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女王不在家
林荣棠一看,吓到了,脸都白了,赶紧说:“那还是消肿吧,先消肿。”
两个人很快拿着方子抓了药出去,孙红霞跑前跑后伺候,拿了药后,帮林荣棠提着药,又扶着林荣棠出去卫生所。
他被打得,也检查不出什么大伤,但身体一动浑身到处都疼,冷风一吹,鼻子更是疼得直掉眼泪,龇牙咧嘴喊疼。
孙红霞从旁,叹了口气:“其实她怎么样,我也说不着,我管不着别人,我就是替你难受,一日夫妻百日恩,你也没说什么啊,就是说了个事实,她竟然让沈烈把你打成这样!”
这么说话的时候,她就想起来沈烈。
不得不说,刚才沈烈打林荣棠那几下子,真是英勇,那股子她曾经向往喜欢的男人味一下子就出来了。沈烈对自己说的那话,他还是对自己有气,堵着气,说不认识自己,他到底还恨着自己。
他那么狠地打林荣棠,就是因为男人的醋劲。、
他看到自己和林荣棠在一起,心里肯定不是滋味。
孙红霞咬着唇,多少有些难受,其实如果沈烈能像林荣棠一样有个好经济条件,她肯定选沈烈啊!
这么想着,她看着林荣棠肿了的鼻子,心想该不会以后这鼻子就歪了吧?如果真歪了,那她还要不要嫁给他?
胡思乱想着的时候,嘴里却说:“你说你这样,谁能不心疼呢?”
林荣棠听这话,肿了的鼻子开始泛酸,眼睛里也有些湿润,他咬着牙,别过脸去:“她如果能有你一半懂事,也不至于这样了,但我现在算是明白了。”
孙红霞:“你明白什么了?”
林荣棠沧桑一笑:“她不但勾搭公社里的男人,还勾搭了沈烈,你说她连沈烈都不放过,她不就是勾搭着沈烈打我吗?你说她怎么这么贱,连沈烈都不放过!她竟然能看上沈烈!”
孙红霞想起这个,也觉得难受,心想沈烈应该不会看上冬麦了吧?不过又觉得,应该不至于。
转念一想,沈烈那个人以后要倒大霉,要出车祸,还可能会被查走私的事赔钱,总之这人日子过不好,其实如果沈烈和冬麦在一起,也挺好的,让这两个人互相祸害去吧。
想当初冬麦还劝过自己,如果冬麦和沈烈在一起,感受了她上辈子的苦,那才叫精彩呢!
孙红霞一直没吭声,林荣棠也没在意,继续自言自语:“她竟然勾搭沈烈,真是好笑了,装什么装,说不定当时就是装的,其实早就惦记着了,她惦记人家什么,贱人,这个贱人!”
孙红霞在心里叹了口气,她还是喜欢看林荣棠白白净净文雅的样子,虽然他骂冬麦她挺高兴的,但这个模样太狰狞了,她便转移话题:“荣棠,你爹娘不是过去了首都吗,那你回去后,谁照顾你啊?”
林荣棠心里难受,茫然地看着远处,入了春,远处的柳树像是蒙上了一层浅薄的绿雾。
春天来了,天气暖和了,可他心却被留在了冷飕飕的冬天。
他摇摇头:“我没事,我一个人就能行,再说,其实我也不想听我娘叨叨。”
自从他离婚,他娘一直叨叨他,骂他就是脾气太好,那么一个不下蛋的鸡,你怎么早不说,早就该赶出去,又说他心太软了,说这种断子绝孙的女人,不知道干了什么坏事遭了报应,活该她一辈子孤苦,没儿没女流落街头。
他心里知道怎么回事,听着他娘这么说,怎么能好受,又不可能把实情告诉他娘,为了这个,母子两个还吵吵过,最后他娘一个赌气,提着包袱去首都找他哥去了,他才得了清净。
孙红霞听这个,就算心里还有些犹豫,也觉得这个机会好,忙道:“那怎么行呢,你一个大男人,受了这么重的伤,也没人照顾,你说这让人怎么放心?”
林荣棠听这话,意识到了,便看了一眼孙红霞。
孙红霞这个人还不错,人还算善良,从这两天的事看,也比较懂事,其实如果当媳妇,真是比冬麦好多了。
不过冬麦傻,人单纯,被他糊弄了,到现在没明白怎么回事,只要冬麦以后不找别的男人,不结婚,她也许一辈子都不会知道了。
而孙红霞不一样,万一她知道呢,那自己怎么办?
