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雨落窗帘
刚刚小杭同志甚是激动,林舒月感觉到小杭同志至少宽度有一个鸡蛋那么大。
杭嘉白感受到了林舒月的目光,脸色通红,不自在的咳嗽了一声。
林舒月忍不住笑了出声,杭嘉白蹿进卫生间,活像被流氓调戏的小姑娘一样。
林舒月在外面等了他好几分钟,再出来时,杭嘉白已经恢复如常了。
两人手牵着手往下走,途中杭嘉白接了一个电话:“阿月,师兄说,他要报考今年的警察。”
杭嘉白的双眼亮晶晶的,显然这个消息,让他很高兴。
华夏内考公的限制年限是35岁,左向丰还不到三十,林舒月也很高兴:“他以后一定会是个好警察。”
左向丰重情重义,林舒月对他很有好感。
杭嘉白点头赞同,然后说:“他说请我们吃饭?”
“走吧。”林舒月同意了。从她决定跟杭嘉白在一起的那一瞬间,她就做好了打入他朋友圈里的准备。
更何况,林舒月觉得自己,本也应该是那些警察中的一员啊。
杭嘉白带着林舒月打了一辆车,到了一家卖羊蝎子火锅的店。还没到门口,就闻到了羊肉的香味儿。
杭嘉白说:“这家的羊蝎子很好吃,我们以前每个月总会凑钱过来吃一顿。”
杭嘉白读大学的时候,正是最能吃且整天吃不饱的时候,公安大学的食堂味道很好,分量也足,但这并不妨碍他们馋外面的肉。所以一个月里,只要休假,他们这几个玩得好的人,就不是在吃好吃的,就是在去吃好吃的路上。
林舒月没吃过羊蝎子,但她上辈子看过视频,羊蝎子就是羊脊骨,据说很好吃。
两人推开门,挑开门帘,左向丰已经到了,除了他外,还有徐璈、周旋来。
三人面前有几个小碟的咸菜,每个人的面前都放着一个玻璃杯,但没有倒酒,三人靠着椅背聊天。
见到林舒月两人,左向丰朝他们招招手。两人走过去,林舒月把外套脱下来,杭嘉白从桌子底下拖出来一个带着盖子的框框,将衣服放进去,盖好盖子后,再推到桌子底下。
左向丰三人的目光落在杭嘉白的眼睛上,左向丰揉揉头,他倒了一杯白酒在杯子里,站起来朝杭嘉白道:“兄弟,昨晚是我不对,这杯我先干了,算是我给你的赔罪,往后你有什么话就说。”
杭嘉白还没说话,左向丰就已经把一杯白酒喝了。杭嘉白倒了酒陪了半杯,不是不想陪一杯,这是他们在大学的时候就约好的了。
大家相处,总会有舌头碰到牙齿的时候,要是错得不离谱,就摆上一桌,喝一杯酒,要是陪半杯,就是原谅了。要是不喝酒,那就代表以后朋友没得做,陪一杯呢,就是我虽然想原谅你,但是我不服气,之后两人要怎么解决矛盾,就得商量着来了。
看到行嘉白喝了半杯,大家的脸上都露出了笑容来。徐璈给大家都倒上酒,笑容满面的打起了圆场。
林舒月面前的酒杯也满上了,在徐璈招呼大家喝酒的时候,她抿了几口。
众人说着话,大家都是在公安系统做事的,说话说着说着,就往罪犯身上引。
徐璈跟周旋来毕业后没有做刑警,不是他们不想去,而是想要做刑警,要具备很多很多的东西,他们两个暂时有些欠缺,但这次雕塑藏人案一过,他们离刑警这个坎儿就不远了。
饭店的服务员端来了一锅红褐色的羊蝎子,酱红色的汤汁上面,点缀着几根碧绿的香菜。汤底下还放了土豆跟冬瓜。
随着咔嗒一声拧开煤气灶阀门的响声,锅内冒起了泡,羊肉的香味儿更加浓郁。
白菜、菠菜腐竹丸子等涮菜也被送了上来。
几个大男人开始吃饭,那一瓶酒就像是被遗忘了一样。正想着,林舒月面前的碗里就多了一块羊蝎子,羊蝎子下面是店老板特别调配的调料,有辣椒蒜末香菜跟葱花,不辣,但是配合着羊蝎子,简直就是绝配。
杭嘉白的动作被徐璈看到了,立马就想要出声调侃,但想到左向丰,到嘴边的话硬生生的咽了下去。左向丰倒是不觉得有什么。
他问杭嘉白:“什么时候办?”
