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糖瓜子
他本想装聋作哑,可谁知魏远洲不给他这个机会,就差指名道姓:我知道是你干的?,我还有证据。
他如何还能坐得住?只能暂时撇了公事亲自跑一趟。
周旋这几日,魏远洲也快到了要?向陛下复命之时,他能逗留的?时间也不多了,他们的?想法不谋而合,无论魏家?内里如何虚伪,对外却是一致的?,别院之事绝不能暴露出去。
“向冲确实做错了,可故意受伤的?不是大公子自己?么??论道行,向冲这个蠢脑袋自然不够用,上了大公子套而已,主子没?必要?与他置气。”
魏临邵背着手,循着声音望去,一个站在人?堆里,目光炯炯、精瘦黝黑的?年?轻男子映入他的?眼帘。
这个人?叫周子瑜,聪明?着呢,考取功名他或许不算是一把好手,可在能赚钱的?歪门邪道上,他绝对能称得上是第一人?。
无论是天衣无缝的?账本,还是最快来钱的?路子,亦或是让云开村所有村民缄口不语,都出自他之手。
“大公子想要?的?,不就是息事宁人?吗?本来云开村那群贱民就闹腾得厉害,据点不能放在云开村,给他们钱封口,届时换个地方就是。”
说实话,云开村村民交的?那点儿钱周子瑜根本看不上,可秉持着宁可错杀不可放过的?道理?,能够顺便压榨得到的?一毛钱他都不想放过。
魏临邵眯了眯眼,道:“你想如何?”
第78章 受伤
“属下没想?如何, 道理很简单,我们给大公子想?要的,大公子自然就会给我们想要的。”
隔空对视, 聪明人之间无需多言。
魏临邵没有开?口, 余光瞥向地上跪着的男人。
只稍一个眼神,周子瑜便?明白了他的意思,笑道:“替罪羔羊属下会为主子找好。”
“谁?”向冲闻言,茫然抬起脸,扭头看向站在身?后的周子瑜。
不知何时,周子瑜悄无?声息走到了他的脚后跟处。
庙中昏暗,唯一光源便?是案台上的两盏油灯,暖光与阴影相互交错,咫尺的距离,周子瑜挡住了全部的光亮,黑暗覆盖他的全身?, 使他一时间看不清对方的表情。
从?他的角度看去,周子瑜显得异常高?大,五官亦变得影影绰绰。
向冲不由?得眯了眯眼, 敏锐地嗅出了一丝不对劲。
周子瑜脸上带笑, 无?辜又和善:“委屈你了。”
下一秒, 凄厉的惨叫响彻云霄。
*
正僵持着,天空突然飘起了雪花,更添宋卿时心中冷寂。
眼见段朝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宋卿时心里的担忧更甚, 凝眸盯着他身?后那?扇紧闭的房门。
段朝还能站在这儿, 就?说明魏远洲受的伤不至于伤及性命,可这伤有多重伤到了哪儿, 她一无?所知。
“我进去瞧瞧。”话毕,宋卿时朝旁边走出去半步,越过段朝就?要强行进屋。
段朝揣着主子方才的交代,最终还是长臂一伸,拦下了他另一个主子:“少夫人,您这会儿进去怕是不妥。”
蓦然被人拦下,宋卿时心系魏远洲的伤势,一时没注意到脚下,幸好?被眼疾手快的绿荷扶了一把。
“娘子,你没事吧?”绿荷等宋卿时站稳后,才愤怒地瞪了段朝一眼。
绿荷与段朝各自在主子的身?边做事,平日里抬头不见低头见的,碰到都会打招呼,偶尔也会寒暄两句,关系还算不错,可这会儿因为段朝的粗莽差点害得她家主子摔倒,绿荷是真的生气了。
段朝心下也有些慌乱,拦着的手默默收了回去,低头认错:“属下鲁莽,望少夫人恕罪。”
“无?妨。”宋卿时没怪他,是她自己没站稳,况且段朝是魏远洲身?边的人,不听?她的也实属可以理解,他只是按照吩咐办事罢了。
段朝对于魏远洲交代的事向来是做得滴水不漏,是魏远洲身?边忠心的得力下属。
他的长相虽然硬朗,但是性子软和,平日里是最好?说话的那?个,可这偶尔不知变通的执拗劲儿,让人无?可奈何。
令她更为疑惑的是,魏远洲为何要让段朝拦着她,不让进呢?
