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叶鹂声
老夫人看王夫人这幅痰迷心窍的样子,气得脸色紫涨,一个巴掌扇了过去:“败家娘们儿,你到底是要把家里祸害成什么样子才算完!”
王夫人被这一巴掌扇得摔在地上,神志倒是清明了几分,抬头看见贾母在这里,立刻跪起身子来,哭道:“老太太,您得给媳妇做主啊!媳妇是一心为了您办事,那林家丫头却半点不把您放在眼里,自家做贼,还包庇贼人,您不能轻饶了她们!”
贾母闻言,登时明白过来林彦玉的那些话,气得要拿拐杖打王夫人,好歹被探春和宝玉拦了下来:“糊涂东西!那林家大丫头再不济也是功臣之后,黛玉更是二品盐政之女,人家自有宅子在京城,住在咱们家不过是为着情分,你是失心疯了不成,说她们两个做贼!”
林家姐妹原是因为没有女性长辈教养,才来贾府居住的,这下可好,经王夫人这么一操弄,生生给人家安上了贼名!
难怪林彦玉方才如此动怒———没有女性长辈教导,最多是难嫁而已,可林琢玉有皇上赐婚,黛玉更是有林如海这样的父亲,要说嫁不出去,倒也不至于。
可若王夫人这条罪名坐实了,她们俩就是彻底没了嫁人的可能,哪户要脸的人家会娶个做过贼的媳妇!
贾母心里恨毒了王夫人,宝玉好好的姻缘被她绝了不说,正经的亲戚也反目成仇,倒是冯家这晦气玩意儿还留在家里!
王熙凤沉着脸,在心底盘算了一下,心思一沉:“老太太,二太太为人虽然糊涂,可这样的主意,若没人在背后指使,她未必想得出来!”
给林家姐妹扣贼名这种事,一旦做成了,就是毁了她们俩的名声,此事一出,林家姐妹断不会再在府里居住,王夫人想要算计林家姐妹不假,但都是想要从她们身上占便宜,不是想把人赶出贾府,而想把两姐妹赶出去的人……
贾母心里一惊,正要开口,忽然又听门前兵荒马乱的,刚一转身,竟发现自家大门被人踹开了:“呦,人都在呢,倒是方便咱家办事!”
贾琏脸都青了,虽不知道这些人为何而来,但看衣着也知道是宫里的羽林卫,可喜为首的人却认识,乃是大明宫掌宫内相戴权①,连忙上前几步,一面为了说话,一面也是遮一遮身后的女眷:“戴爷爷,您这是?”
戴权年可四旬,面白无须,正是皇上身边得用的大太监,见贾琏上前,朝他微微一笑,却不见半分亲热:“咱家是奉皇上的口谕来的,贵府二太太真真儿是个妙人,咱家今儿算是开了眼界了,连太后的懿旨都敢截留,还拿太后的两位干孙女儿当贼看,啧啧啧……”
“太后的干孙女儿?”贾琏惊道。
从王夫人的交代和戴权的话来看,这干孙女儿显然就是指林家的两位姑娘了,可这两位姑娘什么时候成了太后的干亲的,怎么他们全不知道?
戴权简单交代了林家姐妹昨日宝相寺救驾一事,又笑道:“因着册封三品宗室女要圣旨才作准,故此太后娘娘昨日虽下了懿旨,却不曾声张,谁知您家二太太抄检家门,抄到二位如帝姬的头上了,这不是胡闹吗!”
“若只是不知者不为怪也就罢了,偏偏您家二太太胆大包天,连太后的懿旨都敢藏匿,咱家这不就是奉皇上的旨意,前来取回太后懿旨的吗?”
王夫人听到太后懿旨这几个字,触及心事,不由得大喊:“那懿旨早被姓范的老货带走了,根本不在我们家,你们只问她要去!”
