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红颜 第54章

作者:糖瓜子 标签: 天作之合 穿越重生

  她?扯扯唇,露出一个笑容来,往他的方向迎了迎,“洲郎。”

  魏远洲在她?两步远的距离站定,低头凝望着她?的眼神,似乎有?浓郁到难以自控的悸动。

  就这么看着,沉默一会,不语。

  宋卿时双唇微张,一时也?不知说些什么。

  两人的视线在空中碰撞上,目光灼灼,好似都?想?看进彼此的内心最深处去。

  不久,魏远洲眸光流转,朝她?伸出手,只是才刚刚触碰到宋卿时的脖子,她?上半身便下意识地?往后躲了一瞬,但?是下一秒又主动往他的掌心送了送。

  她?脖颈处的青紫掐痕和周围瓷白的肌肤形成鲜明对比,左侧还有?一道?结痂的新伤疤,应当是那日在云禅寺留下的。

  魏远洲越看越发觉得心疼和愧疚,冷冽的眼眸染上了涟漪的水色,多种情绪混杂在里?面,像是一团熊熊烈火,灼烧着她?。

  良久,他双眸发红苦笑两声,像是在极力?克制着:“对不起,都?怪我的大意,才让你这几?天陷入困境。”

  “原谅我。”他将她?搂进怀里?,额头紧紧贴着她?的。

  宽厚大掌覆盖住她?的半边脖颈,虎口沿着伤口抚摸,一下又一下,像是野兽舔舐伤口般小?心温柔,似乎这样,就能将她?所受的伤害给抹平。

  又或是将她?所受的所有?痛苦都?转移到他身上。

  可他又清楚的知道?,并不能。

  她?这些天遭受的委屈和伤害,不会因为他的道?歉而减少分?毫。

  宋卿时回抱住他,泪眼婆娑,用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可怜兮兮地?直勾勾盯着他,反过来安慰他:“谁能想?到会出此变故,如果你不放他走,我兴许早就死了。”

  听到她?提及“死”字,他的面孔骤然变得苍白又阴郁,喃喃:“不,不会的。”

  宋卿时想?说些什么,可一张口便觉得胃里?一阵翻涌,干呕了两下,牵动各处的伤,疼得不自觉抽搐,只好将话咽回去,低垂着头忍耐再次翻涌而至的不适感。

  “杳杳?不舒服吗?”魏远洲离她?很近,立马就察觉到她?的不对劲,赶忙扶住她?的胳膊,拉开些距离打量她?的身体,试图找出令她?感到难受的根源。

  宋卿时眉头紧蹙,多日来身体累积的疲劳以及加重的风寒,让她?难以再支撑下去,眼前一黑,偏头晕倒在他的怀里?。

  陷入昏迷之前,只隐隐听到魏远洲嘶声力?竭地?喊她?的名字,一遍又一遍,“杳杳,杳杳……”

  等她?再次有?意识时,已经到了一处看起来还算不错的房间里?。

  魏远洲见她?醒过来,抱着她?进屋的动作不由放轻,她?很瘦,抱在怀里?一点儿存在感都?没有?。

  他收紧了臂弯,柔声细语道?:“大夫在路上了,再忍忍。”

  宋卿时半睁着眼眸,用气声回:“这是哪儿?”

  “附近一个镇上的驿站。”

  说话间,他已经抱着她?来到了床榻边,轻手轻脚把她?放进柔软的被褥,弯下腰抚了抚她?的长发。

  宋卿时拉住他的衣袖,下意识依赖他:“你哪里?都?不要去,就在这里?陪着我。”

  生病的人总是格外?脆弱,更何况她?被迫经历了一场逃亡,身心俱疲,也?愈发敏感。

  她?的脑海里?只有?一个念头:想?要他。

  “嗯,我哪里?都?不去。”他的笑容温柔,语气轻轻的,专属于他的冷香覆盖住她?的周身,

  她?的眼皮沉重到都?快睁不开,可还是不忘关心他的身体:“你的手臂可还好?”

  她?记得他和鄂温的那一战,他的肩膀似乎被鄂温打伤,也?不知伤得重不重。

  “无碍。”魏远洲温声答道?。

  “撒谎。”方才抱着她?的时候,明明都?在发抖,还想?逞强瞒着她?。

  思及此,宋卿时不由生气,指尖不轻不重地?掐了掐他手背的软肉。

  她?浑身都?没什么力?气,掐人也?像是在挠痒痒。

  魏远洲注意到她?眉宇之间的怒气,愣了好一会儿才松了口:“那等大夫给你看过后,我再看。”

  他的身体他清楚,无非就是骨头有?些错位,重新复位就好。

  当时宋卿时突然在他怀里?昏过去,他急着赶来镇上找大夫,也?就忘了这回事。

  “等大夫来之前,我先给你擦擦身子?”