“让少夫人进来。”
正当她思忖之际,魏远洲低沉的嗓音透过门窗传来,夹杂着一丝异样?的沙哑,听?得宋卿时眉心皱起。
段朝得魏远洲的令,这才后退一步。
身?前的路被让开?,宋卿时没多做犹豫,提着裙摆快步上了台阶。
段朝望几眼一直死死瞪着他的绿荷,硬着头皮开?口:“我真不是故意的。”
“哼。”绿荷偏过头,没理。
绿荷揣着手目送宋卿时打开?门消失在眼前,姑爷出了事,娘子定然担心坏了,这个段朝还极其没眼力见地拦着不让娘子进去瞧上一眼,哪儿来的资格敢挡?
真是跟他主子以前的作风一样?,是根木头。
这边,宋卿时进了门,昏暗的环境里几盏素灯幽幽燃着,越往里去火光越亮,越靠近便?不自觉放慢了脚步。
越过一处两人高?的镂空屏风,她一眼就?看见了正坐在灯下处理伤口的男人,以及他旁边桌案上随手丢着擦拭伤口用的帕子,几个瓶瓶罐罐拆掉封口,大敞着立在那?。
魏远洲骨瘦的手指摁住左臂,鲜血顺着缠绕的布帛涌出,晕染在四?周,白与红的强烈对比,在灯光的照耀下显得格外刺目而?强烈。
兴许是喝了汤药,魏远洲的气色看上去还算不错,没有失血过多的惨白,听?到动静往这边歪了下脑袋,“过来吧。”
稀松平常的语气仿佛手臂上的伤,对他而?言都不过是无?足挂齿的事。
宋卿时无?意识嗯了声,目光从?他的身?上挪开?,注意到了一旁的椅子上搭着的几件衣服,是他早晨出门时穿的,正如婆子所言,此刻上面沾满了血渍,触目惊心。
她的目光太?过炙热,魏远洲想?不注意到都难,神色一滞,出口解释道:“大部分不是我的血。”
那?就?是一部分是他的。
他这是发生了与人起了争执?还是被人给报复了?
宋卿时咬唇没说话,提步在他身?侧的位置站定,他刚刚包扎好?,隔着层层布帛根本瞧不出伤势的轻重,只好?轻声细语地问:“你的伤可严重?”
“不严重,只是皮外伤,身?上见了血怕你嫌弃,便?没往落梅榭去。”魏远洲嘴角带着笑,隐约有几分试探之意。
天气冷,宋卿时忙提醒他穿好?别的衣物,更何况他悄摸摸回来,下人那?边根本没得到消息,书房里的炭盆就?没来得及烧上,比起天寒地冻的外面还要更加湿冷。
魏远洲拢了拢为了擦药包扎而?敞开?的里衣,一片光洁的肌肤在光亮里隐去。
察觉到他一只胳膊不好?动作,宋卿时上前几步接过衣物,张罗着替他穿衣。
哪里是怕她嫌弃,是他不想?把事情闹大。
若是他今个儿顶着一身?的血大张旗鼓进了落梅榭的大门,只怕是很快就?会传的人尽皆知,更别提他是带着陛下的任务来的,好?端端的受了伤算怎么回事?
届时别说婆母那?边会提前得到消息,陛下也会知晓,别院的事怕也瞒不住了。
他并非故意不通知她,受伤这事乃是他设计魏临邵而?故意为之,不能为外人道也。
宋卿时自然明白,要瞒就?得瞒的死死的,毕竟有些事情该她知道,有些不该她知道,若不解释,也不能代表什么,她也不是非要做那?个特殊的,若不是看门婆子嗅出了血味,也不至于泄露给了她。
可她还是会感到失落,毕竟她是他的妻,他为何会受伤,怎么受的伤,又是谁动手伤了他。
这些她都想?听?他主动跟她解释,这是夫妻间最基本的信任不是吗?
