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黑色墨尘
虽说就是没有这出,原身没有强硬的家世也争不过杨氏,但这样的行径分明就是恶心人的下作手段,换成现在的涂一一怎么可能忍,甩几个嘴巴子都是轻的,日后有找这些人算账的时候。
裴寂自然是识得那仆妇,知道她是阿母身边的人,稍微一想就明白这是阿母不满意一一的身份,想给个诫示;他只是意外涂一一怎会知晓这些,这一路上他并未与她说起过这些,还想着等以后让家里的人教她,哪知道她会不给半点脸面。
想到这里,裴寂看着涂一一的目光再次起疑,这一路上他就觉得妻子的变化很大,不像以往那样喜欢粘着他,有什么都与他说;这一路上她都安静和小文待在马车里,中途歇息的时候她买东西也不要人跟着,她自己买了不少东西,从自己这里拿了几次的银两。
只这些还不算,以前的涂一一根本不会收拾打扮自己,但这一路上她给自己和孩子买的衣裳都很合适,无论是质地还是穿上的感觉,都很符合她的身份;尤其现在裴寂才注意到妻子更会打扮了,以往她的皮肤也很白,但经常要进山打猎,总是会有晒伤,可这一路上她就保养过来了,如今竟是更加明艳夺目。
究竟是何时出现的这些变化呢,裴寂忽然反应过来他从得知身份之后好像忽略了妻儿太多。
出神不过是片刻之间,小崽子的声音提醒了他:“阿爹,你怎么了,阿娘问你呢。”
回神后裴寂立即走过去,温声道:“一一你误会了,为夫没有这个意思,你也看到为夫是与你一起下的马车;便是家里人也不会有这样的意思,想来是这个仆妇一时糊涂记错了,还望一一莫要与她计较。”
话落他喝退仆妇,又和煦道:“我们才回来,还是要注意些分寸,一一也莫要再随意出手伤人,这样不好看。”
涂一一并未被他哄住,淡淡看着他道:“我先前就与谨之你说过的,我明白自己的身份,当初是你诚心求娶,也是你要坚持带我们母子回府的;若是你家人只是这个态度,那我不会进府,我会带着小文返回原籍,我也是我阿爹的掌上明珠,小文也不是庶出,我们母子不必受这些冤气。”
说完便不再看他,招手将小崽子叫过来,蹲下身子问他:“小文可愿随阿娘回涂家村,只有我们母子,你阿爹会留在这里。”
小崽子懵懂点头,阿娘在哪里他就在哪里;尤其在路上这近一个月的时间,小崽子明显感觉到阿爹待他不若从前,好像阿爹的心里装了很多人和很多事,顾不得再管他和阿娘;可阿娘却待他更尽心,且这一路上阿娘给他讲了不少故事,他已经能明白不少道理。
就像此时,他第一次看到阿娘动手打人,刚开始他也被吓了一跳,但他也能感觉到那个婆婆的恶意,他便知道阿娘是为自己出气,他觉得阿娘好厉害的;但现在阿娘说要带他和阿爹分开,虽然他已经选择了阿娘,可还是想问清楚。
清脆的童音响起:“可我们为何要返回原籍,是阿爹的家人和阿爹都不喜欢我和阿娘,他们不要我们吗?若是如此,小文愿意跟着阿娘走,小文舍不得阿娘一个人。”
旁边的郎君们不知该做何种表情,虽然他们也明白那仆妇这样做必是有人指使的,他们也得承认裴家的长辈是不喜这位的身份,但被一个才几岁的玉团子就这么大剌剌说出来,裴家可真是没脸了···
裴寂喝道:“混说什么!小文莫乱说,阿爹方才说过了,并无这个意思。”
又不满看向涂一一,咬牙道:“一一也莫要忘自揣测,家里和我并无这等意思,否则家里怎会大费周章接我们回来;我知一一初来乍到有些担心,然我也说过必不会负你,你只管安心。”
涂一一寒凉笑开,午后的阳光使得她的笑颜更加耀眼。
“裴谨之,倒未曾发现原来你很会顾左右而言他;罢了,为了小文,且忍一忍你,你只告诉我,我们母子该走哪道门进府?”
被她这么明晃晃讽笑的裴寂面色再保持不住温润,握了握宽袖里的拳头,转头呵斥一边等着的仆妇:“还不请大少夫人进门!”
