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姒锦
这又打又拍的小动作又快又多,还很霸道自然,赵胤下意识地望了一眼左右,只见谢放和朱九都背过身去,似乎根本没有看到,他表情好看了些。
“怎样?”
“别说话。”时雍神色肃穆,指头落在他的脉搏上,停顿片刻,一本正经地道:“还不错,脉象平稳。但是大人肾气略有不足,近日还是要多多保养自身,勿近女色为好。”
肾气不足?
赵胤的脸色瞬间黑了下来。
“胡说八道!”
时雍眼色一厉,见他看来,转而又抿了抿嘴,放下袖子,低下头委委屈屈地道:
“大人不信算了,就当我胡说的吧,爱怎么亲近就怎么亲近去。”
赵胤:……
算了,肾气不足就肾气不足吧。
他喟叹一声,去抓时雍的手,时雍别开头抽回手背到身后,不去看他,赵胤又用了把力,把她的手抓过来,放在掌心,用力握了握。
“别扭什么?再给爷瞧瞧,如何恢复是好?”
时雍斜着眼睛睨向他,“大人不是不信?”
“信。”赵胤神色转而凝重,皱眉道:“阿拾给爷开个方子,务必让爷快些好起来。”
噗!
时雍笑了起来,突然张臂抱住他,紧紧的。
“大人早些回来。”
赵胤的手停顿片刻,慢慢落在她后背上,轻轻拍拍。
“嗯。”
皇帝交代赵胤去办什么事,时雍不能问,趁着这个空当,她去了一趟乌家班。
周明生同她一起去的,这家伙是个毛头小子,坐不住,眼神不停往内室瞄。
时雍看了乌婵一眼,对她道:“吕小姐可方便?让他瞧瞧去吧。要不心上该长出眼睛来了。”
乌婵失笑不已,调头叫身边的小丫头。
“彩云,去问问吕姑娘,要不要见他。”
彩云应了声,下去了。不一会儿,她笑盈盈地回来,瞄了周明生一眼,“吕小姐说,请周公子进去。”
话音未落,周明生噌地一下站起来,差点把桌上的茶盏给摔了。
时雍笑着摇了摇头,待彩云领他进去后,这才掉过头来问乌婵。
“这两日,吕姑娘身子可有好些?”
乌婵叹口气,“食宿不安,仍是有些虚弱。”
时雍点头:“我也不能整日陪在这里,你多陪她说说话,尽快把她身子调理好。体质太弱落胎有风险,肚里孩子大了,就更是危险,你得抓紧时间。”
乌婵嗯了声,“大家都是女子,我自会尽我所能。”
时雍握住她的手,“辛苦了,婵儿。”
乌婵许久没有听她这么称呼自己了,闻言一怔,笑了起来,嗔怪地看她,“每次叫我做什么事,你就这德性。”
时雍但笑不语。
乌婵转瞬,又道:“我也要问你了。”
时雍抬抬眉梢,“说呀?”
“燕穆那事如何了?”乌婵语气有些迟疑,银台书局和燕穆自己,都是敏感的事情,银台书台自从被锦衣卫盯上,燕穆为免多生事端,已经许久不曾见过她们了。
乌婵心里存了疑问,欲言又止。
时雍何尝不知她所想?
“你放心,我会盯着这事的,若非为了燕穆,我何至于这么辛苦,帮锦衣卫破案?”
她说得坦然,可是说完就被乌婵翻了白眼。
“单是为了燕穆吗?”
时雍撇嘴,丢了个颗蜜枣入嘴,笑眯眯地望着乌婵。
恰在这时,外面传来轻轻的敲门声,长短不一,极富节奏。
乌婵和时雍对视一眼,轻声问:“什么事?”
