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活命改拿修罗场剧本 第34章

作者:云山昼 标签: 穿越重生

  她坐得笔直,上挑的眼里毫无笑意。若是头回见她,很难忽视她眼中的傲意和漠然。

  她的视线在院子里来回扫了两转,最后落在奚昭身上,眼底融开浅笑。

  “昭昭,见你一回真难。昨晚就来过,可你不在。”语气温温柔柔的,和昨夜里冷嘲月郤时判若两人。

  奚昭只当不知道。

  她拍净手上的草药碎渣,上前。

  “我今天也去找你了,但他们说你白天不会在府里——你上月寄的信里也没说要来。”

  这事定得急,我也是走前两天才知道,给你写信已经来不及了。”薛知蕴拉住她的手,主动聊起这回来的缘由,“再过一段时间就是鬼王出巡的日子,需要提前做些准备。”

  奚昭清楚她跟鬼域多少有点儿关系——之前她便知道,薛知蕴是半人半鬼。

  她俩能玩在一起也是因为这事。

  半年前薛知蕴来月府时,她俩还不相熟。恰逢另一世族的某个小少爷也来了月府,拉着人讥笑薛知蕴是半人半鬼的怪物,又嘲她腿疾。

  她看不过去,想办法教训了他们一回。最后拽着他们,在薛知蕴面前哭哭啼啼地道了歉。

  就过了这么一下午,她便和薛知蕴玩在一起了。

  她没心思打听中元节的事,半蹲着身,双手搭在轮椅边上:“前些日子睡莲开了,绣球也正开得旺,你要不要看?”

  薛知蕴眼里划过丝光亮:“睡莲花期短,难得一见。”

  奚昭笑道:“估计再过两天就得谢,你来得正巧。”

  闻言,薛知蕴往院门口望了眼。

  再三确定那儿没人,她才转回头低声道:“蓬夫子也来了,整日盯着我,什么都要管。”

  奚昭面露不快:“你是来办事的,又不是出来玩,他跟着做什么?”

  蓬夫子是薛知蕴的老师,古板严肃不说,总要管上管下。他也不喜她俩玩在一起,见着一回便要训斥薛知蕴一回。

  “要是出去玩还带着他,岂不是更糟心?无妨,六哥也在,他俩倒能聊在一块儿。”

  奚昭推着她往后院走,又说起这些时日弄了什么珍奇花草养着,还有哪些愣是不愿开花。

  到了夜里,薛知蕴不想走,奚昭就又换了床被,跟她肩挨着肩躺着。

  薛知蕴:“昨天我来找你,碰着月郤了。你俩是不是吵架了,他和我说话的时候语气竟好得很。”

  奚昭:?

  语气好?

  昨晚她要是没听错,他俩都快打起来了吧!

  她说:“闹了点矛盾,不过算是和好了。”

  薛知蕴一哼,侧过身抱着她的胳膊:“我倒希望你接着生他气,省得他整日来找你。本来时间就不够,还非得匀给他些许。”

  一串话下来,毫无掩饰心底想法的意思。

  她到底是半鬼,身上冰冷冷一片。但天热,贴着睡更凉快,奚昭便由着她抱了。

  又问:“你明天还要出去吗?”

  薛知蕴含含糊糊地“嗯”了声。

  许是白日里太累,没过多久她就阖了眼,呼吸清浅绵长。

  奚昭的睡意也来得快。

  恍恍惚惚不知睡了多久,她忽然睁开眼睛。

  !

  她屏住呼吸,越过薛知蕴的发顶盯着被月光照得发白的墙面。

  怎么……感觉有人在后面看着她?

  不像错觉。

  那视线有如实质地扎在背上。

  阴冷黏腻,活像某些动物的触手,紧紧贴着脊骨。

第27章 (二更)

  被那视线紧盯着, 奚昭只觉浑身都像是浸在冷水里,僵硬麻木。

  她放轻力度,戳了下薛知蕴的胳膊。

  薛知蕴意识不清地应了声, 脑袋蹭在她肩上, 恰似呓语:“昭昭, 怎么了……”

  轻而又轻的一句, 奚昭却觉钉在后背的视线又冷了几分。

  “你醒醒, ”她压低声音,近乎耳语道, “是不是又有鬼跟过来了?”