林荣棠就算明知道孙红霞当媳妇不错,他也不可能娶,他冒不起这个风险。
所以他只是淡淡地说:“也没什么,以前她没和我离婚的时候,我也不是没做过饭。”
孙红霞听这个,便想起来上辈子,林荣棠确实挺疼冬麦的,什么都买给她,冬麦是村里头一份穿牛仔裤的。
她刚才的犹豫瞬间消失了,她怎么着都得想办法嫁给林荣棠,这已经是她能摸到最好的了。
她得想办法照顾林荣棠,趁着这个机会,在这个男人最脆弱无助的时候,抓住他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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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麦回去的路上,驴车就那么不紧不慢地走着,她看着驴子慢悠悠迈起的蹄子,她想,驴子累了,她也累了。
好不容易回了家,她那失魂落魄的模样却是藏都藏不住,她娘自然问起来,她哥江春耕也盯着她,问她到底怎么了。
她没办法,只好大概说了。
她说得简略,但是里面的事可真复杂,江春耕皱眉,皱眉,又皱眉。
最后冬麦说完了,江春耕一脸凝重:“冬麦,别的事,我先不问你,我只问你一件,你和那个陆靖安看电影,他没占你便宜吧?”
冬麦一听,眼圈都红了:“哥,你想啥呢!你妹是那种人吗?”
江春耕脸都黑了:“那也不应该随便看电影!万一对方不是什么好人呢?”
胡金凤连连摇头:“冬麦啊,那个人虽然说是在公社里上班,可是到底靠谱不,家里有什么人,人品怎么样,这都得打听清楚,你怎么能随便和人去看电影呢!再说了,现在的人哪,和以前可不一样了,以前人好,现在的人坏心眼太多,一个个坏着呢,万一人家坑了你呢?这种事,你可得和家里人说,我让你哥骑着车子去他们村打听打听,打听清楚再说别的。”
旁边江树理也赞同:“好歹和家里说说,你这孩子啊,闷不吭声的,什么都不和家里提。”
冬麦自己也有些懊恼,又想着今天的事,便闷声道:“我知道了,以后我注意。”
胡金凤:“诶,你啊你,说起来今天多亏了人家沈烈,我说人家沈烈这个人真不错,人家帮着你出气,这孩子真好,你今天怎么碰到沈烈的,还有沈烈他说什么了吗?”
冬麦听着她娘提沈烈,顿时头疼,她并不想听关于沈烈的,一点不想。
谁知道她还没说话,江春耕阻止了:“娘,今天冬麦累了一天,先别问她了,赶明儿也别去公社做买卖了,最近冬麦挺辛苦,让她在家歇两天,正好家里春耕也开始了,得用驴。”
胡金凤听了,也就不说了:“我赶紧去做饭,今天我路过村东边那块洼地,看到里面的榆树竟然不少榆钱,比外面长得早,我捋了不少在篮子里,今晚给你们做榆钱饭。”
冬麦点头,没再说啥。
休息了一会,洗了洗,她娘的榆钱饭做好了。
陵城地处北方,一般家里都是种小麦种玉米,稻米什么的没人种,缺水,没那条件,所以平时的主粮是麦子磨成的白面,玉米磨成的黄面,还有熬稀粥用的黍米。
要吃大米的话,一般都是去公社用自家麦子换,家里也就换那么一点,偶尔吃一次两次的。
冬麦其实还挺喜欢吃大米饭的,只不过大米饭贵,家里很少吃。
今晚胡金凤蒸的榆钱饭,是先把大米饭熬,小火慢慢地熬到粘稠,往里面添新鲜的榆钱,胡金凤的习惯是闷大概三分钟就可以了,这样榆钱还是嫩绿的,没变色,吃起来也鲜甜。
榆钱饭上了锅,可以吃咸口也可以吃甜口,冬麦爱吃咸口,拌了一点点葱花和辣椒油,滑润喷香。
冬麦吃着时,蔫蔫地来了一句:“可惜榆钱饭也就这个季,要不然咱可以去卖榆钱饭,也挺好。”
胡金凤叹:“巧你这精神头,一天到晚想着挣钱。”
冬麦没吭声,心想她还能想着啥,离婚,不能生孩子,挣钱才是她后半辈子的保障啊,总不能一辈子当个吃闲饭的赖着哥哥家。
嫂子那里,现在心思已经不一样了,以后定是不能容下她。
吃过饭后,因着第二天也不打算去公社做买卖了,不用忙着准备什么,冬麦便闲下来,正好看到对门邻居几个小孩过去后院捉油虫子。
那种油虫子捉了可以喂鸡,据说鸡吃了那个营养好,以后下出的蛋黄能流油。
冬麦没什么事,也就跟着去捉,这个时候天蒙蒙暗了,冬麦眼力好,一会就捉了不少在袋子里。
正捉着,江春耕过来了,他个子高,一过来,周围全都遮挡住了。
“哥。”冬麦随口叫了下,也没抬头。
江春耕站在冬麦身边,看她捉虫子,看了一会,才开口:“冬麦,你和沈烈,到底咋回事?”
