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王劫 第62章

作者:星旅 标签: 因缘邂逅 穿越重生

  缪靳看着她苍白的脸上布满了虚汗,莹润饱满的脸颊也因着这几日的孕吐而失了血色光泽日渐消瘦,背在身后的手紧握成拳,却克制着不能到她身边去。

  他不是没有猜测是否是她狡黠作怪,可当初次他不听她赶他之言强硬的扶扣着她,她当时闻到他身上气息时猛地煞白的脸色,和痛苦干呕得几乎要将脏腑吐出来的情状还历历在目,他便当即打消了猜测。

  他看得出,那样的反应绝不可能是装出来的。而他更厌恶这种束手无策的无能无力之感,可他却不敢,没错,是不敢,不敢再去刺激她,不舍得不忍心让她再受罪难受。

  可就这般什么都做不了只能眼睁睁看着她难受,他又觉备受煎熬,甚至有那么一刻,他竟想将她腹中不安分的孩子打掉!

  可最后终是咬牙忍下,绷起青筋的手指按着额角鼓起的青筋,冷峻威严的脸上尽是恼怒厉色,“去,传朕旨意,让太医院想法子,明日天亮前,朕要听到能治得皇后孕吐的法子。若连此等小事都无有办法,那就个个退位让贤吧!”

  作隐形人状的庞青闻言忙躬身上前低声应是,又向二人依次行礼后方躬着腰快步退了出去。

  纪妤童略松了口气,便竖着手臂略用力捂在仍犯恶心的胸口和阵阵抽痛的小腹上,额脸上的冷汗亦一阵接一阵的向外冒,胃中翻涌与腹中疼痛两相交织折磨得她手脚冰凉,甚至隐隐开始发抖。

  可现下她不敢在他面前露出异样,便扶着桌子起身,挥退了欲要上前搀扶的宫人,微弯着腰背对着他径自往床榻的方向挪去。

  此刻她无心在这只在用膳漱洗时方得解开锁链的片刻自由,动作缓慢的歪在床上时,脸色苍白得甚至隐现青色,她攥紧腹前被褥,背对着众人语气虚弱如常道:“你们都退下,我累了要休息,将门窗开着,送清风进来。”

  缪靳知她现下闻不得种种气味,遂不仅是他的衣物不熏香,殿内伺候的宫人,香炉,所有一切能产生气味的东西也全都一概不许出现。便连殿内伺花房送来的珍品大多也都移送它处,门窗更是日夜不闭,只为能让她好受一些。

  她如今身子娇气,自是事事以她为先,缪靳站在她闻不到的地方静静看了一会,才无声示意宫人留心伺候,才放轻了脚步离开去往外殿垂见官员。

  纪妤童没有睡,她也根本睡不着,因着她闻不得药味,为她请脉的太医便已有三日不曾观她面色,便是悬丝诊脉亦被她以丝上味重为由强烈拒绝。

  她能感觉得到,“她“可能保不住了,不仅是她吃不下喝不下,胃中痉挛小腹紧缩,暗暗拉扯,也更是因为她心存郁气内火灼烧,这些种种随便一样都不利于孕妇修养,可她却是几项叠加,出事是必然。

  小腹翻搅抽搐使得她痛不欲生,浑身也因被疼出来的冷汗浸透止不住的打着摆子,可她却仍咬着被角双手死死按在腹部一声痛吟都不曾发出。

  再坚持一下,再忍耐一下,“她”很脆弱的,“她”还什么都不懂,就这样不知来不知去是最好的。

  可她心中却蓦地一酸,睁大的眸中也倏地落了泪,呼息便不禁猛地重了下,瞬息她便又控制气息,也将那莫名的情绪强行压下。

  却隐约仿佛听到身后有极轻的脚步走动声时,纪妤童猛地心中一紧,身体也随之紧绷起来,那小腹处便也越发的疼痛加剧。

  “妤儿?”