外面的人是乌家班的武师慕苍生,回禀道:“大小姐,燕公子来了。”
说曹操,曹操就到!时雍美眸里流露出淡淡的欣喜,转而又变成了担忧,“快请。”
话音未落,她已经站了起来,亲自走过去拉开了门。
门口的男子身材魁梧,看上去有几分威风,正是武师慕苍生,在他背后,燕穆安静地站在天井里,黑袍白发,素净的面孔上带着淡淡的凉意,看到乌婵,抱着长剑施了一礼。
“打扰了。”
乌婵最不喜他的客套。
可燕穆待她,本就客套而疏远,尤其她向他表白情绪后,他更是如今,恨不得离她八丈远。乌婵心里有点不痛快,故意倚在门板上,淡淡抬头看她,不给好脸色。
“燕先生有事?”
燕穆淡淡道:“有事。”
乌婵:“什么事?”
燕穆的目光越过她,望向里面的时雍,“我找阿拾。”
尽管乌婵很不喜他“无事不登三宝殿”的疏远,可是,她没有理由拒绝燕穆见时雍,抿了抿唇,她让开门,侧了侧头,“进来吧。”
“多谢!”燕穆依旧有礼地道谢,越过她的时候,突然定下脚步,朝她看了过来。
乌婵心里一跳,屏紧呼吸。
却听燕穆道:“我可否单独和阿拾说几句话?”
第326章 落胎
单独?就是不愿她留在这里。
连时雍都从未避讳过她,燕穆竟如此?
乌婵心里的不痛快被快速放大,她深深看向燕穆冷漠的面孔,唇角微微勾了起来,眼神变冷,变淡,自嘲般一笑。
“行。”
她走出去,砰一声关上门。
时雍是知晓乌婵性格的,刚才不开口就是为了维护她的自尊心。在感情上,她帮不上忙,说什么都可能把问题引向更为复杂的境地。
不过,看乌婵赌气离去,她还是没忍住,拉下了脸。
“你明知她喜欢你,何必这么待她?好歹你们也有几分情分,不是吗?”
燕穆淡淡道:“无法回应的喜欢,何必让她念念不忘?”
时雍微微皱眉,心知也无法责备他什么,收敛起对乌婵的心疼,示意燕穆坐下说话。
“你专程跑一趟,是为了严文泽的事?”
燕穆眸底深浓:“瞒不过你。”
时雍道:“你什么时候知晓严文泽和柴氏有染的?”
燕穆眼眸低垂,“锦衣卫来书局拿人之后。”
时雍眯眼,淡淡瞥他,“你做事不是这么草率的人,在对严文泽的任用上,有点不严谨了。”
燕穆眼神一暗,没有说话,投在时雍脸上的视线更是充满了探究。
这句话只有时雍有资格说他。
即使时雍把雍人园交给这个人,她身为后来者,也不当批评他办的事。
但是,燕穆没有觉得难堪或是不悦,反而有些激动。
期待隐隐从心头升起,明知不可能死而复生,仍是希望在她脸上多看到时雍的样子……
时雍扬扬眉,看他沉默,也意识到自己这么说不合适,赶紧换了个话题,“严文泽此人,依你看来,究竟有没有问题?”
燕穆收回神思,蹙眉道:“没有。”
“是吗?”时雍怀疑地看着他。
“此人书生意气,学问尚可,私底下对时政多有抨击,心里兴许有埋怨不满,可若说他会与邪君同流合污,做出这等大逆不道的事情,我是不信的。”
时雍看燕穆说得斩钉截铁,微微颔首,接着从怀里掏出一张折叠的纸。
“我原本也想来找你。既然你来了,赶巧,看看吧。”
燕穆瞄一眼,“这是什么?”
“打开看看。”
那张纸上的布局图是时雍按柴氏留下的原图临摹的,原图被锦衣卫带走了,她便拿了这个过来。
“在银台书局,你可有看到这个东西?”
燕穆仔细看着纸上的布局图,摇头。
“你哪里来的?”
时雍把原委说了一遍,身子微微前倾,压着嗓子问:“你再想想,严文泽之前,可有什么异常的地方?”
燕穆轻声道:“锦衣卫监视银台书局有些时日了,我知道此事,但严文泽不一定知道。我看他整日仍是该做什么做什么,未见异常。就是……”
“就是什么?燕穆,你想仔细。”
燕穆打量她好一会,目光有些深邃。
“他喜好烟花之地,每隔两三日,总是要去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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