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糖瓜子
宋卿时特意等着他回来,见?他一回来就?提起此事,故而免不了一通阴阳怪气:“是啊,拜某人所赐。”
魏远洲滞了滞,沉吟片刻,不太确定地出了声:“我?”
宋卿时下意识往绿荷那看了一眼,后者还给她一个鼓励的神情,这意思明显是要她好好跟魏远洲商量一下。
不由想起了绿荷刚才苦口?婆心的话?,怀上?嫡子固然重要,可房事又不是吃饭喝水,必须得节制,不然迟早得被大公?子给榨干。
今日她满满一胸脯的掐痕和吻痕,便是个极佳的例子。
白日宣淫,传出去也?不好听。
思及此,宋卿时双颊飘起两抹绯红,轻咳两声,酝酿一会儿后,这种话?还是当着绿荷的面说不出口?,遂摆摆手示意她先下去。
目送绿荷撩开?珠帘,消失在视野后,宋卿时才让他在自己身边的位置坐下。
彼此对视几眼,宋卿时一句三?卡壳,陆陆续续将?他害得她在丫鬟们面前丢了脸的事说了出来。
“你就?不能轻点揉吗?害得我都没脸见?人了。”
宋卿时扶住胸口?,没了酒精的掩护,涨涨的感?觉之下,生出了几分疼意。
听到她如此直白的控诉,魏远洲沉默一瞬,不由尴尬地摸摸鼻尖:“下回定会控制好力道。”
“白日也?不许再亲热了。”宋卿时睨着他,坐姿端正,一本正经地和他立规矩。
夫妻七载,不可能没有发乎情从而白日里?恩爱过,宋卿时回忆了一下,次数似乎还不少?,可相较之下,她更?喜欢夜晚。
白日里?光线充足,衣服一脱坦诚相待,什么都一览无余,面对面做亲密之事实在叫人羞涩,而夜晚有黑暗的遮掩,烛火下朦胧的氛围更?容易让人进入状态。
魏远洲抿下唇线,指尖随意敲着桌面,置若罔闻般转移话?题,顺带甩锅:“酒乱人心。”
宋卿时却清醒得很?,没被他糊弄,哼哧道:“你才喝了一杯而已。”
“我酒量差。”他面不改色。
这话?不是假的。
和宋卿时比起来,魏远洲确实算得上?酒量差,但是也?没差到一杯就?倒的地步。
宋卿时听出他敷衍打哈哈的意味,冷着脸道:“反正,往后不许再放肆了。”
见?她似是真的有了脾气,想起白日里?惹出的气还没哄好呢,魏远洲便笑?了笑?答应下来:“嗯,全听夫人的。”
能不能做到,他也?无法保证。
*
冬日的碧潭湖,洋洋洒洒的雪花从天?而降,三?三?两两的画舫缓缓游动,隐约可见?赏景之人。
其中?一艘三?层画舫格外亮眼,精致又大气,船头船尾还有带刀侍卫伫立警示,好不气派。
道道动听的乐曲声从二楼传出,间夹着女子的娇媚笑?声,听在耳中?只觉酥麻得很?。
画舫内,几个锦衣华服的男子围在圆桌前,口?中?喊叫着再来再来,旁边佳人作陪,气氛高涨时那原先安分的手不自觉往姑娘纤细的腰肢上?搂。
姑娘们身形柔软,顺势就?往男人的身躯上?靠,眼波流转间传递着魅惑人心的勾意。
“世子,可要再来?”