“是西角门的婆子给你报的信?”
听?到耳畔传来的这句话,心不在焉的宋卿时动作一顿。
他心思缜密,稍一思索进别院的路上他总归遇上了哪些人,转眼间就?猜到了她是如何知晓的。
宋卿时眉心微微动了动,继续给他整理着领子,简单说明了看门婆子为何会发现端倪,便?顺着他的话道:“我来时遣散了仆人,婆子那?边也交代过,暂时无?旁人知晓。”
光口头交代自然不可能,她还特意命绿荷给塞了银两,看门婆子不知内情,也没多少胆子去拿主子嚼舌根,弄个不好?便?是拿自家家人的性命冒风险。
魏远洲沉眸,盯着她缓缓道:“别院之事明后两日大概就?能解决,大后天启程归府。”
再被拖住脚步,陛下那?边便?不好?应付了。
宋卿时瞬间就?明白过来了,抿了抿唇,“胳膊换的?”
魏远洲听?出她语气里的不高?兴,努努嘴刚想?再说什么,就?听?她啧了一声,心情不愉快道:“你这只胳膊倒是遭罪,上回的伤才刚好?没多久,就?又受了苦。”
这是在责备他不爱惜身?体呢。
感受到她溢出来的关怀,魏远洲冷硬的脸上浮起一丝笑意,勾唇浅笑道:“那?夫人可要动手教训教训我?”
宋卿时又一次顿住,“什么?”
魏远洲面不改色回答:“素来对于不听?话之人,均要施以管教不是?”
他说完,宋卿时不由?自主地想?起了那?日挖掘出来的魏远洲的怪癖,他喜欢被打——
趁着她愣神之际,魏远洲往前迈进半步,单手撑在桌面,身?子骤然前倾,在宋卿时的瞪视下,他的眼神逐渐兴奋。
宋卿时则逐渐无?措。
到底是养在魏夫人身?边的姑娘,绞尽脑汁也想?不出个骂人的词,憋了好?半响才冒出句:“你怕不是脑子有毛病?”
许是觉得这话骂的过分,她支支吾吾试图找补,呆愣愣又带着点怒意:“你还带着伤呢,哪能这般不安分?”
“算不得不安分,我喜欢你强势些。”
平日里她太?过温柔,偶尔使的那?些小性子也无?伤大雅,若是再强势些,再强势些才会给他一种她极为在乎他,想?要将他死死抓在手里的感觉。
打是亲骂是爱,虽是句有争议的俗话,但是骂他打他,他愿意。
魏远洲静静与她对望,黑漆漆的眸子倒映着她明媚的面庞,循循渐进问道:“要试试吗?”
被他的胡言乱语再三带偏,宋卿时哭笑不得,“我才不要呢,你又不是什么无?知稚子,哪儿需要棍棒教导?”
她上回就?同他说过了,她不喜欢,怎还揪着不放呢?
真有什么受虐倾向不成??
见她笑了,僵硬的氛围有所好?转,魏远洲这才伸手去够她的小手,握在手心里来回揉搓,轻声开?口:“我回来时,被人在小路上埋伏了,领头的当是与李氏父子勾结的村霸。”
“那?群人估计都是农夫,空有蛮力,打架不厉害的。”
宋卿时见过他之前与鄂温动手,论打架的招式确实非一般的农夫能比,难怪他会说血都是别人的,看来是他故意受的伤。
在李氏父子消失的这个节骨眼上,自作聪明反倒送上门来给人把柄。
宋卿时捏捏他的虎口,扯了扯嘴角,道:“没脑子的,原是另有其人。”
偏生听?了她说的这话,魏远洲还煞有其事地点点头,再配上他云淡风轻的表情,属实有些欠收拾。
“示威报复罢了。”他遂补充。
“你既然没什么事,那?我就?先回去了?今日陪了嫂子们一整天,可累着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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