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扶梦
“怎么说里面的这个都是个修士,哪比得上咱们魔族的美人。”
……
白婉棠在内殿一边听,一边锻炼身体。
她告诉自己女人要流血流汗不流泪!
但还是没什么力气继续锻炼下去。
她想起在阴阳关时,独孤极只是抱她,一次都没有亲过她。
她没谈过恋爱,每天和独孤极抱在一起睡便觉得满足,竟从来没觉得他不亲她有什么问题。
现在想想她真是傻。
竟然因为他说喜欢,就相信一个对自己完全没有性趣的人,真的是喜欢她的。
最可笑的是,这些魔族还以为她是他暖床的炉鼎。
她抱住自己缓了缓情绪,叫来魔侍送她去沐浴。
独孤极没再用捆仙锁捆着她,但他又给她准备了脚镣。
在寝殿时可以不用戴,但只要她想出门,她就必须戴上。
许是因为独孤极有了新的美人,这群魔待她松懈许多。
给她绑上脚镣后,懒懒散散地跟在她身后,不似之前那样严。
她走在长廊下眺望,黑雪已停,但积雪未化。
一眼望去,漫山遍野皆是散发魔气的黑色幽光。
“别看了,走快点。”
魔侍在她身后不耐烦地催促。
白婉棠觉得自己好像真成了个犯人,心里反而更轻松了些。
到了温泉池,她被人拦下,说独孤极在里边。
白婉棠下意识想回去,等他走了再来,免得看到他。
转念一想,我躲什么?
她干脆就在檐下坐着等了。
那两个魔侍不愿意等,把她交给温泉池的守卫便回去,说等一个时辰后过来接她,要她别乱跑。
她倒是想跑,那也得跑得出去才行啊。
白婉棠裹紧大氅在檐下等,这大氅还是之前独孤极留下的。
没等到独孤极出来,反倒等来一个大大的拥抱从背后朝她扑来。
她闻到浓重而又魅惑的香气,听见女人的声音贴着她的耳朵撒娇:“尊主,您怎么坐在这儿?听说您身上有寒毒,您坐这儿不冷吗?我是宿罗大人特意为您挑选的炎体,父亲是魔皇,您要不要用我,暖暖身子呢?”
女魔朝她的耳朵吹气。
白婉棠浑身僵硬地转过头去。
女魔顿时惊呼一声后退,指着她呵斥守卫道:“这人类修士从哪儿逃出来的?你们还不快把她抓去地牢?难道你们看不见她吗!”
这女魔长得十分漂亮,一身魔纹很是妖艳,眉宇间满是傲慢之色。
白婉棠不说话,只静静地看着她。
这可是魔族的宓媱公主,能在书里和崔羽灵对打的人,想也知道不能得罪。
然而两名守卫却用剑指着宓媱道:“宿罗大人没和你说过,尊主的地方,未得尊主允许,任何人不得靠近吗?”
宓媱傲慢道:“本宫可是魔皇之女,其他人怎么能和本宫比!”
她突然抓住白婉棠,掐住她的脖子,尖尖的红指甲刺进她的皮肤。
白婉棠脖子刺痛,就听宓媱道:“既然你们不处置她,那本宫就亲自动手!”
宓媱下手太利落,白婉棠甚至怀疑她此行的目的,其实就是来杀自己的。
她的灵台和内府一直不得恢复,业火也被伏火珠压制,此刻全无反抗的余地,只能闭上眼睛等死。
宓媱的指甲快要划破她喉咙,却突然没有了下一步动作。
有温热的血从她身后洒了她满头满脸。
白婉棠听见身后的宓媱倒地,瑟缩了一下,睁开眼,在一片模糊的血影中,看到独孤极站在门口。
他身上还湿着,被寒风吹得打颤,脸色变得苍白如纸,满脸愠怒道:“你不是很能耐吗,碰到别人就只知道等死了?”
白婉棠下意识捡起椅子上的大氅走向他,忽的又脚步顿住,把大氅扔了踩上几脚,“这里满是魔气,我伤势一直未愈,业火又被伏火珠压制着。我除了等死,还能做什么?我要是真想死我早就跟你拼命了。”
“你……”
他刚吐出一个字,白婉棠又打断道:“再说了,你们魔族杀的修士多了去了,我怎么知道她不是你默许了来杀我的。”
独孤极眼睛发红地瞪着她,咳嗽起来,苍白的唇间溢出一抹红,指着她冷笑道:“若不是你身上有我要的东西,你以为我会留着你?”
