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衣玉令 第939章

作者:姒锦 标签: 女强 穿越重生

  “没用。”白马扶舟好像就喜欢腻在她身上的感觉,没有得寸进尺的举动,却一直纠缠着她,声音低低沉沉,饱含药物催动的欲,黑眸似有烈火。

  “谁也帮不了我。”

  “你放我出去,我就能帮你。”

  “出去有什么用呢?”白马扶舟轻哑着声音,“除非,你毁灭镜子。”

  镜子?

  时雍瞪着他的脸,心绪不宁地问。

  “什么意思?”

  白马扶舟握住她的手,稍一用力,两人便贴得更近,时雍耳朵都胀红起来,他却极喜欢这样的亲近,靠近她,然后轻撩她后颈处被汗珠浸湿的头发,低低地道:

  “镜子可唤阴阳。毁灭邪君,只有一个办法——毁灭镜子。”

  为什么突然说起这个?

  时雍像刚认识他似的,端详。

  “既然你早就知道,为什么不说?”

  白马扶舟声音轻倦,“毁灭了他,也会毁灭你。”

  时雍脑子嗡地一声,激灵一下。

  那面镜子会不会就是邪君嘴里的宇宙暗物质和暗能量的介质?可以引导多维时空的穿越?那么,镜子毁灭,是不是可以让扭曲的时空重回正轨?若当真如此,那她和邪君是来自同一个异世的灵魂,毁灭了邪君,她又怎能幸免?

  这答案,让时雍有些措手不及,本能地问。

  “毁灭后,会怎样?”

  白马扶舟深深地看着她。

  “就好像从来没有出现过一样。”

  “……”

  从来没有出现过一样?那她会去何处?是魂飞魄散,还是回到原来的世界?

  时雍怔怔出神,白马扶舟凑到她的耳边,轻声细语。

  “你不在了,赵胤却还是在的。你说,他会不会忘了你,再娶新妻?”

  时雍仿佛被冰冷泼了个满头,好一会儿没有动静。

  外面突然传来一阵脚步,白马扶舟别开眼,厉喝:“什么人?”

  “督,督主……小的没听到动静,过来看看。”

  不是祁林的声音。

  时雍睫毛微动,掌中的剑又紧了几分。

  “生死全在你一念之间。”

  白马扶舟低头看她片刻,突然将人拦腰抱起。

  “走吧。我送你出去。”

  ……

  ……

第960章 是主是仆

  一时间,纱帐摇晃。

  白马扶舟走路不是那么稳,晃得时雍头晕目眩。

  “等等。”她挣扎一下,揪住白马扶舟的手臂。

  白马扶舟低头看着臂弯里的女子,一脸迷离的表情。时雍看一眼两个人身上凌乱的衣裳、血迹还有白马扶舟遍布伤痕的脖子和那张充满了旖旎气质的脸。

  “你准备就这样带我出去?旁人问起,厂督大人如何交代?”

  白马扶舟脚步微顿,整个人有明显的虚浮,连声音都较平常更为哑沉。

  “本督做事,何须向任何人交代?”

  时雍不习惯被他这样搂在怀里说话,示意他松手。白马扶舟却仿佛没有看到,挑了挑眉梢,并不依从。时雍无奈只能硬着头皮以这样的姿势同他眼对眼的说话。

  “皇城全是邪君的人,你不是他,如何知晓他有什么布置?还有……你这幅模样出去,当真没有问题吗?”

  白马扶舟眯起眼睛,突然退回两步,猛地跌坐回床沿。

  时雍被他这么用力一颠,整个人跌坐在他的怀里,好死不死蹭到一处又热又尴尬的物什,脊背僵硬一下,翻身就要起。

  “我眼下是不是很狼狈?”白马扶舟突然抬眼看着她,将她勒在怀里不许她动,目光热得仿佛要把人烫化。

  时雍不想讨论这样不合时宜的话题,故作镇定。

  “不会。这不是你的问题,九阳灵丹药效极限,你能忍到如今已是不易……”

  说到这里,她突然想到什么,“你可知那贼人的解药放在何处?我们或可先得解药?你也是擅毒之人,难道就没有办法为自己解毒?”

