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屿岚烟
她越疼,双臂搂得就越紧,要将这痛转移似的。
听她细碎的声音,他也不再压抑自己,叼着蜜桃尖处惩罚般地啃。
疼得人直哭,一双腿乱蹬。
“不躲了。再也不躲了。”
等到她噙着泪花儿绷紧时,那片春光已经乱得好似被谁摘取过。
顾砚时将她抱回榻上,扯过被子盖住她,见到她浑身的痕迹呼吸又是一滞。
岑听南满脸湿./意缩了缩,顾砚时嘶哑着道:“累就歇会儿。用晚膳叫你起来。”
说罢拉了铃铛,叫人送热水进来。
隔着屏风,岑听南听见屏风后头愈发那边沉的呼吸声。
有水花翻涌着,溅到屏风上,隐约看得更真切了些。
岑听南偷偷瞧着,又不敢看地扭过头来。
她在床上躺了会儿,愣愣地看着帐顶,被咬过的地方还疼,可是又酥酥麻麻回荡起舒服来。
她想着他,轻声问:“顾砚时……要我帮你吗?”
屏风后头动静一顿,须臾他喑哑道:“喊我名字,娇娇儿,喊我。”
第34章 灯火下楼台(5)
等到屏风后头终于渐渐静下来,天已经黑了下去。
屋内没有掌灯,两个人处在黑暗之中,分立两头,外头有明明暗暗的灯火幢幢,远远能听见丫鬟小厮们交谈的动静。
唯他们,像被这世界摒弃了似的。
在黑暗里,一个喘着,一个无声望着帐顶沉默。
真是荒唐啊,岑听南想。
偏这荒唐事被他哄着做了一回又一回。
她也渐渐得了滋味似的,陷了进去。
岑听南很难昧着良心说自己不快乐,哭着喊着的时候身体都是欢愉的。可她心里又总惦记着,想起这人并不真的是她要相许一生的夫君。他们两个,不过是恰好同路了那么一小段。
往后的日子那么长,两个人办完心照不宣的事,也总是要分开的。
届时寻个由头,成全了这上京城第一桩世家女和离的美谈,他们
也会如同圣上与贵妃那样,大路两头,分走一边。
往后他会有他真正的妻子,两个人举案齐眉,儿女成群。而她也会在改变一家人的命运后,离这是非不辨的权力中心远远的。
他和她终究会是陌路。
只不过同行了这样一段荒唐岁月。
岑听南胡乱地想着,脸上的湿意越来越甚,初初还是快乐过后的证据,再到后来竟演变成了怅惘,黑暗里头小兽似的啜泣起来。
可这啜泣没能持续太久。
屏风那头本寂静下去的水声,再度翻涌起来。
是顾砚时起了身。
布料淅淅索索在身上划过,那道颀长结实的身影越过屏风和黑暗来到榻边。
“怎么还哭起来了?是哪里疼?”顾砚时将她抱在怀里,小猫儿似的哄着。
岑听南倚着他温热的胸口,揪着他的衣襟将眼泪胡乱抹去,抽噎着道:“屁股疼。”
“我看看。”
岑听南拦着他的手:“没……没事,过几日便好了,你下回轻点。”
她的声音轻而柔,羽毛似的落在顾砚时心头,挠过他石头一样冷的心上,酥酥麻麻的。
顾砚时勾了下唇:“好,我轻点。”
心头却在想,她还想着下回。
岑听南不知他心绪,趴伏在他的背上,被他一下下拍着,渐渐止了哭。
荒唐便荒唐罢,反正这样的荒唐注定只能是短暂的。
岑听南的眼睛在黑暗里莹莹烁烁闪着,已在心里和他走过一趟万水千山了。
-
平安得了岑听南的吩咐,将拟好的帖子遍发上京城,不过半日,左相夫人要在相府办荷宴的事便传开了。
上京城难得热闹起来。
盛夏烦闷,新奇事不多,左相夫人操持的这一桩,便成了达官显贵们近几日念叨得最多的。
顾砚时下了朝也被同僚们拦住,几次三番问了,真是只邀女眷,都可惜地摇了摇头。
几个年纪大些的文官扼腕:“子言我说你也是,那么漂亮的府邸,圣上赏给你,也当邀我们前往一同饱饱眼福才是。等了你这么些年,还是你家夫人懂事些。”
顾砚时假作没听出这话里话,笑着应和:“内子出生名门,的确懂事,全仰仗岳父大人教得好。”
另一个叹道:“罢了罢了,头一回,只邀女眷们去长长眼也是应当的。日后开了门路,我们这些男子才好借着女眷们的福气去看看。就是可惜了这些愣头青们,结识女眷们的机会平白错过了哟。”
年轻些的翰林士们红着脸推说,原是为了赏花作诗才想去,并不是为了见女郎们。
这样的笑谈处处都有,唯有几个人接了贴,却不大高兴。
王元武瞧着女儿气得眉头都快打结了,连忙心肝儿长心肝儿短地哄着:“你不是心仪那顾子言么?这帖子都下来家里了,你不去?去给岑家那个添添堵也是好的。”
王初霁闷闷将那烫金的帖扔开:“顾子言一双眼都长岑听南身上了,我去了有什么用,她就为了显摆给我看才给我下帖呢。我才不去。”
“听说——永安侯府那位,这次也接了帖的?”王元武一张脸笑得灿烂。
王初霁吃惊道:“什么?温瑞瑞?她去做什么……?”