戴权皮笑肉不笑地哼了一声,可真对不住了,这姓范的老货是我干妈:“范嬷嬷已经说了,东西就落在贵府,既然二太太不肯交出来,那咱家只好动手自己翻了。”
说完,戴权微微侧过脸,吩咐身后的羽林卫:“给咱家进去好好儿地搜,仔细地搜,若是叫咱家发现你们偷懒儿,哼哼!”一声令下,羽林卫们齐齐应声,各自列成队,往贾府里搜查去了,一时间从梨香院到荣禧堂,到处都是翻箱倒柜和打砸的声音!
戴权留了几个羽林卫挡着贾家的主子们不让离开,也把他们和自己隔开,站在门阶上还不忘发号施令:“那些瓷瓶儿玉器里头也要搜到了,机关消息也多留意着,保不齐懿旨就被贾家这位二太太塞在哪个犄角旮旯里呢!”
“屋子里头什么书籍字画儿也要仔细查验,二太太可是有手段的人,备不住懿旨就在那一卷里头夹带着呢!”
“还有箱子里那些衣裳,说不准哪件儿里头就有夹层,能撕开的都给咱家撕开,好好儿查啊!”
作者有话说:
①戴权的身份历来众说纷纭,此处私设为皇帝心腹太监。
第33章 | 第33章
◎元春◎
这一顿搜查足足持续了一个时辰, 直到酉时二刻,戴权才「悻悻」地回宫复命,还不忘给贾家的主子丢下一句狠话:“咱家劝二太太长点心, 快点把太后懿旨交出来,咱家早一天回去交差, 贵府也能早点儿安生不是?”
等戴权走了, 贾府的主子们含羞忍耻地进了屋子,才悚然发现,整个贾府已经被砸成破烂了。
贾母几十岁的老人了,从来没见过这样的景象, 气得浑身发颤,却不知道去哪里说理———报官?旨意就是当今天子下的,天子安能有过?
王夫人这会儿是彻底吓傻了, 虽说出身大家,但她这一生,至今日才算头一次见识了什么叫「雷霆雨露,俱是天恩」!
皇上想抬举一个人的时候, 动动手指便可以让人平步青云,可要是想作践一个人, 轻飘飘的一个字, 也能把人踏进烂泥里!
贾母环视着偌大的荣禧堂, 贾家曾经最辉煌的一间屋子, 如今目之所及, 无不是破烂, 桌椅板凳散了一地, 木头都露着白茬, 桌椅上搭着的锦袱都撕得东一块西一块, 周围鼎翻画烂,玉碎瓦溅,只有高处那块赤金九龙青地大匾还悬在原处,「荣禧堂」三个字泛着点微冷的光,正对着一室狼藉!
将一切收入眼内,贾母一张脸冷得发青,怒道:“贾王氏,今天的祸事,都是你这败家娘们儿惹出来的!”
贾政今日出去赴宴了,对家里的一切一无所知,但贾珍和贾赦都在家里,也不好装不知道了,便带着人赶了过来,贾赦沉着脸:“老太太,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我自认这些日子也够老实的了,没去您眼面前讨嫌,连门我都不出了,怎么家里还是闹到这个荒唐地步!”
按说王夫人闯了大祸,邢夫人应该称心如意,可是她和贾赦的院子也被莫名其妙砸了个稀巴烂,自然也高兴不起来:“到底怎么回事儿,这堂堂羽林卫,怎么会突然跑到咱们家里来打砸搜查呢?咱们就是有过错,也到不了抄家的地步吧!”
贾珍捻着胡须,他在宁国府里看热闹看了全程,倒比贾赦知道的还多些:“二婶子真真是昏了头了,别说人家是什么如帝姬,就算什么都不是,也没有这样寒碜人家林家姑娘的!现在好了,到底是闹成这个样子,现在可怎么是好呢?”
虽说不想搭理三等将军第这边,可是一家人难说两家话,这边府里寒碜成这个样子,贾珍也实在不能一点表示都没有:“如今家里乱成这样,收拾起来还不知道要多久呢,我看今儿天色也晚了,老太太要是不嫌弃,先去我那边住下,等明儿把家里收拾干净再说吧。”
贾母叹了口气,垂泪道:“家里也不知造了什么孽,修下这个丧门星!好好儿的贵妃门第,让这败家娘们儿折腾成这副模样,往后谁还看得起咱们家!”