第38章 拒绝陆靖安
冬麦本来正好看到一只油虫子趴在树枝嫩芽上,正打算伸手去捏,就听到他哥这么问。
她的手顿了下,之后利索地捉住油虫子,放在了袋子里,之后才开口:“哥,你什么意思?”
江春耕手揣在裤兜里,一脸笃定:“有什么事,不要瞒着哥,哥还能不知道你?”
冬麦无奈了:“就是见过几次,我被人家欺负了,正好遇上他,他帮我出头。”
说着,她解释道:“哥,其实沈烈这个人确实还可以,人家正义感足,可能这就是路见不平拔刀相助!”
江春耕:“我呸。”
冬麦:“哥你啥意思!”
江春耕:“冬麦,我是从小看着你长大的,你还尿裤子时候哥就背着你,哥能看不出来你的心思?”
冬麦便脸红了:“我啥心思?”
江春耕抬眼,看着自己妹妹:“你是不是看上了沈烈那小子?”
冬麦一听,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哥你怎么这么说,瞎猜什么,怎么可能呢!”
江春耕:“是吗?”
冬麦急得脸都红了:“哥,你搞清楚,我是和人家公社里那个陆靖安看电影去,不是和沈烈看电影去,我肯定不可能看上他啊,他是林荣棠的邻居,我闲的没事看上他,那不是找事吗?今天他确实帮了我,我也感激他,但是我和他,绝对不可能的!”
她说得信誓旦旦,江春耕不说话,看样子是根本不信。
冬麦:“哥,没有的事,你看陆靖安比沈烈好多了,长得也比他好看,沈烈就一土匪头子样!”
江春耕叹了口气:“那你说说,那个陆靖安到底啥情况,给哥细说说。”
这个时候天都暗下来了,冬麦也不捉虫子了,她就坐在一旁田埂上,把和陆靖安认识的事说了,说了人家多白净,说了人家中专毕业,读过书的,说了人家在公社里上班,说了人家平时待人多和善。
冬麦最后说:“哥,我和这个陆靖安,也不一定成,反正闹腾这一场,估计是没戏了,但我再怎么样,也不可能和沈烈有什么牵扯。”
江春耕看冬麦这么说,便不吭声了,坐在那里,揪着旁边的草,地里野草长得旺,二月兰狗尾巴草密密麻麻地在脚底下。
冬麦:“沈烈不如人家白,沈烈就住林荣棠隔壁,沈烈当时还不帮咱们,你说能看上他吗?”
江春耕无奈了,望着村子里暮色中升起的袅袅炊烟:“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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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冬麦躺在炕上,翻来覆去的,怎么都睡不着。
她想起最初见沈烈的时候。
那个时候刚过门没多久,晨曦里,她提着桶去村后面倒,其实那天挺冷的,她只裹了一身翠花夹棉袄,头发也没怎么梳,她以为那个时候外面应该没人。
谁知道沈烈就出现了。
他这个人乍一看像个土匪,仔细一看还是像个土匪,她当时确实吓到了,况且他开口对她笑。
他笑的时候牙很白,但是张嘴的话就是调戏。
她当时差点大喊流氓。
再见到,他打理干净了,头发理了,胡子剃了,看着精神了许多,他长得一点不白净,皮肤是太阳底下才有的麦色,笑的时候还好,不笑的时候看着太严肃,有些让人害怕。
不过他真是好人,帮了自己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