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活命改拿修罗场剧本 第33章

作者:云山昼 标签: 穿越重生

  紧绷的心弦终于得到缓解。

  月郤摇头,又往上一步,终忍不住似的将她抱进怀里。

  “再不会这样了。”他将头埋在她的颈窝里,声音发颤,“再不会了。”

  “好。”奚昭轻拍着他的后背,“阿兄,要守着秘密。”

第26章

  拎起食盒, 月郤跟着奚昭去了卧房边上的偏室。

  屋里每面墙上各嵌了两枚夜明珠,整间房都照得亮堂。

  将食盒放在桌上,他道:“那药膳吃得饱吗?要不要再吃点儿其它的填填肚子。”

  “不用。你放那儿吧, 明早再热了吃。”奚昭坐下, 余光瞥着门外。

  月亮高悬, 并非雨夜。

  也就是说, 月问星今晚不会来了。

  她想起昨夜里月问星消失时的神情。

  素来沉寂的眼神逐渐被惧意填满, 浑身僵硬。

  也不知她在怕什么。

  “月郤,”奚昭收回打量, “月问星和我说过, 她只有在雨夜或是月圆夜才能出来。”

  “是这样。”月郤想了想, “你要不喜欢和她来往, 就直接告诉我, 我去与她说。”

  奚昭琢磨着他的态度, 道:“不是, 我只是觉得好奇——她说是‘出来’, 是从什么地方出来?还有平时——比如今天,她又在哪儿。是在府里飘荡,但隐了身, 旁人谁也看不见她,又或是去了其他地界?”

  月郤恼蹙起眉, 语气生硬:“她什么都没与你说?”

  奚昭摇头。

  “我早知道会这样!大哥就不该一直纵容着她,真闹出什么事了, 到时候谁还管得住她?!”

  月郤站起身, 在房里来回走了几遭, 最终停下。一轮将圆未圆的月亮高悬在他身后,月晖撒下, 他的面容却是模糊不清。

  良久,他才开口道:“她当日是自尽。”

  “自尽?”奚昭怔住,“可我听说她是病逝。”

  “她是有重病在身,三天两头地躺在床上,母亲不知找来多少仙药,将她喂成药罐子了都不见好。但她活得没那么不痛快,自尽也不是为着寻求解脱。”

  “那是为何?”奚昭追问。

  月郤皱起眉,他似乎并不愿提起这桩事,但还是逼着自己开口。

  “那年秋里,不知从哪儿来了个野道士。太阴城里满是妖,娘觉着他可怜,又怕有恶妖伤他,就让他进了府。谁知那野道士竟赖在府里不走,整日满处打转。

  “直等入了冬,他在府里乱逛时碰着了问星,便开始神神叨叨地说什么命在极阴。没过两天下了场大雪,隔天他就走了,走后不久问星就跳了湖。”

  越听,奚昭越是心觉错愕。

  惊怔过后,她思忖着问:“会不会是那道士说了些其他的东西?”

  “确然是那野道‘点醒’了她。”月郤咬重“点醒”二字,概有不快之意,“她跳湖自尽,是为走上鬼修的路子。但妖鬼自尽,要终日陷在殒命时的痛苦里,循环往复。”

  奚昭逐渐了然。

  所以只有月圆夜和下雨时,她才能从那痛苦中暂得解脱?

  难怪她昨夜会露出那样的表情。

  月郤渐渐冷静下来。

  虽说月问星时常做出些离谱举动,但到底是他血亲。

  他道:“她以前就说想要个朋友,故此大哥才不拘着她,放任她靠近你。但她的情绪太不稳定,若是闹得你不快,要记得与我说。”

  奚昭点头,视线又不自觉地飘向窗外。

  “就没其他办法?”她道,“总不能一直这样。”

  一直这样白天夜里地挨着罪,谁能受得了。

  “放心,大哥早在准备了。”月郤坐在她身旁,语气稍缓,“而且她这些年也在修炼。”

  ……

  好像有哪里不对。

  奚昭瞬间回神。

  不是。

  等会儿!