庄家姝缇手握骰盒,一张不大的鹅蛋脸洋溢醉人笑?容,精致妆容平添妩媚,上?挑凤眼只看向坐在正中?的男人。
“来吧。”一道雄浑压制的嗓音不慌不忙响起,随手丢出一锭银子在“大”字上?面。
男人穿一身墨色金丝暗纹锦袍,衣领和袖口?处皆绣有栩栩如生的鹤纹,腰间围着一条嵌白玉玛瑙腰带,皮肤不像寻常世家子弟一般白皙,但就?是这样麦色的肌肤,显得更?为强壮有力量。
此人,乃是当今摄政王之次子顾瀚明。
姝缇闻言抿唇一笑?,熟练将?骰子扔进桌子中?间,只见?那几颗骰子转了一会儿后,停下,赫然是大。
顿时引来一片哗然。
可顾瀚明的心思却并不在上?面,如鹰隼般的眸子每隔一段时间,便悄无声息地盯向入口?的位置。
待喧哗过后,拧眉问身边之人:“还没来?”
侍卫会意,上?前半步,附耳低声道:“属下派人催过,说是会来。”
就?是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催了两次,从未给过确切的说法。
顾瀚明的脸色一下就?垮了下来,嗤了一声:“那他怎么不干脆散场了再来?”
“会来”二字属实巧妙,也?就?是什么时候来全凭他心意不成?
一腔怒意无处发散,顾瀚明脸色变得难看至极,捏着酒杯的手指暗自发力,青筋根根暴起,尤为可怖。
姝缇默默看在眼里?,极有眼力见?地没再朝其搭话?,转而笑?颜如花儿般去问席上?旁的贵人。
不知过去了多久,男侍忽然领了一个身形高大的男人进来,其出众的身姿和长?相很?快吸引了众人的目光,齐齐看过去。
顾瀚明见?人终于来了,指力卸去几分,眼神凉飕飕的,起了寒意,皮笑?肉不笑?道:“魏大人,可真叫本世子好等啊。”
魏远洲神色宁和淡漠,抱拳冲着主座的位置鞠了一躬,薄唇微启:“魏某早已让人传话?给世子,魏某公?务缠身实在走不开?,不曾想世子盛情难却,这厢来晚了还望世子恕罪。”
意思是,我早就?说过忙得脚不沾地来不了,是你硬要请我来,我来了便是给你面子,你还挑三?拣四的?
“给魏大人上?座。”顾瀚明勉强笑?了笑?,没再揪着这件事不放,递给姝缇一个眼神,冷声道:“姝缇帮本世子把?魏公?子伺候好了。”
魏远洲扫一眼在场的人,并未拒绝。
姝缇自知今晚的任务,福身施礼遵命,遂放下骰盒,莲步轻移来到魏远洲身边。
她早就?听说魏远洲性冷,出了名的不近女色,便把?握着分寸坐在了稍远的位置,给其留下一个好印象。
坐下后不久,歌舞重新演绎,估摸着魏远洲应当放松了警惕,姝缇就?开?始不动声色地观察起他来。
他正端着酒杯饮酒,从她的角度看过去,只见?那高耸鼻梁和吞酒时上?下滚动的喉结。
容貌俊俏自不必说,举手投足间更?是带了几分矜贵,冷傲孤寂却又气势逼人。
是她中?意的高岭之花那款。
却也?最不好接近。
这种类型的男人向来自视甚高,说实话?,像她这种身份低贱的女人入不了他们的法眼,她其实有些想不通为什么世子爷会派她来勾引,这注定是个无法完成的任务。
罢了,只能徐徐图之。
才刚刚打量几眼,后者若有所察地凝过来,姝缇丝毫不慌,当即装作不好意思的模样低了头红了脸,素绿的手帕掩唇,偷偷抬眼又看回去,女儿家的娇羞一览无遗。
可下一秒,她的笑?就?僵住了。
不知何时,魏远洲早就?转正了头,她的娇羞演给了空气。
姝缇身经百战,很?快调整了表情,心里?顿时又升起另一个法子,俯身去拿酒盏,凤眸弯弯,娇笑?道:“奴家替您斟酒。”
魏远洲未看她,却开?了口?:“坐回去。”
简简单单三?个字,语气却是无比嫌弃,而那拧眉向后退的动作更?是将?她当作洪水猛兽一般避之不及。
“大人莫不是嫌奴家脏?”姝缇泪眼婆娑,带着哭腔问。
美人落泪,惹人怜惜,周遭人均掀眼看过去。
众人不指望魏远洲能开?金口?哄哄美人,可至少?得说个“不”字不是?
