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姒锦
赵胤眉头动了一下,“很快。”
时雍想了想,扭过头盯住他的眼睛。
“双生鼓的事,侯爷当真不查了吗?”
赵胤平静地盯她片刻,说道:“若当真是北狄圣物,不好干涉。”
至少,在两国没有撕破脸之前,不好明目张胆地查找,与哲布结仇。
很明显,北狄是支持来桑的,而南晏则是扶植了乌日苏。因此,兀良汗的政局很有可能会引发三国战乱。这是时雍最不愿意看到的事情。那么在此之前,赵胤不去与哲布争夺双生鼓,也是一桩好事。
这么一想,她扬起笑脸,点了点头。
“那我们快些回京洞房吧。”
赵胤一愕,哼笑。
哪有女子这般说话的?
阿拾不仅说了,还说得这么直接,让他又是好气又是好笑,还有一股仿佛突然盛放在心头的温暖。
“小坏蛋。”赵胤束紧她的腰,往上提了提,“你再扭来扭去,便要掉下马去了。”
时雍之所以扭来扭去,是想回头看着他的眼睛说话,被他这么一勒,身子便赶紧地往后坐过去。这一下用力有些猛,速度有些快……然后,便听得赵胤闷哼一声,身子往后弓了起来。
时雍惊觉不妙,扭头看着赵胤古怪的表情,略显尴尬。
“撞痛你了?”
赵胤深呼吸一下,目光深幽,喉结上下滚动,仿佛咬着牙一般看她。
“宋阿拾,你是故意的?”
“哪有?”时雍好笑,“我哪有这么坏?”
“你这女子……”赵胤长长提一口气,压下那股子痛感,在她腰上软肉重重一捏,眼中焰火轻燃,“洞房夜再收拾你。”
“哈哈哈哈哈。”时雍忍不住大笑出声,“赵胤,你也就这能耐了。”
“……”
直呼其名?真是个狗胆包天的小女人。
赵胤伸手按她过来,压在自己的身前,等二人身躯紧贴,又猛地勾她下巴过来,低头吻上去,“为夫得教教你规矩了。”
“呸,我便是规矩——”时雍身子这样扭着很不舒服,笑着就在他怀里挣扎,没有想到,男人低低一哼,竟在她的嘴上轻咬了一下,这才放开她。
“这次饶了你。下不为例!”
“疼。”时雍低呼,“赵胤,你过分了。”
赵胤勾唇浅笑,修长的手指轻轻抚过她粉泽的嘴唇,不知是哄还是威胁。
“不疼不长教训。”
“不讲道理的混蛋,我不理你了。”
时雍揪着眉头瞪他一眼,回身坐好,窝在他身上,懒懒地放松自己。
难得东定侯这般纵情,她内心其实欣慰不已。
古板男人终是开窍了呀。
二人紧紧相依,马步轻快。
而白马扶舟一行离他们越来越远,似乎有意落在了后面更远处。
一曲不知从草原哪里飘出来的小调,轻轻缓缓,随风荡开。
“美人儿脱衣,敖包旁,
白花花的肉儿,软绵绵的颤。
唤一声‘啊呀,我的郎’。
恁是一点樱桃,云鬢乱,哪管它苍鹰孤远,转眼山河变。”
歌声粗犷且有力,并不柔腻娇婉,分明出自一个汉子之口,却听得白马扶舟眉头紧皱,满脸煞气。
宋慕漓默默看他一眼,再次放慢马步。
另一个侍从却是不解,大声道:“督主,侯爷走远了,咱们也快些吧,再慢就该追不上了。”
宋慕漓眉头一颤,还没来得及阻止,这个家伙便把话说出来了。果然,白马扶舟突然抬手,一鞭子抽在他的马背上,凉声一笑。
“喜欢快?去吧。”
马儿嘶声,猛地狂奔出去,那侍卫始料不及,被重重摔下马来,咚的落在地上,惨叫一声。
“督主饶命!”
……
回到吉达村,天色已晚。
时雍发现,毡帐外面停了一辆马车,走近一看。
“长公主来了?”
事实上,不仅宝音过来了,连陈岚也来了。
她二人是得知玉姬怀孕的事情,匆匆赶到吉达来的。
诚国公府是皇亲国戚,元驰也是有皇家血脉的世子爷,玉姬怀了元驰的孩子,在这荒野小村里住着,宝音怎能放心?