事已至此,贾家的主子们各个愁云惨雾,王熙凤怀着身子,还得顾着老的小的:“老太太快别哭,据我来看,得罪了林家姑娘的是二太太,并不是咱们,也许两位妹妹气消了之后,不至于迁怒咱们家呢,平日里咱们对两位姑娘也是客气的,并没有亏待啊!”
贾母就着探春的手擦了眼泪,叹气道:“也罢了,待明日我亲自往宫里递帖子走一遭,去给琢丫头和黛丫头赔罪!只盼舍出我这张老脸去,能换咱们家安生吧!”
一时间贾母带着宝玉跟贾珍去安置,凤姐儿去了尤氏处,贾琏、李纨、探春负责安排下人把家里尚还完好的东西收拾了一下,一并抬到了隔壁去,剩下的破烂只能先扔在那里,其中颇有些碎玉散金,虽然尚算府里的东西,但主子们都在隔壁,贾琏毕竟是男子,李纨又像个佛爷,探春虽然能干,毕竟是未嫁的姑娘,且分身乏术,何况他们也都要去隔壁安置呢?
这一夜,也不知被那些下人借机摸去了多少值钱的东西,事后无从查考,只得罢了。
……
第二日,贾家因私藏太后懿旨被皇上下令抄检的消息就传开了,外头沸沸扬扬,宫里自然也是暗流汹涌。
凤藻宫里,元春早在听说整件事的第一时间就昏了过去,醒来之后第一时间就撑着身子爬起来,往长乐宫去。
王夫人有些牛心左性,她是知道的,可是元春自认知母莫若女,母亲无论如何也做不出私藏懿旨这样的事情来,况且林家姐妹自入京以来就一直寄居贾家,贾家待她们也算不薄了,这世上哪有这种端起碗来吃饭,放下筷子骂娘的道理!
元春到了长乐宫门口,照例求宫人通传,得到的回复却是太后陪着两位如帝姬去御花园赏花了。
无奈之下,她也只能带着人直奔御花园,走了小半个时辰,总算在荷池边上碰见了太后和林琢玉、林黛玉:“臣妾参见太后娘娘!”
太后此时正躺在躺椅上,和林家姐妹一起吃着刚摘的莲蓬,在树荫底下吹着荷池里来的阵阵凉风,别提多惬意了,瞧见贾元春的一瞬,眼底不由得划过一丝不耐烦,但顾忌身份,也不好表现得太明显:“是贤德妃啊,起来吧,今儿怎么想着要来看看本宫啊?”
林琢玉和林黛玉对视一眼,站起身来给元春行了个礼:“娘娘金安。”
贾元春乃是四妃之一,按宫中品阶是一品,她们姐妹虽然得太后宠爱,却是二品,按规矩确实得给元春行礼。
元春却不叫人起来,只是向旁边撤了一步,冷冷看着林家姐妹,眼底划过一丝怨愤:“这是怎么说的,两位如帝姬的礼,本宫怎么受得起!贾家照顾了二位如帝姬这许些时候,二位一个不顺心,还能叫贾家颜面扫地,本宫若是受了二位的礼,只怕以后在宫里也没有容身之处了!”
太后脸色一沉,扫了元春一眼,继而看向林家姐妹:“既然贤德妃有自知之明,觉得受不起你们的礼,那就遂了她的意吧,从今往后你们姐妹见了她不必行礼,只当她是个闲人就是了。”
“起来吧,地上怪脏的,咱们接着躺下说话。”
琢玉和黛玉应了声是,又回躺椅上躺着去了,太后一边吃莲蓬,一边饶有兴致地问琢玉:“遇岚,你方才说的那个故事还没讲完呢,这故事里的昏王一日杀一个女子,真可以说是残暴至极了,怎么那宰相的女儿不怕,还主动要求侍奉呢?”
林琢玉正待开口,一旁的元春已经委屈得不行:“太后娘娘!您即便是偏心,也得讲些道理吧?二位如帝姬自入京来就一直寄居在我贾家,贾家对她们可是有大恩的,如今臣妾母亲不过是一时半刻怠慢了她们,她们就这么计较,天底下岂有这样的道理!”