但是那玉面魔心的男人,只冷冷落下一个字:“是。”
似是为了验证自己说的话?,魏远洲再也?没碰过姝缇碰过的酒盏,酒杯也?未抬起过第二次。
顾瀚明将?一切映入眼帘,心中?暗骂上?不了台面的东西就?是无用,却也?清醒地明白,魏远洲不像他兄弟魏临邵那般,是个为女色所迷的蠢货。
美人计对魏远洲来说太拙劣,他不会上?钩。
顾瀚明本就?对此不抱希望,于是在姝缇暗自给他递来求助的眼神时,他没有立马就?弃了这颗棋子。
只命人重新给魏远洲换了酒杯后,然后随着巴掌声响起,四个身穿轻薄蓝衣,脸蒙面纱的女子鱼贯而入,长?袖飞舞,转眼间丝竹声变换了一首曲子。
几个转身后,原本在魏远洲身边的姝缇不知何时也?入了舞局。
舞着舞着,两个青衣女子忽然抬手脱去姝缇身上?的外袍,只剩下一件抹胸长?裙,如瓷白皮和呼之欲出的香软猝不及防映入眼帘,在座男子倏然间看花了眼。
还未等他们坐直身子细细观品,姝缇已穿上?了另一件粉衣,娇嫩的颜色衬她如荷花妖精般动人。
偏这样的美人眼中?从始至终就?放了一人。
而那人,眼中?却偏偏没有美人。
第85章 撞见
顾瀚明坐在席位上?, 酒过三巡,远远盯着魏远洲的一举一动。
后者坐姿笔挺一动未动,任凭姝缇使出浑身解数, 他却连眼皮都没抬一下, 视线盯着桌面上?的果?盘,百无聊赖的模样似是对此毫不感兴趣。
周遭歌舞喧嚣,唯有他一人清明。
魏远洲正襟危坐,准确捕捉到那抹一直停留在他身上的视线,淡声道:“世子请魏某过来若只是为了喝酒取乐,魏某就先回去了?。”
对付油盐不进的主,还不如干脆直白?一些,顾瀚明放下酒盏,眼神示意不远处的包间:“劳烦魏大人借一步说话。”
魏远洲起身,瞥一眼未收的赌桌,又扫了?一眼在座的面孔, 跟了?上?去。
二人先后进入包间,顾瀚明的侍卫留在外面守着。
包间的朱窗打开了?一扇,在屋子里便能?览尽碧潭湖的景色, 顾瀚明随意挑了?个座椅坐下, 没再拐弯抹角, 而是开门见山:“听说苏席玉后日就进京了??不住驿站住魏府?”
魏远洲在对面落座,闻言眼神幽深了?一下,半带轻笑道:“世子消息倒是灵通。”
他的嗓音低低沉沉, 比外头?的雪花还要冷上?几分。
“苏席玉是魏某的内兄, 魏某理应接待。”
顾瀚明背靠圈椅, 时不时拨动一下拇指上?的翡翠扳指,懒洋洋一笑:“辰州局面如此紧张, 魏大人有心想进去搅一搅浑水?”
双方表面和气,但不难看出,更多的是逢场作?戏。
目光交接,隐隐成?对峙之势。
魏远洲温文儒雅的脸上?丝毫未有松动,神色如常,语气却带着一丝埋怨:“明日就是除夕,魏某还在吏部处理公务,就算有心,也无力啊。”
一句话既表达了?他没有闲暇掺和辰州之事,也撇清了?关系。
“但陛下看重你。”顾瀚明敛去笑意,微微眯了?眯眼。
这话显然是不信他的措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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