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糖瓜子
张婶却不想放过她,眼角的褶子皱成一团,堆着?笑?问道:“今儿个可?比往日晚了些?,莫不是又遇到了什么麻烦?咦,你家那推车呢?”
王桂春瞥一眼对方脸上的不怀好意,张婶是村里出了名的嘴碎,哪家哪户出点?儿什么事都逃不过她的耳朵,捕风捉影后再添油加醋地传到每个村民的耳朵里。
这会儿围在这儿,不知道她又在打什么坏主意。
“关你什么事。”王桂春脸上是一贯冷淡的表情,推开半人高的篱笆围栏就想直接进屋。
“哟呵呵,你这什么语气?我是看?上次那群人又来找你家王姑了,特意来跟你说一声,怎得还不领情呢?”张婶气不打一处来,风风火火就要跟上去和?她说道说道。
“桂春回来了?”
一道雄浑的男声硬生生止住了张婶的脚步。
张婶抬眸看?去,就瞧见王桂春她爹杵着?一根拐杖,面?色阴沉死死盯着?她,那眼神?就跟要扑上来活吞了她,王桂春她爹可?是个狠角色,不好惹呢。
只一个对视,就吓得她当即住了嘴,脚步一转换了个方向就跑了。
边跑还边念叨:“哎,瞧我这记性,家里还炖着?汤呢。”
王桂春走到父亲王骁身边,想到刚才张婶的话,便问道:“爹,王姑呢?那些?人又来了?”
王姑是他父亲的姐姐,从小就跟着?村医学医,早些?年收成不好,为了混口饭吃进了宫当上了宫女,因为有学医基础,机缘巧合下入了太医院打下手?,在宫里一待便是三?十多年,直到新帝即位才回到了云开村。
王姑很少?提及宫里的经历,村里的人也鲜少?有人知晓王姑进过宫,只当她是来投奔的远房亲戚,在王姑的照料下,母亲的病以及父亲的断腿都有所好转,原本只能卧床的父亲也能靠着?拐杖外出了,重病的母亲
这才短短几日的功夫,那些?来找王姑的男人就来了两回,上回来的时候她也在,虽然都穿着?常服,但是那气场一看?便知都是当官的官爷。
尤其是那领头的男人,无论是气度还是长相,都远超常人,像极了养尊处优的大人物,举手?抬足间的那份威严使人不由自主地屈膝低头。
她见过最大的官,便是从前在街上偶然见过的县太爷,可?远没有那个男人给她带来的震慑感强,那个男人光是一个眼神?就让她动弹不得,说的每一个字都让人忍不住表示赞同。
他黑色的瞳眸如同一汪幽静的潭水,一眼望不到底,冷得可?怕,压迫得人心悸。
她完全不敢相信,王姑居然拒绝了那个男人的邀约。
王骁将女儿从头到尾打量了一番,见她神?情自然并?未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一路悬着?的心方才放下,道:“王姑在做晚饭呢,咳咳咳,那些?人来了又被王姑打发走了,王姑不想替他们做事,难不成还能强迫她不成?咳咳。”
短短的几句话下来,他咳嗽了好几声,惹得王桂春不由担忧道:“爹,你没事吧?”
“没事没事。”王骁拳头抵唇压抑着?咳嗽,摆摆手?,思来想去还是问道:“李崇那狗崽子没对你怎么样吧?”
王桂春不想父亲担心,便不假思索地摇了摇头,后想到怀里的东西,赶忙拉着?父亲就往屋子里走:“爹,我有事要跟你说。”
恰逢这时王姑端着?菜走出来,闻言道:“出什么事了?”
