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主她儿媳 第14章

作者:藿香菇 标签: 宫廷侯爵 情有独钟 穿越重生

当即就挥袖去了。

喜怒无常的太子总算走了,脖子上的簪子也没了,宋修文彻底放松下来,然而他一口气还没喘顺畅,身后头就冷不丁地被人用力踹了一脚。

当下正是他手脚发软的时候,哪站得稳,扑趴一下就栽了下去,硬生生地滚了半截楼梯,脸朝下趴在楼梯平台的地方,哎哟痛叫,半天都没爬起来。

早过了饭点,仙临居大堂人不多,宋修文吃痛的声音扩散到了每一个角落,好几个雅间里的客人都推门出来看热闹。

沈云西踹完了人,无视四面八方的好奇打量,抚正略显凌乱的裙摆,径自从宋修文身边走过,一声不吭的也离开了。

她没有只言片语,但在宋修文看来,这目不斜视并迤迤然离开的从容姿态,完全就是把他当成了毫不起眼的垃圾,饱含了极大的羞辱,极具杀伤力。

宋修文趴在地上,捏紧拳头愤然地锤了两下楼梯板。

“驸马!驸马没事吧?”事情发展得太快,小厮好难才回过神来,他急急忙忙地将人扶起来,又战战兢兢地压低了声音,在宋修文耳边说道,“不好了驸马,小人刚才看到长公主身边的夏荷了,长公主估计已经知道您和沈夫人纠缠了,回去怕是又要发大火呢。”

身上本来就不舒服,再听到长公主三个字,宋修文就更来气了,家里头的那个母老虎见天儿地盯着他,简直让人烦不胜烦,说起来,若非沈云西当初不识好歹拒绝他,他也不会逞一时之气,神志不清地和福昌长公主那个妒妇成了好事!

当了所谓的驸马后,他被剥了官职领个闲缺不说,还天天被元福昌管束,干什么都得偷偷摸摸的遮掩,没一点痛快。

偏偏那是长公主,皇帝最小的亲妹妹,打不得骂不得说不得,他压根儿拿她没办法,平日里还得尽心哄着,实在憋屈得不行!

“知道就知道,是沈氏缠着我,又不是我缠着她,我不愿理会她的纠缠,还被她恼羞成怒踹了一脚。”

宋修文咬牙切齿的一瘸一拐地走了两步,指着衣裳上的印记,又指了指脖子上的簪印子,压抑着怒气冷笑,“这就是证据!”

小厮见他气得狠了,忙讨好地说道:“驸马急智。”说完,马不停蹄地扶着宋修文找大夫去了。

第16章

◎我写的是纪实文学◎

沈云西出了酒楼就打道回府了。

回程路上,荷珠在马车窗边往外面啐了一口,吐气骂道:“不长脸皮的下作东西,就该把他一身骨头都摔断了才好,叫他动手动脚!”她抚了抚心口,才又笑了对沈云西说:“小姐踹得好,那种下流种子,话是说不通的,就得利落地收拾了。”

沈云西低头用水擦拭自己的手,“仙临居里的梯子一节一节的太短了,摔不残的。”

她音调平平的言语中不乏可惜。在末世里,敢莫名其妙就来扯她,她准得真给他来一刀,把他腰子都给捅烂了。

沈云西沉思,下次出门还是多带把刀吧,簪子还是不如刀子顺手,所谓的皇城底下其实也不是那么的和平。

竹珍的关注点不同,“那两个侍卫该换了,一点也不中用,咱们脱不得身,他们就光站在底下看戏呢。”

她又担心,“宋驸马遭了这一回罪,后头怕是不会消停,文人的笔杆子嘴皮子可厉害得很呐。”

竹珍总是这样思虑周全,爱操心。

沈云西不急不忙,细语说道:“我不也是半个文人吗。我的话本子也挺厉害的,可不一定会输给他。”

荷珠和竹珍互相看了看,齐齐惊讶地“啊”了一声。

..

沈云西和宋修文太子等人都相继走了,仙临居重归于安寂,殷白夜目睹完全程,不由咋舌,“这沈夫人的运道怪是不好的。”遇上的男人一个两个的没一个好东西。

太子就不说了,前脚青梅竹马两小无猜,恩恩爱爱,后脚就立翻了脸来,现在居然还有脸若无其事地走出来。

而后头嫁的这一个嘛,殷白夜偷悄悄地瞄了瞄自家表兄,更是白面黑心的。

唉,美人怎么总是遇人渣。

殷白夜胡思乱想,卫邵合上了窗坐回桌前,晏然饮茶。

“表哥你是不是早知道太子在这里?”