  “不行。”白马扶舟搂紧她,身子往前一蹭,脸颊搁在时雍的肩膀,声音里有一种说不出的虚淡,“服下解药,我便不是我了……我便是靠着这药力,靠着对你的执念才夺回身子的……”

  时雍一懵。

  “你容我想想——”白马扶舟呼吸却比方才更为凌乱,从时雍后颈扑来的热意潮乎乎的,带一点黏,令她汗毛微竖,不敢乱动。

  空气里似乎带着一股奇异的气息。

  “不能坐以待毙。”白马扶舟闭着眼靠着她,好半晌抬起头,赤红的眼睛里,有一层淡淡的红晕,“镜子,你可带了?”

  时雍心里微微一窒。

  “你怎知镜子在我处?”

  白马扶舟看着她怀疑的目光,不高兴地沉下脸来,将她整个拉入怀里,自上而下的眸光,仿佛笼罩一般,在她身上投下一个阴沉的暗影。

  “你仍不信我?”

  “……”

  是的,不信。

  可是时雍不方便说。

  她抿了抿嘴,“我只是好奇。对邪君的事情,你知道多少?”

  白马扶舟压下喉头的腥甜,对她露出一个嗤笑。

  “比你知道的更多……”

  时雍表情一僵,白马扶舟指尖掠过她的下巴,仿佛靠着汲取这一抹余暖来获得呼吸一般,视线垂下来,透过她白皙纤弱的脸颊,嘴角勾出一抹可以称之为邪气的笑。

  “我与他博弈了这么久,他有什么事是我不知道的?不然,你以为六年前,我是凭什么翦除他在朝中的党羽,打乱他的计划和布局的?”

  他脸色又严肃了几分,甚至带出一丝冷笑。

  “若非有我,这一场灾难会提早六年,若非有我,这天下早已如他所愿,颠倒混乱……”

  没有发生的事情,时雍不好去评判。

  但对眼前的白马扶舟她无法全然去相信。

  “那你和他,如何博弈?”

  见白马扶舟脸色微变,她目光轻柔地看着他,微微一笑。

  “我不是怀疑你,而是想知道,什么时候才是你?什么时候是他?”

  白马扶舟眼底有一抹轻荡的波光。

  他打量着时雍,那张艳美的脸上露出一丝笑痕。

  “喜欢你的那个,是我。利用你的那个,是他。”

  时雍喉头一梗,看着白马扶舟眸底的火光,扯了扯嘴角。

  “那待我发现,也晚了。再说了,喜欢不喜欢,都是可以伪装的……”

  白马扶舟眉梢轻挑,“镜子,你带来了吗?”

  问题又绕了回来,时雍断然摇头,“没有。那么重要的东西,我怎会随身携带?”

  “那就难办了。”

  白马扶舟阴凉的声音里仿佛有什么压抑的情绪,几乎是突然的,他搂着时雍重新站了起来。

  “也罢,孤注一掷吧。”

  ……

  几个侍卫站在院子里,已经等了许久。

  他们先头听了祁林的吩咐走出了殿外,离得远了些。可是屋子里这么久没有动静,他们又有点怕。安静得可怕。他们是督主派来看守那个女人的,督主再三叮嘱说那个女人十分重要,万万不可脱离视线之外,这么久不见动静,祁林又跟阮娇娇那个妖精走了,他们觉得不对劲儿,心里慌。

  因此,白马扶舟抱着时雍走出去,迎接他们的就是一群人的目光。

  白马扶舟眉头一沉。

  几个侍卫齐齐跪了下去。

  “督主饶命。”

  白马扶舟挑眉,“本督没说要你们的命。退下!”

  几个侍卫松了口气,谢恩起身,站到一旁,视线里都有疑惑。

  眼前的白马扶舟显然是与平常不同的。怀里抱着一个女人,衣裳上染了点点血迹,脖子上有伤痕,最主要的是他的脸、他的眉、他的眼,他艳红的唇,无一处不散发着魅艳的气息,就好像……

  刚刚经历了一场酣畅淋漓的欢好,但仍未满足,亟待回去行房一般……

  厂督不是好色的人,从来淡定沉静,怎会把自己搞成这样?最紧要的是……他不是个太监么?难不成孽根未净,当真可以?

  侍卫们心下怀疑,无人敢问。

  ……

  长长的宫墙甬道,白马扶舟抱着时雍缓慢而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