  不是第一回 发生这种事了。

  应是和薛知蕴的体质有关, 她的四周常有鬼魂打转。

  记得上次她过来, 奚昭打开柜子就和一只无头鬼打了个照面。

  吓得她差点儿把整个柜子都劈了。

  薛知蕴艰难撑开眼皮, 望了一转。

  “没有……”她喃喃道, 脑袋往床上一砸, 又睡了过去。

  真没有吗?

  奚昭一动不动。

  那她怎么感觉那道视线盯得更紧了?

  月光斜过窗扉, 温柔地映在墙面。望着那淡光, 奚昭忽然想起什么。

  她坐起身,朝窗外望去。

  窗子外面没有人,唯见天际快要消失的一轮圆月。

  奚昭看了眼熟睡的薛知蕴, 然后趿拉着鞋,轻手轻脚地往外走。

  -

  房外, 假山旁。

  月郤一把扯住月问星,将她拽至假山后头。

  鬼影踉跄两番, 勉强站稳。

  看着柔弱无依, 抬眸瞧他的眼神却分外阴厉。

  “你堵我做什么?”月问星问, 急急往院子里瞟,“她房里有别人, 有别人。”

  “是有人!还是从鬼域来的。”月郤瞪她,“要想被打散魂魄就尽管往前凑,还省得整日为你操心。”

  也不知她在外面守了多久,当真胆子大。

  “鬼域……鬼域……”月问星低声念着,像要将这两字嚼碎似的,“为何要和奚昭待在一块儿,她从没说起过这事。”

  月郤眯了眯眼:“难不成何话都要跟你讲?这一月里你消停些,少往绥绥身边去。若是被鬼域的人发现了,便是大哥也保不了你。”

  月问星僵硬地抬起脑袋,神情恍惚。

  像是泪眼婆娑的模样。

  “可她们睡在一起。”

  月郤:“……”

  他有时真想撬开她的头,看看里头都装了些什么东西!

  “我先前就提醒过你,绥绥有她玩得好的朋友。莫非你心里酸她俩能睡在一张床上,就什么都不管不顾,自个儿把脑袋往鬼域的人手里送了?”

  月问星眼神飘忽,似真在考虑该不该这样做。

  她低垂着头,好一会儿,忽抬起眼帘,幽幽望着他。

  “二哥。”她喊。

  月郤陡觉脊骨发凉。

  从小到大,她这么喊他准没好事。

  “又在想什么?”

  月问星问:“那人要在这里住多久?”

  “一个月——不是早就与你说过。”

  “我没听,不愿听你说话。”月问星答得理所应当。

  月郤深吸一口气。

  他真是——

  “二哥,”月问星又唤一声,“我不能出现在那人的面前,那你呢?”

  月郤挑眉:“什么?”

  月问星往前两步,一眨不眨地直直盯着他。漆黑的眼眸空洞无神,瞳仁明显比正常人扩放许多,显得格外诡异。

  “你可以出现在她面前的。把你的身体给——”她顿了顿,“借给我,行么?”

  月郤恼蹙起眉:“你说什么?!”

  “你的身体,借给我……”月问星的声音低而轻,飘荡在冷清的夜里,“就借我片刻,一小会儿。很快就还给你了,二哥,我不会骗你的。”

  冷意窜上,月郤往后退了两步,额角青筋鼓跳,再压不住怒态。

  “你又在说什么疯话!”

  月问星幽幽怨怨:“不是疯话,我只是……只是想借一借——”

  “荒唐!”月郤冷声打断,戾眼瞧她,“你最好压着歹心,别显出一点儿。若再叫我发现,别怪我不顾情面。到时候也不用鬼域插手,直接送你去往生路!”

  他这话说得重,月问星却没半点惧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