然后牵起小崽子的手,领着他当先迈进左侧门,还不忘低声解释几句,怕小崽子真的信了阿娘的话。
身后一众郎君们面面相觑,很快也跟着进府。
府门处发生的事情很快便被小厮传到中堂,每个人的表情都变了,互相看看,事不关己的二房、三房、四房几个妯娌忍不住互相使眼色,捂着帕子遮掩自己的笑意,也不知长嫂是如何想的,被打脸了吧。
不过她们更加期待见一见那猎户之女了,倒是个明白的,也是个厉害的,不知长嫂能不能如愿了。
裴寂的祖父并未说什么,裴父瞪了眼自己的妻子。
“李氏你怎好叫谨之的长子走偏门进府,你便是这样看我们的长孙的?”
李氏被气的面红耳赤,更是羞的,她是想给那猎户之女下马威,可谁能想到她竟是个不讲究的,就那么直接对自己的人动手,果然是乡野来的粗鄙妇人,粗俗得很。
而一直低着头的杨氏惶然抬头,面色苍白,阿父这是何意,难道他竟是要承认那个猎户女生的孩子为长房长孙?
若是真的承认了那野种的身份,必然是要上族谱的,那自己该怎么办,日后自己生下的长子还能是嫡长子么?
紧紧绞着手里的帕子,杨氏心潮起伏,在心里急速思虑对策。
裴父的声音再度传来:“李氏你这样一来,让外人如何看我东州裴氏?我们就是这样对待恩人的,就是这样对待自己的长孙的?”
“主君息怒,我并无这等意思,再如何那个孩子也是谨之的长子,我怎会不喜欢;我本意是只让那涂氏走偏门,我们裴家可并未三媒六礼娶她,自然只能走偏门,我这也是为了谨之着想啊···”
李氏的话还未说完就被裴父喝住,生怕她再说下去更难听;是,自己的嫡长子娶了一个猎户之女,他又何尝痛快,但你可以在心里不痛快,这样大庭广众说出来,是生怕其他几房看不到长房的笑话?
被他呵斥之后,李氏不敢再说什么,只涨红着脸低头绞起了帕子,心里对涂一一的恨意又添一层。
裴父看了看满屋子的人,肃声再道:“关于谨之在外娶亲这件事,阿父和我自有定论,尔等莫再多议,也莫要再做些蠢事,没得丢了裴氏的脸面,平白让人笑话。”
裴父现在是东州裴氏的家主,他说的话没人不敢不听,何况老爷子也没说话,看来是同意的,那谁还自寻不快,众人都应下;反正这是长房的事情,他们争不过长房,私下里看热闹就是。
只有李氏面色阴骛,恨不能当下就寻了机会处置了那猎户之女;而杨氏只垂首苦思对策,决不能让猎户女站在自己头上,否则南州杨氏的脸面该往哪里搁,怕不是会被世人笑死。
中堂一时安静下来,人们对涂一一这个猎户之女更加好奇,等着一见究竟;毕竟世家都讲究体面处事,就是家里下人仆妇犯了错也是私下里处置,虽然处置的手段也不乏酷烈的,但这样不分场合就自己动手扇人巴掌的还真未听闻过,这举止在世家看来就是笑话。
众人一时觉得这样的行为符合涂氏女乡野村妇的身份,在他们看来也只有粗鄙之人才会被人捏住把柄;但又觉得不是这样,谁家乡野村妇敢有这样的胆色,在世家大族府门前,在公婆家就这样对仆妇扇巴掌,这是完全不顾婆家的人如何看她啊。
一时间众人也琢磨不透涂氏女到底是粗俗还是有胆色了,只着急等着一见分晓。
很快便听到郎君们的声音,一行人的身影越来越近,堂屋内的人不由凝神看向门外。
李氏更是红着眼站起来,她近六载了无音讯的长子终于安然回来了!
杨氏也跟着起身,满目期盼看向门外,苦等五载,她的郎君终于回来了!