卫邵将茶盏放下,没有作答。但殷白夜看他神色便已明了了,他落座在卫邵对面,“表哥向来计出万全,总是成竹在胸。”

一句话居然连用了两个成语,文盲殷白夜自觉学识渐长,语罢自得地扬了扬眉。

他笑嘻嘻地说:“不过,真好奇表哥你算错的那一天。”

记忆里他这位表哥从来都是这副温文尔雅的样子,便是幼时也比同龄人老成沉稳,他长这么大,还没见表哥大变脸色的模样呢,到时候肯定很有意思。

卫邵在未下完的棋盘上落下一白子,笑道,“我这身体怕是等不到那一天,不能如你所愿。”

殷白夜笑容一滞,忙直起身安慰说:“姑母和父亲祖父他们一直在想办法,表哥身上的毒总能解开的,大夫不都说这些日子渐好了吗?干什么说这种丧气话!”

卫邵沉了沉眉,问道:“母后近日可好?”

殷白夜:“老样子,不过二十年之期马上就要到了,母子重逢近在眼前,姑母脸上越见有笑了。”

说到宫里的殷皇后,向来不着调的殷白夜也不禁长叹了口气。

他姑母就表哥这一个孩子,那真是心肝肉。但他表哥出生的时间点着实不是个好时候,正叫人抓到了空儿!

二十年前大梁天降陨星,引动山火,火烧绵延三十里不绝,烧得半边天都红了。而当日好巧不巧,正是他表哥的生辰。

淑妃借机生事,连同钦天监奏禀天象告变,荧惑守心,国运有厄,又说什么此回天罚,罪在中宫,父子相克,须将二皇子即刻送离皇宫,且隐去父名二十载才能化解灾祸。否则国朝不安,上主必伤!

这可不得了,陛下大骇,明面上发布诏令说送二皇子去青云山陪伴太后静养,实际马不停蹄地把二儿子送出了皇宫。

陛下原是想将表哥隐姓埋名,发送得远远的,但姑母如何舍得,费尽心力暗想法子周旋,才把人强留在了京里,叫好友安国公府的岁夫人代为抚养,他表哥因此成了国公府名义上的三公子。

可即便都在京中,近在咫尺,二十年来,母子之间暗中私下也不过才见了数面。

可怜他姑母都快思子成疾了,他表哥要再出点事,指定得疯。

“上次韩大夫下药的事,差点没吓坏姑母。”

“对了。”殷白夜叫手下把带来的大包小包的东西尽数递给了季五年,对卫邵说道,“姑母叫我捎出来的。”

卫邵颔首接了,又闻询了宫中状况,殷白夜尽皆答了,两人又说了些话,直到傍晚才散。

..

这头沈云西回到府里睡了一觉,起身时已是日落西山了,小厨房端了自制的简略版甜奶茶来,沈云西才喝了两口,又听得李姑做了新点心,她吃的就着喝的,白日里遇到宋修文的坏心情一扫而空。甜食果然是永远的神。

而就在这时,吴妈骤然急急忙忙地钻进了外门来,她比划着手,喘着粗气,连声疾呼道:“三夫人,三夫人!正院里夫人突然发动了,夫人吩咐奴婢,叫你快快过去一趟!”

沈云西摸不着头脑,“她又不是在给我生孩子,叫我做什么?”

竹珍轻咳了一声,险些笑出来。

吴妈噎住,她也疑惑,旁人生孩子巴不得把不对付的全拦在外面,夫人却是反其道而行之,上赶着把人请过去。吴妈也闹不明白主子的心思,只按照吩咐说道:“夫人道是请你过去搭把手,说是有三夫人你在,她才安心。”

安心?她能安个什么心?沈云西一脸木然盯着那婆子,现了现手里的糕点,一字一顿回道:“你看,我手上很不空,搭不了手,你找旁人去吧。”

吴妈不依,“可夫人吩咐了……”

沈云西不理她,荷珠直接把吴妈往门外头推。

吴妈没请来人,回到正院先给坐在廊庑下椅凳上守候的卫老夫人和安国公问了安,而后才匆匆地进了内房,将沈云西的话如实回禀给了绿芯。

内房之中产婆正连声叫唤丫鬟送水,绿芯独自半跪在床前给秦兰月擦汗,又急又忧地说道:“吴妈说三夫人不过来。夫人怎么想起叫她,叫她有什么用?她若是不安好心动上手脚,才是坏事呢!”