  若传扬出去只怕没有人会相信,堂堂天子于这天子寝殿中,他这个主人如今竟得屈就小榻如此惊人之事。

  缪靳亦本可以宿在别处,可她就在身边,虽碰不得,但只是与她共处一室便令他心境安稳疲乏尽消,难得好眠,遂他情愿窝在与她几米之遥新放的软榻上,也不愿去没有她身形气息的高床上。

  遂自二人不得已分床而睡后,每日里缪靳处理完政事便会放轻脚步趁她熟睡,对气味无觉后过来看看她,抱抱她,也轻抚一抚他们二人未出生的孩子。

  只是今日还未走近,他便听到她陡然气息不稳似是在压抑克制着什么的声音,心中一凛便快步走过去掀开帐幔看她,却霎时被她此刻面色惨白如被水洗的模样惊得神色大变。

  “妤儿!”

  情急之下也忘了她闻不得自己身上并无气味的味道,忙单膝跪在床边要去抱她,边冲屏风外闻声跪候的宫人厉声喝道:“叫太医来!”

  又忍下心焦柔声轻问:“可还是胃腑不适,今日怎会如此痛苦?”

  “不要动我......”

  二人一高一低异口同声说完后,缪靳已放在她肩上的大手蓦地一顿,本就难看的脸色因她此时的再次拒绝更显冷沉。

  纪妤童紧闭着眼,深吸口气缓过因为紧张而加剧的疼痛,转过头的脸颊两侧黑发已被冷汗濡湿,清冷乌黑的眸中更是浸了水汽,平日里粉嫩的唇瓣此刻亦再无丁点血色。整个人无力躺在床上回头望来时,如被雨打的娇花凄美无助,又惹得人无限怜爱。

  “我胃腑抽痛,恶心难耐,你莫要动我......”

  缪靳看她如此模样怜她爱她都嫌不够,如何还舍得再对她冷脸相对。他已多日不曾与她亲近,身子久旷且身强力壮兴致高涨,可现下观她如斯惹人怜爱的模样,他却只觉心疼。

  “妤儿受累了,且再忍耐一番,朕已命太医院集思广益,定然不让妤儿再受妊娠之苦。”

  他又试探性朝她伸手,想要以己之体温怀抱来抚慰她:“朕小心抱你,妤儿莫怕。”

  令他惊喜的却是她竟真的未再抗拒,甚至用那双氤氲水汽的水眸就那般柔弱无助的望着他,颦着秀眉,贝齿咬着朱唇,忍着难耐乖顺的卧伏在他怀中的样子,直将他冷硬的心肠都软化了,怀中被不再空虚的那一刻亦令缪靳不禁发出一道久违满足的喟叹。

  “我不行,我好难受...我腹中饥饿,可吃不下东西,这殿里的味道,让我无法呼吸,我肚子也痛,头也痛,哪里都痛...不要这样折磨我好不好,我太难受了,我受不了了,我真的,坚持不下去了...每一刻,每一刻,我都如身在炼狱,生不如死,呕--”

  纪妤童闭着眼靠在他身上重重喘/息着,感觉到轻拍肩头的手掌蓦地僵住,微垂着的脸上苍白的唇角微微勾起,她已经感觉到身下的异样了...

  抬起按在小腹上冰凉的手,缓缓放在他环在腰间的大手上用力攥紧,仰起脸看着他,眼中尽是疼痛难忍,带着泣声的嗓音断续着继续说道:“你若,执意要这个孩子,不如,就让人研制了药让我重新睡下,等生产完再让我醒来,不要再让我生受这苦楚了,再这样下去,我会死的......”

  “住口!”

  缪靳厉声喝断她,因她的话而胸中骤疼的痛感还在身体蔓延,如何能听得了她言及死字?他好不容易将她唤回,谁也不能将她夺去,包括她自己!