当然,她借口来看玉姬,也是为了带陈岚出来散散心。
自从到了贡康,陈岚就不肯出门。除了上次见了阿拾一次,就谁也不见了,一日三餐都在房中,宝音看她这样,生怕她遭了这罪,病情又反复了,赶紧带她过来找阿拾。
不巧,她们来的时候,赵胤刚把时雍带走,于是她们便等在了这里。
陈岚不爱说话,但不再在之前生病时那么鲁莽,她很安静,甚至还帮玉姬把了脉,并没有半分不耐烦的样子。
这里是牧民聚居地,衣食住行都同贡康不一样,宝音曾经在兀良汗待过很长一段时间,对兀良汗的风土人情都有怀念,特地让人去牧民家里买了些当地的饮用吃食,可是,同样在兀良汗待过的陈岚却拒绝了同她一起享用。
“我不吃。不饿。”
时雍回来的时候,陈岚还没有用饭,一个人默默坐着出神。
宝音走近,看她一眼,轻咳一声。
“囡囡,阿拾回来了。”
看她满脸溢着笑,分明是在哄她,陈岚嘴角僵硬地勾了勾,哦一声,站起来捋头发。
“那我们是要回去了吗?”
宝音心里一叹,脸上仍旧保持着笑容。
“你同阿拾说说话,看她要不要同我们一起回贡康。”
已经都这个时辰了,吉达离贡康还远,时雍的意思是明儿天亮再走。可是,陈岚却很坚持,隐隐还有些焦躁之意。
“要回去的。我不惯在此。”
在吉达,晚上必得睡在毡帐里。
她不喜欢毡帐,更不喜欢在毡帐里睡觉。
时雍从她的神色里,看出了她的不安和回避,侧目与赵胤交换了个眼神。
“那……侯爷,你看怎么办?”
赵胤看着陈岚脸上的涩意,迟疑片刻,叫来谢放。
“吩咐下去,连夜开拔。”
……
第619章 被剪烂的荷包
时雍到吉达不了几日,并没有什么行李需要收拾,只是塔娜和恩和,还有褚道子和来桑的一些东西。
来桑人溜了,东西都在。塔娜在收拾的时候,突然让恩和来叫时雍进去。时雍看她神神秘秘的模样,不由失笑。
“难不成发现二皇子留下的金银财宝了么?”
“公主……”塔娜仍这么唤她,就好像她仍是兀良汗的伊特尔公主一样,眉尖蹙起几分轻愁,却不说什么,而是将从来桑枕头下找出来的东西交给时雍。
时雍一怔。
那是一个制作简陋的荷包,包上绣着“福”字,里面放着几枚铜钱,还有一张黄历纸。这就是南晏寻常百姓家过年时会给孩子打发的东西,里面的铜钱便是压岁钱,只是王氏比较别出心裁,会在荷包里放两瓣干大蒜、花椒等辛辣食材,用以驱邪避祸,以保福禄绵延……
没错,这个荷包正是来桑在南晏为质时,时雍邀他去家里过年,王氏打发给他的。
兀良汗大抵没有这个习俗,来桑所在皇室也没有王氏这种热情的长辈,来桑一直很稀罕这个荷包,随身带了许久。可时雍此刻拿在手上的荷包,已经被剪了一刀,没有剪烂,只是里面的东西都露了出来,暴露了它主人的心绪。
“公主。这个……还要吗?”
来桑没有把它带走,想必是不想要的了。
时雍轻笑一声,想了想,放在床上,“先帮他收起来。”
塔娜应了一声,依言照做,将它同来桑留下的其他东西放在一起。
时雍从毡帐走出来,看到谢放和朱九在外面,一副严阵以待的模样,同他们在一起的,还有几个兀良汗的士兵。
“侯爷呢?”时雍走过去。
谢放道:“哈森将军来了。”
时雍唔声,看一眼紧闭的帐门,没有走过去,而是转过身准备去找陈岚。方才她同宝音说话,宝音一直暗示她,陈岚的心情不好,让她要多开导。时雍嘴上应着,心里却没有应对之策。
自古心病难医。陈岚治不好自己的病,她也很难帮陈岚打开心结。
除非,她有勇气去面对……
一阵凉风吹来,时雍打个喷嚏,笑着问:“何姑姑,我娘在里面吧?”
何姑姑道:“长公主带通宁公主往那边去了。说是去走走,消消食。”
时雍回头看一眼昏暗的远方,牧民家挂着的马灯发出幽幽的光芒,距离这边有些远。
她不解地道:“我娘又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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