏心中暗暗恼怒,这老贼真是机敏果断,这建议太好了,我倒是没什么办法。
曹操觉得自己现在像许攸,但显然没有许攸重要,因为没有一个人装模作样的脱了鞋跑出来找人。谨慎的考虑了三秒钟,局势都已看清楚,拿袖子捂着脸:“孟德无颜再见汉君。”
如果非要站队,我支持秦始皇。真的。
第一,我觉得你们肯定恨我。
第二,赢秦一方人少,我是强援。
第三,扶苏似乎比你们更强势一些,他必有依仗。
第四,刘备要来了,一定会拿剑砍我。
然后他就跟着镇长走了。
他发现了一个惊喜,因为房子里堆满了陪葬品,他们在转移陪葬品时竟然把房子也给挪过来了!
刘病已很想看热闹,就劝他们:“这不要紧,我知道你们为了拉拢他,没有动手。现在拉拢不成,也不好再打。(再打扶苏就得上了)往后住在一个镇子里,去寻他比武嘛。不要欺负人,一个个上。”
众人纷纷叫好:“对对对!”
刘邦知道这小子吃里扒外,身在镇外心向扶苏。也懒得说了,等刘备吧。
刘庄和刘启一起迈步,对视一眼,一起伸出拳头:“猜包子!”石头剪子布一决胜负,谁赢了谁先去‘比武’。
只要不是群殴就没多可怕,他们群殴也未必抵得上一个吕布。
曹操咬咬牙,把每天来一个人的车轮战扛了下来。
被打了还是疼,可是比武比被群殴要好得多。
没打多少轮,就到了刘备称帝。他在祭文中写皇帝被曹丕所杀,于是他扛起汉朝的大旗。
刘邦苦中作乐的对赌桌上的朋友说:“阿启真有出息。”刘秀的祖宗长沙定王刘发、刘备的祖宗中山靖王刘胜,都是他儿子。总共十四个儿子,有三个有出息的。
刘彻把手里的筹码一摔,怒冲冲的走了。虽然活得长却儿子少,令人愤怒。
刘欣夸赞道:“好啊,咱们还能再灭亡第三次。您瞪我做什么,早晚要灭的。”
他这话说的实在是又真实又扎心。
刘彻和刘秀对视一眼,各自回去拿了自己写的东西,去找阎君献策。
阎君挠挠头:“献策?阴律刚又改了一遍,改的可好了。”
刘秀先说:“并非为了阴律而来。我想去人间走一遭,给他们宣讲阴司之事。让人间的人知道,生前做恶,哪怕侥幸逃脱或倚仗权势避免了责罚,死后会有惩罚。我认为当行教化,当初我治世之时,推崇经学,教化万民,人心也向善,朝政也清明。我儿亦如是。等到后来的皇帝们,疏与教化民众,不开经筵,不讲学,不崇圣,于是朝堂总尽是些庸庸碌碌之人,乱自上作。人们以为死后没有责罚,才敢胡作非为的,等到身临地狱时,却悔之晚矣。”
人们犯的那些事在地府被审判了,不能说是不教而诛。能下地狱的罪状在人间也是犯法的,会被小小处罚的罪状在人间也是不道德的。没有什么是人间允许而地府治罪的。
阎君们窃窃私语:“他觉得人们可以教坏。”
“说的也没错,以前人间都不知道死后会有地狱。”
“不知道不知道呗,能下地狱的没什么好人,人间逍遥法外,在死后吓一跳也好。”
法律和道德告诉所有人应该怎么做,只要在人间别犯法,基本上到了阴间就不会被罚,稍微干点不道德的事都没事。即便是犯法了,阴间还有一条‘阳间受过责罚了,阴间即可开释’。譬如一个人犯了命案,在人间被明正典刑了,那到阴间能减一条命案的罪过。
“话不是这么说的,万一他们知晓死后有阎君公正廉明,会小心些,少做些恶事”
白发阎君冷着脸:“不,他们会给我们上供行贿。”
众阎君无话可说,没错没错。
尴尴尬尬继续探讨这个话题:“不会全信,也不会都不信嘛。”
“且慢,悉达多的佛教在汉明帝时传入中国,逐渐蔓延开,现在谁不知道地狱?”
“哦?还有这事儿?”
“你一天天都在干什么?”
“我觉得没用。自打周朝开始,人都知道要仁爱,孔子教人宽严相济,老子教人无为而治,墨子说兼爱非攻,前俩人的书只要是个识字的就读,听的人多少啊。”
刘秀坚信教育有神奇的力量,你看我把百官和下一代官员都教的很好,给了我儿子,我儿子也很好。我孙子刘炟心软,又信了释教,还好色,不够重视教育问题,留给刘肇的人就只是勉强凑合,等刘肇死后,朝臣们废物的连干掉外戚另立皇帝都做不到。完全没法和周勃陈平相比。不能说人间只要知道死后有地狱就能洗心革面吧,但最起码能让一半人转而向善。
阎君:“我们有空时商量一下。刘彻,你有什么事?”
刘彻看这几个笨蛋:“献策。我建议你们改制。”
阎君们大惊,抄起桌上的印玺准备砸人:“你要谋反吗?”
“陛下何故谋反?”