  黑沉的眸子不自觉望向她双手下意识捂着的平坦腹部,狠色与挣扎迅速一闪而过。他深吸口气闭了闭眼,嗓音微有沙哑道:“轻言生死之言以后不许再说。”

  感觉到她冰凉柔弱的娇躯猛地一颤,他的心亦不禁跟着紧缩了下。

  他在她看不到的地方一闪而逝露出略显痛色的神情,但开口说话时的语气却依然从容在握:“朕不会让你有事,妤儿此番所受之苦亦不会白费。莫要再说话,一切便都等太医到了再说。”

第109章 劫定双……

  太医来得很快,因着白日里皇上金口御令,整个太医院的人都未有下值。也是此时他们方知,原来皇上竟真的金屋藏娇,且还是腹中怀珠的贵娇,而在惊讶过后便是寒意凛然。

  那贵人既已有了身孕,伴架时日定然不会少,可他们同在宫中,虽是外院可也不应一点风声都不曾听到过。如此便只有一个解释,那便是皇上出手封锁消息,可现下既然让他们知道,若走漏了风声,那必然是经由他们之口,遂这御令之下深意森然啊。

  能在宫中当值的太医不论老少都是历经,或是参与过数场后宫争斗之人,自是都格外懂得何谓明哲保身一词。

  虽对那即将入主中宫的纪家女心下可怜,还未成婚,皇长子便已投入其他女子之腹,但却无人表露出来。后宫争斗历来有之,谁起谁落,都还未可知。

  且就现下来说,这位神不知鬼不觉被藏在深宫的神秘贵人必是受得万千宠爱,需知便是民间也极少有男子会多加细心留意到女子孕育受苦一事,可皇上却做到了,且还心疼贵人到连整个太医院都牵连进来。其在天子心中的重量,已然可知。

  “微臣/臣等参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院正上前悬丝诊脉!”

  缪靳心急于怀中人越见冰冷的体温,已无耐心听这些虚礼,帝王专用的帕子早已拿来为怀中人擦拭额上颈间疼出来的冷汗,扯了锦被将人盖住后,仍用不伤到她的力度将人圈在怀中为她取暖,亦在无声给她充足的安全感和支撑。

  院正不知那头丝线乃帝王亲手绑缚,待感觉丝线登紧时便忙凝神切脉。

  只这一号,却是令他冷汗顿出,本就只坐了个凳边,这下却是直接脚下一软便趔趄着摔到地上。

  而随着他突然倒下,极细的丝线便猛地收紧,霎时将白得发光的手腕勒出一道红痕。

  “大胆!”

  缪靳已在发现丝线变紧时提前将之缠绕在手上,却仍是亲眼见她手腕上勒了道极浅的红痕。

  院正本就因探得的脉象乱了方寸,再被那帝王威怒震慑更是直接跪伏在地慌忙请罪,便是殿门内一同被叫来的太医亦感到天子威怒,吸着凉气齐齐下跪。

  “皇上息怒,微臣知罪!”

  “请皇上息怒!”

  其实纪妤童并未感觉到手腕受伤,胃中的不适与腹部搅痛已近夺去她全部心神,再加之是被太医院院正号脉,便又平添了会被发现她暗地手脚的紧张。遂现下殿内的请罪声及陡然逼仄起来的气氛都加剧了她的不适。

  缪靳十分的注意力都在她身上,见她眉头皱起握在手中的冰凉手指亦猛地蜷缩了下,便忙收敛怒意缓声安慰:“妤儿且再忍耐片刻,朕这便命人为你止痛。”

  见她微不可察的点头后,方转脸看向地上跪着的人,脸色已是重又恢复了冷厉:“你之过容后再算,速速断症为娘娘医治!”

  “谢皇上,微臣遵旨,定全心为娘娘医治!”

  院正答完仍不敢起身,概因他知道以皇上对这位娘娘的重视之心,若知道这皇嗣许会不保,怕那时才会是真正的雷霆之怒。可他此刻已不敢多顾,便就着这般跪地的姿势重新拉紧丝线忍着心慌细细号来。

  偌大的天子寝殿,除却两位主子,伺候的宫人及太医加起来已不在少数,可现下除了那明黄色龙床内备受皇宠的神秘娘娘克制不住发出的极轻的痛吟声,与天子柔情的小声低哄,便再无任何声响。

  在如此逼仄的强压下,院正略显苍老的面上已布满了冷汗,脸色苍白的简直如他大病一般。而他反复号脉的结果,也确实令他如丧考妣。

  “启禀皇上,娘娘,娘娘腹中无物,贵体虚弱,又加之身怀皇嗣孕吐严重伤及内腹,以致,以致,以致皇嗣不稳,眼下,眼下怕是要--”

  “放肆!”