第54章 沐浴

  宋卿时病得迷迷糊糊, 在要睡和要醒之间来回挣扎,一时没听清他说了什么,无意识地嗯了一声, 开始闭目养神。

  魏远洲听到她答应, 愣了一下,旋即松开握着她的手,压低声音道:“我去叫人烧水。”

  还?没等水烧好,大夫就被人带了过来。

  大夫替宋卿时把了脉,开了几副煎服的退烧药,等过几日退热后便无大碍,至于?脖子上的伤,除了疗治淤青的,宋卿时还特意问大夫要了瓶祛疤膏,女孩子都爱美,她也不例外, 脖子上那道伤口?,可不能留下刀疤。

  看过?她之后,大夫又帮魏远洲将?轻度错位的骨头?复位, 叮嘱他近几个月内不要做大幅度的动作, 以免再对肩膀造成不可逆的损伤。

  魏远洲送大夫到门口?, 遂折返回来坐在床榻边,望着她问:“还?困吗?”

  浅睡过?后,宋卿时的精气神好了不少, 故而摇摇头?, 然后启唇道:“我想?沐浴。”

  自从离开云禅寺过?后, 她这几日都未沐浴更衣,又是淋大雨, 又是骑了几天的马,又是睡山洞,最后还?在地上滚了几圈,身上沾染的各种味道简直一言难尽。

  魏远洲不嫌弃,她自己都有些嫌弃,趁着现?在有几分力气,尽快把自己收拾干净才行。

  她提出这样的要求,魏远洲似也不觉得奇怪,甚至提前替她想?好了:“水已经烧好了,我叫人送过?来。”

  他起身出门,顺便将?床榻的帷帐放下,挡住床榻里的景象。

  隔着一层薄布,来回进出的脚步声时不时响起。

  宋卿时便在这时,打算撑着床板先坐起来,可她浑身酸软无力,哪怕用尽全身力气,尝试了好几次,也只堪堪撑起半边身子。

  眼见?要重新倒回去?,一只大手及时扶住她的脖子,替她稳住了身形。

  “我抱你过?去?。”说罢,手臂穿插进她的腿窝,打横抱起了她。

  宋卿时尚未反应过?来整个人就腾空而起,忽地想?起方才大夫的叮嘱,她面露顾虑道:“你的手臂……”

  “没事。”魏远洲似没将?其当回事,垂眸直勾勾看着她,笑了笑:“你很轻。”

  宋卿时本要开口?说话?,可是话?到嘴边又咽回去?,只咽了一口?唾沫的功夫,他就已经抱着她来到了这间客房的另一头?。

  房间不算大,并未分割开来的净房,只用一面四扇红木折屏分隔开来,屏风上绘有优美的山水画,融入了绿树红花、流水云雾等元素,别有一番清新雅致。

  中间摆了个容纳一人的浴桶,四周还?放着两?桶用来调节水温的热水和冷水,旁边一个及肩高?的置物架,用来放换洗的衣物,而那上面已经摆放好了一套干净的新衣裳。

  魏远洲一边将?她放在椅子上,一边柔声道:“浴桶我已让人重新清洗过?,很干净。”

  把她放下来时,兴许是怕她没坐稳重心失衡从而摔倒,他特意弯下腰靠近她,直到手背贴到座椅的椅腿,才缓缓松开手,等她完全坐好才挪开几步离她稍远些。

  他炽热的胸膛从她的脸庞移走,等了片刻,见?他没有要出去?的意思,宋卿时尴尬地轻咳一声,提醒:“你回避一下。”

  他还?待在这儿做什么?

  魏远洲本想?等她自己脱完衣服就帮她,没想?到她开口?却是赶他走,于?是他拧眉,反问:“不是说好,我帮你。”

  宋卿时脸上一燥,对他的话?感到难以置信:“你、你帮我?”什么时候说好的?她怎么没有印象?

  而且,他想?这么帮?亲自伺候她沐浴不成?

  前世哪怕成婚七载,老夫老妻该看的都看过?了,他们也从未在卧房之外的地方袒露过?身体,更何况还?是在光天化?日之下。

  “你现?在的身体很虚弱,我怕你在净房里晕倒。”

  “我会自己注意的。”她还?不至于?连擦拭身体这种简单的动作都做不了。

  “不,我不放心。”他义正言辞驳回了她的话?,接着补充:“你现?在这么虚弱,若是不小?心摔到头?了呢?”