第63章 小反派的恶毒娘(4)
被一众年轻郎君们簇拥进来的裴寂最先吸引众人的视线, 但也仅仅只有一瞬,除了已经奔上前抱着他落泪的李氏, 其余人的目光很快被进来的红衣女娘牢牢定住, 还有她手里牵着的玉团子。
就连杨氏也看着那红衣身影愣怔,这个女子长得实在太惊艳了。
裴家老爷子和裴父的目光很快从裴寂身上转到玉团子身上,两人都暗自点头, 样貌玉雪可爱,行止有度, 见到这么多人也不害怕,只用一双大大的眼睛好奇看了一圈,很快便收回视线不再乱看,可见平日里被教导的很好。
等到李氏被儿子安抚几句, 快速收敛了表情回去跪坐好, 裴寂这才对着老爷子和裴父跪下行礼磕头:“不孝子孙谨之回来了,累阿翁与阿父惦念。”
行完大礼之后并未起身, 招手让裴意文过来跪在他身侧,又叫涂一一跪在小崽子身侧, 这才接着道:“禀阿翁与阿父,谨之在外蒙岳父与我妻涂氏救下,精心照顾,这才能回来阖家团圆;谨之今带着我妻涂氏与我子裴氏意文, 恭请长辈们金安。”
老爷子颔首, 裴父亦点头,招手叫小崽子过去,想看一看这个长孙, 小家伙实在生的太好了。
不是老爷子和裴父轻易就认下了裴意文的身份, 而是这个时代的人重男丁, 虽然他们现在才回来,但裴意文确实是东州裴氏实打实的第四代大郎君;若不是涂一一的身份让长辈们还有些为难,裴意文就是东州裴氏长房嫡长孙,亦应该是裴寂之后的下一任家主,老爷子和裴父自然会看的仔细些。
转头看了看阿娘,见她眼里是肯定,小崽子起身稳稳走到裴父面前,先行了一个揖礼 ,然后也跪坐好,一连串动作下来,小崽子做的有模有样,再加上他实在生的好,让人看着只觉得太过可爱。
不说裴父这个做祖父的难得露出笑容,就是老爷子也捋着胡子微微点头;周围看着的人也不由扬起唇角,只有杨氏心里发紧。
“裴意文,你可知我是谁?”
小崽子脆生生回道:“这位阿翁看起来好生面善,我阿爹与您很相似,方才又给您磕过头,想来您该是小文的阿翁。”
见他这样机敏,还说的极为顺畅,裴父满意点头,和煦笑道:“我是小文的阿翁,小文如今几岁,可是已经读书了?”
小崽子点头:“回阿翁,小文如今将满四岁;阿爹教过一些诗书,阿娘也教过一些道理。”
裴父更为满意,小小年纪便口齿伶俐,还不怯场,此子日后不会差;令他坐回爹娘身边,这才问起裴寂这几年的状况,关切之意尽显。
到了用晚食的时辰,裴父留下几个兄弟和裴寂在堂屋,说是要说说这几年家里的事情,待开祠堂那日再叫涂氏和涂意文正式认识家里人;然后令李氏妥帖安置涂氏和裴意文,顿了顿又道小文初来乍到怕他不适应,先与涂氏安置在一个院子里,李氏应下,和一众女眷有序出了堂屋。
涂一一再次行礼之后起身牵着小崽子出去,年轻的郎君和几个小郎君也跟着出去了,除了两三个已经娶亲成家的留下,堂屋里一时冷清了不少。
因有裴父先前的警告,还有今日裴父等人并未认下涂一一的身份,李氏也不愿再生变故,令人将涂一一母子安置在裴寂的院子右边那个空置的院子里,说她们今日奔波劳累,先让她们在院子里用晚食然后歇息,等着明日再与她们说话。
涂一一意味深长看了李氏身边的年轻妇人一眼,若是她接收的记忆没错的话,这就是杨氏女,那位传出苦等夫君五载美名的节烈女子,后来关于她这段苦等的衷情和与裴寂恩爱的佳话可是羡煞世人。
