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李诗情
“夫人安好。”
“真好,小公子快请坐。”
赵云惜喊来小懋修陪他玩,又摆了许多点心吃食,笑着道:“给小公子上碗甜茶来喝。”
甜茶就是奶茶。
里面放了米布丁,还挺香甜,小懋修就很喜欢。
朱载壑奶里奶气地道谢。
他一本正经的样子像是小天使。
看得赵云惜心头软软。
片刻后,两小孩手牵手出去玩了,让嬷嬷在一旁跟着,赵云惜这才看向张居正:“怎么把皇子带回来了?”
朱载x一听就是皇子。
张居正捧着甜茶喝了几口,笑着回:“皇上说他年岁渐长,整日里窝在宫中,实在见识浅薄,带出来长长见识。”
当今不喜裕王,不肯封他为太子。
原先他的太子之位尚算稳固,可惜如今宫中又添好几个皇子,若能长大,未来夺嫡之事,便不好说了。
“无妨,娘不必太过在意。”张居正摆摆手。
赵云惜轻嗯一声。
她在琢磨中午吃什么,当历史进程发展到今天,这座巨轮的舵,便不是她能掌控的,她全部交给张居正。
传说中的大明首辅!
他在历史上打那一仗,太惨烈了,没钱没粮没有皇帝支持,养了个狼崽子随时想咬他一口。
而如今——
嘉靖不再沉迷修仙,自然没有那么多的银两耗费。并且源源不断地挖别人家银子,他的私库满的都要放不下了。
再者红薯、玉米、土豆的推广再次辐射,马上要种遍大明。
考成法、一条鞭法在不停地完善圆润,在江南地区实施过后,再次完善,打算换地方实验。
这次他纵然难,却有钱粮和皇帝的支持。
改革都难。
张居正尚且年轻,便徐徐图之,并不一味强压横行。
如此又过了五年。
赵云惜、顾琢光、张居正、叶珣、王朝晖几人一道往城郊去,临近夏日,想着再出来玩两回,就要热了。
“小福!小福!小崽子不准在地里趟来趟去……!”一个老妇愤怒地拎起筐子要砸小童。
叫小福的小童嘻嘻一笑,甜滋滋道:“奶!你不是说打打皮松长得快!这庄稼为啥不是踩踩皮实长得快?”
老妇顿时横眉竖眼:“你给我滚出来!”
赵云惜:……
这样浑厚的嗓音,一听就知道身体极好。
老妇有些心疼,连忙上前把小童踩散的地垄又用粗糙的手掌拢起来,抬起大巴掌却舍不得打,愤怒地愤怒一下:“滚滚滚!瞧见你就遭殃!”
小童嬉笑:“滚就滚,我去捡河蚌喂猪崽。”
赵云惜这才好奇问:“你家还养猪啊?”
老妇看着她身上的锦绣华裳,有些局促地扯了扯身上带着补丁的旧衣,一张口提起猪崽又笑了。
“养了!刚逮的猪娃子!肥嘟嘟的一只,人家说能长一二百斤!现在喂着猪草、河蚌,有时候还会喂螺蛳,等过年的时候杀吃了,可香了。”
她说着没忍住咽了咽口水。
“那秋冬没猪草了咋弄啊?”赵云惜笑着问。
“朝廷教了,这红薯藤晾干切碎,再混些玉米秸秆,赖好放点麸子都能长肉!”
老妇想想就忍不住笑。
赵云惜自然知道,闻言也禁不住笑,看向田里的红薯苗,刚种下没多久,还没爬满田垄,带着嫩嫩的绿意迎风招展,还挺有意思。
“这红薯尖可好吃了,可蒜蓉可麻辣,也算一道菜,怪不得朝廷说,红薯浑身都是宝!”老妇种了两亩红薯。
一亩埋地窖里慢慢吃,一亩擦片晒干,这样能吃一整年,粮食就能接上了。
赵云惜听着便忍不住笑。
“不饿肚子真好。”她随意感慨。
却惹得老妇聊性大发,笑着道:“可不是,不敢想十年前,我饿的要死了,还是朝廷派下来的官员给我灌了一口米汤,我才活过来。”
赵云惜顿时很感兴趣:“叫什么呀?”