这句话,问的就是办婚礼了。
杭嘉白看了一眼林舒月,林舒月朝他眨眨眼睛,杭嘉白便笑了,他说:“这就要看我们家阿月什么时候同意嫁给我了。”
左向丰看了一眼林舒月,说:“挺好,挺好。”
他端起酒杯朝杭嘉白举杯,林舒月没喝,她不太爱喝白酒。
这个插曲之后,之后就没有人再往林舒月跟行嘉白的事情上问了。
他们谈论起了近两年比较难抓的罪犯,林舒月在边上听得津津有味。
左向丰大概是喝得有点多了,他靠在椅子上,眼神有些迷离。
石木媛的遗体明天火化,他去送最后一程,然后,他就要往前面看了。
可是想起了警察在那个小院里的地下室床边拍摄到的那句话,一股酸涩之意涌上心头来。
他的眼睛也像是被眼前羊蝎子锅中冉冉升起的热气给笼罩住了。
石木媛在跟他道别,那是她意识到她逃不掉后,写下的话。她说:她是石木媛,被刘崇森强虏至此。她大概率出不去了,她希望他好好生活,朝前看,这辈子,她不悔于他相识相恋,是他让她觉得这个世界仍有光明在,可惜光明没有一直照耀她。
她还说:别等我。下辈子换她来等他。
第166章 (二更)
左向丰伸手捂着脸, 慢慢的哭了出来,林舒月等人看见了,相互对视一眼, 谁也没有说话, 只是静静地吃着。
左向丰的失态没用多久, 他就调整好了, 他端起酒杯,敬了他们一杯。
这几天,是左向丰最难熬的几天, 杭嘉白等人没有多说什么,却每天发了信息来,那些信息来自天南海北, 都是曾经跟他最好的那一波。
左向丰一条都没删,这些信息,是他最绝望时的强心剂。
纵然早就知道石木媛或许凶多吉少,但到了这一刻,他还是接受不了。
吃完饭, 左向丰付了钱, 一行人从饭店内出来, 外面飘起来洋洋洒洒的雪花。
林舒月激动地看杭嘉白:“阿白,下雪了。”
杭嘉白理解林舒月,想当初, 第一次见到雪时, 也是那么的激动。
徐璈是北方人, 雪对于他来说, 是司空见惯的东西,他想起上大学后, 下第一场雪时,学校的那些南方同学们的举动,脸上就挂起了笑容。
“看样子,雪不会小,明天早上起来啊,就能没过脚背了。”徐璈勾着周旋来的肩膀说。
林舒月跟杭嘉白对视一眼,杭嘉白道:“雪跟故宫最配。”
林舒月点头如捣蒜。他们没有选择打车,而是在雪中走了一段路程。
左向丰走着走着,忽然想起了那些年,每当下雪的时候,石木媛就会拉着他在雪中漫步,她最喜欢雪。
在她失踪的前两个月,首都也下了一场大雪,他们走在雪中,雪打白了他们的头发。
她笑着说:“他朝若是同淋雪,此生也是共白头。”①
当时左向丰没说什么,只是看着她在雪中走,她脖子上系着的红色围巾便也成了天地间的第三种绝色。
如今在想,原来他们也曾共白首。他多想,他们真的一起走到白头。
“你们回头。”身后传来的一声清脆的女声,打断了左向丰的回忆,他下意识地回过头,只听咔嚓一声。
原来林舒月给他们四人拍了一张照片。
左向丰又想起自己跟石木媛没有几张合照,顿时悲从心来。
她这一走,全世界仿佛都被她带走了,只留下他一个人,在这孤独的世界里,独自沉浮。
这个世界上,再也没有石木媛了。那个爱慕石木媛的左向丰也跟着他走了。愿来生,他们有来生。
······
次日一早,林舒月等来了冯琴琴,两人约好了一块儿去故宫,她带着一身的行李,然后两人到一楼的前台续房费。
国家台新闻部给她们开的房,是到今天的。要是再不续上,晚上就不一定有地方住了。
等顺利交完房费,两人才看向窗外,天地间白茫茫的一片,路上的车少了,行走的人多了,大家穿着厚厚的衣服,在雪中慢慢的走,留下一连串的脚印。
呼吸一口,全是鼻腔也都透着冷,冯琴琴说:“这里离故宫也不远,咱们腿儿着去?”