王桂春走到门口张望了几眼,见屋外没人才放下心关上了门窗,随后便将少?夫人给她的令牌还有荷包摆在了四?方木桌上,压低嗓音把今日发生的事都说了一遍,只是她并?未将李崇猥亵她的事情说出来。
“桂春,你可?别轻易信了魏家人的鬼话,那些?有钱有势的人,就没一个好东西。”王骁面?露气愤,他气自己女儿单纯到轻易相信别人,也气自己这双断腿让女儿受尽了欺负。
王桂春明白父亲的担忧,尤其父亲对李氏父子恨之?入骨,更加不可?能信任魏家的人,可?她也有自己的判断。
“我觉得少?夫人并?不像坏人,而且她对李管家做的事似乎并?不知情,也不排除李管家是借势当了地头蛇嘛……”
父女俩还在争执,王姑拿起那枚令牌打量起来,觉得有几分?眼熟,眯起眸子仔细回忆了一下,很快便记起来她在何处见过。
今日那个来找她的男人身上佩戴的,似乎就是这枚。
第72章 聊聊
宋卿时端起茶碗润了润喉咙, 面上粉黛未施,难掩眼角的一丝疲惫。
魏远洲问了关押李崇的位置,就先行离开?了, 这会?儿天都快黑了还没回来。
昨晚他们俩的矛盾还没解决, 就又有闲杂的事扰了两人的关系,有的情绪并不?会?因为问题解决了就消失的,更何况还是没解决好的。
“娘子醒醒,别在这儿睡了小心着凉。”
一道突兀的声音从耳畔穿插而过,唤醒了宋卿时的意识。
缓缓睁眼,才发现自己?半躺在贵妃椅上,绿荷正?蹲在她的身边柔声唤她,看来是她刚才不?小心打了个盹。
绿荷望着她半眯着的眼睛,提议道:“姑爷那边还要废些功夫,娘子要不?先去泡个热水澡?上回准备要去泡温泉也没去成。”
绿荷的话?让宋卿时想起那天因为一场乌龙而错失的温泉,忍不?住有些心动。
思虑一会?儿, 宋卿时伸了个懒腰,笑着道:“那你去准备准备。”
两刻钟后,宋卿时在温泉旁的屋子脱下繁琐的冬季衣物, 换了一身家常袍子, 往露天温泉那处去了。
宋卿时没有魏远洲不?让人?贴身伺候的习惯, 除了绿荷,还另外带了两名从魏家跟来的丫鬟。
内里空荡荡的,全靠外头一件衣物御寒, 走在冬日的露天环境里, 多少还是有些凉飕飕的, 注意到领口有些松散,宋卿时下意识拢了拢胸前的衣物。
推开?房屋的大?门, 眼前便出现了一泓温泉,旁边两株开?得极为茂盛的红梅,阵阵微弱的小风刮来,视野所及就飘起了花瓣雨,美轮美奂的场景让人?近乎忘记了寒冷。
宋卿时笑眼弯弯,迫不?及待往前面走了几步,绿荷等?人?端着一些吃食落在后头。
甫一靠近,她便发现热汽腾腾的水中,有一道模糊的高大?身影。
宋卿时眨眨眼睛,忽地?扭头:“你怎么没告诉我……”他也在这儿。
话?都还没说完,就发现身后哪里还有绿荷的身影。
不?用?想,她便猜到是绿荷故意为之,就是想要撮合他们和?好?。
他们今日表现得很平常,可相?处之间隐晦的别扭是个人?都能看出来,更遑论心思较为细腻的绿荷呢。
“溜得倒是快。”宋卿时看了眼不?远处被放下的托盘,叹了口气喃喃。
之前幻想的鸳鸯浴,要成了真。
宋卿时才舍不?得转头就走,也不?会?傻到站在岸上吹冷风受冻,迅速脱掉外袍之后,便从岸边走进水中,水逐渐淹没了她纤细的小腿,然后是大?腿和?腹部,最后是胸口。
她将整个身子淹没在水面之下,后脑勺则靠在折叠好?的软糯帕子上,调整好?姿势后就开?始闭目养神,那模样似是根本就没发现他的存在。
如瀑长发柔顺地?漂浮在胸前,嫩青色的肚兜带子系在不?盈一握的细腰上,胸前鼓鼓囊囊,让人?不?由?感叹一句真是好?容貌好?身段。
魏远洲的视线从她的头发挪到她的脸上,因温泉内的温度而浮出微红,白皙光滑的肌肤似上了层薄薄的胭脂一般惹人?怜爱。
一截白皙脖颈,纤细而脆弱,隐藏在发间,埋藏在升腾的水雾之中。
宋卿时泡得正?舒服,懒洋洋地?使不?上劲,迷糊间听到了一道不?轻不?重的嗓音:“杳杳。”
她无意识地?嗯了声。
魏远洲靠在远处,凝着她缓缓开?口:“明日我会?派人?将李崇送官。”
听到这话?,宋卿时蓦然睁开?眼,却又想到了之前的顾虑,尽管她不?想质疑官府,但是还是忍不?住拧了下眉。
似是看出她的欲言又止,魏远洲遂接着道:“该受到律法制裁的人?逃不?掉。”
得到他的保证,宋卿时才松了口气,云开?村的官员欺软怕硬,只因惧怕权势便包庇罪犯,同理也会?狠狠惩治罪犯。
就算她不?相?信别人?,也该相?信魏远洲的手段。
“也是,谁能在魏大?人?的眼皮子底下动手脚。”宋卿时撇撇嘴,没忍住阴阳了一句。
谁料,话?音落下后不?久,她就听到了一声短促的低笑。
紧随着发出低笑的主人?,穿过层层的水雾,像是要过来捉她。
他只穿了一条底裤,□□着上半身,精瘦的身躯一览无遗,肌肉线条分明,一滴水顺着他狭长的眉眼留下,在锁骨的位置打了个旋,留在了那处像是倒扣碗的小窝。
宋卿时刻意不?去看,匆匆转移视线:“你靠过来做什?么?”