“别逗,严肃点。”
真是笨蛋!刘彻说:“我建议,将天下划分为郡县制。人间皇帝也亲自审核大案重案以及要被处决的犯人,但不会事无巨细全部阅览。可以选择干练的人才,在人间按照‘州郡县’划分出等级,择选人才担任鬼刺史、鬼郡守、鬼县令,收拢当地冤魂进行审判,判词送到地府由判官们再审阅一次,都依法判决,如果合适就直接执行,有异议再行处置。山川河流皆有神明,不知他们有何用。”
本来阎君们就不需要累成这样,他早就想出来这个主意了,但是嘛,和阎君关系也没多好,又不是学得文武艺货卖帝王家。阎君们要累死了和他没什么关系,反倒看着觉得有意思。
“你不懂。”阎君们想了想:“他们镇压恶鬼不能作祟,监督妖精的功过。”
河神是镇压恶鬼,那些传闻中‘水鬼抓替身’的地方是天然的危险的地理环境!是暗流暗礁作祟!是河道中就那一块水流湍急!不是真有鬼!河神表示很冤。
“他们也可以代为收拢所居山河附近死亡的百姓,把鬼魂凑在一起更好押运。”刘彻心说他们好清闲啊,继续说:“自纪信舍身代高祖出降,李代桃僵,为项羽所焚之后,高祖为其立忠佑庙祭祀不绝,至今四百年。似这样的人几近于神,可以治理一方。”
阎君们看出他觉得当前制度很蠢,气呼呼的解释:“当年上古时期,两国交战不过数千人而已,地府很忙得过来。”
“你们这些人也太能生了!在战国之前,何曾听闻百万联军这个词。”
“吃饱饭了不想好好过日子,一天天的就知道打仗。”当年多省心,打仗时多则万人,少则几百。嘻嘻嘻。
这个建议很好,只是也得思考一番……很快就能开始实施一半。让部分鬼差停留在阳间,分片把鬼魂聚拢起来,等阴间的鬼差去取,这比来回穿梭鬼门要轻松许多。
……
汉朝断了一年的祭祀又续上了,部分早夭的、没有什么成就的皇帝依然没有祭祀,之前刘秀和刘备虽然都是汉室宗亲,却祭祀自己这个分支第一个受封的人,以这个人为祖宗,而不能以皇帝为祖宗,能祭祀皇帝的人只有皇帝。刘备称帝之后,才能祭祀汉高祖、汉文帝、汉景帝、汉武帝等自己喜欢的皇帝。
桓灵二帝依然没有祭祀。众人盘点了从天而降的祭品的归属,肆无忌惮的嘲笑俩人。
次年,甄姬被杀,虽然人间传言‘以糠塞口,以发覆面’就能让鬼魂不被人认出来也不能说话,但是,传言大多不可信,她的容颜似初嫁时,也不耽误说话。
派去接他的校尉见到悲伤的美人,又看她的气向是个好人:“皇后可以去帝镇等着皇帝死下去,也可以在镇外随意游走。你自己选。”
甄姬迟疑了一会,垂眸道:“我并非皇后,羞见袁熙,惧见曹丕,希望能有个山清水秀的地方隐居起来。”
校尉:“倒是有山有水……”唯独没有太阳。
甄姬在地府看了一大圈,最终去青石山中隐居——这个地方远离街市,买东西很麻烦,租金是一样的,但胜在清净,也有木匠来搭茅屋。
少量求祈福的人都找自己熟悉的修行人。
…
又过了两年,刘备死于白帝城。
到了帝镇,按惯例见了祖先,他倒不用说自己的功勋事迹,皇帝们打听的可清楚了。
那边赢秦阵营,扶苏正和曹操煮酒谈诗,见有人来,都去看热闹。
刘盈在旁边揪着头发研究水利工程问题。
皇帝们做了自我介绍,桓帝刘志灵帝刘宏还愤愤不平的问:“凭什么不祭祀我们!”和汉哀帝一样无人祭祀,真是可恨,我可有儿子!
刘备大踏步上前,衣袖飘飘,一手一个抓起二人的衣领,一起往地下一摔:“亲小人远贤臣,沉湎女色,你们两个亡国之君有何颜面来问我?”本来桓帝能挽救汉朝!灵帝也有机会挽救汉朝!
俩人被摔傻了。
刘备余光看到又有几个陌生人走过来,抬眼一看:“孟德休走!吃我一剑!”
曹操赶紧拔剑。
刘备一句废话没有,正如他当年一怒之下鞭打督邮,见了曹操抬手就干。
曹操轻车熟路的招架,心中怀疑自己已经练出来了,和手撕虎豹的孙权也可以一战。解释道:“杀云长的是孙权,篡权的是我那不孝子,如今汉帝不怪我,你怪我何来?你也称帝了,我早就说过,天下英雄唯你我而已。”
“无他,任性而。”窥得曹操的破绽抬脚就踹。
曹操最近得到了一年的急训,之后一年半也隔三差五要打一架,经验纯熟的后退半步,刘备果然更身进步,他反刺他大腿。
刘备往左一蹦就闪开了:“好哇!”
回手扎曹操的腰子——肋下。
曹操不退反进,一个箭步挤到刘备胸前,这下子宝剑太长支应不及,他可以提剑横抹……
刘备焉能被他抹了脖子,往下半蹲着一把抱起曹操,趁着横抹的剑还没变招,一刻都不停歇的往远处奋力一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