  “我……”她还?真没考虑到这个问题。

  想?起她方才在床榻之上,就差点因为身体使?不上力气而差点摔了的事故,抿了抿唇找不到反驳的理由。

  的确,若是因为一时羞涩拒绝了他的帮助,等会儿不小?心摔倒了头?,那后果可比大白天被他看光身子要严重得多?。

  “而且,若是又有人……”说到这儿,他的眉头?皱得更深,似是对那日的事还?耿耿于?怀,可又怕再说下去?会挑起她不好的记忆,及时止住了话?头?。

  沉默良久,他才重新启唇:“总之你必须在我的眼皮子底下,我们是夫妻,有何不可?”

  男人自己仗着腿长跨过?木桶,眨眼间就到了她跟前,两?个拳头?的距离,他的气息飘过?头?顶,居高?临下道:“我帮你脱。”

  闻言,宋卿时吓得花容失色,局促又恳切地要求:“不、不用了,我自己来就好。”

  魏远洲没再说什么,甚至特意背过?身去?,没直勾勾盯着她看,给?她留了体面自己褪去?衣裳。

  不久,安静的屋子只剩下悉悉索索的脱衣声,还?有两?人微弱的呼吸声。

  忽地,魏远洲轻启薄唇:“水快凉了。”

  听到这话?,宋卿时心跳如擂鼓,深知再故意磨磨蹭蹭就不好了,而且就算再怎么拖延时间也改变不了现?实。

  因为脱衣的缓慢,她露在外面的肌肤被冷风吹得微凉,她用外衫护住胸口?,扶着木桶边缘挪动碎步,赤足踩在微凉的木制地板,打算自己进入木桶里。

  一双长腿隐藏在衣摆之下,曼妙的身姿玲珑有致,半弯着腰的动作,愈发显得丰润的后臀挺翘,从那一处腰窝,如陷进去?的拱桥般的弧度一路蔓延至肩颈,两?个肩胛骨突出来,在背部形成蝴蝶翅膀的形状,顺滑娇嫩,一身皮子白净到在阳光下透着光。

  听到动静的魏远洲怕她出什么意外,转过?身便瞧见?了这一幕令人血脉喷张的光景,无声咽了咽口?水,却没起什么涟漪的心思。

  安静耐心等候,直到看出她两?边为难,一边是遮肉的外衫,一边是单手难以跨进木桶,忍了忍,他还?是选择出手,在她的胳肢窝托了一把,顺利把人放进木桶里。

  或是因为羞赧,她死死咬着唇,一双秀目澈似秋水,浓密如蒲扇的睫翼轻颤着,沾染上两?滴水盈盈的泪珠,要掉不掉地挂在上面。

  看着可怜兮兮,却又实在美丽。

  而他方才的动作吓到了她,致使?她身上的衣裳不慎滑落,温水打湿薄薄的纱衣,若隐若现?地露出她白皙的肩膀,圆润肩头?下两?弯锁骨,挂着一节细细的肚兜带子,浸足了水,原本的藕色显得莫名娇艳,映衬着肌肤细嫩如凝脂。

  “水好像有些冷了,我加一些热水。”魏远洲躲闪掉她看过?来略带委屈的目光,转过?身深吸几口?气,强行压住那不该升起的欲念。

  然后挽起窄袖,露出劲瘦的手臂,提起一桶冒着热气的水,边往里倾倒边柔声询问她水温可还?合适,待到她点头?才收力。

  魏远洲的视线落在她胸口?那片雪白的肌肤上,一只柔荑虚挡在胸前,试图遮住欲露的春光,可那两?团饱满的浑圆着实耀目,一只手又怎么能够全然遮住?

  两?边不可兼得,如若挡住一边,另一边便挡不住,厚此薄彼,要露不露,愈发勾人视线。

  魏远洲堪堪扫了两?眼,深幽的眸光渐黯,哑声问:“我该从哪儿开始?”

  宋卿时几乎与他面对面,中间只隔了一个手臂的距离,清澈的水让她的身躯无处可遁,只要他稍一低头?就能将?水桶内的情形一览无遗。

  她不自在地并紧双腿,交叉,一只手遮在胸前,另一只手则挡在更为私密的地方,可这样明目张胆的遮掩又显得她太过?刻意,就好似她心怀邪念,曲解了他的一番好意。

  照顾生病的病人,明明是再正常不过?的事,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