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姒锦
“那不就结了?大老爷们磨叽什么?边地苦寒,找不到咱们相思这么水灵的女子吧?”
陈萧看他说得轻浮,哼声笑笑,摇头失笑,“你以为我像你?”
元驰啧声,“得!陈爷跟兄弟不同,不像兄弟这么浑天过日,出息呀!兄弟只问你一句,多少年都碰女人了?”
陈萧不冷不热地横他一眼,脸颊比方才更红了几分,那深瞳里流露的目光让元驰极快的捕捉到了某种熟悉的光芒。
是男人,哪有不好这口的?
元驰笑盈盈地敲敲桌子,“相思啊,还不快扶陈公子去隔壁房里,还在等什么?是想陈公子抱你上榻么?”
骆相思羞涩地低下头,嗯一声赶紧伸手来扶,“陈公子,奴家扶你。”
陈萧甩手,“我自己会走。”
元驰:“……”
他嘴角抽了抽,看着抿唇不语的柳玉楼,轻笑一声:“我这哥哥害臊,你让相思悠着点儿。”
柳玉楼抿着小嘴一乐,俏生生地掐他,小声道:“你就放心吧,相思省得,保管把你兄弟侍候舒服了。”
元驰扭头看她一眼,揽过柳玉楼的肩膀,风流一笑,“她侍候我兄弟,你侍候谁?嗯?也侍候我兄弟?”
“坏死了!”
两人相好这么久,自是轻车熟路,对彼此都熟得很了。
柳玉楼让了丫头来收拾桌子,便将元驰带入了里面的房间。
元驰搂住她亲了一口,柳玉楼娇嗔地拍他一下,两人便搂到一块往榻上滚。外面的丫头收拾好东西,叫了一声姑娘,柳玉楼又拼命拍打往身上拱的元驰,娇羞地说了声。
“你们下去吧。”
外间传来关门声,元驰邪气地挽唇带笑,正要去褪她衣裳,隔壁房里便传来重重的砰声。
紧接着便是一阵剧烈的撞击声。
倚红楼是木式的结构,房间相连的木板并不很厚,隔音效果也差,那震天动地的木板乱摇和骆相思由细到粗的尖叫声就那么传了过来。
如若地震一般,吼天震天。
柳玉楼在倚红楼多年,从未见过这般激烈的动静,任是青楼女子,也是愕然片刻,登时羞得红了面颊。
“这位陈公子,倒是性情中人。”
元驰掐了掐他的小脸,似笑非笑,“爷要是许多年不碰女子,怕是能把你生吞活剥了。”
柳玉楼轻推他,“讨厌!”
元驰嗯一声,沉下脸,“此话当真?”
柳玉楼连忙抱住她,“骗你的,奴家就喜欢你这么讨厌……”
话未说完,隔壁再次被撞得咚咚作响。骆相思那喊声在男人克制的粗喘里仿若会钻人的心尖尖似的痒,柳玉楼太了解骆相思,这声音她从未有过,享受到近乎痛苦对青楼女子可是不易。
可想而知,那位陈爷有多了得。
“转过头来!”元驰捏住她下巴,似笑非笑,“你喜欢?”
柳玉楼一怔,赶紧收敛心神。
“爷说的什么话,奴家……”
元驰嗤笑一声,低头看着她,“你要喜欢,爷一会便把你赏给我这哥哥。”
柳玉楼一听,脸上顿时褪去血色。
她以为她是这个男人心里的不可取代的存在,却不曾想,在他眼里,她与骆相思一样根本就是个物件儿,是他们兄弟间可以随意使用的物件儿……
拥风阁离落雪阁并不远,却是二楼最大的一个雅阁。落雪阁那边的动静实在太大了,若有似无的传入拥风阁,仿佛带了一层朦胧的尴尬,更是让人听得脸红心跳。
时雍捏了捏乌婵的手,“不该带你来。”
乌婵抿嘴,“那有什么。”
在市井摸爬滚打长大的姑娘,有什么事是不知道的?
二人对视眼神,没有再说什么,再看赵胤也是面无表情。
“朱九,去催催!”
拥风阁没有叫别的陪侍,一直在等那个“从外邦新来的姑娘”,可是等了这片刻,老鸨再进来时,脸上却露出一丝无奈。
“几位爷,实在对不住……那位姑娘今夜被人包了。”
朱九皱眉,掏出银子砰一声砸在桌子上。
“够么?”
老鸨吓一跳。
不是被银子吓的,是被他们几个脸上的冷色给吓的,她在这种地方生存,惯会察言观色,闻言,赶紧腻笑着将银子推了回去,歉意地笑道:
“不是我不爱银子,而是实在没有办法。实不相瞒,包那位姑娘的是……是咱倚红楼惹不起的大老爷。我知道几位爷也有些来头,可是,这京城里呀,人上还有人,咱们能退一步便退了罢,何苦惹那些是非?我再给几位爷挑几个俏姐儿,保管你们满意。”
“不行!”
朱九这次不拿银子了,直接将腰刀抽出来,砰地一声,平放在桌子上,“我们就要这个。还不快去请来?”
老鸨看那出鞘的钢刀寒芒闪动,顿时变了脸色,笑容有了几分惧意,但话仍是说得利索。
“几位爷,广武侯府,不是谁都惹得起的。”
第487章 好狠毒的心思
广武侯府?呵!