  他说的办法,该不会就是取了她的魂魄,再把她的躯壳拿来给月问星用吧?

  她斜挑起眼看他,试探着问:“做什么准备?”

  月郤突然陷入沉默。

  他往后一倚,双手环胸。

  似在懊恼提起这茬。

  半晌,他开口道:“要不说些别的?这些事聊着也太没意思。”

  “……你转移话题的方式可以再生硬一点的。”奚昭道,“是不能说,还是不能告诉我吗?”

  月郤:“我……”

  在他面露难色的瞬间,奚昭就确定了一件事。

  月楚临必然瞒了他什么。

  果不其然,他接着道:“不是我不愿告诉你,但大哥也没说全。要是说错什么,反倒惹来麻烦。”

  话落,他将椅子往前拖,几乎要挨着她。

  “不聊这事了好不好?”他稍躬着背,压来的目光灼热,“你先前说想出去,这话还作数么?”

  “什么意思?”

  “再过半月就是鬼王生辰,今年鬼王会出巡,所以太阴城将有半月庙市。”月郤低声与她说,“若你想,阿兄带你出去逛一趟,如何?”

  奚昭眉心一跳,“好”字差点脱口而出。

  但最终没应声。

  “为什么?”她说,“之前问你,你还说外面不安全。而且我没有月府玉牌,想出去也没法子。”

  再者她体内种了禁制,就算拿到玉牌恐怕也没法离开。

  月郤迟疑一阵,最终像下定什么决心似的开口:“你只管说想不想去。只要你想,我总能找到法子。恰好这两天薛家人来了,大哥忙前忙后,顾不上咱俩。”

  奚昭对他仍抱有戒心,自然不敢轻易答应。

  “我……再说吧,这两天也没时间。”说话间,她忽然朝他伸手,“月郤,头发。”

  “什么头发?”月郤动也不动,余光瞥见那手伸向了他的鬓边。

  紧接着,鬓边传来阵微弱的刺痛。

  “看吧——”奚昭摊开手,掌心一根白发,“你自个儿没发现么?”

  月郤浑不在意:“今早在镜子里看见了,事儿多,想着左右两三天便没了,就没拔——还有么?”

  “有,你别动。”奚昭走至他跟前,躬身,就着莹白的夜明珠又扯下根白发。

  月郤大喇喇坐着,过了好一阵,才后知后觉到他俩挨得很近。

  他眼神一移,陡然落在她侧脸上。

  看不到全貌,但越瞧越觉得哪处都可爱,越觉得欢喜,越——

  等等!

  月郤呼吸一滞。

  下一瞬,他倏地站起,对自己的唾骂就这么说出了口:“想什么呢你!”

  奚昭被吓了一跳:“你干嘛?!”

  她没想什么啊。

  月郤别过身,仅见一点烫红的耳尖。

  不过屋里光线淡,看不大出来。

  “没什么,想到之前闹出的笑话,心底有些不自在。”

  “这样么——”顿在半空的手一动不动,奚昭看了眼手中的几根乌发,“那……你就没什么别的感受?”

  比方说被拽疼了之类的。

  “没有!”月郤矢口否认,“能有什么感受,都是再正常不过的事。”

  奚昭:“……”

  这跟正不正常有什么关系。

  “天太晚,我先走了,你早些歇息。”月郤大步往外走,“庙市那事不急,这半月里都有空闲,你想好了和我说一声。”

  他眨眼就消失在夜幕中,奚昭自我怀疑地又看了眼那几根断发。

  ……

  真没扯疼吗?跑这么快。

  -

  翌日,奚昭原想去找薛知蕴,但整个白天都没瞧见她的人影。后来还是秋木带回了消息,说是薛家兄妹凌晨就出府办事去了,白天不会回来。

  到了傍晚,她在院子里研磨灵药,再兑水浇灌那捧睡莲。正浇完最后一点,院子就来了人。

  她抬头朝那人望去——

  轮椅里的人模样年轻,看着二十上下,肤色偏深,一头乌发拿枯枝花草绑成两条辫子。同发绳一样,发簪、耳坠子、手镯……皆是拿花草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