冯琴琴也是第一次来首都,但她之前跟何婉晴路过过故宫,因为故宫收门票,两人就没进去。若问原因,便是何婉晴手里没有那么多钱,不想去。
之前跟她出来,都是自己付钱比较多,当时听何婉晴说不去,她也没有劝。冯琴琴现在想来,觉得自己跟何婉晴的关系其实也没有她想象中的那么好。
她们的友情能够维持至今,不过是因为她傻而已。
“行,咱们走着去。”两人朝着故宫的方向进发。
一路上,林舒月看什么都新鲜,时不时的就要停下来拍照,冯琴琴在边上看着,也被她感染得觉得心情好了起来。她忽然想起以前每次下雪,只要跟何婉晴出门,耳边就是她没完没了的抱怨。
她不仅要帮何婉晴背着包包,还要听她的牢骚,当时她也开始讨厌下雪天,但现在跟一个情绪正常的女生一块在雪天走,冯琴琴也觉得下雪天开始好看了起来。
从海悦酒店到故宫坐公交车只需要两站地,但是走着,她们走了半个小时,谁也没有觉得累,中途看到有人在卖烤红薯,两人还买了一个,热乎乎的烤红薯一剥开皮,被冷风一吹,就是正好下口的温度。
据卖红薯的老爷爷说,他家的红薯都是在霜降过后才收的,果然特别甜。在这样的下雪天,甜食和热食果然让人感觉心里舒畅。
冯琴琴终于将何婉晴抛到脑后,身心也觉得愉快了起来。
买票进故宫的门时,冯琴琴跟林舒月说:“舒月,原来丢掉一段不健康的友情,会让人那么开心。”
林舒月看着她,眉眼弯弯:“丢掉的就不要再想了,那样的人总是个例,世界上还是有好多人适合做朋友的。”
冯琴琴重重点头。
有人朝他们走过来,一开口,便是地道儿的背景话:“姐们儿,要导游不?”
来人是个十来岁的年轻姑娘,穿着一身棉猴儿,除了一双过分明亮的眼睛跟露在狗皮帽子外的两条辫子外,其余的什么都没露。
林舒月有些意外,没想到现在就有这种私人导游,林舒月跟冯琴琴对视一眼,冯琴琴道:“要,百八十年不来次故宫,不得把故宫玩明白了?要不然回到家里,我妈问我故宫里都有啥,我一个字儿也说不出来。”
林舒月朝那年轻姑娘道:“要,麻烦你了。”
生意上门,年轻姑娘十分高兴,她开口,声音响亮:“好嘞您二位!我姓佟,你们叫我小佟就行,有我在,今天一定让您二位把故宫玩儿明白咯。”
之后小佟说了自己导游的价格,林舒月跟冯琴琴一人掏了一半钱给上了。
小佟收了钱装进兜里,从兜里掏出一张粉色的布旗,走在前面:“两位姐姐,你们跟着我来,咱们现在啊,要从午门进入故宫......”
随着小佟的讲解,林舒月跟冯琴琴开始了自己的故宫之旅。小佟的讲解十分详细,各种典故信手拈来,林舒月跟冯琴琴听了连连点头。
在游览的过程中,林舒月拍了许多照片。
下过雪的天空变得格外的蓝,太阳也出来了,打在昨夜下的雪上,要化不化。
林舒月拍了很多故宫的一角,相机中的故宫,美得不像话。
在这期间,林舒月也知道了小佟的一些事儿。
她今年十八岁,父母都没在家,她跟着爷爷奶奶一起生活。
“你父母呢?”冯琴琴心直口快,问出来了,才发现不合适。
小佟说:“她们在冀省呢。塞罕坝你们知道吧?他们在那种树呢。我哥哥姐姐也都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