白婉棠的心骤然收缩。
然后,变得更轻松了些。
原来,他依旧只是想要利用她。
她努力表现出无所谓地样子,笑了一声:“那挺好,我还有利用价值,暂时还能活着。”
独孤极手指颤了颤,收回手捂住嘴咳得更厉害。
他头低低的不去看她,直咳得指缝里都是血。
第14章 听话 要么听话要么死
白婉棠身上黏湿,被寒风吹得哆嗦。
她想自己一个俘虏哪儿能和独孤极抢汤池啊,果决地转身离开。
跨过那倒下的尸体,她瞥见“宓媱”变了个样,原本那张美人脸赫然变成了一个低等女魔的脸。
她忽的想起书中的一个剧情:
宓媱被送入魔祖在修真界的宫殿后,与崔羽灵极不对付,后来因暗杀魔祖被五马分尸,神魂俱灭。
这暗杀,是崔羽灵的设计陷害。
如此拙劣的陷害,独孤极不可能看不出来。但在宓媱和崔羽灵之间,他还是选择保住崔羽灵。
白婉棠收回目光,控制自己不将书中剧情联想到此刻的情况。
她顶着满身血污回寝殿,吓得殿内魔侍心惊胆颤地问她怎么了。
她不说话,过了一会儿那温泉池的守卫过来,说她可以去洗了。
她跟随守卫过去沐浴,待她回来,寝殿的魔侍全被换了一遍,只留下一个她有点面熟的魔侍。
那魔侍是先前给她拿火盆,说要帮她烧衣服的,也是后来听从独孤极的命令把她衣服抢走的那个,年纪看上去比她大些,叫梅英。
她记得这些天,旁的魔侍都在碎嘴,只有梅英一直沉默。
晚上吃饭,她的饭菜又好了许多。
等她吃完,梅英撤走饭菜,按照独孤极的命令把内殿的烛台也都撤走了。
她问有人刺杀她的事怎么处理了,梅英道:“尊主叫人把尸体清了,不许再提。”
白婉棠兀自笑了笑:“看来我的利用价值也不是很大。”
她叮嘱梅英守好她,别让人把她给杀了。
梅英无言以对,听出她话里的苦涩,安抚她两句,看她在一片黑暗中摸索着上床休息。
过了好久,夜深了。她的被子被掀开,一个冷如冰的人躺在她身后抱住了她。
她半梦半醒间知是独孤极,僵着身子不动,也不说话。
独孤极手在她身上摸索着,她装不下去镇定,睁眼回头瞪他,“你干什么。”
独孤极不说话,摸到她的灵台处,将伏火珠取出收起,又给她灌输了一点灵力。
灵台久旱逢甘霖,她的身子舒适了不少,也逐渐暖了起来。
他把她整个人都抱在怀里,嗓音带着困倦的惺忪:“别放火把这儿烧着了。”
白婉棠羞恼地把头转回去不看他。
原是她多想了。
她闭上眼睛强迫自己立马睡觉,却睡不着了。到了后半夜入睡,没睡一会儿,一大清早又被叫醒。
独孤极在屏风后换衣服。
他不喜旁人近身,一向都是自己换,叫人全部退下去。
但今日留了梅英在床边,捧着一套衣裳头面叫她起床换。
她随手抓起那衣裳瞧,料子和款式都与独孤极身上的极像。裹金边的暗纹白衣,完全就是独孤极身上那套的女款,还熏了和他身上相同的香料。
她把衣裳抛下,只管穿自己的衣服。
梅英甚是为难,又不知怎么称呼她,干巴巴地请求道:“换上吧,尊主今日要带你出门。”
白婉棠穿衣服的动作一顿,还是穿自己的衣服,“我穿自己的也能出门。”
独孤极正从屏风后走出来,理着袖子皱眉道:“你以前从不这样惹人厌烦。”
“我以前也不知道自己原来是个被人利用的傻子。”
“……”
两个人突然都不说话了。
梅英捧着衣裳发抖,大冷天的,头上渗出汗来。
独孤极叫她把衣裳放下,退下去,她如蒙大赦地跑出去,还未跑远就听见内殿里传出吵架的声音。
没吵几句又听白婉棠大喊:“独孤极你放开我!你弄疼我了……你再扒我衣裳,我就把衣裳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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