时雍嘴角往下微撇,鼻翼里道出一声冷笑。往常对位高权重的广武侯府,她只是不屑,懒得理会,如今因了陈岚这个便宜娘亲的关系,时雍对侯府中人已是极端厌烦。
借着前任广武侯的威名享尽荣华富贵,尚不知足,还出来作威作福,祸害朝廷,真是罪不可恕。
她的冷笑声落入老鸨的耳朵里,她看着这位年轻小哥脸上的轻蔑,眉梢不经易扬了扬,酸不溜叽地道:“各位公子年轻气盛,想来定有不服。可这世道就是如此,有些人生来命好,就是人上人,就能压人一头,不服气也不行。”
这意思是你们不高兴,就忍着呗。
瞧鸨子的意思,是认定这几位年轻小哥是畏惧广武侯,不敢再闹事的了。
岂料,她话音落下,赵胤便懒洋洋站起来。
“既是请不来,那爷便亲自去请。”
时雍仰脸看到他深冷的目光,唇角勾了勾,打量那老鸨脸上的讶异,转过头看向乌婵。
“我们也去瞧瞧热闹。看看广武侯是怎生威风如何?”
老鸨看朱九手握腰刀走在前头,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冷战,慌不迭地冲出去,笑着劝道:“各位爷,别,千万别冲动啊。大家都是来倚红楼寻开心的,为了个姑娘不值当……”
事情若是闹大,会影响倚红楼的营生,那每日里大把大把的银子可就没有了。
老鸨低声下气地劝着,但没有人理会她,朱九随便抓了个小厮,便拎起衣襟拖过来,恶狠狠地问:“广武侯在哪里?带我去!”
小厮看看老鸨,再看几个气势汹汹的人,当即软了腿脚,“大爷饶命……小的,小的带,这就带你去!”
落雪阁的另一边叫照水阁,广武侯陈淮就在里面。
今儿是新来的外邦姑娘青君头一次接客。这姑娘脑子不是很好,调教了这些日子,都不太伶俐的样子,老鸨原是不准备让她出来接客的,今儿个广武侯陈淮来了,二话不说就要点这女子。老鸨勉为其难应下,不巧,人刚送到广武侯的房里,又来几位面生的富贵公子,也要这个外邦女子。
老鸨心里唾弃男人们好新鲜的嗜好,权衡再三,去到广武侯的房里,刻意说了一番这个青君姑娘的“不足之处”,意思是说她不太会伺候人,要为广武侯换一个姑娘。
哪料,广武侯当即就恼了,把她赶了出来。没有办法,老鸨试图说服这几位富贵公子,不成想,也不肯相让,直接就朝广武侯房里冲了过去。
老鸨吓得心肝都快裂了。
眼看赵胤等人的背影,慢下脚步,叫来一个小厮,低低吩咐几句,又道:“速去禀报,误了事儿,要你好看!”
小厮吓得脸色青白,频频点头,疾步离去。
这头,陈淮在照水阁里叫了几个娇娥美姬,正在调笑逗欢,那个叫青君的外邦女子呆坐在房中,模样甚是木讷,虽然妈妈调教多日,她仍不谙事,坐她身侧的女子连连朝她使眼色,她也瞧不出来,只低着头一声不吭。
陈淮有点扫兴,拉下脸哼了一声,捏紧杯子正要发作,外间便传来一个尖利的声音。
“何人如此大胆?竟敢擅闯侯爷的地方?”
外面有几个陈淮的侍卫。
他们拦下的正是赵胤等人。
老鸨和倚红楼养的那些个打手也纷纷涌了上来,要拉赵胤等人出去。
陈淮心下正有不满,听到这动静,猛地一拍桌子便站起身,负手走了出去。
“你们当真是活腻歪了————”
愤怒的声音戛然而止。陈淮看到赵胤冷冷扫来的目光,身子一僵,愣了愣神,立马换了一张惶然的面孔,朗声一笑,朝赵胤拱手。
“我道是谁呢?原来是大都督驾到。误会,误会!实在是失礼了。”
说罢他恶狠狠瞪了老鸨一眼,又朝身侧的侍卫摆了摆手。
“不开眼的东西!竟敢冲撞大都督,是嫌命太长吗?还不赶紧退开,把青君姑娘带出来,孝敬大都督?”
几个下属一听大都督,吓得脸都白了。
同样紧张的人,还有老鸨。
她意外地看一眼赵胤,似是发现情况不对,退出来就想去叫人,不料,一个人影却堵在门边,横手身前,正是朱九。
“妈妈要去哪里?”
老鸨脸色变了变,尴尬地笑,“不知大都督驾到,招呼不周,老身去叫人办些酒菜上来,向大都督赔礼致歉……”
朱九使了个眼神,示意她靠边站着,“不必,那边去!”
一听这话,陈淮变了脸,瞟了赵胤一眼,脸色几番变化,忽而大笑起来,“大都督如此大动干戈,是为哪般?一个青楼女子,想来不至于让大都督小题大作吧?”
这时,那个取名叫青君的女子已然被陈淮的侍卫从屋里带了出来,在陈淮的示意下,那女子被侍卫推到了赵胤的面前。
“啊!”
她很是害怕,小脸一片苍白,双手紧紧绞在一起,惶恐不安地看着赵胤,一脸不明所以。
时雍笑道:“青君姑娘,到我这边来。”
这女子看了看时雍和善的表情,又看了看那边脸色古怪的老鸨,小心翼翼地走向时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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