王元武一副过来人看透的样子:“你想去做什么,她自然是也是去做什么的。忘了从前你们那么要好的日子了?”
“你跟在永安侯府郡主后头,只管见机行事就是。”
王初霁想起温瑞瑞那副天上地下唯我独尊的刻薄派头,只好不情不愿应了。
岑听南只是逼急了会反击,温瑞瑞那可真的是不分青红皂白不分敌我的乱扎人。
可能温瑞瑞从头到尾也没把她当自己人吧,王初霁想,温瑞瑞大约是看不上她的。她只是为温瑞瑞挡刀枪的马前卒罢了。
-
因着要办荷宴,岑听南彻底忙了起来。
湖中荷花开得正好,景是有了,却也不能干赏,凉亭一类的赏景处得搭出来,湖上最好再有几艘游舫,另外找上一些歌姬、舞姬助助兴。
游舫和搭亭的事岑听南交给平安去办了。
日头太盛,她不想让三个丫鬟晒得黑黢黢的回来,至于歌姬、舞姬一类的,则是交给了琉璃去选,岑听南相信她的眼光,从小跟在自己身边耳濡目染,差不到哪去。
再来就是宴会当日的酒水、吃食一类的问题,这问题关乎到安全,岑听南格外重视,郑重其事地找到孙嬷嬷,央她帮着搭把手,掌掌眼。
孙嬷嬷不知是不是在宫里头闲惯了,一出宫,肩上挑了这样多的担子,一点也不见推搪,反倒格外热情。
岑听南亲自求了上门,孙嬷嬷眼里都发着光似的保证一定办好。
她起初还担心让老嬷嬷操劳这么多事会不会累着了,这下看来忧虑完全是多余的。
将事情分了出去,岑听南便更轻松了。
镇日在屋里抱着冰碗自制冰镇果盘,时令的蜜桃、芒果、西瓜还有荔枝,都是她最爱的,取了果核全放进一只冰碗里,慢慢将冰弄得碎碎的,混着果肉一口下去,解暑又快慰。
可惜这样的冰碗顾砚时不准她多用,两三日才只能吃一次,每回吃到一半还要被他将剩的那半全端走了。
后来岑听南就学聪明了,将用冰碗的时辰提前了,顾砚时下朝回来,刚好见到她捧着一只空荡荡的冰碗,眯着眼讨好地同他笑。
顾砚时脸皮都绷紧了。
将她捞到腿上,用上戒尺训了一顿。这回倒是没把人打哭,小姑娘面色潮红,哼哼着来搂他的脖子,贴着耳朵反复跟他说喜欢。
激得顾砚时心头一荡,干脆将她扔到床上浑身上下亲了个遍。
只是到底没到最后一步。
一是觉得她还小,浑身的肉绵软又白嫩的,好像自己在欺负她似的,顾砚时有点不忍;二是岳丈的事确实也还没解决,两个人的关系似乎不明不白地停滞着。
顾砚时觉得岑听南也没将自己真的当做她的夫君,至多不过是个盟友。
只是来日方长,左相大人一点也不心急。
得了顾砚时的纵容态度,岑听南愈发大胆妄为,有事没事都爱去逗一逗他,似乎将他那点舒朗的外衣撕下来就是天底下最有趣的事了。
而除此外,办宴会也是桩趣事。
里里外外都在忙着,探听到的消息便也多了起来,岑听南觉得尽管自己端坐在相府之中,却好似突然耳通目明,消息不再滞涩一般,天下大大小小的事都借着丫鬟小厮们的口,尽数传到她这儿来了。
这是前世只知打马游街胡乱玩闹的岑听南从未有过的感觉。
这日用完午膳,孙嬷嬷步履匆匆来了院里,眉眼间略有些焦灼。
见过礼后岑听南将她扶起,问道:“瞧嬷嬷神色,可是遇到什么烦心事了?”
孙嬷嬷道:“回夫人的话。您先前说想以荷入膳,做些贴近宴会的吃食,奴婢带着厨房的师傅们研究了一段时日,总算是不负所托,将几样跟荷花有关的小食都定下来了。”
“哦?”岑听南眼前一亮,“嬷嬷说来听听,都有些什么?”
“首先是最常见的荷酥,这个自不必提,按照夫人先前所说,配着荷叶呈上来,别有一番意趣;再来就是以荷花、龙井、绿豆鞣制而成的糕点,江南来的刘师傅试了几回,绿豆做底,上头做成粉色的荷花,取一个外形贴切。”
岑听南听得笑吟吟道:“那很不错呀。”
孙嬷嬷:“茶饮则是以荷叶、山楂、陈皮入茶,清热解暑、升发清阳,既适合夏日,又不偏题。”
“这点子颇有趣味。”岑听南点头赞道。
“再有就是将荷花裹了面衣略炸一炸,当做小食,给女眷们就着茶浅尝是再好不过了。除了荷,还有用荷下藕制成的绿豆酿蜜藕,又甜又糯,这
样宴会上咸甜兼具,夫人觉得可好?”
岑听南讶异道:“我只是提出一个再简单不过的点子,嬷嬷却安排得这样好,自然无有不可——那嬷嬷还在忧心什么呢?”
上一篇:七零开马甲在全球搞买卖
下一篇:返回列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