秦兰月两手抓着枕头,无力哑着声,“你不懂,我看着她,我就有劲儿了。”她只要看见沈云西这个死对头,她浑身都是劲儿,就是半死不活了,一见到那女人,她也能咬着牙爬起来。这不比保命丹还管用。

绿芯安抚的话语一滞:“……”那我确实不懂,这种奇奇怪怪的好胜心。

但她心思转得很快,秦兰月这是头胎,生得确实艰难,几个产婆直道是不太好,拉了大夫备药,绿芯看得是焦急万分,但见她见秦兰月如此在意沈云西相关,突地灵光一闪。

她急急忙忙又赶凑到她耳边小声说:“夫人,你快打起精神来,今儿奴婢刚得到的消息,三夫人在仙临居里和福昌长公主驸马纠缠上了,长公主是何等厉害的人物您又不是不知道,必定是要收拾她的,您可千万得撑下去,后头定然是有大好戏上场的!您就不想看看吗?”

绿芯才说完话,秦兰月光色暗淡的眼骤然就亮了,果然涌起一股气力。

绿芯:“……”就离谱。

正院里的官司,沈云西可不知道。

她喝着奶茶,这会儿兴头正好,文思如泉涌,便铺平纸张,写下了第二本话本子的书名。

荷珠捏着墨条研磨,偷瞄了一眼,只见上头写着四个大字:多情驸马。

笔者依旧落的是“沈云西”。

荷珠眼皮子直跳,“小姐这回又打算讲个什么故事?”

沈云西轻声慢说:“记某朝驸马婚前婚后的淫|乱日常。”

宋修文不是个会吃闷亏的,但这个男人不足为惧,唯一麻烦的其实是他的妻主福昌长公主,长公主是个护夫狂魔,把她男人当成冰清玉洁的大宝贝,既然如此那她就先下手为强,让那位福昌小表姑仔细看看她男人的庐山真面目。

荷珠:“……”

荷珠红了脸,她很好奇这淫|乱日常到底要怎么写,“小姐打算怎么编?”宋驸马无礼在先,无论小姐如何编排,也属实是他活该!

沈云西却认真地看向她,心道:“编?不需要编,我写的是纪实文学。”

这位宋驸马穿越以来的生活,起点的种马后宫文都稍显逊色。

想起今日在仙临居梦回末世的感觉,沈云西轻呼出一口气,遇见她,算他姓宋的倒霉,她今天不把他底裤扒穿,名字倒过来写。

第17章

◎这是要苦死他家公子嘞◎

打定了主意,沈云西便伏案落笔。

宋修文自穿越来已活了二十几载,但有过的女人却比他的年岁还要多得多了。

未与福昌长公主成亲前,院子里的女婢叫他招了个遍不说,连他爹宣恩伯后院的姨娘都没放过,出了家门在外头,成日也没少乔装往花楼里寻香,或是蛊惑年轻不知事的姑娘。

成亲后,长公主盯得紧,他倒是收敛了好一阵,后来想法子搭上了长公主身边的一个贴身大宫女,瞒住了长公主不少耳目。

这人很会装,在每个姑娘面前都装出一副情圣样,叫那些姑娘个个都以为自己才是他的情有独钟。

殊不知,她们收到的礼是批发的,感情也是批发的。

因涉及的人物众多,时下礼俗本又对女子更为苛刻,她主要是针对宋修文,倒不好把所有姑娘都拉出来受罪。

沈云西略想了想,便决定大都一笔带过,只详写几个“特别”的,以保证给人震撼的感觉。

自然,名字也不能直接写宋修文,但沈云西懒得费心思给他取有特殊含义的化名,他不配。遂直接以宋驸马作代称了,字有福。

荷珠见沈云西一门心思都在纸上,磨好墨后就退到了帘子外头,和竹珍笑着耳语,唧唧哝哝的,对话本子不乏期待。

而正院里忙了大半天,终于在天黑的时候响起了婴儿的啼哭。

秦夫人生子的消息很快就传遍了整个国公府,安国公大手一挥,满府庆喜,各个院子的主子同下人都多给了一个月的份例,并往各房多添了几道菜,皆从公中账上出。

大厨房提了食盒送来时,正好小厨房的晚食也差不多备好了,加起来八|九道菜摆了满满一桌子。

沈云西搁笔出来时,竹珍问道:“是不是往姑爷那边分送过去。”

安国公大抵是高兴,很大方,大厨房分送来的菜品都是冬日里难得的好物做的。大房二房的公子夫人一床两好,和如琴瑟,从来夫妻吃住都是在一起的。大厨房做好饭食,习惯了往夫人们房里送,轮到了三房,他们也顺手全送到合玉居来了,但事实上沈云西和卫邵并不在一处用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