  威严暴怒的声音乍然响起喝断了他接下来要说的话,也摄得殿内本就精神紧张的众人后背发凉径直跪倒在地。

  缪靳听不得那个字,他怒红着眼目光冷似寒冰般射向他,却是更为担心怀中蓦地僵硬的女子,极力压制着胸中腾腾燃烧的怒焰,大掌带着安抚轻拍她颤抖的后背,绷着下颌咬牙道:“朕要娘娘不受孕育之苦,亦要皇子平安无恙!若集堂堂太医院都无法保得她们母子平安,那朕,留之何用!”

  话音落下,众太医均心中大震,后背衣衫亦已被冷汗浸透,却都不敢说出一个不字,本就未抬起的身子亦压得更低。

  “请皇上息怒,臣等定竭尽全力保得娘娘母子平安!”

  缪靳如何息得了怒,他虽有弃小保大的念头,可不到万不得已,他绝不愿束手待毙。且他更不想听到,从他人之口说出他子嗣不保之不幸之语。

  若果真无法两全,想到这里,他带着怒容的脸上绷得更紧,黑沉的眼中亦闪过阴霾,但却不曾有分毫迷茫,他心里清楚,若真有那么一天,他定是要她!

  纪妤童暗下松了口气,连小腹的疼痛也好似减轻了不少。她虽不是妇科医生,可医理相通,平日里值班也有遇到过孕妇或是产妇,也听得不少医院的医生护士说过来就诊的孕妇出现的各种情况。

  所以,她自是知道些寻常人不知道的孕期事故缘由,乃至备孕避孕养胎的法子。所以先前时虽她碰不得药物,却仍有自信能够不会怀孕。只没想到,终究是她托大,竟那般的凑巧在那时怀了身孕,才致使她的身体因孕育着这世间之人而无法离开。

  一想到这里,心中便骤然闷痛。遂在看到喂过来被去了苦味的止痛汤药时便怒上心头带着火气一把将其挥开,听到那瓷勺落地的脆响,和环抱着自己仍保持着弯曲胳膊要喂她,却黑着脸忍着气皱眉看着自己的男人,她竟觉快意。

  缪靳却只当她又闻到味道加之身子不适遂才有此一举,普天之下,她当真是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敢对他一而再动手的女子,不过她都敢动手杀他,现下不过是拍掉汤匙又算得什么。

  如此一想,方才心中的郁气便稍稍消散,更不将殿内众人因她突然的举动而吓得跪倒在地噤若寒蝉的样子看在眼中,只重新取了新的汤匙哄喂她。

  “听话,喝了药便不会痛了。且你方才应也听到太医所说,已寻到令你不再反胃之方。妤儿听话,莫要拿身体任性。”

  任尔摔打仍耐心哄之,帝王柔情,不外如是。

  殿内伺候的宫人对此已习以为常,便连天子亲自为娘娘更衣洗漱他们都见过,现下不过是亲手喂药,已算不得稀奇。

  可众太医不知啊,天子身强体健无有生病,自也不会轻易召他们前去。但天子铁血君王之名却是盛传。今日昨日得知天子藏娇也是惊憾,如今这亲眼所见,亲耳听见这位手段强硬的冷面帝王竟如此温柔小意哄劝一女子喝药,且还对她先前那般不留情面的失敬之举提也未提,真真是令他们大开了眼界。