今日的发展和记忆中差不离,裴家人并未对涂一一说出杨氏的身份,所以原身那时以为这位是裴家的哪位女娘,后来在得知之后才会那般无措,更何谈提前想应对之策。
不过涂一一也知裴家人为何不在今日告知杨氏的身份,一是杨氏的家世,他们自然倾向于这个早早定亲的儿媳,且这几年裴寂不在,但杨氏恪守本分,代裴寂在二老面前尽孝,且还能帮着李氏处理后宅事务,裴家人已经认可她的能力,觉得她是最合适的宗妇;二是裴家人还不清楚裴寂的态度,虽然涂一一身份不高,但她是裴寂自己求娶的,且还有了裴意文这个孩子在,裴家人想先看看裴寂怎么安排。
真要现在的涂一一看,这件事中杨氏与原身都是苦主;一个是家族为了利益不顾裴寂当时失踪就将女儿嫁过来,便是杨氏自己也只能听从家族安排,且她本来也对裴寂衷情;而原身是裴寂在失去记忆的情况下,两人朝夕相处中动情,裴寂主动求娶,不管有没有利益之心,当时的裴寂对原身也有几分爱慕的,他并不知家里已经为他娶回杨氏。
事情已成定局,不只裴家人为难,就是裴寂自己也为难,杨氏和原身都为难;若是没有后来杨氏的暗中陷害和李氏的偏帮,原身是想和杨氏平安共处的,所以她才会一再退让,甚至愿意明明是平妻也屈居于杨氏之下;但原身显然不知世家大族的争斗之心,杨氏怎能容忍有一个别的女子所出的孩子占了裴寂长子的位置,不针对原身母子才不对。
现在翻一翻脑海里的记忆,涂一一都能发觉出不对,裴意文长大后到了中州为阿娘报仇,他开始是占了上风的,但遇到女主之后就开始节节败退;可这个女主却是杨氏族姐所生,是西州李氏家的女郎,若没有杨氏的谋划,这位女主怎会接近裴意文这个身份尴尬的裴氏郎君。
因而,现在的涂一一不会因为杨氏女本也是无奈卷入此事就放过她,只要想到杨氏后来的手段,还有她陷害原身得了那些污名,更推波助澜害了裴意文,涂一一就忍不住手痒想收拾她;不过现在还不是时候,她要留在裴氏一段日子,有的是时间等着杨氏的那些动作,到时也莫怪她还手狠辣就是。
就涂一一记忆里的事情,还有一件其实也能看出裴家人偏着杨氏,那就是杨氏一直是住在裴寂的院子里的,且还居住在正房;而今日裴父却说另外安排院子,也许他是想着等确定了杨氏和涂一一的地位之后再安置,但这也是裴家人看低涂一一的一种自然表现,而裴寂却没有反对,可见他已经下意识做出了选择。
这一点涂一一不会争,她本就打算离开裴家的,正好带着小崽子另住一个院子,省的还要和裴寂多相处,越看清裴寂的真面目之后,与他多相处一刻涂一一都不乐意。
看了眼身边的小崽子,涂一一闪过一个念头,嘴角扬起笑意;不如她今夜就带着小崽子看一看他阿爹的另一面,虽然小崽子还小,但有些事情和人的另外一面也该让他知道,免得他还觉得阿爹最可靠。
不说涂一一带着小崽子如何在院子里安置,也不说李氏如何安抚杨氏,并叮嘱她今夜就与裴寂圆房,早些有身孕才好。
只说中堂,男人们用过晚食,这才说起正事;裴父先是赞扬了几句杨氏的贤惠明理,这才问长子准备如何安置这二人的位置。
其他人也看着他,想看看他是如何想的;这件事还真不好办,一个是早早定亲定情的未婚妻,还甘愿在他不知所踪时嫁过来,一个是有恩于他,在他落难失忆时精心救治照顾他,最重要的是还给他生了一个小郎君;都是明媒正娶,到底这二人谁为尊?