能看见百姓的苦,可以叫白圭提拔一二。
老妇皱着眉头,想了半天,这才想起来:“李成梁李大人?据说是帮着朋友做事?不太清楚。”
李成梁?
赵云惜总觉得这名字有些耳熟,一时有些想不起,便不再多说,一旁的张居正记在心里。
待回京后,他便翻当年的名册,找到负责京郊那一片的县官,传召他来询问关于李成梁的信息。
县官:?
好消息:被内阁次辅召见。
坏消息:好事是别人的。
县官李微如今已升任户部主事,自然知道次辅一个眼神对底下官员的好处,立马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他满脸恭谨回:“李成梁乃下官幼时好友,素来有将才,奈何家贫,且屡试不第,如今只是生员,先前因着推广良种较忙,请他来帮忙……”
他也能顺理成章地拉拔一下。
张居正审视地打量着县官,看着手中关于李成梁的资料。
“家贫,无以为继,无从袭职?”他笑了笑,眉眼微动:“罢了,他远在铁岭卫,千里迢迢来京也不好,便让他袭职,你意下如何?”
听见次辅这样温和的询问,县官受宠若惊,他连忙道:“一切都依张大人所言,微臣替好友叩谢张大人恩典。”
张居正见他喜不自胜,很为好友喜悦,感叹于他心性纯良,笑着道:“你如今是户部普通主事?”
李微恭谨点头:“是。”
了解完详细情况,让他退下后,张居正给铁岭卫去信,表明自己的意思,这才收手。
等彻底忙完,天色已经黑透了。
雪色泛出淡青紫色的光芒。
张居正抬眸望着枯败的枝丫,兀自出神。
待回家后,瞧着热气腾腾的饭菜,又觉得心情舒展许多。
灯光微黄,散发着温暖的光芒。
张居正净了手,笑呵呵地问:“今天吃什么呀?”
顾琢光温声回:“娘做了香辣鱼片和腊肠焖饭,还有板栗鸡翅,瞧着就好吃极了,快来!”
张懋修颠颠地上前给亲爹拉椅子,满脸带着笑:“爹,快请坐。”
张居正眉眼一挑:“说吧,怎么惹你娘生气了?”
张懋修望天。
有个太聪慧机敏的爹,实非好事。
他眉眼灵动的上前,锤了锤亲爹的肩膀,讨好地笑着但不敢说话。
见父亲脸上的笑意渐收,顿时耷拉着眉眼:“好吧,娘教我读书,我用衣服摆了个人样子,偷偷跑出去玩了。”
张居正:?
张敬修:?
他这个兄弟,读书比他聪慧,却贪玩,能想出这样的法子也是难得。
“爹,先吃饭。”张敬修连忙劝和。
赵云惜端着一篮子花卷过来,笑着道:“吃完饭再打,那样有力气。”
张懋修:救命!
这顿饭他想吃一辈子。
赵云惜捏捏他小脸,示意他坐下,她想起未来,就不肯对俩孩子多加苛责。
张敬修不堪拷问,自缢而死。张懋修投井未死,其中煎熬不可言喻。
赵云惜不敢想,他整理张居正那些书文,面对父亲的字,想着从前,内心该有多么痛苦煎熬。
第143章
赵云惜忧思过重,被冷风一吹,难得病倒了。
小脸烧得红彤彤,眸光呆滞。
见叶珣端药进来,强撑着身子起身,捏着鼻子,口水咽了几轮,也没勇气喝药,半晌才捏着鼻子,用细竹管一口气喝完。
“姐姐,你没事吧?”叶珣神色中带着忧虑。
他自己喝药比吃饭多,偏偏看着旁人喝药心疼到不行。
他坐在床边小凳,轻轻地叹气。
赵云惜靠着半旧的青缎软枕,见此不由得噗嗤一声笑出来:“小老头快别愁眉苦脸了!”
叶珣顿时瞪圆了眼睛。他难得露出点气急败坏,条件反射地去摸自己的脸,不自信地问:“老了吗?”
他其实很注重保养,所有的面脂都和姐姐用的一样。
赵云惜有些烧迷糊了,她抬眸,欲言又止,喝了药,却困顿地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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