边说边控制不?住往后退了半步,那原本垫在后脑勺的帕子扑通一声滑落水中,她转过头去瞧的时候,那人?已经近在眼前。
“我们一定要在这种?时刻,谈论一些无关紧要的人??”
“那谈什?么?”宋卿时抿了抿唇。
魏远洲敛眸:“谈我们,谈昨夜未说完的话?。”
浓淡不?一的雾气飘荡开?来,缭绕在二人?中间,犹如在彼此的脸蛋缠上一层轻纱一般,模糊了彼此的神情。
宋卿时深吸了口气,眼眸中萦绕着团团愁绪,对他道:“我想要的无非是一个解释,对我坚定不?移的选择,可以明确表达的爱。”
提及此事,她忍不?住对他嗔了声:“可你从来都没……”
“我心悦你,喜欢你,是我没了你就不?行。”
魏远洲几乎没有丝毫犹豫,将她一直想要从他口中听到的话?说了出来。
宋卿时怔在原地?,眼睫不?受控地?颤了颤,随后忍不?住用?眼神瞪他:“你的爱太过模糊不?清,我抓不?住,你若是喜欢我,那上辈子为何会?冷落我?”
她瞪过来的眼神没什?么威慑力,却分外惹人?怜惜。
魏远洲拉着她的手,不?允许她逃离半步,“杳杳,并非每个人?都能第一时间意识到自己?的感情,我也不?知道我是什?么时候开?始对你上心的,可我却逐渐离不?开?你。”
“我也并非故意冷落你,上辈子我醉心做出政绩升官,情爱于我而言并不?是第一顺位,那是我从小到大?的认知,也是我的人?生目标。”
“你就在我的生活里,无时无刻伴着我,这让我更加无法确定自己?的情意与你相?同,直到那次……”
说到这,他顿了一下。
“当我意识到你不?再喜欢我,我面临着要失去你的结果,我像无数迷途知返的浪子一般找寻到了藏于心底的那条明路,我心中有你,我心悦你。”
“对我来说,你们同等?重要。”他暗哑的嗓音克制着汹涌的爱意。
宋卿时眼尾泛红,咬着唇不?知道该回什?么。
思绪又开?始乱飞。
就像他自己?说的,他有胸襟有抱负,有他的责任有他想要保护坚守的东西,列祖列宗呕心沥血几代人?的家业不?能毁在他身上,注定他不?会?成为贪图享乐的酒囊饭袋之辈,在他心里儿女□□必然低于家国大?事。
这是他从小的认知,是他刻在血肉里的责任。
他能说出这番话?来,就表明了他的心意。
他大?多时候就像一块冰,从未与她聊过家长里短以及生活琐事,冷淡到让她觉得捂热他的心一点指望都没有,可偶尔冰化?,他也有像这辈子这般温暖柔情的时候。
他是他,却又不?像他。
面对这突如其来的爱意,她既无法做到全然相?信,也无法去探究真相?,怀疑,害怕,茫然失措…
宋卿时凝着他的眸子,眼珠不?安地?来回转动,犹豫了许久才开?口,声音带着意思轻微的颤抖。
“从前的你不?会?说这样肉麻的话?,这辈子你怎么像是变了一个人?似的……”
他贴着她的额头,似在喃喃自语:“因为害怕再一次失去。”
他实在自私,听不?得她说不?再爱他,他会?疯。
“杳杳,你能不?能重新爱我?重新把视线放到我的身上。”魏远洲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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