裴家老爷子也不语,他想看看这个长孙会如何取舍,到底能不能担起未来家主的责任;这次的事情不得不说是一个考验,看他到底是要大义还是要利益。
沉吟片刻,裴寂这才清声道:“若按大义来说当是涂氏为尊,一则涂家于谨之有大恩,二则涂氏答应谨之的求娶时并不知有杨氏,谨之那时亦不知此事,三则涂氏已为谨之生下长子,且小文亦聪慧非常。”
顿了顿又慨叹:“涂氏身份低些本无大碍,然她确实不识大字,亦不适应世家规矩礼仪,实不能担当宗妇之责;杨氏本就自幼与谨之定亲,谨之失踪后不明生死的情势下她毅然嫁过来,且这五载代谨之在双亲面前尽孝,她是最合适不过的宗妇人选,谨之实不好辜负。”
老爷子颔首,这个长孙没有令他失望,在老爷子看来,任何选择都大不过裴氏将来的基业;为了裴氏上千口人,为了裴氏的千年基业,任何人都可以舍弃。
裴父想起那个玉团子,犹疑一瞬后道:“既谨之你已有了决断,涂氏那里你要安抚好;观她今日在府门外的所为,此女不是个善谋的,更不是个能忍的,你费些心思安抚好,莫要闹出什么来让世人笑话我裴氏薄待恩人之女,裴氏的名望容不得一丝污名。”
裴寂应下,言这几日他会与涂氏说通。
老爷子这才道:“虽说世家少有平妻,但涂氏毕竟是恩人之女,总不能让世人看低我裴氏;就许她平妻之位,她所出的子嗣也可算嫡子,然要以杨氏为尊,杨氏所出子嗣自然也要优先享受家里的资源。”
“谨遵阿翁教诲,谨之会慢慢说与涂氏听;谨之答允过不背弃涂氏母子,如今她以猎户之女的身份成为东州裴氏下一任家主的平妻,想来她也会知足;便是女子善妒些,她一时接受不了杨氏为尊,谨之会教她明白世家的规矩。”
老爷子颔首:“你既明白就好,那就三日后开宗祠,将涂氏母子记在族谱上,也可让她安心;罢了,今日就说这些,你这一路奔波归家不易,且回去好生歇息。”
等老爷子走出中堂,众人也跟着离开,裴寂跟着父亲去了正院,父子俩还有些话要说。
他的几个叔父并不关心大房这些事情,各自回了自己的院子或去忙其他事情;几个郎君却忍不住低声议论起来,依他们今日在大门外看到的,那涂氏连一个仆妇的阴招都能当场发作,怎么可能同意屈居人下。
且这几人都觉得那涂氏并不是如大兄所说那般大字不识,今日听她教训那仆妇时说的话可都一针见血,若是不识字怎能说的那般利索;还有她的举止风仪,看起来说是世家女娘也不差什么,她又怎会不明白这其中的厉害关系,想来会有的闹腾,且等着看就是。
再回到涂一一和小崽子暂时居住的院子里,娘俩用过晚食,一起在院子里散步,并不在意周围的仆妇,而那些仆妇大抵也是被交代过的,并不多话,只低头做手里的活计。
小崽子看了看周围低声问道:“阿娘,原来阿爹家里这样大,屋子也有好多,是不是银钱也有好多,方才吃过的晚食有那么多。”
将小崽子抱起来,随意坐在院子里的一处石桌旁,涂一一耐心给他讲起世家的渊源,讲他们其实最初也只是普通百姓,不过经过多少年的积累,多少代人的努力才会发展到如今规模。
“阿娘的意思是说普通百姓也可以成为世家和贵族?”
“也不是所有人都可以做到,这些需要天时、地利、人和等因素,缺一不可;若是能利用好这些,再加上这个人胆识和学识、钱财都有的话,便是帝王也做的。”
虽然大荣朝之前没有过这样的记载,但涂一一的脑海里就是有这样的印象,好像是有乞丐最后成为帝王的例子;且她认为自己说的没错,若真具备她说的这些条件,她觉得自己也没准会造反成为帝王。
想到这里,她忽然想起记忆里所谓的男主,就是杨氏所出的嫡长子裴衍,最后不是成为了荣朝的摄政王么,这就算是世家的顶峰了;捏了捏小崽子的脸颊,涂一一对以后如何做好像有了想法,不若她练好功夫之后就造反吧,她当个开国女帝,小崽子就是太子,未来的天子,那小崽子就可做到醉卧美人膝,醒掌天下权,这才是人生巅峰啊,男主的摄政王算个屁。
涂一一忍不住轻扬唇角,这条路就不错,这样她也不必再耗在裴家,等着她们出手,多烦;她若是造反成功了,先收拾这些世家,裴家在帝王面前都不算什么,更何况什么杨氏和将来的男主、女主。
打定了主意,她问怀里的小崽子。
“小文,若是你阿爹还有其他的妻子,还会有其他的子女,他也会更加重视那位妻子和其他子女,你可还愿意留在阿爹身边?”
小崽子瞪大眼睛:“可是阿爹只有阿娘啊,如今也只有小文一个孩子。”
“我只问你,若是有呢,你当如何?”
犹疑半晌,小崽子目光清澈盯着阿娘问道:“那阿娘会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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