  需知他们于宫中任职多年,从不曾见过,也从未听宫人传过有哪任帝王宠爱后妃到如此迁就的地步。这位未露真容的娘娘可当真是集万千宠爱于一身,前无古人啊。

  庞青躬着身瞥了眼他们震惊的模样,心中暗道少见多怪,只如此便令他们惊震连连,若再被他们得知这位英明神武的天子竟为了迁就心爱的女子宁愿屈居小榻,只怕是更要惊掉了下巴。他暗自撇嘴的时候,却是忘了自己头回见时的惊讶模样比之他们也不遑多让。

  纪妤童真真假假的喝了吐,吐了喝,可那药性终归是进到了腹中,小腹内翻搅下坠的痛感也在渐渐消褪,不知道那些太医是用了何方法,总之在她被抱着洗漱更衣回来后,这殿内的空气已是格外的清洌,再没有一些让她闻之作呕的无端气息。

  连日来憋闷的胸口终于顺畅,一直无意识颦着的眉头亦不自知的松开来。身体是轻松了,可心里却反而更加沉甸甸。

  人的潜能果然都是逼出来的,明明她已经感觉到身下见红,可那些太医却硬是靠着针灸护体,辅佐良方及时挽救,这孩子,竟也如此命大,依然安安稳稳地待在她的腹中。

  虽不知他为何出去一会回来便黑沉着脸为她解开了脚链,可纪妤童现下仍下不得床,又被人看着不得不卧床养胎,而太过突兀可疑的动作她又做不得,唯有在宫人严阵以待的盯视中装作不经意间腹部着力趴在上面,再用力绷紧身体拉扯小腹。可那保胎药她未入喉就吐出,如此费尽心思与每日里悬丝诊脉及时调换药方的太医拉锯竟未见明显成效。

  她面上不显,却心内焦急,按时间来算,她在通道开启那天便已经怀孕,而现代与这里时间对等,那么她的身体便就昏迷了一个多月,再加之她醒来也有近半个月时间,也就是,她现下至少已有两个半月的身孕。

  前三个月是女子坐胎最不稳妥的时候,如果真的不要孩子,也最好是在这段时间之内,否则等过了这段时间坐稳了胎,“她”就已经不再只是一个胚胎,而是已经长出了肢体,是一个真正的独立会跳动的生命,甚至再过不久,“她”就会开始活动以此来告诉她“她”的存在,“她”与她之间的联系也会更加紧密,到那时,她还能忍心做到要杀死一条已经成活的无辜生命吗?更不用提若真要做,她的身体将会承受的重创。

  所以,当断不断必受其乱,一定不能再等下去了!

  自那日听了太医说怀有身孕的妇人不宜多思多虑,心情舒畅,万事顺其心意,方能有利于养得好胎后,缪靳独自沉默思忖。

  想要她心情舒畅,顺她心意,无外乎是放她自由,打掉孩子。

  他用力攥紧了手,鹰眸骤利,深吸口气后方将只是想起这两件事便突如其来的暴怒肃杀压下。唯此二事无可商议,那么退而求其次,能令她郁气减消的,也唯有那精钢锁链。

  虽极其不愿,但他却不欲拿她的身体和他们的孩子来做赌,左右如她所言,她如今身处皇宫,禁军暗卫遍布其中,便是他不禁着她,她也走不出这被设下重重暗卡的皇宫。

  虽她现下仍是气色不佳,但比之先前尤其那日触目惊心的惨白面容已是大好。再加之吉日将近,他素来冷峻威严的脸上近日便明显龙颜和悦。

  越过一众跪地迎接的宫人径自龙行来到内殿龙床撩袍坐下,伸手便将床上娇人藏在腰下的玉手掏出握在手心。因着心情愉悦,亦是对自己权力与布置的自信,遂便未曾察觉到她有些怪异的姿势。

  反而因她惊惶睁眼看到来人是自己后骤然放松的身体而顿感欣慰,便顺势移换了姿势,小心地似是对待易碎的臻品般将平躺的娇人捞入怀中坐着,大手自身后环住她不见丰腴的纤腰拢握住她微凉的双手,亲昵的垂下头,薄唇贴在她耳边低语:“妤儿如今已是双身子,腰肢怎还如此纤细,可是膳食不合心意,亦或仍是不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