太后看了元春一眼,似笑非笑:“本宫就说,你平日里最是个无事不登三宝殿的,今儿怎么巴巴地寻了过来,原来还是为你母亲抱屈!”
元春咬了咬下唇,眼圈不由得红了:“古人云:「物不得其平则鸣」,贾家受了这么大的委屈,臣妾身为贾家女儿,又怎能袖手旁观呢!”
太后笑了两声:“这么说,你觉得贾家还很无辜了?”
元春拭泪的手一顿,听太后的意思,这里面似是有些隐情?
太后扫了元春一眼,又看向林琢玉:“遇岚,给咱们这位贤德妃好好儿说一说,她那好母亲都干出什么好事来了!”
林琢玉应了声是,笑着看向元春:“说这个之前,我倒得问贤德妃一句,四月廿二日是令弟的生辰,贤德妃遣人送了些礼物,连带我们姐妹都有,不知道您给我们姐妹送的什么?”
元春微微一怔,不明白林琢玉为什么提起这个来,林琢玉不是要说王夫人做的事吗?可这明明是她对林家姐妹好的地方,根本就不挨着啊!
她略略想了想,拧眉道:“本宫记得,是绿檀香珠一串、绢扇一把、上用云锦一匹、端砚一方、琉璃盏一只!”
元春说完,想起王夫人的抱怨,不由得冷笑一声:“我自认是给足了姑娘面子,比我们贾家的姑娘还要厚一分,谁知姑娘倒挑起我的理来,嫌东西简薄,连一指头都没沾!”
林琢玉脸上的笑缓缓沉了下去,神情渐渐冷了起来:“好一个贵妃娘娘,真真儿是懂规矩的人,只是有一条———娘娘在指责我们姐妹挑理之前,是不是应该先问过您母亲,给我们的都是些什么东西?”
元春微微一怔,脸色稍变:“自然是我赏赐的礼物了,母亲又不缺这点子东西,怎会私下扣留?”
“究竟是怎么样,我们姐妹也不清楚,可是二太太交给我们的,只有一把绢扇和一串香珠。”
林黛玉在一旁听着,默默看了元春一眼,淡淡道:“巧得很,这礼物不多不少,恰恰和寄居府上的冯家姑娘得到的东西一模一样呢!”
元春的脸瞬间变得惨白,整个人也摇摇欲坠———
怎么,王夫人现在居然连她都算计?!
如果林家姐妹说的是真的,那么在知道这件事的人眼里,她这个贵妃便是个尊卑不分的人!
王夫人要对付林家姐妹,元春本无意见,毕竟她与林家姐妹并无交情,可王夫人为何要拿她做筏子,还做的如此离谱?难道真的以为她在宫里过得很如意吗!
作者有话说:
第34章 | 第34章
◎决裂(上)◎
林琢玉似笑非笑地看了元春一眼, 挑眉:“方才贤德妃娘娘希望太后娘娘讲点道理,遇岚现在就把这句话转送给贤德妃娘娘,您有指责我们姐妹不给面子的工夫, 倒不如去了解一下,令堂在家里都做了什么出格的事儿, 别什么黑锅都往我们姐妹身上扣!”
“贵府给亲戚接风的宴会让我们姐妹作陪;省亲别院没银子盖了找我们要;老太太屋里东西丢了去我们那儿搜, 把我们姐妹当什么了?这种事情,别人家都是再一再二没有再三,贵府是一而再再而三,居然还变本加厉、得寸进尺起来了!”
元春满脸涨红, 勉强分辩道:“分明是胡说八道!如帝姬有何证据证明,这些事是我母亲所为?”
林黛玉在一旁听到现在,不由得弯了弯唇角, 忽然觉得元春和王夫人不愧是母女,虽然相貌性格各异,可这脑子却是一脉相承———王夫人觉得她们姐妹没有靠山,就可以任意欺负;元春觉得她们姐妹没有证据, 便公然颠倒黑白!
她轻轻摇了摇手里的扇子,替自己扇走心头的一丝燥意, 柔声道:“远了不提, 昨儿令堂拿我们姐妹当贼看的事儿, 周公公可是正撞见了呢, 若没有周公公替我们做主, 这一个贼名还真就安在我们姐妹头上了, 贤德妃娘娘不信, 让周公公给你细说好不好?”
元春咬了咬下唇, 看向周三彩的目光里带着探询, 周三彩却不答话,而是先看向太后,待太后点了点头,才轻咳一声,朝元春笑了笑:“要不是奴婢亲眼所见,谁敢相信有这样的事儿!贵府老太太也是正经的诰命夫人,屋子里头不知道有多少伺候的人,保不住哪个手脚就不干净,再说府里头那么多婆子丫鬟,说不定谁有什么事儿就得去老太太屋子里,可是贤德妃的母亲放着那么多的下人不搜,专搜自家和亲戚家的主子,可真真儿是让奴婢开了眼界!”
“奴婢原是去传旨的,谁知到了贵府上,竟成了长坂坡赵子龙———单骑救主!贤德妃娘娘的母亲可真是了不得,敢让下人拦着二位如帝姬不让走!好家伙,亏得奴婢出宫是为了传旨,好歹还带了些人在身边,要不然还得在贵府杀个七进七出呢!”
周三彩是太后身边得用的大太监,如今虽上了岁数,年轻时也看得出是个精致的人,更兼一张嘴又巧又刁,寻常的事儿经他一说,都好像添了几分滋味,何况这本就千古罕见的奇事?
他一边说,一边还不忘朝太后抱怨:“您可不知道啊,那贾府二太太声嘶力竭地说丢了东西,一定是二位如帝姬偷的,奴婢实在想不明白,范嬷嬷也没叫二太太搜屋子,怎么二太太就这么肯定是二位如帝姬偷的呢?”
“奴婢实在好奇,就逮着个老婆子问了问,好悬没把奴婢鼻子气歪了,合着贾家府上从老太太到底下的姑娘们一个不在,都上清虚观散心去了!奴婢真想不明白,老太君去看戏,横不能是光着去的吧,丫鬟仆妇怎么还不得带点东西过去伺候?怎么二太太也不等人回来问个明白,就开始抄检了?”
元春在一旁听着,这才知道了整件事的前因后果,又是羞又是臊,又是怒又是悲,一时间竟不知如何是好。
太后剥了颗莲子噙在口中,慢条斯理地嚼了:“贤德妃,皇上既然赐了你这个封号,你也该懂些人情世故,别觉着本宫在宫里,就不知道你们家干的那些勾当,古人说「秀才不出门,尽知天下事」,本宫身为太后,若是没点眼界,岂不天天被人糊弄!”
元春满脸通红,正要解释,太后已经挥了挥手:“你有在这里磨烦本宫的功夫,不如去劝劝你母亲,少做这种昏聩的事情!”
这话就是直接赶人了,元春也不好硬赖着不走,纵有千般不愿,也只能磨磨蹭蹭地转身离开了。
等元春走了,太后一翻身从躺椅上坐起来,抢过小宫女手里的扇子给自己扇了起来:“本宫真是不耐烦应付这贾家人,当妈的在外面做下没脸的事,当闺女的在宫里又逞起威风来了,当着本宫的面儿排揎你们,她是想要寒碜谁?”
话音还未落,徐嬷嬷已来了:“启禀太后娘娘,荣国公夫人贾史氏递帖子求见。”
“去了小的,又来老的!”
太后拧眉不乐,她不耐烦跟贾家打交道,且也看不惯贾家为人,再加上瞧见黛玉忽然低了头,面上似有惆怅之意,立刻打定了主意,吩咐道:“挡回去!告诉贾史氏,有进宫的工夫,不如回去劝贾王氏把本宫的懿旨交出来!”
“懿旨一天不交,本宫就一天不罢手,让贾王氏自己看着办!”
太后说完,朝徐嬷嬷使了个眼色:“回来之后,去找皇上借一下京城的舆图,就说本宫要给二位如帝姬的府邸选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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